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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二十二章
◎“我們該去一個新家了。”◎
回到公寓時已經快要九點,陳澤銘正背對着他包馄饨,前兩天他說想吃馄饨,對方答應晚飯做,看着他在廚房忙碌又熟練的身影紀希默默握緊拳頭,接着狠狠把書包扔在地上就一拳砸了過去。
平白無故挨了一拳的陳澤銘一臉懵_逼,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勉強穩住身形,狐疑道:“你怎麽了?”
紀希瞪着他的臉恨不得瞪出一個洞,眼神滲出一個又一個冰刀,最後才沉聲問,“你那次挨巴掌是不是因為害死了她的孩子?”
陳澤銘不說話,想靠過去卻被紀希伸手阻擋,他近乎絕望的低吼,“你當時為什麽騙我?”
不知道為什麽陳澤銘總覺得心慌,然而他越慌面上就越穩,辯白道:“希希,你是不是聽到什麽了,我可以解釋的。”
“你解釋啊?你跟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麽要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痛下狠手,她一共就懷了三次孕,卻次次被你害死孩子,現在她終身不孕,你滿意了?你是不是就一定要走到這一步?”
倆人有段時間沒有争吵過了,尤其是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以至于陳澤銘覺得這次不過是小事而已,他神色如常的走到水池旁邊洗淨手擦幹,然後才擡頭看向近乎瘋狂的紀希,冷靜道:“希希,你不相信我嗎?聽風就是雨這種性格不好,我也不喜歡。”
“你不喜歡的是我聽風就是雨的性格還是我不無條件相信你?”紀希就站在兩步遠的客廳跟他對峙,瞳仁裏染着熊熊烈火,“我就問你一句話,為什麽要這樣做?陳澤銘,你別撒謊騙我。”
“為什麽要這麽做?”他一步步走向對方,明明是笑的,說出的話卻如同刀鋒般森冷,“希希,她的孩子要是留下了,我這麽辦呢?”
“如果徐柔的孩子留下了,那其他人的呢?心軟永遠是大忌,做事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做絕,你想聽實話嗎?我沒斬草除根就是對她最大的忍耐了,你說我給她一條生路,可她不但不領情還要斷我的後路,我該怎麽辦?”
“男孩和你争那女孩呢?女孩也有威脅嗎?第二胎明明是女孩,是一個已經生下來的女孩,可你心軟了嗎?你沒有,你還是要害死,說到底你只是為你的自私自利找借口。”
聽到他的話陳澤銘不可置否的哼出一聲不屑嗤笑,“女孩?紀希你以為我憑什麽能有現在的身份,就是因為陳維生除了我膝下一無所出,你看看周默和江景辰他們,別說繼承家業了,他們連活着都要看人臉色,為什麽呢?因為他們上有兄姐下有妹弟,但我不一樣,我是獨子,我死了陳維生就沒有繼承人了,成為他唯一的接班人,這就是我目前最大的資本。”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着紀希的耳朵,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對方側頰,卻讓其無端生寒,“你以為這世界和你想的一樣單純?你太傻了,希希,在這A市裏,每個人都不得不戴着面具生活,無論是我還是別人,大家都深_谙此道,只有一個人傻傻的覺得這世界上全他媽是好人,你說你為什麽會笨到和徐柔做交易呢?”
紀希心髒都快要跳出來,握緊了拳頭強自鎮定的看着他,故作不解道:“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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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懂嗎?”陳澤銘撿起書包掏出那個被藏在最夾層裏的錄音筆摔在地上再狠狠碾碎,“兩年了,你還是不知道我在你身上安排了多少眼線,紀希,我真的對你很失望,因為你選錯路了。”
他一步步逼近,猶如看困獸自縛的獵人,完全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紀希咽了咽口水不自覺往後退,一個念頭充斥在他腦海,頓時吓得他血_色盡退,本能的第一反應是轉過身跑,拼盡全力向外跑。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跑出去就被陳澤銘抓住後腕反剪到背後,紀希冷汗沁了一後背,驚的聲音都變了,“陳澤銘,你別發瘋了!”
“發瘋?紀希,其實我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的。”
紀希身體動彈不得但意識完全清醒,他能聽到自己過快的心跳和陳澤銘興奮的喘息,直到這刻他才完全确定了自己成為了掌中之物,而這個蟄伏的危險者只是在靜靜等待他跳入牢籠好坐收漁利。
他簡直悔不當初,這段時間過于安分的陳澤銘讓他放松了警惕,以至于他忘了兩年前的陳澤銘是怎樣對自己下狠手的。
日子過久了,紀希想,連同自己都忘了這是怎樣一個人人敬而遠之的狠角色了,是自己疏忽大意,才會盲目自信能鬥得過陳澤銘這條惡狼。
陳澤銘一腳踢在他的左腿上,眼神冷冽到可怕,“你這條腿是我救過來的,我能救回來也能讓它再也接不上。”
紀希疼的挺直了身體,咬牙道:“你答應過我不會再拿這件事算賬講理的。”
陳澤銘置若罔聞,反而漆黑着瞳仁狠狠掐着他的脖頸質問:“紀希,乖乖呆在我身邊不好嗎?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你為什麽要不聽話呢?你明知道我脾氣不好,你說你還這麽氣我,是生怕我弄不死你嗎?”
“別開玩笑了,一點也不好笑,你答應過我的兩個月後就要離開,你說了你要出國治病的!”
慌不擇路的他選擇了最錯誤的路途,野獸壓制他的雙手同時加大了力道,紀希因疼痛身體劇烈顫_抖,像一條奮力掙脫桎梏的游魚,可是捕魚人太聰明了,他采取了最快的方式。
沙啞低沉的男聲輕輕開口,“可是我沒病啊,希希,有病的一直都是你。”
他看着紀希意外的眼睛緩緩松開了他,又板過他的身體,讓他看清自己眼裏洋溢着燦爛又溫柔的光,“你難道忘了嗎?想想我們以前,你當時那麽溫柔可愛,那麽依賴我,可你最近不正常了,你難道沒發現嗎?你開始越來越暴_躁孤_僻,有時候在沙發上躺一天都不開口說話,我一年前就帶你去看過孫醫生,你知道他告訴我什麽嗎?”
陳澤銘聲音明明很輕,對紀希而言卻如雷貫耳,他一字一句仔細聽着,生怕錯過一丁點細節。
“他說你患病了,人格雙向分_裂症,希希,這種病開始是焦_躁不安失眠神經質,後來會漸漸遺忘事情,再接着意識就會出現混亂,分不清現實和夢境,變成兩個極_端。你知道嗎?你越喜歡誰你的另一個人格就會越讨厭他,反之亦然,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難道還不信孫醫生嗎?病例在抽屜裏,我一直沒敢告訴你,現在,你應該去看看。”
他帶着紀希拉開抽屜拿出那份診斷證明,讓他坐下慢慢觀看。
紀希不敢置信的捏着病例報告,上面的每一項都顯示他心理上有重大問題,可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一年前?
他生病了?
生病的不是陳澤銘嗎?為什麽會是他?
紀希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他想逃離這間公寓,逃離陳澤銘,逃離這份證明他不是一個正常人的病例。
然而手落到門把手上擰動數次都打不開,紀希開始不自覺焦_躁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要幹什麽,就像當時他無意識的用筆尖劃破草稿紙一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但卻控制不住。
草稿紙呢?筆呢?試卷呢?
他需要一個能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的工具。
“希希”陳澤銘抱過他,目光溫柔真誠,“我知道你害怕,沒事的,我會帶你好好治療的,你別怕啊!”
“不可能,我沒病,我是正常的!”偌大的公寓裏安靜的落針可聞,紀希蹲下身體手掌曲成一個拳頭放在嘴邊不自覺啃咬,語無倫次的,“你騙我的?我沒病!我怎麽可能會有病!我要高考的,不可能,我沒病!”
他怎麽會有精神病呢?他當時明明只是裝精神病騙陳澤銘的啊!
對方如同一個天使,撫摸着他的頭無限寬容,像是撫慰心靈的夏日微風,然而這個天使卻繼續撒下謊言證實。
“越是堅信自己沒病的人,往往都已确信自己已經生病。”
紀希幾欲落淚,猩紅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頓的,“我沒病!”
他不會有病,他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給他時間,只要給他時間他一定會理清的。
接着他一拳狠狠砸在陳澤銘嘴角,像頭暴走的野獸,大聲吼叫着,“讓我走!讓我走!讓我……”
“希希,相信事實吧,你生病了。”
聽到他确信的聲音,紀希頓時跟只洩了氣的皮球似的無力歪坐在地毯上,指尖扯着他的褲腳哭泣,仿佛一個丢了心愛娃娃的無助小朋友,口中喃喃自語:“……我沒病……我真的沒病……”
“對,你沒病,是大家病了,所以在我治好大家的病以前你先乖乖呆在我身邊好不好?”
“希希,我們該去一個新家了。”
陳澤銘撿起他被扔在地上的書包,陰冷的捏起那些因為不小心滑落的紅色_情書,藏在碎發下的那雙眼睛宛若毒狼一般兇狠冰冷,晦_暗不明的望着紀希的脖頸,仿佛在醞釀着更大的狂風暴雨。
紀希還在否認自己生病的虛假事實,陳澤銘伸出手按着他的脖子,力氣大到幾乎要将他的脖頸捏碎。
他冷冷一笑道:“紀希,你沒病,是我太給你臉了!”
【作者有話說】
陳狗感謝老婆給我提供的好機會。
紀希:我他媽說我只是想錄個音留念你信嗎
感謝大家的喜歡,愛你們。
微博:籍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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