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是在吵架嗎?
第50章 是在吵架嗎?
一個極重的力道鉗制住星楠的手臂将他拉起!
太重了,星楠的手臂被捏的疼痛,來人将他拖起直接往後拖推了半米遠!
“你在幹什麽!”裴聞炀的語氣是呵斥地吼出來的。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地上的男人的血順着雨水流淌,滿目都是血腥的,那股腥味從鼻腔狂卷進裴聞炀的每一根精神絲!
思緒如核彈炸開。
裴聞炀擡手抓了抓頭發,只覺得自己在做夢。
裴聞炀側目看向被自己拉開的星楠,眼底是明晃晃的警告質疑。
星楠手裏的刀在裴聞炀看向他的那一眼,便掉落到了地上。
“啪嗒……”
金屬的道具與地面發出尖銳的脆聲。
星楠手蜷起又松開,掌心在顫。
裴聞炀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訴他。
他做錯事了。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鬧出人命?!”裴聞炀閉了閉眼又睜開,平日裏遇見什麽事都冷靜持重的情緒有些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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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沒發現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裴聞炀清楚地目睹這一場鬧劇,他知道是幾人先對星楠言語動作,但星楠的行為已經遠遠超過正當防衛,他在犯罪!
“你是想殺了他?是這樣嗎?”裴聞炀渾身血液流淌的快速,如海浪湧動。
“是不是!”周遭的氣氛的發寒。
星楠倉皇地往後退了一步,根本不敢和裴聞炀那樣的眼神對視。
星楠低垂着目光,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做着不知道有沒有用的解釋。
“是他們……欺負我。”
“星楠,你幾歲,不知道什麽叫适可而止嗎?你想過自己要承擔什麽後果嗎?”
裴聞炀沉着氣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指揮官的冷寒壓迫。
這幾人确實該死,但幾人的行為,無論如何應當用該裁決人的裁決,星楠至人于死地的做法,血腥殘忍過頭,明明不是這樣的,為什麽那麽乖的人,手起刀落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到底是不懂法,還是本質冷血,他拿起刀刺下去的時候在想什麽?
裴聞炀根本想不明白。
“三公裏一個警衛處,為什麽不報警?!”裴聞炀的視線落在星楠沾着血的手上,那點血跡順着指尖往下混合着雨水滴落。
“為什麽不會給我打電話?”
“你哪裏來的那麽快的手腳?”
裴聞炀一句句地質問逼退星楠,他幾乎啞口無言。
“轟隆!”
一道驚雷落下,光亮照亮裴聞炀幽深墨色的瞳孔,劈開一切佯裝與虛僞,是審問的姿态,質問的神色,他站在中間,不曾往星楠的方向移動半步。
指揮官,永遠正義凜然。
星楠的臉被細雨拍打的鍍上一層迷離,他顫着眸看向裴聞炀。
最後不知道哪根弦斷了,破罐子破摔似的,吼了過去:“明明我也很難過,為什麽要兇我!為什麽要幫他們欺負我!”
“那麽壞的人你也要保護,是他們在欺負我!”
“你看不到嗎?!”
星楠知道裴聞炀看見這些肯定會讨厭他的,他沒有做錯,一點也沒有錯。
星楠只滿腹委屈地看着裴聞炀,絲毫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施暴者,裴聞炀為什麽要這樣看着他。
他不懂,一點也不明白,“你不喜歡我殺人,為什麽不早點來呢!”
“我也不想殺他,我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星楠嘶啞着聲音。
雨水順着唇滑入口腔,鹹澀的味道更多。
星楠在裴聞炀面前可以完美的收回自己的劣根。
他已經盡量将自己好的聽話的一面給裴聞炀看了。
星楠眼睛被雨水打濕看不清楚,他擡手去擦,指腹發燙,眼眶裏不止雨水。
“我沒想殺他。”星楠呼吸急躁,難受的有些缺氧。
裴聞炀眉心跳的厲害。
“我沒有想殺他們!不要這樣看着我。”星楠的聲音粘黏着喉嚨夾雜着泥沙一般痛苦。
“不要這樣看着我…”
“不要這樣看着我!”
雨水更大了些。
地上的血跡順着道路的泥沙線流到星楠腳邊,他用腳劃開,拒絕這些東西和他相關。
可地上的泥沙被他劃出小坑,血液聚集成潭,指認兇手。
星楠的動作越來越快,鞋子被血水倒灌,怎麽都擦不掉。
裴聞炀看着他的目光寸寸冰冷。
星楠害怕裴聞炀這樣的注視,漆黑的眸子中掩藏着不解,失望,落寞,探究,像是什麽東西在他視線裏碎掉。
裴聞炀看出來星楠在哭,有些人割裂,有些人懵懂,星楠剛剛的狠勁兒全部轉換為對自己的懼怕,由眼神直達心底。
“哭什麽哭?”裴聞炀看着他的眼睛。
星楠側過臉咬着下唇,眼下紅的越來越厲害。
“你是不是不要我和你回去了…”星楠咬着腮幫子問他,抖的越來越厲害。
“我沒有地方可以去……我以後不這樣了。”星楠淚眼婆娑地看着裴聞炀。
“我可以讓你忘記掉,是不是你忘記掉就好了。”星楠腦海中各種各樣的辦法一股腦地鑽出,擡手抹掉眼裏的淚水,又去看裴聞炀。
讓他忘記掉,很簡單的。
“我不明白…”
他不懂很多東西,裴聞炀不教他,為什麽要那麽冷冷地看着他呢。
“你教我啊…”星楠不知道說什麽,他對着裴聞炀說,“我不明白的。”
裴聞炀能清晰地認知到星楠的無措害怕,他怕的不是地上的人,不是欺負他的罪魁禍首。
他在怕裴聞炀對他有一丁點的不喜歡。
他是受害者。
半晌。
風雨急迫,兩人都濕透了身。
四目相對沒有任何交流。
星楠的心若擂鼓。
好似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星楠手指都有些麻木了,像個犯人在等待死亡裁決。
裴聞炀長長地沉下一口氣,擡手指向臺階上,不輕不緩地說,“站過去。”
星楠聽見裴聞炀的話擡頭。
他不敢問第二遍,失力地走上臺階,站在屋檐之下。
裴聞炀回過頭的時候,地上幾個傷勢不太重的已經起身時要丢下同伴逃跑的意思。
裴聞炀冷目掃過幾人。
旋即從身上掏出防控局的證件,大雨中帶着犬鷹标識的徽章散着光一般駭人心魂。
這幾人裴聞炀沒想放過,但社會敗類不應該用星楠的方式處理。
裴聞炀掏出槍支在手掌輕轉半圈,聲音冷寒壓迫着每個人的神經,心慌震耳,“防控局逮捕令,跑出十米,默認射殺。”
幾人瞬間便被吓腿軟,兩人直接跌倒在地,雙手抱頭!
裴聞炀蹲下身探了探被星楠刺穿手臂的男人的鼻息。
還有一口氣。
再來一腳,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他拿出通訊器撥打救助電話,餘光間星楠還在哭。
都有殺人的本事了又能哭成那樣。
裴聞炀發現自己從不懂星楠,做到如此地步卻還是那副單純的模樣,沒有半點佯裝。
“蓮安路,傷者重度創傷,五分鐘內趕到。”裴聞炀對着通訊器說着位置,煩躁的想抽煙。
“曹副隊,帶幾個人來。”裴聞炀挂斷救助電話後又給曹赫撥來一通號碼。
挂斷電話後裴聞炀靠在路邊的樹旁點一根煙。
救護車先到,裴聞炀瞳孔映照着車輛閃爍地紅藍燈光。
面前的薄薄的煙霧升起,冷淡地擡眸,便和十米外在臺階上的星楠隔着濾鏡般的霓光對視。
死亡與生境。
微妙到骨子裏。
懵懂的,乖戾的,血腥的星楠,他們在正式問候。
他還在害怕,怕的還是自己。
裴聞炀掐了煙。
哄哄他,心裏有一個聲音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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