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杖責
瑄華宮中,宮女們也擺開精致菜肴,準備服侍莊秀雯用膳。
流蘇匆匆走進來,莊秀雯不悅道:“讓你去太醫院拿些燕窩,怎的去了這麽久!”
“請娘娘贖罪,奴婢是被一些事情耽擱了。”
“什麽事情?”
流蘇看看莊秀雯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方才路過太子書房,見奴才們服侍午膳,其中竟有鳳舞。奴婢覺得奇怪,就偷偷瞅了瞅。卻不想那個侍妾雲姬真的在和殿下一起用膳。”
“什麽?”莊秀雯面色一沉,擡手将面前瓷碗打翻在地,摔得粉碎:“這個賤人,才兩天,就将殿下的魂都勾走了。若是放着不管,還真要騎到本宮頭上來不成!”
說罷狠狠地咬咬牙:“給本宮好好盯着這個賤人!本宮就不信,抓不住她的漏洞!”
雲姬千難萬險地總算得了情報,卻又不敢即刻拿出去。小心地逡巡幾日,終于得到機會,去往東宮角門。
喬林許是每日戌時三刻都等在那裏,雲姬一去便見到他。也沒敢多說話,直接将紙卷交予喬林,雲姬便匆匆往回走。
“雲姬姑娘,這大半夜慌慌張張的,作甚呢?”幾個人影突然從旁邊的灌木叢冒出來,說話的竟是金枝。
雲姬一看都是延福宮的人,心下也頓時明白幾分。趕忙按捺住緊張,假意平靜地道:“是瑄華宮的全嬷嬷想念我了,讓人來看看。”
“看看?哼!他來看你,你為何偷偷塞東西給他?”金枝冷笑道:“早有傳聞,你們西燕的舊奴,喜好對食,我看你跟那個小太監恐怕也是如此吧。”
雲姬面色一變,不悅道:“你說話要有真憑實據,太監宮女對食是宮內大忌,何況我現在是太子侍妾,你作為一個奴婢,怎可空口無憑,就胡亂栽贓!”
“嘁!侍妾而已,還是個未侍寝的侍妾!就沖你那難纏的癫疾,恐怕也永遠只能做個空頭侍妾,你得意什麽!”金枝咬牙揮手道:“将她綁了,讓太子妃娘娘發落!”
跟着的幾個嬷嬷不由分說,上前便綁了雲姬,塞住嘴拖到延福宮中。
延福宮燈火通明,莊秀雯斜靠在太師椅上,顯然已經得到消息,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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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姬看這架勢,便知道都是莊秀雯安排好的。不禁埋怨自己還是不夠謹慎,這麽容易就落進圈套。
但後悔已經晚矣,雲姬自知此次在劫難逃。且不說自己為了偷着出來送信,将鳳舞打發去了別處,連個通風報信的都沒了。
就是這個時辰,黑天半夜的,也不會有人關心一個侍妾不見了。
想到此處,滿心都是絕望。
莊秀雯卻得意洋洋,厲聲道:“雲姬,你是皇上和淑妃娘娘賜給殿下的,卻不知道感恩,居然做出私相授受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
雲姬被堵住嘴巴,也無法辯解,只由得莊秀雯将罪名加在自己身上。
“自從你來到東宮,殿下多麽寵愛你。不但讓你每日到書房伺候,還破例讓你服侍午膳。”莊秀雯嘲諷地冷笑道:“他若是知道,自己捧在手心的寵兒,居然跟一個太監對食,會怎樣發落你呢?”
雲姬憤憤地盯着莊秀雯,滿面的不甘。
“哼!看來,不用點家法,你是斷不承認的。來呀!”莊秀雯一聲令下,旁邊早就準備好的嬷嬷們一擁而上,将雲姬按在刑凳上。
莊秀雯鳳目微擡,勝券在握地道:“讓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好好嘗嘗我東宮杖責的滋味!”說着又掃一眼嬷嬷們,咬牙道:“誰敢下手輕了,本宮就讓她一起陪着挨打!”
嬷嬷們自然不敢怠慢,板子掄圓了重重地打下來。
只第一下,雲姬就覺得後腰處仿佛裂開了一般。想呼喊,嘴巴被塞的嚴嚴實實,一時間痛到連氣都喘不上來。
兩三板子後,雲姬的冷汗便濕透了衣衫,嬌嫩皮肉那裏經得起如此酷刑,已是鮮血淋漓,混着冷汗滴在地上。
金枝看在眼裏,緊張地對莊秀雯道:“娘娘,如此下去,怕是激起她的癫疾,與淑妃和殿下都無法交代。”
莊秋雯斜睨了雲姬一眼:“若是她肯承認跟太監對食,本宮便馬上放了她。”
“聽見了麽?”金枝低頭揪着雲姬的頭發道:“你只需點個頭即可。”
雲姬虛弱地看了金枝一眼,頭一垂,暈死過去。
……刑場上,兩個衣衫褴褛的人被押解上來,幾根粗大的鐵鏈将兩人的四肢和脖頸拴住,鐵鏈的另一頭拴在幾匹駿馬的身上。
那些駿馬噴着響鼻,雙目蒙着黑布,十分躁動。
一聲令下,皮鞭炸響,馬匹們嘶鳴着拼命往前跑去,鐵鏈猛地被拉緊。
“雲姬……爹爹對不住你……”
凄厲的呼聲戛然而止,兩個人瞬間被撕成幾塊,活生生的肢體四散,殷紅的鮮血噴湧而出,瞬間将地面染成血海。
旁邊被迫觀刑的雲姬雙目幾乎瞪裂,那些鐵鏈仿佛捆在自己身上,四分五裂的,仿佛是自己的軀體……
“啊……”雲姬在鑽心的疼痛中醒過來,眼前的模糊,漸漸清晰起來。
“醒了?”冷冷的聲音熟悉地傳進耳朵。
“殿下?”雲姬吃了一驚,坐在旁邊,冷冷看着自己的,居然是司馬明昊。
清醒過來,身體上的疼痛立刻真切。雲姬只覺得下半身仿佛浸在滾燙的開水裏一般,火燒火燎,一陣陣疼到她幾乎抽搐。冷汗和淚水混合着從面頰上流下,将枕頭浸的濕透。
司馬明昊緊皺眉頭,轉頭問道:“藥呢?”
“殿下,藥好了。”一個太醫帶着兩個醫女,滿頭大汗地匆匆進來:“殿下給的寒炙膏,須得溫火化開,請恕微臣耽擱了時間。”
司馬明昊對雲姬輕聲道:“你先敷藥。”說罷轉身離開。
鳳舞在旁邊幫忙伺候着,淌眼抹淚地道:“姑娘,都怪奴婢,不該走開,讓你被綁到延福宮受了這許多罪……”
“怎麽能怪你……全是我自己……”雲姬艱難地道:“這次……又是多虧了你報信吧……”
“不是呢。”鳳舞伸手抹抹眼淚:“奴婢回來沒見到姑娘,正要出去尋找,卻見殿下抱着姑娘風一樣地沖進來。”
“後面跟着的路公公面如死灰,奴婢也幾乎吓死。姑娘是沒看見,殿下當時的臉色,奴婢還以為,這一屋子的奴才都要問斬了。”
雲姬一驚:“殿下?是殿下親自将我帶回來的?”
“嗯。”鳳舞點點頭:“殿下平日裏也是不茍言笑,卻未見過昨晚那般模樣。不顧自己粘的一身血,就是不讓奴才們碰你。他親自一點點揭開你粘在身上的血衣,一點點擦拭幹淨,連這第一副藥,都是他親自為你敷上的。”
“啊?殿下麽?他親自做的?”雲姬的震驚絲毫不亞于鳳舞,她隐約地記得那板子落在身上的痛覺,想來身體已經血肉模糊,不成模樣了。就是如此,司馬明昊居然親自處理?
醫女将敷料一層層貼好,那輔料上的藥劑初接觸皮膚的時候熱烘烘的,不一刻便變的清涼無比,竟然将疼痛緩解了不少。
雲姬長舒口氣,對太醫道:“多謝太醫,此藥甚是管用,讓您費心了。”
“姑娘客氣了。”太醫道:“此藥并非老夫所開,是殿下私用的寒炙膏。此藥對于外傷淤血最是見效,用了之後皮肉恢複很快,若是傷得不重,甚至不會留下疤痕。只不過姑娘這是棒瘡,療效還要再看。”
鳳舞輕輕擦拭下雲姬頭上的冷汗道:“姑娘,殿下真的對你很用心。”
雲姬心中感慨萬千,想自己落得如此下場,不過是為了探聽情報,出賣東宮,根本是咎由自取。
可司馬明昊卻如此對待自己,雲姬只覺得愧疚難耐,恨不得昨晚就讓莊秀雯打死了,也好過如此面對司馬明昊。
一切收拾完畢,雲姬聽到太醫在外間跟司馬明昊彙報了很久,方才離去。
再次看到司馬明昊走進來,雲姬愧疚地閉上眼睛。若是能動,她早就越窗而逃了。如今,她真覺得沒臉再面對司馬明昊。
司馬明昊靜靜地坐在床邊,雖然沒有睜眼,雲姬依然能感覺到那兩道冷冷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臉上。
“戌時三刻,東角門,你真是比本王想的還要笨,居然沒注意,身後跟着那許多人。”
司馬明昊冷冷的聲音如平時一般,聽在雲姬耳朵裏卻仿佛五雷轟頂一般。她猛地睜開眼睛,驚慌失措地看着司馬明昊。
“殿……殿下,都知道了?”
司馬明昊挑挑眉毛,眼神就像看着一個玩戲法,玩砸了的寵物:“你這麽笨,還來做細作,笨到本王都不忍心揭穿你。”
雲姬一臉沮喪,愧疚情緒中瞬間又加上臉面盡失,她忍不住往下縮縮,恨不能鑽到床板的縫隙裏。
司馬明昊看着雲姬的窘迫,冰冷的眼中浮出寵溺之色,伸手過來,将雲姬面上被冷汗沾濕的亂發輕輕撥開。
“前朝南山隐士——雲起廉,家中藏有千金。此千金有羞花閉月之貌,沉魚落雁之容。且精通書畫,天資聰穎。雲先生夫婦視為掌上明珠,不願示人,卻忘了家中有幾十門客,怎會藏住秘密。”
“西燕盛傳此女姿容,門客們甚至将她的畫作偷出來叫賣。”司馬明昊幽深的眸子看着雲姬:“想來這千金不曾知道,自己一副丢進紙簍的小畫,曾經跟自己一般,價值千金。”
雲姬瞪大水汪汪的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南山雲起廉,便是自己那個才高八鬥的父親,他口中的千金,難不成是自己?
“知道麽?那個肯出千金買一副未完成畫作的,就是本王。”司馬明昊看着雲姬那張驚訝到說不出話來的小臉,這表情讓他很滿意。
“殿下……原來早知道奴婢身份?”雲姬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直提心吊膽地做的這一切,竟是在司馬明昊明明白白的注視下。
“當然,你以為本王跟你一樣笨,什麽人都會弄來身邊麽?”司馬明昊眼中浮起一絲嘲弄:“不過這次,本王倒很感激淑妃,若不是她,本王斷不會想到,你竟然就在這皇宮之中。”
司馬明昊看着雲姬表情複雜的面龐,輕聲問道:“你那日刺傷本王的時候,口中曾喊‘王靖賊子’。所以……你不願侍寝跟他有關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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