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臨幸

院子外面出乎意料不是轎辇,而是一輛馬車。馬車周圍立着的是禁衛軍,看樣子,竟是要出宮。

雲姬一陣難以置信,猶豫着,沒敢上車。

“還要本王扶你上去麽?”司馬明昊冷冷的眼神中滿是嫌棄,卻将手伸出來。

雲姬臉一紅,羞澀地将手搭上去。

“手好涼,大氅不夠暖和?”司馬明昊緊緊地握着雲姬纖細的小手,皺皺眉頭:“難道真是放了太久時間?”

“什麽?”雲姬納悶地擡頭看着司馬明昊:“奴婢不明白,請殿下明示。”

“本王是在說你這件大氅。”司馬明昊淡淡地道:“這雪狐皮是本王當年在北疆時候狩獵得來,挑了上好的一直留存着,因為覺得這成色,沒有人配得上。”

雲姬再次紅了面頰,雖然司馬明昊依然冰寒的模樣,但這些話,卻讓雲姬一直暖到心裏。

“多謝殿下厚愛。”

“知道謝恩,便不要別再做讓本王生氣的事情。”

雲姬其實很想問,生氣的事情是指瑄華宮的細作,還是跟司馬明軒的偶遇。

不過她沒問,只是心中知道,這兩樣,自己都不會再做了。

馬車緩緩駛出宮門,雲姬從車簾的縫隙中偷看着外面的街道。再次看到那些尋常百姓的生活,雲姬竟有種仿如隔世的感覺。

“殿下,這是出了皇宮麽?”

“是。”司馬明昊冷冷地道:“本王只是想讓你知道,還有比禦花園好得多的地方。”

雲姬偷偷笑笑,心中倒感謝起禦花園中那場跟司馬明軒的偶遇了。若非如此,司馬明昊怎會帶自己走出皇宮。

Advertisement

馬車走了好久,許是過于激動,始終趴在窗棂上,從窗簾縫隙看着外面的雲姬開始打起瞌睡。

但又舍不得睡,便硬撐着,雙手緊緊扒着車窗,盯着那道縫隙。

不知過了多久,雲姬只覺得馬車似乎停下來,心中一驚。才發現,自己最終還是睡着了,而且是睡在司馬明昊的懷裏。

雲姬“忽”地坐起來,尴尬地問道:“殿下,到了麽?”

“到了。”司馬明昊一點都沒在意雲姬的窘迫,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似的走出馬車。

雲姬也跟着下來,擡頭就被眼前的景色驚呆。

馬車停在一處非常寬闊的宮院中,宮院依山而建,層層疊疊,雕梁畫棟一直延伸到後面的深山之中。

整個宮院,四處都有不斷蒸騰的白色霧氣出來,飄飄渺渺地浮在宮院上空,仿佛仙境一般。

雲姬跟着司馬明昊換了小暖轎,一前一後往宮院深處走去。

再下轎的時候,就看見高高的山壁上有道瀑布泛着白氣奔流而下,瀑布兩邊水花飛濺,沖出一道道、一朵朵凝固的冰柱和冰花,在夕陽映照下,金光閃閃,蔚為壯觀。

“這裏是……季山宮?”雲姬驚訝地道。

“看來你也并不是養在深閨,不明世事。”司馬明昊點頭道:“這裏确是溫泉行宮——季山宮。”

“若是別的行宮,奴婢必不得而知,但是這季山宮,奴婢小時候就見過。”雲姬笑笑道。

司馬明昊卻皺起眉頭:“你為何會來這裏?”

“不是真的來,是奴婢父親當年曾給奴婢看過一副季山宮的畫,描繪的便是這著名的銀珠瀑布和瀑布下游的玲珑湯。”

“原來如此。”司馬明昊面色緩和許多:“那現在正好來甄別一下,是真的好看,還是畫好看。”

說罷竟伸出手來,很自然地牽着雲姬的手,邁步走上旁邊檐廊。

檐廊曲曲彎彎,細長迂回。走了一刻,出來之後,眼前便豁然開朗。

那院子很寬闊,其中的建築跟其他宮殿很不一樣,皆是素色木頭和本色青磚建起來的宮殿,雖然素了些,卻跟四周景色十分融合,毫不突兀。

院子中央用墨色石板層層疊疊地圍繞起來一個半圓形的池子,池中用大理石鋪了底,清澈中泛着些許淡黃色,其上白霧萦繞,仿如瑤池仙境。

北面的池水上方,有一個半環形的檐廊。依然是素色的木頭和青石板建成,上面雕刻着神鳥仙花,祥雲金烏。沒有華麗漆色的缤紛,反而更顯精致。

池塘周邊墨石上都是漢白玉雕刻的仙童小像,或坐或站,或手中端着果盤,或肅立執着茶壺,或作勢跳進溫泉池塘,一個個都栩栩如生。

其中一個小童舉在頭上一塊漢白玉的牌匾,上面用小篆刻着幾個字:玲珑湯。

“怎樣?比令尊的溫泉圖如何?”司馬明昊問道。

雲姬看呆了這場景,喃喃地道:“畫有畫的意境,景有景的鮮活。若非親見,怎會知道還有如此孑然于世的景觀。”

“小時候看見那幅畫,奴婢便想知道,這溫泉水真如看上去那麽熱麽?”雲姬踟蹰着步子,掩飾不住想上前一探究竟的心情。

司馬明昊唇邊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親自來試試如何?”說罷便拉着雲姬的手,去觸摸水面。

“啊!真的好熱。”雲姬驚喜地伸手在水中不停裏撩着水花,仿佛一個歡欣的小女孩。

“若是想體會溫泉的妙處,便要親自泡一下才知道。”司馬明昊冷眼看着興奮的雲姬。

雲姬一愣,擡頭對上司馬明昊的目光,瞬間明白他說的意思。面上的紅暈一下子到了耳根:“殿下若是想泡湯,奴婢便回避……”

“本王的意思是你來試試。”司馬明昊淡淡地道:“本王還有奏折要批閱,特将這玲珑湯賜給你一個人用。”

說罷也不管雲姬愣在那裏,轉身帶着奴才宮女們離開了院落。

鳳舞欣喜地拉着雲姬道:“姑娘,這可是前朝瑄貴妃專用的湯池,姑娘今日有這榮幸,足見殿下對姑娘是真的好了。”

“你如此說,我更不敢泡了。”雲姬輕蹙眉頭道:“若是給太子妃知道,還不知要鬧成什麽樣。”

“嗨,姑娘多慮了,這可是殿下旨意。”鳳舞說着已經開始給雲姬寬衣:“咱們現在在宮外,姑娘若是就在此抗旨,今天的好心情便也沒了。”

“這樣麽?”雲姬其實也真的想試試,這麽聽鳳舞說,立刻就被說服:“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不一刻,雲姬便只剩下貼身的小衣,在鳳舞的攙扶下,小心地邁進玲珑湯中,水立刻湧上來,一陣熱力溫暖瞬間驅散了所有的寒冷。

“姑娘,是不是很暖?”鳳舞輕輕撩着泉水,灑在雲姬雪白的肌膚上,水珠凝結仿若珍珠,又順着肩膀滾落池中。

“嗯,真的好舒服,難怪當年瑄貴妃如此喜歡溫泉。”

鳳舞輕輕地除去雲姬的發飾,将長發也放了下來。正整理着,卻突然驚呼道:“哎呀,這裏怎麽沒有木梳。姑娘稍等下,奴婢去取來。”

“速去速回。”雲姬答應着,緩緩地将頭靠在池邊的青石上。烏黑的長發散在池水裏,更加陪襯出雲姬雪白的四肢和嬌滑的皮膚。

天空已經暗下來,無數星星寶石般閃爍在漆黑的夜空中。看着那鑲滿星辰的天空,雲姬腦海裏驀然出現了一對眸子。

書房那個夜晚,那雙眸子也一如眼前的夜空一般寒涼深邃,也有這許多星辰,還有……溫暖而甜蜜的唇齒相依……

雲姬閉目沉浸在思緒中,只覺得一雙手輕輕撫上頭頂,順着濕滑的長發撫下來。

“鳳舞,回來了。”

并沒人答話,那手只是慢慢地滑到雲姬的背上。雲姬皺皺眉頭,那可不是鳳舞的手。她心中一驚,猛地轉過身來。

“殿下!”雲姬慌張地往後退去,卻忘了是身在池中,一下子倒進水裏。

齊腰深的溫泉水立刻淹沒了雲姬,她慌亂地掙紮着,卻被一只大手抓住,一下子從水下拖上來。

“你如此怕本王麽?”司馬明昊緊緊地将雲姬攬在懷裏,看着她由于緊張和驚恐發白的面色。

“殿下……奴婢只是沒想到殿下……”

雲姬擡頭看着司馬明昊,他身後是深藍色的天空,天空中星辰爛漫,讓那雙冰冷的眸子映射出如夜空般的光芒。

雲姬始終躲避着那眸子,就是不想陷進這光芒中。可這麽近在咫尺的距離,卻不得不直直地面對。

周身溫暖的泉水舒緩着一切緊張,司馬明昊結實的肌肉透過薄薄的濕衣傳遞着讓人心醉神迷的體溫。雲姬一顆心“通通”地跳着,有種奇妙的感覺從身體的某一處蔓延開來。

“殿下……奴婢不能……”雲姬還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這裏不是東宮,這是如畫的玲珑湯。”司馬明昊扶起雲姬顫抖的身體,将她拉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輕的耳語:“你看,夜空如鏡,一片銀裝素裹,沒有任何你記憶中可怕的事情……”

司馬明昊微涼的聲音,卻吹出溫暖的氣息。這氣息混合着舒緩入心的溫泉,在靜谧的冬夜裏仿佛有了魔力。

雲姬意亂神迷,控制不住的靠上司馬明昊的肩頭。

司馬明昊的雙手輕輕游走,滑過脖頸,撫上雲姬的面頰。極輕柔極輕柔地吻上櫻唇,仿佛重一點便會驚醒什麽似的。

雲姬閉着雙目,顫抖地接受着司馬明昊的愛撫,那手寬厚而溫暖,放松了雲姬的每一寸肌膚……

星明月好,雲淡山青。季山宮的冬夜溫暖熱烈,玲珑湯蒸騰而起的白色濃霧,輝映着旁邊宮殿裏的錦燈紅燭。

雲姬缱倦于錦繡寝衿,在司馬明昊的熾烈愛意之中,如盛花般慢慢綻放……

鳳求凰,終如意……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