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夜探

夜探

衆門派倒吸一口涼氣，都是金線繡制！難怪要一百金，淩霄閣果真財大氣粗，哪怕繡只野山雞都用金線，震驚過後又痛感悲涼，我們還不如野山雞呢！但野山雞什麽時候是淩霄峰特有的了，算了算了，反正我們也買不起，如果我們也是淩霄閣特有的就好了，沒準現在用金線繡制的就是我們了。

承天門此時臉色發黑，心中憤憤：怎麽不早說！！！花三十萬兩銀子買三十件被褥？掌門不得氣吐血？

但此時江湖衆門派都在此，大話放出去了又不能收回，行走江湖臉面可比什麽都重要，不能在此時反悔，不然以後豈不成了江湖的笑柄？

承天門掌事面上端的一副平靜，心裏恨恨的跟着掌櫃去付銀子，極其不舍的拿出三十張面值萬兩的銀票，極其後悔，非要充這個門面幹嘛呢？

然後腳步虛浮的往回走，這時棒槌不知從哪裏冒出來誇張的說道：“承天門是說要付雙倍嗎？那就是六十萬兩銀子？！承天門實力果真不同凡響啊，我等門派何時能趕上其一成，就是祖墳冒了青光了！！！！”

這時衆門派也想起了承天門要付雙倍的銀子，紛紛跟着棒槌吹捧起來，邊看熱鬧邊羨慕，但棒槌剛剛說的祖墳冒青光？這是什麽？現在祖墳都不冒煙了嗎？

承天門齊齊瞪向了棒槌，恨不能一刀割爛他的舌頭：就你有嘴！！！

承天門掌事憤憤的又交了三十張銀票，心裏流血，再次痛徹心扉的感嘆：非要顯擺個什麽呢？走一趟海是賺的多些，但也沒一趟萬金啊？！！！

老掌櫃看衆人熱鬧都瞧完了，心底嘿嘿一笑，想着，該到你們了！

于是拱手抱拳揚聲道：“看來淩霄閣不參與江湖事，對各門各派還真是了解有誤，是淩霄閣看低各位了，在此向各位賠禮。”

然後又看向承天門，承天門背後一涼，大驚失色。

老掌櫃只是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繼續道：“想來江湖中像承天門這樣的随便一出手就是六十萬兩銀子的門派不在少數，是淩霄閣沒見過世面了。”

說着停了下，承天門聽到了六十萬兩銀子臉上又一黑，衆門派也不知所以，只好繼續等着，此時飯菜的香味恰到好處的從船上飄來，衆人齊齊的咽了咽口水。

老掌櫃微笑着繼續道：“本來閣主吩咐，玉簫樓首次來雲萊洲，今日飯食不用付銀子，來關照一下諸位。現在看來，竟是如此看低江湖諸位俠士，實在是失禮至極，所以為了及時修正錯誤，今後諸位來玉簫樓吃飯付銀子時，一定不會讓諸位俠士少付一分，以此來向諸位俠士賠禮。”

衆門派聽完目瞪口呆，還可以這樣？原來今日本可以吃白食的麽？這可是玉簫樓啊！！！玉簫樓的吃食可是天下第一！！想到此處，都憤憤的瞪向了承天門：都怪你們，顯擺什麽！現在好了，白白錯過了吃白食的機會！！！

一時承天門成了衆矢之的，也顧不得吃飯了，蔫頭耷腦的想一套說辭回去好交差。

一直沒說話的棒槌又冒出來了：“老掌櫃，其實我等小門小派并不像承天門這樣，我們花六兩銀子都要拉扯半天的，所以您看今日飯食的銀子……”說完就嘿嘿笑着，十分讨好。

衆門派第一次覺得棒槌點也好，至少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在這種時候尤其好用。

老掌櫃微微思索，假模假式道：“哦？難道江湖上像承天門如此豪闊的并不多？”

衆門派眼巴巴使勁點頭。

老掌櫃一揮手：“也罷，看來淩霄閣不參與江湖事，連判斷力都有所下降了，那今日飯食還是按照淩閣主吩咐，為大家免費提供吧！”

老掌櫃話音剛落，衆門派歡呼，一窩蜂湧向了行船。

此間發生的事早已被來看熱鬧的淩霄閣的衆人傳了回去，淩澈方才知道小舅舅那句“那山比我這山高”所言非虛，一時震驚無兩，怪不得小舅舅喜愛吹捧舅舅，從今天起，我要吹捧他倆！

……

此時已回到住處的承天門，氣氛凝滞，掌事硬擠出笑臉跟自家掌門講出他們花了六十萬兩銀子買了三十件被褥的事。

此時承天門掌門已被氣到說不出話，手擡了幾次，最後終于抖着胳膊将承天門子弟一一指過，咬牙切齒的說：“你們被耍了還不自知？！！”

掌事馬上出來說：“可當時的情形我們想回頭也來不及了，不然今後定會被其他門派恥笑。”聲音越說越小。

木掌門：“六十萬兩銀子買三十件被褥，就不會被恥笑了？！！”最後幾個字聲音都裂了。

掌事抖抖搜搜的說：“其實六十萬兩對我們來說也不是什麽大事，這麽多年我們也賺了不少……”

木掌門一個水壺砸過去：“這是銀子的事兒嗎？！！我接任掌門開始就跟你們強調過，以後在外行走，不可張揚！你們誰記住了？！”

接着滄桑的想：六十萬兩也不少銀子啊！走海一趟也才五十萬兩銀子！想到這，又砸了個水壺過去！

承天門衆人頭低如鹌鹑。

木掌門嘆氣：“飯食怎麽樣？是否有異常？”

承天門衆人：“……”哪裏還敢吃飯。

掌事見狀馬上道：“暫時未發現異常。”

木掌門：“還能記得任務，也不算太差勁，去吃飯吧。”

承天門衆人眼觀鼻鼻觀心，都松了口氣。

……

是夜，十幾道黑影從淩霄閣的院子中悄然飛出，分別向衆門派的住處奔去。

淩钰也換好了夜行衣，轉頭看向眨巴着的滿含期待的眼睛，不禁失笑，在此之前，霄兒從未離開過淩霄閣，更別說夜探了，此時的霄兒像一只聽到可以出去撒歡的小狗，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就這麽開心？”淩钰揉了把淩霄的頭。

早已換上夜行衣的淩霄興奮的點頭：“兄長，我從來沒幹過這種事！以往都只聽二三四五閣主和閣中兄弟們講。”

淩钰心酸：看來過去真是把霄兒憋壞了，早知道應該多帶他去江湖轉轉的。

淩钰：“等雲萊洲這事了了，我帶你去江湖轉轉。”

淩霄更開心了，不住的點頭。

淩钰看着還沒恢複原貌的淩霄，下巴的肉随着淩霄點頭也跟着微顫，甚是好笑，伸手揉了把，軟乎乎的。

淩钰帶着淩霄往承天門的方向去。

承天門的住處離淩霄閣不遠，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淩钰和淩霄幾息之間便到了其院外。

本想直接飛上木得歡木掌門的房頂，卻聽得院內傳來隐隐約約低聲說話的聲音，淩钰将食指立在唇前，示意淩霄別說話，淩霄興奮點頭，只是一個頭還沒點下去就被淩钰按住，淩钰輕輕搖頭，口型說道：“動作不可太大。”

淩霄瞪大眼睛，也以口型回道：“知道啦！”

淩钰無奈笑笑，看來霄兒把夜探當作探險了，完全不知其兇險，好在有自己在，不會讓霄兒處于危險當中。

淩钰提氣，将注意力凝聚在耳朵處，淩霄有樣學樣。二人蹲在承天門院外的黑影裏，屏息靜聽。

一個聲音道：“今天真是好險，多虧了羅掌事。”

淩钰、淩霄：哦，原來承天門的掌事姓羅。

第二個聲音道：“可羅掌事也說了謊，被發現了豈不更慘？”

然後聽到一聲“噓！”

淩钰、淩霄：這噓聲過于響亮了。

第一道聲音：“只要我們都不說，掌門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

然後沒了聲音。

淩钰淩霄對視一眼，暫時不動。

接着第一道聲音再次響起：“說來也怪，江湖都說我們承天門是從木掌門接管掌門之位才在江湖處于上風之地的，但是其實你我都知道，其實一開始并不是。”

第二道聲音附和：“可不，我們其實是從近幾年才開始有起色的。”

第一道聲音：“具體來說應該是七年前，木掌門突然說自己對本門功法做了改進，改進後的功法可以振興我們承天門。”

第二道聲音：“你這麽一說，我到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第一道聲音：“什麽事？”

第二道聲音壓的更低：“七年前，就是承玉門屠中洲城那日夜裏，剛好是我和十一師兄巡夜，然後我們看到一個承玉門的人從後山進去了掌門的院子。”

第一道聲音大驚：“你和十一師兄沒去攔住？”

第二道聲音：“去了，但是我們到掌門住處禀報此事，掌門說并未見到什麽承玉門的人，然後還稱贊我們巡夜用心，把掌門用的糕餅給了我們。”

第一道聲音：“然後呢”

第二道聲音：“然後我因晚上吃壞了肚子，并未食那糕餅，十一師兄平時也很關照我，讓我早早回去休息了。”

第一道聲音：“你就回去休息了？沒再去找找那承玉門的人？”

第二道聲音：“我吃壞了肚子，當時那麽黑，何況掌門也說未見異常，你想想如果真有什麽事，掌門都應付不了，我和十一師兄又能做什麽。”

第一道聲音：“也對。”

接着第二道聲音又響起：“怪就怪在第二日，我找十一師兄問此事，十一師兄看我跟看傻子似的，說昨天并沒發生我說的這些事，還說昨天不是因為我吃壞肚子直接就讓我休息去了？根本沒和他一起巡夜！”

淩钰看向淩霄，淩霄點頭，口型說道：“有這種藥。”

第一道聲音又響起：“那與木掌門要振興門派有何關系？”

第二道聲音：“因為這件事就發生在木掌門說要振興門派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