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當天晚上，看完信的父母沒有給許心暖一個回複，只是想靜靜，好好想想。

他們心裏太意外、太亂、太揪心，也太感慨。

夜深人靜的時候，忍不住想起當初碰到女兒、收養女兒的事。

那時候她小小的，膽子也特別小，唯唯諾諾，經常連頭都不敢擡，頭發也故意擋着眼睛。

福利院同齡的孩子一起玩的時候，小姑娘總是一個人躲在角落，但目光總是看着其他小孩子玩玩鬧鬧。

他們覺得好奇，就問了一句，才知道這小姑娘天生不能說話，非常自卑。

明明是個挺好的孩子，跟院長給她起的小名“暖暖”一樣，很溫暖的一個小姑娘。

在一次志願者帶他們玩解套繩的小游戲時，給所有孩子都發了一個簡單的繩鎖扣，要解開不難，但是中間有一個小技巧，多試幾次都可以解開的那種。

有一個小男孩怎麽都解不開，好像性格也很內斂，看到志願者在幫別的孩子，他自己也不敢說，就賭氣把繩子扔在地上，往洗手間跑去了。

這時候一直在邊上坐着的小姑娘忽然悄悄過來，撿起了繩子擺弄了一會兒就放回了地上，自己又跑回那個邊上的角落坐着。

後來那個小男孩回來了，眼睛還紅紅的，看樣子是哭過，他撿起地上的繩扣，皺着眉固執地又開始拽來拽去，沒想到拽了兩下竟然就解開了。

小男孩開心地揮動着手裏的繩子，臉色原本恹恹的神色一下子神采奕奕，跑着就去找志願者。

他們回頭看了一眼角落的小姑娘，心裏就好像被擊中了。

小姑娘視線随着那個小男孩，嘴角彎了起來，居然在笑。

特別好看，想過去抱抱，然後把她的頭發紮好，最好用個蝴蝶結或者毛球的頭繩，想看清她的眉眼，應該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子。

就這樣，這個聰明、善良又膽小、怯懦、自卑的女孩子，成了他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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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她回家的時候，他們開心極了，但女兒很害怕，晚上也不像其他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一樣跟他們睡，總自己一個人躲在小屋裏。

他們也不着急，細致地把女兒的屋子布置成暖粉色，買了很多毛絨玩具，還有卡通的畫冊和漂亮的畫筆，以及公主風的小裙子和鞋子。

過了一個月，他們發現有時候在書房的桌子上會悄悄出現一杯溫水，有時候明明沒有收拾過客廳，但茶幾總是被擦得幹幹淨淨。

他們也不點破，就這樣讓女兒慢慢融進來。有一次女兒進書房放水的時候被發現了，戰戰兢兢地好像做錯事一樣，父親就抱着她坐到腿上，翻開一本啓蒙讀物，還給她講故事。

是一個小兔子幫熊伯伯撿掉下的東西，熊伯伯道謝的簡單情景對話。講完之後。父親在紙上寫了“謝謝”兩個字，女兒那時懵懵懂懂，有些無措地呆了好一會兒，突然慢慢把手伸向那個水杯，挪來挪去，從桌子邊上挪到正前，然後擡頭看着父親，好像是想讓他喝。

父親摟了摟女兒，笑得很慈愛，特別自豪：“咱家暖暖是最聰明的小姑娘。”

那之後，女兒就和他們親近了很多。他們會逗她玩，給她講故事，教她識字寫字。還開始慢慢帶她出門，鼓勵她要勇敢，不要怕人，讓她學着主動和鄰居打招呼。做錯了事，他們也不會溺愛，會告訴她這是不對的，以後不可以，如果給別人帶來不好的影響還要道歉。

在一切都順順利利的時候，突然，母親發現懷孕了。

他們夫妻原本就一直沒有孩子，才去收養的暖暖，完全沒有想到才收養了3個月，居然有了孩子，而且已經一個月了。

他們覺得暖暖就像是天上下凡的小天使，不僅讓他們有了女兒，如今又多了一個孩子。

那時他們拉着她，讓女兒摸了摸母親的肚子。

“暖暖，等到今年底，你就有妹妹或者弟弟了。”母親笑着說。

那時候女兒的表情很驚訝，慢慢竟然變得有些害怕。

在福利院成長的孩子總是早熟些，對于人情世故也更為敏感，他們以為女兒是怕他們有親生的孩子就不要她了，于是父親開玩笑安慰：“暖暖不怕，我們就算不要這個小家夥，也不會不要你的。”

話音剛落，女兒就開始死命搖頭，還哭了出來，忽然就扭頭跑到房間。

夫妻倆當時心裏就一顫。

女兒是真的害怕被再次抛棄？

還是，不想他們要這個孩子？

震驚之下，女兒又從房間跑了出來，紅着眼睛像小兔子，眼淚啪嗒啪嗒掉，手裏還拿着一張紙，雙手捧着讓他們看。

「yao di di 妹妹」

「不yao 不yao ta」

四個字寫得歪歪扭扭，剩下的不會寫，就寫了拼音，讀下來之後，母親伸手把女兒抱在懷裏，父親也摘了眼鏡擦了擦眼淚。

——要弟弟妹妹。

——不要不要他。

他們的暖暖，只是怕這個未出生的孩子跟自己一樣，被父母遺棄。

多好的孩子。

“爸爸媽媽當然不會丢下他，等妹妹還是弟弟出生了，就可以跟暖暖一起玩兒了。”

“是啊，你們都是爸爸媽媽的寶貝。說起來，暖暖說不定還是幸運的小錦鯉呢，你一來，咱們家就有新成員了。”

如今，他們家的小錦鯉、小公主長大了，談戀愛了。

可以嫁人了。

可是男朋友偏偏是個讓人摸不準秉性的人。

從女兒的信裏看，那個小夥子雖然嚴厲，也不會說什麽漂亮話，但真的很為女兒考慮，是個很實在的人。

比起網上的評價，他們更願意相信女兒寫的。

可是，心裏總是不舒服，也總是不放心、不踏實……

要是他只是一時興起，過了熱乎勁就涼了？

或者他又喜歡上別人？

還有如果事情曝光了，他的那些粉絲和網絡輿論怎麽辦？

一件件都那麽讓人擔心。

幾乎是徹夜難眠。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們還在糾結不知道用什麽回答來怎麽面對女兒時，突然發現女兒的房門緊閉。

都這個點了，還沒起？

已經快8點了，他們已經放寒假了，許父早上10點有個講座，許母則在家，但孩子卻要上班的。許母敲了門，喊許心暖起床，但是等了一會兒，屋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感覺不太對，許母就打開門進去，就看到許心暖還在睡着，屋裏很暖和甚至有些熱，但她卻把自己裹得特別嚴實。

伸出手一摸額頭，燙得厲害。

居然發燒了。

許母趕緊喊丈夫把退燒藥和溫度計拿過來，自己拍了拍，把女兒拍醒。

“暖暖，暖暖，先醒醒，把藥先吃了。”

許心暖覺得渾身都沒力氣，又熱又冷的，嗓子特別疼，很難受，眼皮也很重，撐着睜開眼睛，看見媽媽坐在床邊，爸爸也匆匆忙忙進來。

“怎麽好好的發燒了？”許父問。

“估計是痛經還往外跑，又心裏惦記事兒了一整天，傷風又憂心的，身體扛不住了。”

許母把溫度計給女兒夾好，又扶着她坐起來把藥吃了，給她領導打了電話請假。回過頭來一看體溫計，38.8℃。

“不低啊……”

“是有點高。”許母把溫度計放好，皺着眉給她掖了下被子，轉頭對迷迷糊糊的女兒說，“先躺會別睡，吃點東西。”

許心暖眼皮都合上了，困得不行，強撐着沉重的腦袋地喝了點粥，吃了口雞蛋，又去了趟衛生間，就縮回被子裏蜷了起來，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渾身都因為發熱而酸疼。

嗓子也像刀劃一樣疼。

即使是睡着都覺得不舒服。

腦海裏黑壓壓的，不知道是夢，還是因為生病而亂糟糟的産生錯亂的感覺。

直到喉嚨突然的幹澀不适，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許心暖才又轉醒，爬起來灌了一杯媽媽煮好的梨水，才把那股肺都快咳出來的感覺壓了下去。

生病好難受……

韓文清說得對，真的再也不折騰了。

稍微清醒一會兒後，一看牆上的挂鐘，都11點了，許心暖才想起一上午都沒看信息。解鎖之後一看，好多未讀消息。

除了一堆服務號，還有學校群和福利院志願群的閑暇瞎聊，探病的話，她那三個單位的姐姐都發來了消息。

陳星組長：好好休息，明天也額外多給你批了一天帶薪病假，算是周六日兩天你加班跑康複中心的倒休。別跟人說，我偷着給你報的[噓.JPG]還有別的驚喜，看小楊她們消息吧

楊桐：你病了？多吃水果！維生素C泡騰片也很管用！等你回來啊！你不知道，你負責的那個頑固的奶奶，她女兒一大早居然送了一面錦旗過來！錦旗！咱們整個精神護理科都長臉了啊！

李姐：凍着了？多喝熱水，好好睡兩天，啥也別想！

李姐：[錦旗.JPG]中心的張主任直接全護理中心通報表揚，據說咱們組的獎金真的要漲。

李姐：厲害了我的小心暖[寵愛.JPG]

看到“熱心相助，為民解憂”八個黃色的大字印在紅色的錦旗上，許心暖本來就因為發燒臉有點紅，這一下更紅了。

就算一個人在屋裏沒人瞧着，都覺得害羞，把被子拉高，遮住半張臉，俨然一副掩耳盜鈴的架勢。

幸好今天沒去單位，不然被當衆表揚還發錦旗什麽的……

一定會臉超級超級紅的，超級超級難為情。

但是……

唔唔唔。

有點小開心啊。

許心暖一邊自己偷着樂，一邊挨着個回了信息。回到最後，她發現，淹沒在她未讀信息最後、也就是今天給她最早發信息的，是韓文清。

是在早上7點45分那會兒發來的。

韓文清：還沒起？

雖然就三個字和一個标點，也沒有一點關心的意思，但許心暖看了就是高興。

他這是習慣她每天早上7點半給他發“早~”了。

許心暖擒着甜甜的笑，感覺腦袋都不重了，精神也好了。

男朋友真是治病良藥啊。

許心暖：早~

許心暖：雖然已經中午晚了，但還是要補上

許心暖：發燒請假了，剛醒[生病.JPG]

“醒了？”

回完信息，許心暖聽到開門和媽媽的聲音，就從被子裏鑽出來。許母端着一碗混沌放好了，摸了摸許心暖的額頭，又把桌上的體溫計拿出來甩了甩。

“還是燙，再試試表，試完了再吃。”許母把溫度計遞了過去，拉着椅子坐在邊上，給坐起來靠着床頭的女兒捋了捋頭發。

「感覺比早上好點了。」許心暖比劃。

“看着好像比早上精神點。”許母嘆了口氣，“心裏還難不難受？”

許心暖眨了眨眼，搖頭。

“昨天的事兒太突然，你也給我跟你爸點時間想想……別往心裏去。”

「我知道，超級愛你們。」

許心暖手勢結束，就前傾身子，突然在母親的側臉親了一下，像是偷腥成功的小松鼠，親完就縮了回去，抿着嘴看着母親。

“瞎鬧，多大了都。”許母拍了她一下，臉上看着嫌棄卻是笑着。

「永遠18歲。」

“你這孩子，永遠18歲那就永遠別嫁人了。”

許心暖瞪大了眼睛。

「那不行！永遠20歲好了！」

“不害臊。”女兒開心了，許母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發愁，“就這麽喜歡那小夥子？”

唉，話題果然又轉回來了。

許心暖也收起些笑意，看着正經些，點了兩下。

“怎麽才半個月就被吃得死死的。你這樣，我跟你爸才擔心。”

當初上學談的那個孩子，雖然女兒确實喜歡、也上心，但遠沒有這回這麽執着。上次分了之後，女兒兩年都沒想着再找，這回要是再有什麽波折，孩子可不得難過死了。

說實話，昨天看了女兒的信，雖然糾結，但他們基本也都松口了。

只是還想見見韓文清，看看他到底是怎麽個品行。

可這倆剛在一起，突然要求人家上門也不合适。

也就指望小遠春節回來，給他們定定心了。

“好了，不說了，時間夠了，表拿出來我看看。”

許心暖把溫度計拿出來，許母對着光看了下。

“38.3℃，是比早上降了點，還是高。”許母又把溫度計甩了下去，放回盒子裏，“趕緊吃吧，吃完了再睡會兒，溫度計放這兒了，下午要是醒了就試試。”

嗯嗯！

許心暖點頭。

看着媽媽出去了，許心暖就用被子把自己裹好，在床上支了個小桌，把書桌上的碗挪到小桌上，一邊吹一邊吃。

好吃。

就是咽的時候嗓子疼。

沒一會兒，手機振了。

許心暖騰出左手劃開了屏。

韓文清：多少度？在家？

應該是訓練完了吧，許心暖看了下時間，11:37，估計他們早上11:30左右訓練完畢。默默記下了時間，許心暖把右手的勺挪到左手，用右手開始打字。

許心暖：在家，38.3，降了點，好多了

韓文清：藥吃了？

許心暖：嗯

韓文清：肚子還疼嗎

許心暖：不疼了

韓文清：多喝熱水

許心暖：好的

韓文清：多吃點水果

許心暖：不想吃……嗓子特別疼，咽塊大的東西難受……

韓文清：家裏有人嗎

許心暖：我媽在

許心暖：你吃飯了？

韓文清：說你呢，別扯我

許心暖：在吃馄饨

許心暖：但是發燒不能放白胡椒面……

……

又是一本正經地回複根本不是要她回複的話。

剛訓練完、還在訓練室的韓文清，看着許心暖的信息眉頭緊皺。

身體太差了。

痛經是自己折騰的就算了，結果還發燒了，平時看着健健康康的，沒想到底子這麽不好。

一看就是平時缺乏鍛煉。

韓文清心裏打定了主意，以後得盯着她運動。

“隊長，不去吃飯？”

韓文清擡頭，張新傑已經把訓練總結都整理好放在櫃子裏，站在門口等他。

“我稍等會。”

韓文清說完，又想起剛剛許心暖說的吃東西嗓子疼，就喊住了正準備離開的張新傑。

“你知道哪家鮮榨的果汁比較好嗎？外送的。”

韓文清知道張新傑對各地的美食和景點都有研究，凡是去過的城市就一定會有一張美食地圖。

“果汁？”張新傑有點新奇，“是想給嫂子買？”

“她發燒，說嗓子疼，估計水果也咽不下去。”

“發燒了？炎症？”張新傑走了回來。

“不知道，應該沒那麽嚴重。”

張新傑點了點頭，問了大概地址範圍，打開手機翻起來，最後選定一家給韓文清發了過去。

“這家的果汁比較純，而且有混合的品種，注意要常溫的，別加冰，盡量買維C含量高的。”

“好，謝了。”

“沒什麽，發燒還是要多休息。”張新傑簡單說了兩句，就拉開門，“那我先走了，隊長先跟嫂子聊。”

張新傑走後，韓文清就打開了那家店的網址，又是花花綠綠一堆品類，實在也不會挑，再一想還有一下午和一晚上，就幹脆買了五種不同的，從之前跟孟宇然之前聊天的信息裏翻出了許心暖家的地址，就下了單。

半小時內送達。

應該能在她睡之前送到。

搞定了喝的，韓文清又切回了微信。

剛才聊到哪兒了？

白胡椒面。

……

還白胡椒面。

發燒嗓子疼，咽東西都難受，還惦記吃辣的。

不省心。

韓文清：等好了再吃辣的

許心暖：你今天是不是訓練很順？

韓文清：常規訓練而已

韓文清：問這個幹嗎

許心暖：覺得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錯

許心暖：居然沒說我……

韓文清：你燒糊塗了？不說你兩句還惦記上了

許心暖：就是奇怪……昨天你說的可狠了……

韓文清：該說的昨天都說過了

韓文清：你不是記住了嗎

許心暖：絕對記住了！[乖巧.JPG]

韓文清：嗯，吃飯吧

許心暖：哦

許心暖放下手機，開始踏踏實實吃飯。

等她吃完了，把小桌子收了，披了件衣服，拿着碗出去的時候，正好聽到門鈴響，媽媽開門後說了兩句，回來手裏就提着一個大袋子。

“暖暖，你買的東西送到了。”

嗯？

她什麽時候買東西了？

「我沒買啊？是不是送錯了？」

“沒買？”許母打開袋子，找到裏面的購物小條看了看，“是你的名字，地址也沒錯。你過來看看。”

許心暖過去看了眼，一袋子有五杯果汁，還是附近特別貴的那一家。

心裏疑惑，又拿過小條看。收貨人是她，地址也是她家，但是聯系電話……

不是她。

許心暖想到了什麽，扭頭就往屋裏跑，母親直在身後喊“別跑，頭暈”，回屋拿了手機後又跑了回來，翻開通訊錄，對着小條上的電話號碼比對。

果然，是韓文清的電話。

眨了眨眼睛。

感動得快哭了。

誰說女朋友病了，男生就只會說“多喝熱水”。

他男朋友還會給她買果汁呢！

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了！

許母一看女兒對着手機笑得合不攏嘴，心裏也就明白了。

韓文清那小夥子買的。

“你讓他買的？”

啊？

許心暖驚訝了一下，覺得媽媽是想錯了，就趕緊搖頭。

才不是。

可不能讓媽媽誤會，以為韓文清知道他們不同意，就投其所好，故意給她買東西刷好感。

明明韓文清是真的關心她。

故意刷好感和無意刷好感是完全不同的！

「我只跟他說發燒了，其他什麽也沒說，真的是他自己買的。」

許母心情複雜。

許心暖以為媽媽不相信：「我真沒跟他說其他事，他都不知道我之前沒跟您說過我倆在一起的事兒，更不知道你們可能不同意。」

“也沒不相信，只是沒想到。”許母瞧着女兒又要着急了，心想還燒着可別再嚴重了，就說道，“趕緊回去吧，別着涼。還有這些，他買了就多喝點。”

許心暖又笑了起來。

嗯嗯！

媽媽明白就好！

提着袋子跑回了屋，許心暖把五杯水都拿了出來，在桌上排了一排。

蘋果胡蘿蔔混合果汁、雪梨汁、猕猴桃汁、草莓汁、橙汁。

紅的、綠的、黃的、橙的，跟彩虹似的，超好看。

許心暖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韓文清。

許心暖：[果汁.JPG]

許心暖：超級好看！

許心暖：但是好貴啊，一百多……

韓文清：所以？

韓文清看着許心暖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子的思維都這麽奇怪。

第一反應是果汁好看。

好看能當水喝？

第二反應是果汁很貴。

她是以為自己會管她要錢？

然後韓文清就想到了當時許心暖死命還錢的事情了。

……

要是她真要給他錢，他倆以後也不用磨合适應了。

韓文清就等着許心暖的回複，然後，他又看到了清奇的腦回路。

許心暖：所以要都喝光才不浪費啊！

雖然從“都喝光”這個結果來看，韓文清很認同，但詭異的邏輯實在難以理解。

她就不能把寫報告總結的清晰邏輯，用到生活裏嗎？

韓文清拿着手機，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回複。

許心暖這時又發了新的消息。

許心暖：謝謝你啊~

許心暖：筆芯[愛心.JPG]

又開始甜言蜜語和糖衣炮彈了。

習慣了許心暖那些直白的表達，韓文清如今看到什麽賣萌還是愛心的圖，內心都毫無違和感。

她要是哪天不發了反而奇怪。

而且能發這種圖就說明還挺精神，發燒應該不算太重，估計這會兒可能還對着果汁在笑。

韓文清想了一下她現在大概的樣子，就算病着，應該也還是那種挺明亮的笑，讓人看着很舒服。

韓文清：喝點就去睡，等晚上醒了再聊

許心暖：好呢~

作者有話要說： 暖暖小時候的故事寫的依然很難過

韓哥對暖暖的态度也在慢慢變軟，跟最開始提交往那會不一樣了，現在是真的意識到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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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女朋友生病姨媽不開心只有三個字——喝熱水！

暖暖：才不！我男朋友給我買果汁呢！特別好看特別貴！

韓哥：好看和貴并不是重點

暖暖：對對！男朋友才是重點！

韓哥：不，是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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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天使“菠蘿蓋飯01號”扔了1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