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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饒助來了請坐,”褚凡君虛掩上辦公室門,笑着為她奉上一杯茶“左總知道您來了嗎?”

“左總當然知道”饒聽南因為腰疼而懶散坐着,心裏那根弦卻繃得緊緊的“我是左總的私人助理有什麽能瞞過她的呢?”

她有些緊張。

今早醒來,左止元迷迷糊糊地告訴自己:你昨晚又做噩夢了縮在我懷裏發抖。

但是自己并不記得做了什麽夢。

左止元睜着朦胧的睡眼,委屈巴巴地告訴她“對啊,你當然不記得,我可是哄了你好久,就差沒唱搖籃曲了呢。”

饒聽南看向面前的褚凡君——她的恐懼正是來源于此。

這是她與左止元之間埋的一個大雷,随時有可能被點燃。

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向左止元開口因為影響曾經的自己做出決定的那個致命問題依然沒找到答案。

唐傾啊,唐傾。

“倒也是。”褚凡君沒注意到她隐藏得極好的複雜情緒,笑眯眯的看不出敵意,似乎還有些開心。

這倒是讓饒聽南有些迷惑她以為褚凡君是因為節約運動的背刺來興師問罪的。

左止元認為的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不過是她們知曉前因後果的這三個人的共同判斷而已。可是站在褚凡君的角度這就是原本十拿九穩的進攻被化解了大半不說左止元遞上的名單還往他腰裏插了一刀。

她以為會看見一個暴怒的褚凡君但現在面前這人看上去似乎帶點喜氣洋洋?

嘶,事出反常必有妖哇。

“如果不是饒助你不能喝酒,我真應該和你喝上一杯,”褚凡君抿了口茶,又高高舉起杯子,“那我就以茶代酒,感謝饒助的幫襯了。”∴

饒聽南莫名其妙地舉杯應和。

幫襯?什麽幫襯?我最近可沒幫過你啊?

她要是真的幫褚凡君,就會在左止元下令監察部嚴查過激行為的時候通風報信了。

“首先是要謝謝您幫我說了兩句好話,”她沒問,褚凡君自己就解答了這個問題,态度極為友善,“沒讓左總聽信了邊學文那狗東西的胡言亂語。”

饒聽南:???

她極力掩飾自己的震驚,低頭喝茶,并不表态。

想不通,他在說什麽?

“我知道,我知道,”褚凡君感慨着,“左總年紀輕輕一腔熱血,總會想着改變世界,這很正常。邊學文那個人啊,商業頭腦不怎麽樣,人際交往能力也是負數,就一張嘴靈活些,極具有煽動性,上下嘴皮一動就能讓人信任他。左總腦子一熱聽了邊學文的胡話是正常的,裴總是左董這麽多年的助理,自然也是依着左總的性子。”

“左總最後能把這些檔案歸還給財務部,您居功至偉。”褚凡君舉起茶杯,一飲而盡。

饒聽南沉默了一會。

褚凡君好像誤會了什麽,但是……也是一件大好事。

她估量之後,迅速調整了心态,順着褚凡君的話懶散開口,輕笑着,“看來邊學文挑出來的檔案裏确實有些東西啊,不然褚部您怎麽這麽緊張?”

“唉,看來當時怎麽也應該先看看再還回來的。”她話裏話外都帶着調侃,暗示自己這邊并無歹意,也掩飾了幾人拍照留檔的事實。

“饒助說笑了,怎麽可能會有東西呢?就是說出去實在不好聽,我也不好帶隊伍了嘛。”褚凡君哈哈一笑掩飾尴尬,扯了扯領帶,“

他再次舉杯,“我再敬您一杯,感謝您讓左總輕輕放過。”

“也為了我們共同的目标,幹杯!”

共同的目标?

饒聽南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也明白了褚凡君今天為何如此奇怪。

“褚部,老實講,你要這麽吹我,我反而可不敢居功,”她坐直了,表情嚴肅,“左總和您在人事方面的合作是左總自己定下來的,包括對節約運動出的幺蛾子的态度,對邊學文的态度,我雖然吹了點風,但畢竟是左總自己做的決定。”

褚凡君如此這麽友好的原因,竟然是當時左止元無意間下的一步棋——那次視頻會議,和他假情假意商量好了瓜分李春蟬份額的計劃。

自此,褚凡君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在人事調動面前,在培植自己勢力面前,邊學文也好,節約運動也好,都只能算得上同一陣營裏的小小摩攃。

所以褚凡君以為,左止元抓住他的把柄卻輕輕放下,是同陣營的默契,任由邊學文辭職将檔案歸還,也是同陣營的默契。

在左止元釋放的“善意”下,他才吩咐底下部門收斂了節約運動的過分舉動,來表達自己的善意。

這真是一個“美妙”的誤會。他大概不知道,左止元每天都會看看那張夾在《論法的精神》裏的辭職信。

“是了,當然是左總自己做的決定,”褚凡君笑着,眼中卻有些不以為意,再次舉杯,“敬左總。”

饒聽南捕捉到了褚凡君眼中的輕蔑,輕笑一聲,也将茶一飲而盡。

他依然小看了左止元。

也是,即便是自己,在沒有聽到左止元是如何跳出節約運動的框架縱觀大局的雄辯之前,對她也低估了幾分。

左止元不是左修才手中的刀,更不是自己和裴良夜可以任意操縱的傀儡。

很可惜,也很幸運,褚凡君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褚部,盡管我們達成了合作,但話得說在前頭,”饒聽南一邊想着,一邊慢悠悠轉着杯子,提前打一劑預防針,“李春蟬畢竟是李春蟬,我們說着瓜分份額,聽 着好聽,實際上能不能做到還是兩碼事。”

“我知道,李春蟬确實不好對付,上一份人事任命是前任總裁走之前強制通過的,她也敢一鎖就是半年,”褚凡君點着頭,表情神神秘秘的,“所以啊,我有一個計劃。”

“如果您仔細看了我和李春蟬的名單就知道,上面有20%的名字,是重合的。”

“李春蟬欣賞誰,想調動誰,我還不清楚嗎?”

看着饒聽南露出驚愕的目光,他哈哈笑了起來,“人事部,也不是水潑不進的。或者說,從這次人事調動之後,就不是水潑不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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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夜姐,你看這兩份名單,還真有意思,”左止元感慨着,“到底是我們分公司的确人才濟濟呢?還是李部和褚部共事這麽久,到底是有默契呢?”

她将兩份不薄的文件遞過去,“兩份名單居然重複了50%。”

裴良夜接過,草草翻看兩眼,嘴裏卻問着其他問題,“饒助理呢?”

“饒聽南受邀去褚部那裏喝茶了,”左止元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看着裴良夜警惕的目光,笑了笑,“這麽緊張幹嘛?”

當然是因為她圖謀不軌啊我的小祖宗。

裴良夜心裏吐槽,卻收斂了異色,“也不知道褚凡君和她說了些什麽。”

“回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左止元不以為意,心情愉悅,“我覺得是好事。”

您問,也得她肯說啊。

裴良夜嘆口氣。

這口氣還沒嘆完呢,饒聽南面容古怪地推門進來,掩上門,“褚凡君說兩份名單至少重複了20%。”

左止元一怔,看向裴良夜,兩人面面相觑。

“事實上,重複了50%。”裴良夜将手中的文件遞過去。

饒聽南一怔,迅速反應了過來,咂咂嘴。

“看來還是在人事方面,還是吏部尚書技高一籌啊。”

褚凡君以為自己終于能把他的人摻進人事部,結果李春蟬反手來了個超級加倍。

“褚凡君還說了什麽?”裴良夜打量着她,問道。

饒聽南毫不猶豫地将兩人之間的對話和盤托出,加上了自己的一些猜測,只是隐去了自己的心理活動。

于是,她看見了一個氣鼓鼓的左總和一個目瞪口呆的裴良夜。

“憑什麽啊,”左止元氣憤地捶着桌子,“憑什麽他以為都是你吹枕頭風的功勞!”

“是吹風!沒有中間那個詞!”饒聽南大聲強調,耳朵一紅,随後溫聲安撫着面前炸毛的老板,“藏拙而已,他對您越低估,對我們來說是越有利的。”

裴良夜看着哄人的饒聽南,表情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麽。

“好吧,”左止元最終還是被哄好了,長嘆口氣,癱在了椅子上,“那我還是盡力扮演好你們兩個人操控的傀儡好了。”

“事實上,您不用刻意扮演,”裴良夜終于緩緩發話,“大家都是這麽覺得的。”

左止元:!

好氣喔!

“別聽她瞎說,”饒聽南狠狠瞪了裴良夜一眼,又開始順炸毛老板的毛,“普通員工還是都認為您的決定就是您的意志的,您看節約運動他們也沒罵我和裴總,罵的都是您。”

左止元幽怨地看着她,“我親愛的饒助理,您真的不是來給我添堵的嗎?”

饒聽南乖巧地不說話了。

左止元嘆口氣,又從她手裏拿過兩份重合率高達50%的名單,敲了敲,“現在這兩份名單,怎麽處理?”

“利好我們,”裴良夜扯過把椅子坐下,若有所思,“我們本就頭疼兩邊許諾該怎麽辦,現在倒是有辦法了。”

“這50%的人,都提上去呗,”饒聽南跟着補充,“褚凡君以為和我們一起吞了李春蟬的份額,李春蟬也以為和我們一起吞了褚凡君的份額,只要他們自己沒通氣,就完全可以掩飾過去。”

“他們會通氣嗎?”左止元好奇地問。

“我覺得李春蟬大概會多想一些,但以褚凡君的自負和對李春蟬的敵意,再佐以他陰差陽錯以為我們在釋放善意,應該是不會再與她通氣的。”饒聽南判斷道。

“有道理,”左止元摩挲着下巴,“的确是件大好事,讓他們相互滲透狗咬狗去吧。”

“不過,我還在想另一件事,”左總的野心顯然不僅于此,“除了這50%他們互相安插的‘間諜’,其餘人裏,能不能塞些我們的眼線?”

裴良夜神色一凝,看向饒聽南。

饒聽南又接過兩份文件,仔細看了看,表情漸漸凝重。

“理論上可以,”她緩緩開口,“裏面,确實有不少往我這裏打過電話報過到的人。”

“但是他們能出現在這份名單裏,是因為他們被李春蟬和褚凡君提名了,那兩位,怕不是想往我們這裏插眼線?”裴良夜眸中有些思索的意味,“不過,也不是不行。”

“雙面間諜總比單方面的好,”饒聽南輕聲開口,“不管是接過我們的橄榄枝,亦或者是奉那兩位的命令來當個暗子……”

“都意味着,他們都會好好工作以期獲得我們的信任,更何況能被送過來當眼線的人,本身能力一定不錯,”左止元準确地跟上了兩人的思路,接過話,笑道,“這麽看來,我們不虧。”

定下了人事調動名單的基調,裴良夜也起身,“左總,那我先去忙了。”

“嗯……等等!”左止元擡頭,笑得陽光又淳樸,“裴總,我得給你派個任務。”

裴良夜挑眉,心中多了分不祥的預感。

“你來負責接待蔡家吧,包括禮物,晚宴指标,車隊安排這些,”左止元掰着指頭數,“我親自操辦這些不合适,但蔡世仁又是蔡家現在的實權話事人,負責這些的人級別也不能太低。”

她表情真摯,“我身邊信任的人不多,只有您能勝任了。”

裴良夜沉默。

“以我和蔡家的尴尬關系,您安排我做這個……”她慢悠悠地說着,“左總,您是在報複我剛才說的‘不用刻意扮演’那句話吧。”

“怎麽會呢?”左止元表現得極為痛心,“裴總,您怎麽能這麽想,實在我是孤家寡人,身邊無一可用之人啊,顧部又出巡去了,難道讓饒助這個斷了手的負責嗎?”

“行行行,”裴良夜的确沒有推脫理由,無奈地點點頭,“您有什麽囑咐嗎?”

“蔡世仁應該是明天上午到,所以準備晚宴可能會比較合适,不用太過奢華,以低調為主,”左止元思索着,“伴手禮這些我也不懂……”

“沒事,我懂。”裴良夜面無表情。

當了左修才那麽久的助理,大多數時候做的就是這個。

“那行,”左止元想了想,又嘆口氣,“您今天就去花鳥市場買只鹦鹉吧。”

一只會罵人的鹦鹉,總比大體老師和大白豬送出去要得體一些,也還能合個影留念。

“至于菜色和忌口這些,我也不太确定,”左止元苦惱地說着,“不過裴總您的助理應該清楚。”

裴良夜敷衍地點點頭,關門離開。

“這樣真的好麽?”饒聽南看着緊閉的門,有些憂心,“讓她去接待蔡家……”

她雖然覺得江法道确非良配,但那畢竟是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就這麽被扇了一巴掌,怎麽想都有些氣。

而裴良夜對蔡世宜的态度……如果說在江法道沒回來之前還有些暧昧的空間,江法道來之後,她就利索果斷地親手撕碎了這縷暧昧的可能,即便是江法道走了也是一樣。

“我是在給她一個刷好感度的機會,”左止元嘆口氣,“良夜姐再不接受蔡世宜,公事私事還是分得清的,蔡家那邊對于蔡世宜的單相思也不知道是什麽态度,對良夜姐有敵視也有可能,刷刷好感總沒錯。”

另一邊,裴良夜邁進秘書辦,将自己奉旨聽八卦的助理揪了出來,一路拎着下電梯,塞進車後座。

“裴總?”蔡世宜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我們去哪?”

“花鳥市場,”裴良夜聲音溫和,慢條斯理一板一眼地開着車,“你大哥喜歡鹦鹉對吧,知道喜歡什麽品種的嗎?”

“哦,知道!”知道自己沒犯事,蔡世宜頓時活潑了些,又開始了環繞立體聲的叽叽喳喳,“我大哥也不是喜歡鹦鹉,只是一直想養一只教它罵人而已,也不用刻意挑品種,選一只最賤的學東西最快的就行。”

“嗯,”裴良夜眉毛跳了跳,默默點頭答應,“對了,你大哥二哥都喜歡吃什麽,有忌口嗎?”

“額,我大哥沒什麽喜歡不喜歡的,是東西都吃,但是不喝酒,”蔡世宜歪着腦袋想着,“我二哥除了街邊大排檔也沒什麽喜歡的了,哦,還喜歡喝酒,不過您不用管他,大哥在逼他戒酒呢。”

人在酒店乖巧等大哥的蔡世禮打了個噴嚏。

“行,那就不喝酒吧,”裴良夜點點頭,“飲料只點果汁可以嗎?”

“唔,能再點些椰汁和橘子汽水嗎?”

裴良夜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你大哥喜歡?”

“不,我喜歡。”蔡世宜笑得有些腼腆。

裴良夜移開視線,車拐過一個彎。

“可以。”

……

當天,花鳥市場可謂是雞飛狗跳。一位表情溫和又疏遠的女人帶着另一個活蹦亂跳的年輕女人一進門,劈頭蓋臉就是一句。

“老板,你這兒有會罵人的鹦鹉嗎?”

年輕的老板懵逼地搖頭,而年長些的,見多識廣些的震驚過後會推薦,“鹦鹉是教什麽就學什麽的,你教它罵人它就會學罵人,我這只鹦鹉就很聰明,來,說聲你好。”

活潑又神氣的綠鹦鹉張嘴說,“你好!”

“看吧,多聰明,來,說聲恭喜發財。”

“恭喜發財!”

裴良夜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溫聲道,“老板,我再看看吧。”

她回身,一愣,蔡世宜竟然不在身邊。

她環視一周,在角落裏找到了蹲成一團撩撥老板養的獅子貓的小朋友。

“乖,讓姐姐摸摸。”蔡世宜小心翼翼地探出手,碰了碰雪白獅子貓的腦袋,那困倦的貓咪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翻了個身露出肚皮。

“哦!我可以摸你肚肚嗎?”蔡世宜又驚又喜,“你真是只給撸給抱給親親貓德修滿的好貓。”

她上手開開心心揉着貓咪肚皮,身旁突然多了兩個陰影。

面目慈祥的老板和裴良夜站在一旁,無奈地看着她。

“那個,我就是覺得這貓漂亮,”她悻悻地收回手,站起來尴尬笑着,“謝謝老板。”

“沒事,我這貓平日裏也沒這麽親人,你挺招它喜歡的,”老板笑笑,“你再摸摸呗,回頭讓你姐姐照顧下我生意就行。”

姐姐?

蔡世宜一愣,看向 裴良夜。

“走吧,再去其他地方看看。”裴良夜聲音溫和,蔡世宜就只能老老實實跟在她後頭。

老板看着兩人背影,有些疑惑。

“難道看錯了?”他可沒錯過蔡世宜眸中的一縷驚愕。

可那位年長些的漂亮女人,眼神分明沒有波動。

“嗨,我想這些幹嘛?”他拍了拍腦袋,伸手摸了摸自家的貓,得了一爪子。

花鳥市場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裴良夜慢悠悠走在青石板路上,看着花花綠綠的籠子和各式各樣活蹦亂跳的鳥兒,輕聲問,“你喜歡貓?”

“喜歡,也談不上很喜歡,更像是一種,得不到所以好奇吧,”裴良夜才問一句,蔡世宜就像倒豆子一般把所有話倒出來了,“我二哥喜歡狗讨厭貓,唔,怎麽說,其實也不是讨厭,他怕貓,所以家裏絕對不會有貓的。所以我就有點逆反心理了嘛,外面看到貓就想摸一摸抱一抱。哎,裴總我記得在攝影展的時候你就帶了一只貓呀,那只黑貓看起來可好看,你也養貓嗎?”

裴良夜腦袋都大了。

怎麽這麽能叨叨。

“嗯,左家的貓。”她無奈回答。

“那它現在去哪了呀,你房間也沒有,在左止元家養着嗎?”蔡世宜興奮地碎碎念,“那我改天得去看看,它看起來就很乖很聽話,叫什麽名字呀。”

“被左董帶回京都了,不在小元那兒,叫龍井。”

“哦,好吧,真可惜,”蔡世宜沮喪了一小會,又活潑起來了,“那邊,那只鹦鹉也很好看呀,神氣活現的,看起來也很聰明。”

裴良夜點點頭,又搖搖頭。

“聰明是聰明,但是不夠痞氣。”

包括剛才在養貓老板店裏看到的那只,聰明歸聰明,也是沒什麽機靈勁兒。

蔡世仁既然是想養一只會罵人的鹦鹉,機靈勁兒和痞氣當然都要。

“哦哦,這樣啊……哎!”蔡世宜被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撞了個趔趄,小公主哪裏忍得住脾氣,回身大罵,“這麽寬一條路非往別人身上撞,你沒長眼睛嗎?”

那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點頭哈腰的抱歉,插着兜就要走。

蔡世宜忿忿不平的回頭,看着皺着眉的裴良夜,有些慌張,“我……他先撞我,我沒想罵人的。”

裴良夜眼神冷了些,三步并做兩步趕上那人,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手指用力。

“她的手機,還回來。”

“什麽手機!”男人掙紮着想要跑,卻驚恐地發現自己居然掙不開一個女人的手。

裴良夜一腳踹在了他的膝蓋內側,男人吃痛,單膝跪在了地上,在周圍看熱鬧人的目光中和手機的咔嚓聲中,在蔡世宜的星星眼中,裴良夜慢條斯理地彎腰,從他棉襖內側的口袋裏摸出蔡世宜的手機,還給她。

“我,我一點感覺都沒有。”蔡世宜接過手機,有些後怕。

“報警,”裴良夜歪了歪腦袋示意,“偷了不止你一個。”

“噢噢噢噢!”

警察還沒來,道路另一頭就跑來了一個留着幹淨板寸的年輕男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狠狠踹了那個偷兒兩腳,“好膽子哇,偷手機偷到你爺爺頭上來了!”

裴良夜微微挑眉。

居然是個熟人。

作者有話要說:

寫着寫着就感慨:裴姐姐真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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