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80章

當裴良夜和蔡世宜出現在廬城機場時饒聽南和左止元已經等了她們許久了。

“晚點了?”左止元順手幫忙拎過蔡世宜的行李。

“嗯,晚了一小會,”蔡世宜打了個哈欠撲進左止元懷裏“左止元我好困,我昨晚失眠了。”

“為什麽失眠啊。”左止元拍着她的後背向饒聽南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

“嗚回去再說。”

饒聽南眼睜睜看着自己女朋友被另一個小姬崽兒嘤嘤嘤的抱着,委屈地癟癟嘴。

裴良夜鼻子動了動。

好一壇老陳醋。

她默默将自己行李遞過去。

饒聽南cua一下收回手面無表情,“你自己提。”

裴良夜:?

“哦對了等會你開車。”

莫名其妙變成食物鏈最底端的裴總只得自己哼哧哼哧放好行李箱,又坐進駕駛座,饒聽南默默上了副駕駛座,看着蔡世宜倒在左止元懷裏哼哼唧唧。

裴良夜深吸一口氣。

啊,這酸味更濃郁了。

她沒急着起步而是先掏出手機發了條消息,似乎是在給人報平安。

蔡世宜睜開一只眼睛看了看她,随後認命地堵住耳朵。

過不了多久車已經穩穩當當地駛上了機場高速,突然密閉安靜的車廂內突然響起女人的喘熄。

“嗯~”

左止元虎軀一震瞪大了眼睛。

哪裏來的聲音?

饒聽南瞳孔地震順着記憶中聽到的方向向身旁看去。

裴良夜面不改色心不跳穩定地開着車仿佛剛才發出聲響的不是自己的手機一樣。

很快兩人就再次确定了當事人。

裴良夜口袋裏的手機再次亮起,伴随着又一聲輕哼。

“嗯~”

蔡世宜麻木地用力塞住了自己耳朵。

天知道她昨晚和裴良夜吃飯的時候是怎麽活過來的!

“良夜姐?”左止元看着在紅燈前停車回消息的裴良夜,忍不住出聲詢問。

“江忍冬的來信特別提示音。”裴良夜唇角勾起,手指噠噠噠地敲擊鍵盤,順便言簡意赅地告知左止元。

饒聽南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面色滄桑的蔡世宜,和左止元交換了個眼神。

“我昨天是不是就告訴你們了,”蔡世宜有氣無力,“裴總是個大變态。”

……

回到家,蔡世宜瞬間被左止元提溜去了書房,而饒聽南和裴良夜兩人待在了客廳。

“喝點什麽?”饒聽南一副以主人自居的模樣。

“咖啡就好。”

饒聽南塞給她一杯溫水。

裴良夜:?

“和你客氣客氣而已,你還真點上菜了,”饒聽南自己手裏也端了杯溫水,小口小口抿着,“少喝點咖啡。”

裴良夜聳聳肩,也不反駁,只是繼續看着手機,一副網瘾少女的模樣。

饒聽南一點點靠近,好奇地盯着她,“你……和江法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都用那種聲音做特別提示音了!

“我很難解釋我們現在的關系,”裴良夜關上手機,思索着,“以普遍理性判斷,我大概,像是一個會說話的遠程情-趣玩具?”

饒聽南一口水嗆在嗓子眼裏,用力咳嗽起來。

裴良夜抿抿唇,順手幫她拍了拍背。

“那不以普遍理性判斷呢?”饒聽南咳完,眼尾還紅着,擡頭看裴良夜。

“大概是在拉扯和暧昧吧。”裴良夜的手機又響起了那令人面紅耳赤腳趾抓地的羞恥提示音,她再次擡手回消息。

饒聽南不可思議地搖搖頭,“那……你設置這個,她知道嗎?”

“她當然知道,她先讓我喘一聲給她她好設置來信特別提示音的,”裴良夜表情淡定,“我喘了大概有四五十分鐘,選了我覺得最好的給她發過去的。”

“那她也給你發了?”

“沒有,我給她素材是虛假的,但我用的素材是真實的。”

饒聽南默默捂住自己的腦門,發出感慨。

“你們真會玩。”

這就是兩個流連情場的老炮兒極致拉扯暧昧時的景象麽?

相比起來,自己和左止元真是純情極了。

“裴良夜。”

“嗯?”

“你不會……一直要用這個手機鈴聲吧。”

“為什麽不呢?”

“包括回左家之後?”

裴良夜的手第一次有了停頓,面上也第一次有了糾結。

不過,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當然,繼續用。”

饒聽南挑眉,默默豎起一個大拇指。

“你狠。”

這邊兩人交談着,而書房裏,左止元和蔡世宜大眼瞪小眼。

蔡世宜一攤手,“吶,事情就是這樣啦。”

左止元捏着下巴,有些難以接受地看着面前的閨蜜。

“你說放下就真放下了?這麽快?”

“當然,”蔡世宜坦坦蕩蕩,“喜歡上是一瞬間的事,為什麽放下不能是一瞬間的事呢?”

“而且……”她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我喜歡的,只是我想象中的那個裴良夜吧,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究極大佬。”

左止元又忍不住摩挲着下巴。

她了解自己閨蜜,蔡世宜的表情告訴自己:她确實是放下了。

“但是……按照你的形容,良夜姐确實是這麽一個人啊。”

“但是她對喜歡的人才不是這樣呢!”蔡世宜反駁,“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喜歡起人的時候有多瘋批,我才不要。”

當徹底放下的時候,以前靠着濾鏡維持的喜歡,也就消失的極快了。

“如果我喜歡的是她不喜歡人時候的樣子,而她喜歡的樣子我卻不喜歡了,這不是個最大的謬論麽,”蔡世宜快速說着一長串繞口令般的話,“我還是早點提桶跑路比較好。”

左止元歪着腦袋看她。

“那你還失眠了?”

蔡世宜癟癟嘴。

“這很正常嘛。”她嘀嘀咕咕着,“好歹是我第一場無疾而終的單戀啊,而且……”

她臉又苦了下來,“我怎麽都覺得,我失眠更多是因為她的手機鈴聲。”

左止元也想起了那令人羞恥的手機鈴聲,忍不住捂額。

良夜姐到底是怎麽想的!

“唔,所以,你是打算回香江了?”

“嗯嗯,本來就是要回家過年了。”蔡世宜伸了個懶腰,“我還沒畢業呢,等我暑假再來找你玩兒。”

“也行,”左止元抱了抱自己閨蜜,聲音又輕又溫和,“這些天受委屈了吧。”

作天作地的小公主大概還是第一次收斂性子老老實實待在一個地方任人差使的。

“沒有啊,”蔡世宜一臉茫然,“我委屈什麽。”

“哦,是嗎?”左止元聲音裏帶上了笑意,“我還打算說請你吃飯賠罪的。”

“噢噢噢噢!我可委屈了!我要吃大餐!我要吃最貴的那家!”蔡世宜開始假哭,“嘤嘤嘤,左止元,我好難受啊,心裏好痛。”

“滾蛋。”

送走了蔡世宜,左止元又拷問了一番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裴良夜,得了一個“知道錯了絕對不改”的回複後,也只能悻悻地把人送走了。

她堂堂左總,誰也管不了。

“饒聽南,”左總送走兩人,只覺得精疲力盡,栽倒在自家助理懷裏嘤嘤嘤,“我好累啊。”

“累嗎?”饒聽南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還想更累一點嗎?”

左止元一愣,擡頭,看着自家助理一邊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一邊解衣服,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耳朵一紅,“還是白天!”

“我知道,而且我知道下午等會還要去趟公司,”饒聽南也只是把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左止元的身上,又靜靜抱住了她,癟起嘴,“你身上都是蔡世宜的味道。”

左止元松口氣,擡頭,捏了捏這人的臉。

“吃醋了?”

“對。”

“怎麽什麽醋都吃,”左止元低笑着,“她是我閨蜜呢,按這麽說,你還得吃良夜姐的醋,我從小到大都是被她帶着的,手拉手上學手拉手放學,吃一碗飯睡一張床,她還給我換過尿布呢。”

女人抱着自己的手臂頓時勒得更緊了,耳旁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

“是啊,我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饒聽南頓了頓,聲音突然緩和了好多,帶着淡淡的遺憾。

“有時候,我真的希望時間倒流。”

“怎麽,又後悔當年分手了?”左止元開始玩起她的耳垂。

“不,不僅僅是,”饒聽南用力蹭了蹭她,确定這人身上只有自己的味道了,才稍微離開了些,“我還想,再往前走一點。”

當年分手,大部分還是自己的錯。

大概,自己也沒犯什麽原則性的錯誤,但是一次次令人失望的舉動疊加起來,最終令左止元心灰意冷,選擇了離開。

不是不愛了,只是……不那麽愛了。

“我想再往前走一點,”她靠在沙發上,将人拉進自己懷裏靠着,腦袋枕在她的肩窩處,聲音低若蚊蠅,“我不想讓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酒吧,是一夜放縱,我想,提前認識你。”

你和誰一起度過的童年,和誰一起穿着幹淨的白色校服在教室裏聽課?和誰打鬧?看過什麽書,為誰流淚過,走過哪些路,又遇到過哪些人?

我已經擁有你的未來了,但我很貪心,我還想看看你的過去。

可我只能翻着相簿來窺視你的過去。

左止元安安靜靜聽着她的傾訴——甚至饒聽南那些沒說出來的話,她也感受到了。

女人心跳下澎湃的情感湧動,令她咬住了唇。

“饒聽南。”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

“嗯?”

左止元伸手抱着她的脖頸,腿也纏上了她的腰,整個人宛若八爪魚一般糾纏在她的身上。

“這次回京都,我帶你去我學校看看吧,”左止元聲音裏帶着笑意,“我可以準備好校服哦。” 饒聽南擡頭,凝視着左止元濕漉漉的,黑白分明的眸子。

“好。”

-------------------------------------

下午,離下班還有兩個小時的時候,左總和饒助理姍姍來遲。

“裴總沒來嗎?”經過秘書辦的時候,她好奇地問着張秘。

“裴總的假是請到明天的,”張秘微笑着回答,“事實上,您二位的假也是請到明天的,按照新規,您需要給自己開一個加班條兒,否則需要罰款。”

左止元在饒聽南憋笑的眼神中咳嗽了兩聲,“我就來拿點東西,不算加班。”

在張秘的目送下,兩人溜進了辦公室,左止元給自己泡了壺茶,又拉開抽屜,撿起那本《論法的精神》看了看。

很快,敲門聲響起。

張秘進門,眸子裏帶着點驚訝,“饒助,褚部請您過去喝茶。”

饒聽南微微點頭,看向左止元,“左總,我去了。”

左止元與她對視一眼,點點頭。

這就是她們今天下午來公司一趟的目的。

那是邊學文的老家,也是褚凡君的老家,她們可不信沒有消息傳到褚凡君耳朵裏。

褚凡君有疑慮有動作是正常的,請饒聽南聊聊天,也是一個非常合理的舉動——或者說,太過于合理了。

“饒助,”褚凡君笑眯眯地迎上來,“好久不見了。”

“也就兩三天而已。”饒聽南的微笑矜持而疏離,與褚凡君握握手,坐下。

“饒助喝茶,”褚凡君也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這兩三天,我可是度日如年啊。”

饒聽南輕抿一口杯中茶水,随後有些訝異地擡頭看了褚凡君一眼,笑着搖搖頭,“褚部急什麽呢?”

她的姿态極為坦蕩,“邊主任也是分公司的老人了,又是才離的職,我們年前去拜訪一下,也是應該的。”

褚凡君悻悻笑着點頭,“是啊是啊,應該的,應該的。”

“倒是褚部這杯茶,”饒聽南又輕抿一口,唇角帶上笑容,“似乎不太一般吶。”

這茶不太一般的原因,是它太一般了。

并非什麽龍井大紅袍之類的名貴茶葉,甚至也不是毛峰仙毫之類的名茶,只是,一杯普普通通的茶葉。

一般般的茶葉,出現在褚凡君這兒,又被端給了自己,就很不一般了。

“這是村裏的茶,”褚凡君笑道,“我估摸着給您可能也沒喝上,就想着給您試試。”

是在向自己宣告對村子的絕對掌控權,進而表示對她們動作的警告嗎?

饒聽南察覺到了這杯茶的隐秘含義,微微一笑,将杯子不輕不重地放在桌上,“褚部是對我們的合作還不放心啊。”

這個“我們”顯然是有歧義的,可以是指自己和褚凡君的那些合夥搞的小動作,也可以是指左止元和褚凡君的那塑料戰友情誼。

而怎麽褚凡君怎麽理解,決定了饒聽南的态度。

“怎麽會,”褚凡君也是個老狐貍,眯起眼睛,“我對我們的合作是很放心的。”

饒聽南心中嘆口氣。

看來套不出什麽話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褚凡君起了疑心。

那就暫時只有一張牌可以打了。

“褚部,不是我說,”她的聲音帶着淡淡的感慨,“邊主任的确是一個不太會照顧自己的人。”

“嫂子和他離婚離得早,身邊也沒什麽人,”她看着面前褚凡君面色慢慢沉凝,不疾不徐地慢慢說着,“我們這次去,他一個人刷着牆,也沒個人搭把手,午飯就是鹹菜就冷饅頭涼白開,冰箱裏除了豆腐白菜也沒其他東西,誰知道他曾經是左氏分公司財務部主任?”

她又端起茶水抿了口。

“您也別奇怪,我為什麽沒喝出來這茶,”她笑笑,“邊主任家裏可沒茶葉。”

“所以啊,我們本來是打算一去一回一天解決,但看他這樣子,還是多待了一天,至少幫他把家裏冰箱給填滿咯。”

褚凡君忍不住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

“他又不是沒錢,”他的聲音裏帶着些感慨,搖搖頭,“老邊就是這麽個性子。”

“他那屋子,”饒聽南決定添把火,“算得上家徒四壁了,都比不上那剛建好的學校。”

“怎麽說,褚部,就算邊主任和您意見相左,那畢竟也是當年一起在左氏打拼的兄弟。”她敲敲桌子,“難道,左總真的能視而不見?這大過年的。”

褚凡君用力搓搓臉,聲音沉悶。

“好了,饒助,我知道了。”他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謝謝你們對老邊的照顧,我這次回去,怎麽也得給他換套屋子。”

饒聽南輕舒一口氣。

看來,這一關是過去了。

果然,就如邊學文所說:褚凡君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打感情牌或許對李春蟬左修才等人無用,對他卻是極為有效。

“好了,往事不提,”褚凡君笑着擺擺手,“饒助,年後,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剛以為自己過關的饒聽南瞬間警惕,但面上依然是風輕雲淡的模樣。

“什麽忙?”

“我需要您的幫助,”“您”這個字,褚凡君咬得重了些,“但是具體什麽事,年後再說吧。”

饒聽南心中瞬間染上一層陰霾,微微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就到時候再考慮吧。”

兩人又寒暄幾句,饒聽南被褚凡君送出了辦公室。

她有些惴惴不安地思索着方才的交鋒。

可以說,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內,但是……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褚凡君目送着她的背影,眉緊緊皺起。

他拉開抽屜,看了眼裏面的的東西。

……

“怎麽樣?”左止元歪着腦袋看恍若無事的饒聽南。

饒聽南笑着搖搖頭,“暫時過關,我打了張感情牌,說了說老邊現在的難處,他也就放過了我們,也不追究我們到底是和誰站在一邊的了。”

她回來的路上,左思右想,還是心懷愧疚地隐瞞了最後一次交鋒。

畢竟自己還什麽都不清楚,可能只是褚凡君的又一次試探,也可能什麽也不是。

貿然妄動,不是她慣來謀定而後動的作風。

更何況,自己還有尚未說出口的秘密,還有未曾想明白的答案,或許,當自己想通後,再将一切都坦白出來會更好。

事實證明,左止元很聰明,很難騙,但也很好騙。

或者說,她大概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所隐瞞。

“累了嗎,休息休息。”左止元含笑坐下沙發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面前的人靠過來。

饒聽南倒在了她的懷中,腦袋擱在了她的肩膀上哼哼唧唧,“左總,回家嗎?”

話裏話外都是暗示,“快晚上了。”

左止元看不見饒聽南的臉,自然也沒看見她眸中一閃而過的愧疚,只是磨着牙,用力拍了拍饒助理被正裝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臀兒,“剛見完褚凡君就走,人家肯定就想明白我們是特意為他來一趟的了。”

“呀。”饒聽南一聲驚呼,臉一紅,“要不,我記得,你有一個很少去的休息室?”

左總臉也紅了。

“在那嗎?”

“我的意思是,可以先休息一下。”

-------------------------------------

兩人去休息室的大床滾到了一起,而裴良夜手裏端着杯黑咖啡,開開心心在酒店摸魚。

她試探着給江法道發了條消息。

【起了嗎?】

她們下飛機的時候是正午,而法國那邊才淩晨四點。

江法道幾乎是秒回,估計也是睜着眼睛,沒怎麽睡。

對話框前沒有紅燦燦的感嘆號,看來這次自己還沒有被拉黑。

裴良夜估摸着這人大概還在補覺,也就放下手機,慢悠悠地走向廚房,琢磨着弄點什麽填填肚子。

她打開櫃子,下一瞬間,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了令人面紅耳赤的喘熄。

裴良夜施展出了神技“瞬間移動”,兩步并做三步拿起手機。

江法道發過來了一條語音。

點開,慵懶又軟糯的聲音響起,“熬夜熬過勁了,睡不着。”

裴良夜挑眉,舒服坐在沙發上,輕抿一口黑咖啡,也發過去一條語音。

“視頻嗎?”

江法道在床上半眯着眼睛,聽着身旁手機的傳來的□□,勾手拿起,看了消息後,唇角微微勾起。

視頻電話撥了過來,裴良夜接起,喉嚨頓時一緊。

江法道穿着一身絲質的白色吊帶睡裙,側趴着看她,睡裙松松垮垮地落在身上,但她的膚色比睡裙還要白,在陽光下甚至顯得有些透明了。

天鵝般的脖頸、精致的鎖骨、臉上紅潤又迷茫的神情和方睡未睡的慵懶神态,不該露出的圓潤弧線都露得七七八八。

裴良夜抿抿唇,又忍不住大口大口喝着黑咖啡。

本不是用來解渴的飲料,就這麽被用來緩解她身上的燥熱。

“你還在用我那個鈴聲嗎?”江法道耳朵微紅着,手指戳了戳視頻裏裴良夜的臉,又滑向她緊扣着的襯衫領口,一路向下。

穿得這麽正經,還以為是個正經人呢。

“你還在用,我當然也在用。”裴良夜不緊不慢地說着。

“左止元沒怼你?”

“怼了,但她管不了我。”

江法道氣得磨牙,但又提不起勁兒來生氣。

“我好困,但我睡不着,”她翻了個身,于是露出了更多的大片白皙細膩的肌膚,用力戳着裴良夜的臉,“都怪你。”

“嗯,怪我。”裴良夜依然冷靜——至少看上去依然冷靜,“答應我一件事。”

“不。”

裴良夜仿佛沒聽到拒絕,“過年的時候,祝我新年快樂。”

江法道氣呼呼地爬起來,“哪有你這樣的人啊!直接問別人要祝福的!”

“答應我。”

“你這個人太霸道了!我就不!”

裴良夜只是靜靜地看着她,眸底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湧動。

江法道被吓得縮了縮脖子,莫名其妙就想起了那個有煙花的晚上。

當時,裴良夜的眼神也是這麽吓人。

她心中頓時湧上酸澀和委屈。

憑什麽啊。

她的手試探地向那個紅色的鍵按下,并決定這次徹底把裴良夜拉黑,年前絕對不再放她出來了。

可是裴良夜似乎看到了她的動作,眸底醞釀的情緒幾乎瞬間消散了,帶着淡淡的無奈,“算了算了,你開心就好。”

江法道癟着臉收回了手。

裴良夜的聲音更加溫柔,“你困了就睡吧,我看着你睡。”

“你是變态嗎,喜歡看別人睡覺?”但江法道是真的困了。

本來這幾天就睡不好,昨晚又是一宿沒合眼 ,等着裴良夜報平安。

她把手機架在一旁,困倦地閉上眼睛。

裴良夜靜靜看着女人的側顏。

不是一會兒就睡熟了麽?之前怎麽就睡不着?

她喝幹淨杯子裏的黑咖啡,閉上眼睛。

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饒聽南的問題。

【你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唔,當然不至于就只是一個遠程情-趣玩具。

而在江法道去過比福尼亞酒莊後,對自己的态度變化也轉變了不少。

裴良夜睜開眼,指腹輕輕摩挲着屏幕裏江法道的睡顏。

“情人以上,戀人未滿。”

作者有話要說:

趕上了趕上了~終于快恢複正常更新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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