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045章 第 45 章

沈初宜心中一動。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竟是忽然頭腦發熱,想要問一句:“陛下可信任我?”

但話到唇邊,理智忽然站到了上峰,讓她立即清醒過來。

沈初宜淺淺嘆了口氣, 道:“希望此事對德妃娘娘沒有太多影響。”

蕭元宸卻道:“你對宮中人倒是都很善意。”

這個點評倒是有些意趣, 沈初宜不由笑了一下, 道:“本來就要與人為善。”

兩人說了會兒話,沈初宜關心了一下蕭元宸的身體,蕭元宸也說了些最近京中的趣聞。

蕭元宸平日絕非如此話多的性子, 能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但每每對上沈初宜渴求的眼神, 他就會自然而然說下去。

仿佛回到了那個暖香濃郁的東暖閣, 回到了只有兩個人的纏綿悱恻。

蕭元宸不是很能理解這樣的自己, 可他卻并不拒絕。

一成不變的日子過得太久, 忽然出現新鮮花樣,難免讓人重複熱血。

同妃嫔說說話, 賞賞景, 放松一下, 也不失為好娛樂。

蕭元宸想着想着,忽然又問:“依你看, 德妃應該如何處置此事?”

沈初宜都要忍不住在心裏嘆氣了。

她原來怎麽沒發現,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如此好為人師, 特別喜歡出題考教別人。

Advertisement

沈初宜也不知道旁人如何,但她已經被考教無數回了, 就連德妃處理宮事的問題也要問。

她有辦法又如何?她也做不成德妃。

心裏雖然這樣想, 但沈初宜還是露出深思表情,片刻後才道:“若是妾, 會懇請兩位太後一起協理,高調把人送去慎刑司,讓慎刑司仔細詳查死因,等出了結果立即在宮中宣告。”

說是兩位太後協理,實際上還是慎刑司操辦,只要出了自缢的死因,旁人再怎麽說,德妃自己無愧于心。

沈初宜頓了頓,有些羞赧地看向蕭元宸:“還能說些別的嗎?”

蕭元宸給她又盛了一碗銀耳蓮子羹,推到她手邊:“說吧。”

沈初宜認真道:“陛下,宮裏最怕的就是流言,真相如何其實并不重要,若妾是德妃,會立即下令全宮搜查,處置盜竊貪墨結菜戶的宮人。”

“這叫禍水東引。”

火都燒到自己身上了,誰還有心思去議論主位娘娘的事情?

這方法其實是最簡單的。

“其實流言都只有三日熱,等到了第四日,就無人在意了,妾說的第一個方法,是因為德妃娘娘一貫清白做事,不喜被人污蔑,大約會努力自證清白。”

“第二個方法,其實才是最好的處置。”

“說到底,這件事德妃娘娘都沒有錯,宮人悄悄自缢,德妃娘娘如何能未蔔先知呢?”

沈初宜聲音清潤,娓娓道來,雖然說的話有些出格,但道理卻是那個道理。

蕭元宸聽着她的分析,不由淡淡笑了。

他特地端起茶杯,往前送了送:“娘娘好計謀。”

這一句娘娘,也是在逗她。

沈初宜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妾哪裏能叫娘娘呢。”

說完這句,他不等蕭元宸的承諾和保證,直接問:“若是陛下,要如何處置?”

蕭元宸抿了口茶,清淡宜人的雀舌湧入口中,慢慢回甘。

蕭元宸放下茶杯,修長的手指在漢白玉桌上輕輕敲了一下:“若是朕,大抵會置之不理。”

沈初宜愣了一下。

她似乎很驚訝,滿臉不解,一臉虛心求教地看向蕭元宸。

蕭元宸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

“不用故意做這樣子。”

沈初宜揉了揉額頭,又去握蕭元宸的手:“陛下真是火眼金睛。”

蕭元宸哼笑一聲,才道:“德妃根本不用自證清白,她直接把人送去尚宮局,處置看管罪奴不利的宮人即可。”

“你的第一個法子要勞煩兩位太後,第二個法子要調動全宮所有宮人,實在太過興師動衆,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等過三五日,就不會還有人記得這事。”

對于蕭元宸來說,一切都是輕描淡寫的。

這法子雖然好,但治标不治本,以後萬一有人舊事重提,總會成為攻堅德妃的把柄。

還是得證明自己清白。

但蕭元宸跟德妃畢竟身份地位天差地別,考慮事情的角度自然不同。

蕭元宸看向沈初宜,大約猜到了她的心思,道:“朕同你說這些,就是告訴你,以德妃的份位,宮人最多只敢私底下說上兩句,更多的絕對不敢提,若是宮裏留言四起,肯定有人推波助瀾。”

“抓住罪魁禍首即可。”

沈初宜心中一動,終于明白了蕭元宸的意思。

她眨了眨眼睛,很高興地笑了一下,乖巧地給蕭元宸倒茶:“陛下教導的是。”

蕭元宸淡淡一笑,卻告訴她:“現在的德妃,還不能下令讓全宮自查偷盜事宜。”

沈初宜心中一凜,她茫然擡頭,看向蕭元宸。

蕭元宸的目光很平靜,說出來的話也有些冷酷。

他沒有解釋為何這樣說,只是告訴她:“若以後你遇到事情,莫要自作主張,萬事有朕。”

這一句承諾,的确是沈初宜沒想到的。

沈初宜難得多了幾分真心,她緊緊握着蕭元宸的手,眼底都泛起了水色。

“陛下……”

聲音都哽咽了。

蕭元宸的心也軟了下來。

他攬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寬厚的胸膛上,低聲道:“有什麽好哭的?”

沈初宜把臉埋進他胸膛裏,聲音是哽咽的:“妾好喜歡陛下,陛下真好。”

她誇蕭元宸的話,翻來覆去就那幾句,可越是如此,感情越是真摯。

蕭元宸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低低笑了一聲。

“傻姑娘。”

這一下午,沈初宜陪伴在蕭元宸身側,在禦花園待了将近一個時辰才回宮。

然而還沒等沈初宜坐下多久,晚膳之前,孫中監親自送來了蕭元宸的賞賜。

這賞賜是從西寺庫裏搬來的,他到的時候前殿就熱鬧了一會兒,沈初宜還以為步充容出了什麽事,直到若雨偷偷跑過去看了一眼,回來滿臉喜色:“小主,陛下給您送了賞賜。”

沈初宜驚訝道:“給我?”

若雨使勁點頭,跟着如煙一起攙扶她起身,趕緊給她把松散的發髻梳好。

等孫中監喜氣洋洋從外面走進來時,沈初宜已經領着一衆宮人迎出了宮門。

這一次,很少笑意迎人的孫成祥立即綻開笑臉,忙上前兩步,拂塵一掃,道:“恭喜小主,賀喜小主。”

沈初宜笑道:“勞煩孫大伴。”

孫成祥平時很少笑,這樣一笑滿臉都是褶子,跟剛開的菊花似得,還挺吓人。

孫成祥朗聲道:“陛下有賞。”

“妾領旨。”

孫成祥道:“賜長春宮沈氏才人金百兩,嵌寶頭面兩副,紫檀木大案一張,紫檀木書架一對,黃花梨壽星捧月搖椅一張,雲鶴圖一卷,張端中秋帖一卷,貢茶十斤、禦藥十盒、貢布二十匹,另賜懋勤殿藏書五十卷,欽此。”

沈初宜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賞賜真是有史以來最豐厚的一次。

當時麗嫔封嫔,賞賜都沒有這麽多。

尤其那明晃晃的一百金,實在超出沈初宜的意料,更讓她驚喜的則是最後五十卷藏書。

看來,這賞賜是蕭元宸特地賜給她的,的确是用了心的。

沈初宜立即紅了眼眶,再行大禮:“謝陛下恩賞,妾銘感五內。”

孫成祥忙上前,親自扶起了沈初宜。

“小主可要高興才是,這都是陛下的心意。”

孫成祥笑眯眯說:“家具和其他賞賜咱家都送來了,就是那五十卷藏書,陛下說讓您自己去懋勤殿挑,盡管挑您喜歡的。”

沈初宜滿臉喜色:“謝陛下恩賜,有勞大伴了。”

她一邊說,一邊親自遞了個沉甸甸的荷包過去。

“這大熱的天,大伴吃口茶再走吧。”

不等孫成祥拒絕,舒雲已經端着一碗冰鎮過的涼茶過來,先呈給孫成祥,上下幾個小黃門人人都送了。

孫成祥也沒推辭,幹脆喝了一碗,頓時覺得涼爽許多。

“小主,陛下讓您只管好好養胎,旁的事不用操心,得空多習幾頁字,送去乾元殿,陛下還等着給您講解呢。”

孫成祥也是蕭元宸身邊的老人了。

他年紀比姚多福要小,聽聞跟蕭元宸一般年紀,不過面色有些發黑,因為太過消瘦,笑起來的時候樣子并不好看。

有些差事,姚多福不出面,都是他出面。

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也就代表了蕭元宸的意思。

沈初宜滿臉喜色,回答的特別幹脆:“是,我這幾日寫了好多字帖,等陛下不忙,一定拿去給陛下教導。”

這話說完,孫成祥立即就要走。

沈初宜讓舒雲親自送他。

孫成祥也沒推辭。

直送到長春宮外,孫成祥才意味深長看了一眼舒雲:“你的運氣倒是好。”

這宮裏的宮人,只看跟什麽主子。

永福宮之前都出了那麽大的事情,這沈才人能憑借自己一個人的力氣把這麽多人撈出來。

不僅聰慧過人,更說明她是個念舊情的人。

無論她在宮裏如何,有她一口食,就不會短了身邊人一件衣。

可她眼看水漲船高。

這不,哄的陛下一回乾元宮,還沒來得及坐下,就開始吩咐他要安排賞賜了。

那一對紫檀木的書架,是先帝時的舊物,整體造型是節節高升,寓意很好。

更重要的是這一對書架曾經是先帝賞賜給恭睿太後娘娘的,後來先帝龍馭賓天,太後娘娘不想觸景傷情,便讓陛下收回了這一對書架,一直塵封在西寺庫。

之前宜妃要過,端嫔也求過,陛下都沒有給。

想不到,竟是直接給了沈才人。

思及此,孫成祥态度更是熱絡。

他臉上堆笑,努力讓自己顯露出親和模樣來。

“舒雲,好好伺候你們小主,尤其是肚子裏的小主子,更要精細。”

舒雲倒是沉穩,她特別乖巧聽了話,一直把孫成祥送到宮巷口才回來。

等回到長信宮,剛進東配殿,她就看到沈初宜滿臉欣喜摸着那漂亮古樸的書架。

舒雲這一次真心笑了。

“小主,真好啊。”

————

許是因為這一回賞賜十分興師動衆,就連禦膳房的禦廚都熱絡幾分,這幾日變着花樣侍奉長春宮,尚宮局也來了一回,問沈才人可要裁制新衣。

沈初宜的新衣足夠,可禦膳房的珍馐佳肴倒是讓她胃口大開。

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竟也愛品嘗各種美食,以前并非不喜,只是許多珍馐都未曾見過,不知其味又何來想念呢?

如今倒是挺好。

衣食住行樣樣都合心意,去年此時,沈初宜絕對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麽一日。

福兮,禍之所依。

禍兮,福之所伏。

老話說得一點不差。

這幾日,德妃幹脆利落地處理了宮中的流言。

她用的法子就是沈初宜說得第一種,不過并未懇請兩位太後操心,只是拉着宜妃一起看了慎刑司的呈報,證明那木念兒是自缢而亡。

宮中人都知宜妃同德妃關系不睦,宜妃都未有二話,那此事就與德妃無關,這一案就此了結。

當然,宮裏諸多宮人,并非人人都謹小慎微。

有那私底下嚼舌根的宮人,被德妃利落地訓斥罰俸,果然過了三日,就再無人談及此事。

因為宮裏已經開始緊鑼密鼓準備起莊懿太後的千秋了。

耿貴嫔的提議果然合太後心意,一聽說這個提議,莊懿太後滿心歡喜,還稱贊了德妃和耿貴嫔。

德妃、宜妃、耿貴嫔和端嫔幾人這幾日就在忙碌此事。

沈初宜一是因為人微言輕,二是懷有身孕,德妃就沒安排她差事,只讓她好好養胎。

步充容每日都要出去,大抵是在安排暢春園的衣食住行。

長信宮距離暢春園并不算遠,騎馬只要小半個時辰,坐馬車會慢一些,約莫半個時辰。

不過貴人們出宮,前前後後帶的人多,時間會更拖延,一早出門,待到日上中天方能到達。

太後們年紀都大了,皇子公主年紀也小,蕭元宸大筆一揮,直接就安排了兩個半月的暢春園避暑。

待到八月末,金秋至,聖京天氣好轉,再回長信宮過冬。

既然如此,那四司六局就都要忙碌起來,一起過去侍奉貴人們。

暢春園也要提前打掃,安排住人的宮室需要更換破敗桌椅,修葺一新方能迎接皇帝陛下和太後娘娘們。

雖然又累又熱,可想到要去暢春園,宮裏人都還算高興。

沈初宜自然也是歡喜的。

雖不知這一次是否能陪伴聖駕,但去與不去都是好事,所以沈初宜自己倒是并不強求。

只如煙念叨過幾次。

沈初宜就勸她:“順其自然便好。”

如煙小聲說:“哪裏能順其自然,兩個半月都見不到陛下,可是要緊的大事呢,奴婢可不想見宜妃娘娘得意的樣子。”

沈初宜道:“出去莫要胡言亂語,同我說說也就罷了。”

如煙一貫穩重,出去行走的模樣比之芳草也差不了許多,因此沈初宜并未訓斥她,只是叮囑她。

如煙見沈初宜安靜習字,好奇問:“小主,您不着急嗎?”

沈初宜笑了:“急有什麽用呢?我能不能去,全是旁人做主,我自己瞎着急是沒有用的。”

“再說,我若是能去,就能在暢春園好好玩上兩個月,若是不得去,宮裏的日子也風平浪靜,正适合養胎。”

所以去與不去都行。

想得開的人,怎麽過日子都好。

如煙不由點點頭:“也是,還是小主通透。”

兩人正說着話呢,芳草就進來了。

“小主,方才奴婢去看望了徐姑姑和年姑姑,徐姑姑如今在尚宮局的茶藥庫,日子挺滋潤,奴婢特地幫徐姑姑打點上下,好叫小宮女們精心一些。”

之前在永福宮,徐姑姑其實很照顧她們,看賬簿的本領就是她教導的。

沈初宜如今不便去尚宮局看望她,又不能打攪她的差事,招她來長春宮說話,就讓周芳草隔三差五過去看望她。

有沈初宜這才人關照,徐姑姑的日子差不了。

再說徐姑姑自己也是宮裏的老人,雖比不上年姑姑同程尚宮的關系,卻也有些老姐妹,自然不用她操心。

姑姑嘴上說不叫沈才人關照,可芳草知道,每次她過去,姑姑都格外開心。

宮裏的情分都是這樣天長日久攢下來的。

她們孤身入宮,遠離親人,可慢慢的,也能自己尋找到有緣分的新親朋。

“年姑姑還是老樣子,西寺庫上下都可恭敬姑姑了,如今又有小主關照,那更是孝順。”

沈初宜聽到孝順這個詞,不由笑了。

“這就好。”

她想了想,道:“等宮裏沒那麽忙了,咱們再去西寺庫選賀禮吧,這幾日不好去乾元宮打攪。”

因為之前蕭元宸說的救災事宜,這幾日蕭元宸都很忙碌,整日都在淩煙閣議事,只夜裏回乾元宮安寝。

雖說蕭元宸有口谕,不過沈初宜辦事規矩,取了壽禮之後還是要去禀報蕭元宸,否則她心裏不踏實。

正說着話呢,外面忽然傳來步姑姑的嗓音。

舒雲忙上前迎接:“姑姑怎麽親自來了?讓小宮女通傳一聲,奴婢過去侍奉便是。”

步姑姑心裏不由感嘆。

這沈才人身邊的宮女黃門,一個個都嘴甜,年紀輕輕的,說話辦事這麽妥帖,真是難得。

“我哪裏有那麽金貴,”步姑姑拍了一下舒雲的手,“你們小主可在?我得拜見小主,有要事。”

沈初宜已經扶着芳草的手出來了。

“步姑姑,坐下說話吧。”

步姑姑臉色并不算好,她道:“奴婢就不坐了,小主,方才靈心宮來了旨意,道懿太後娘娘頭風發作,讓各宮娘娘入壽康宮侍疾。”

沈初宜道:“我知道了。”

她看了一眼舒雲,讓舒雲和如煙去準備衣裳頭面,然後便對步姑姑道:“姑姑,容我一刻,一刻後我去前殿拜見充容娘娘。”

步姑姑道:“不急,不急,小主您慢着點,娘娘也在梳妝。”

等步姑姑走了,芳草就看了一眼刻香,對若雨道:“去取兩塊點心來,讓小主墊墊肚子。”

她一邊說,一邊扶着沈初宜進了寝殿。

這會兒舒雲已經挑了一身顏色樸素的竹青色衫裙出來。

沈初宜面容精致秀美,是天生的入畫美人,她穿豔麗便是绮麗風情,穿樸素就是優雅出塵,穿可愛就是靈動活潑,穿什麽像什麽。

今日去侍疾,自然要穩重淡雅。

換了衣裳,沈初宜就讓簡單給她梳了元寶髻,戴了一支簡單的發簪就出了門。

等來到步充容殿前,沈初宜擡頭就看到步充容也選了一身翠微顏色的窄袖衫裙,陪着她那出塵的氣質,格外飄逸。

沈初宜忙上前要扶她。

這兩個月相處下來,兩人關系親近許多,步充容竟對她笑了一下。

“一起走吧,哪裏要勞煩你。”

沈初宜跟在她身後,兩個人快步往壽康宮行去。

步充容對宮裏事漠不關心,只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沈初宜也不多問,只道:“一會兒娘娘有什麽需要差遣的,盡管吩咐妾。”

到了外面,她們都是長春宮的人。

步充容點點頭,道:“無妨。”

她頓了頓,回眸看了一眼沈初宜,難得安慰她一句:“你不用擔憂,懿太後娘娘的頭風是老病症了。”

莊懿太後娘娘年輕的時候曾經小産過。

這事沈初宜完全不知,步充容是特地提點她。

她的聲音依舊冷清,表情也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樂,卻還是把這件宮廷秘辛告訴了沈初宜。

“懿太後娘娘的病症,經常會在悶熱或者陰雨時節複發,今日無論旁人說什麽,你都不要開口。”

步充容未說當年莊懿太後為何小産,沈初宜卻能聽出當年一定發生了大事。

這幾年中,顧庶人也去侍疾過,至于為什麽,沈初宜是完全不知情,也沒有同人議論過的。

今日竟才知曉。

“多謝娘娘。”沈初宜十分感激。

步充容依舊淡漠,沒有因為她的感激而高興,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等兩人趕到壽康宮時,德妃宜妃等人已經到了。

端嫔守在殿外,見她們來了,就輕聲細語道:“去西邊的聽雨閣小坐吧。”

侍疾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

沈初宜雖然這是第一次侍疾,卻也聽顧庶人抱怨過。

當時她說:“太後娘娘有那麽多宮人伺候,非得叫咱們在邊上坐着等,不能玩不能鬧,最多說上幾句話,枯燥得很。”

說是妃嫔侍疾,卻又哪裏需要妃嫔親自侍奉太後的。

太後本來就病了,嫔妃又不會伺候人,萬一不知道輕重再折騰出好歹來,簡直得不償失。

她們要去侍疾,一是為陛下盡孝,二是替自己博美名。

嫔妃們過來壽康宮,一般都是在邊上的暖閣裏等,吃吃茶,說說話,偶爾太後需要人說話了,過去坐一會兒,說起來一點都不累。

可時間卻難熬。

這一點,沈初宜心知肚明,她同步充容一起進了聽雨閣,就看到其他幾人也到了。

楊充容、林婕妤、邢昭儀、趙昭儀、陳才人甚至汪才人都到了。

幾人一一見禮,沈初宜就在汪才人和陳才人之間落座。

幾日不見,汪才人還是老樣子,不過她面色紅潤,神情平靜,瞧着似乎沒什麽不妥。

沈初宜坐下來問她如何,汪才人便說:“很好,妹妹呢?”

沈初宜道:“妹妹也很好。”

她們坐了一會兒,蕭元宸就到了。

宮妃們一起出來迎接皇帝陛下。

蕭元宸的目光在汪才人和沈初宜的面上掃過,道:“傳朕口谕,明日起,汪才人和沈才人不必侍疾,安心養胎便是。”

汪才人心裏高興,面上卻不能露出欣喜來,同沈初宜一起行禮:“諾,謝陛下寬宥。”

就在此刻,錢掌殿快步而出,她笑着看先蕭元宸:“陛下,娘娘請陛下和諸位娘娘去寝殿說話。”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