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血玉

第25章 血玉

對方個個黑衣勁裝,目光凜冽,手裏的刀泛着寒光。

“看來是走了不了。”柒夜笑言。

話音落下時,那雙常年含笑的眼中染了肅殺,手腕抖動,落下一條三尺多的長鞭。

對韓胥道:“你先走,幾個宵小交給我便是、”

對方卻沒動手。

為首的人上前幾步,到倆人跟前,客氣的拱手行了一禮:“二公子留步,家中主人有請。”

柒夜挑眉:“你說請就請,我們還不想去呢。”

那人輕笑,言辭客氣:“我家主人要請的是二公子,柒夜公子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這柒夜不樂意了。

“你說請誰就請誰?他也不去!”

韓胥碰了碰他手臂。

示意他把兵器收起來。

對來人道:“我跟你們去。”

那人臉上露出滿意的笑,退後半步,做了個請的手勢。

柒夜只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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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被帶到了一間處在半山腰的庭院中。院子四周樹木蒼翠茂密,高聳入雲,若非有人帶領,很難發現樹叢深處還有這麽個院落。

那些人将他們帶到門口,便停了下來,開門叫韓胥和柒夜進去,然後把門給關上了。

院子不大。

院中煙氣萦繞,檀香陣陣,像是給什麽人建的祠堂。

兩人停在庭院中央。

柒夜嗤了聲:“裝神弄鬼。”

韓胥四下環顧,卻不見人出來,揚聲道:“引我們來了又不露出,不大禮貌吧?”

屋裏傳出幾聲大笑。

一個青衫光頭的和尚從屋子裏走了出來,雙手合十,朝兩人拜了拜:“兩位施主,好久不見。”

柒夜擰眉。

長鞭不知何時又到了手裏:“你竟然沒死!”

韓胥則是打量着他。

和尚手上挂了串佛珠,不停盤着,聞言露出笑來:“這位施主還是如此暴躁。”

柒夜:“……”

柒夜眼中迸出殺氣:“上次叫你僥幸逃了條命,以為将我們引來你的地盤,就殺不了你了?”

和尚笑容不改:“貧僧一介出家人,生死各安天命,不打緊。倒是韓施主……”

他話鋒一轉,看向韓胥:“聽貧僧一句勸,停手吧,若真要舊事重演,又要有多少人無辜喪命?”

柒夜甩出長鞭。

“叛徒!你有什麽資格勸我們?”

和尚卻是沒躲。

柒夜的長鞭子并非一般皮鞭,鞭身布滿倒刺,抽在身上頓時皮開肉綻。

血浸了出來。

韓胥眉頭微微皺了皺,正欲開口,外面傳來打鬥聲。

緊接着,門被破開。

守在外面的黑衣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後到的人魚貫而入,沖到韓胥和柒夜周圍。

刀直指和尚:“找你好久了,原來你藏在這兒。”

揮刀朝和尚斬來。

和尚依舊不躲。

目光複雜的看向韓胥,嘴巴動了動,沒發出聲音。最後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任一刀刀落下,再也沒開口。

有人走過來,朝韓胥行了個禮:“屬下來遲,二公子見諒。”

看了眼滿身是血,卻還穩穩站着的和尚,又道:“這些日子屬下一直在找這個叛徒,沒想到他躲到在這裏。二公子放心,屬下不會再讓他活着走出去。”

韓胥眸色沉沉。

和尚用口形說:“當年的事另有隐情。”

轉過天,寧氏就病了。

請了大夫來看,說是驚吓過度加上長年憂思過重,身體扛不住了。

開了些藥。

趙錦俞親自照顧寧氏。

好幾日後,寧氏臉上才有了血色。大夫又來看過,讓繼續吃藥養着,別受刺激。

蘇世平來看她,她沒見。

經歷了那晚的事兒,蘇世平精氣神沒了,一夜間頭發白了一半兒,整個人跟老了十歲一樣。

倒是對蘇玉卿母子的态度轉變了很多。

寧氏不見他,他也沒發火。

只囑咐紅柳照顧好寧氏,說改日再來。

趙錦俞幫寧氏喂完藥,将碗給守在旁邊的春水,邊幫寧氏放低枕頭,邊問:“夫人那晚受到驚吓,可是想到十五年前慘死的娘家人了?”

寧氏臉色驟變。

慌亂的否認:“不是,只是沒想到華兒會那般暴戾,血刃了自己的生身父母。”

她不認,趙錦俞卻沒想輕易放棄。

繼續道:“夫人是寧府唯一活下來的人,難道不想讓死去的家人沉冤昭雪,讓那些犯錯的人,還他們一個公道嗎?”

寧氏背過身,悶悶的道:“我累了,想歇息片刻,郡主殿下請回吧。”

寧氏還比趙錦俞想象的還要懦弱。

趙錦俞心知這樣的人,不逼她一把,她是什麽都不願意面對的。

音色冷了幾分:“生你的父母,你可以不管,血親的兄弟你也可以不顧,可是蘇玉卿呢?你自己的兒子,你也可以撇下不問嗎?”

寧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出事時,卿兒才幾歲,更何況,卿兒是蘇家的後代,寧家的事與他無關。”

趙錦俞道:“若是……蘇家出事呢?”

寧氏頓住。

坐起身,看陌生人般看着趙錦俞:“你不是……喜歡卿兒嗎?又怎會讓他出事?”

趙錦俞笑笑:“不瞞夫人,我這次來的目的,便是想問一問十五年前的事。幫玉卿,只是順手。”

寧氏慘白了臉。

許久,她下了榻,支走屋裏所有丫鬟,從箱籠深入找出一個小匣子來。

用帕子擦了擦,才交給趙錦俞。

“這個盒子,是家裏出事前哥哥給我的,叫我無論如何都要保存好它。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從未打開過,也不知裏面放的是什麽。殿下既然問起來了,便将它拿走吧。”

趙錦俞接過。

打開一看,裏面是塊玉佩。

玉佩原來是羊脂色,似乎染了血,又經過多年浸潤,血滲進去與玉佩融為一體,半面透着幽紅。

玉佩上沒有任何印記,看不出來路。

趙錦俞問:“他有提過與玉佩相關的人或事嗎?”

寧氏搖頭嘆息:“沒來得及。哥哥剛将東西給我,官兵就沖進來了,我藏在祠堂桌子後面才躲過一劫,出來時,寧家上下近百人,無一活口。我知道的就這麽多,其它的,你就算是殺了玉卿,我也沒有能告訴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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