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自己給自己的懲罰

第58章 自己給自己的懲罰

甕中之鼈，只有一條路。

抵抗中，淮王的面具掉了，出一張殘敗不堪的臉來。十五年前的流放之路，他受盡折磨，臉也被毀。

肩膀中箭，他從馬上跌落……

百米之隔的金殿中，歌舞仍在繼續。

沒人知道，此時外面在經歷什麽，有的只有年節的喜慶和新一年即将到來的期盼。

君臣盡歡。

酒過五旬時，林秣陽進來了。

他從殿後繞到皇帝旁邊，與皇帝貼身大太監秦培安說了幾句什麽。

秦培安又轉述給皇帝。

皇帝臉上露出笑容。

林秣陽告退。

皇帝端起酒盞，對着趙錦俞道：“俞兒今日大功一件，想讨點什麽賞，盡管開口，只要不違背禮數規矩，舅舅都能應了你。”

趙錦俞知道，事成了。

在命案頻發時，她便覺事情不對，與韓胥查了那些被害之人，發現他們多多少少，與十五年前淮王謀逆案有關。且他們所管轄的，多與皇宮守衛有關。

那些人死後，位置很快被補上。

填坑的，都是最近三年朝中新起之秀。

更引人懷疑。

兩人推測淮王想尋機逼宮，後來，他們的猜測在林秣陽那裏得到了證實。

淮王也找到了林秣陽。

林秣陽的父親，在十五年前受牽連被斬，淮王覺得，林秣陽一定想為父親報仇。

只是他沒想到，林秣陽沒受蠱惑。

這些日子來，林秣陽借着追求趙錦俞為由，頻繁出入鎮國侯府。還在淮王故意放消息，給鎮國侯府和韓胥制造麻煩時，配合上演了場挑戰。

果然騙過了淮王。

他們将計就計，在淮王前宮前，苻景和大理寺的人，神不知鬼不覺抓走了淮王所有暗樁，替換成他們自己人。

然後……

請君入甕。

趙錦俞端起杯盞，朝皇帝遙遙舉起：“臣女受皇上聖恩，做的都是份內之事，不求獎賞。”

皇帝：“那就算舅舅欠你一個心願，待想好了，再來向舅舅讨。只要舅舅還活着，就作數。”

趙錦俞：“那……外甥謝過皇舅舅。”

百官好奇趙錦俞立了什麽功。

不過他們不會知道了，宴席散去時，太和門外的血已經清洗幹淨了。

只是那一片地上的雪，要比其它地方薄的多。

傍晚時，下了一天的雪終于停了。

苻景也終于回來了。

這幾日他前前後後抓了近百人，牢房都快裝不開了，光是整理審他們的卷宗，就夠他幾夜不合眼。

他疲憊的像坐牢回來。

沈氏幫他料理了一番，他才強撐着來吃年夜飯，吃完也沒像往年那樣與家人一起守夜，而是向鎮國侯和長公主，還有幾位長輩告了罪，提前回房歇息了。

鎮國侯知他這幾日辛苦，沒怪罪。

長公主叫沈氏也早些回去照顧着，沈氏很是感激。

府裏請了戲班唱戲，還有打鐵花表演，蔚兒正是貪玩的年紀，不舍得走。

趙錦俞主動提出，讓他和桢兒一起玩，晚些她送他回去。

沈氏更加感激。

抱着小女兒回房去了。

蔚兒和桢兒在院子裏跑來跑去，帶動着二房和三房屋裏的孩子們也湊過來玩。

小孩兒能玩的東西很多，也很容易滿足。

堆個雪球，摔個小炮，總能惹來很多笑聲。

趙錦俞和韓胥并肩坐在屋前，望着院子裏，冉冉升空的鐵花。

火樹金花，璀璨瑰麗。

孩子們爆出陣陣叫好聲，引得大人們也連聲驚嘆。

三更鐘聲響起時，韓胥悄悄握緊趙錦俞的手：“讓春水看着孩子，我們也回房吧？”

趙錦俞回握他的手：“你困了？”

韓胥湊在她耳邊，輕聲耳語：“上次你答應了的，年後。”

趙錦俞想起來。

忍俊不禁。

不過，他大概要失望了。

磨磨蹭蹭一直等打鐵花表演結束，趙錦俞才道別父母雙親，回了栖雲閣。

韓胥囑咐下人帶好小孟桢，說他不回房了。

下人心中明白。

連連答應。

回到正屋，韓胥便迫不及待的将趙錦俞抵到房門上，扣着她的腰身，低頭要吻她。

趙錦俞好笑的捂他的嘴。

“你怕是要再等幾日。”她眼裏都是笑意，并不是拒絕的意思，韓胥有些看不透了：“為何？”

趙錦俞答的坦然：“月事來了。”

韓胥：“……”

可他明明記着，不是這個時間。她月事向來準，前後最多差不過一日。

可她不像騙人。

“怎麽是這時候？”他試探着問。

“原本不是。”趙錦俞瞧他的眼神，帶着三分看熱鬧，七分幸災樂禍，好像這是他自找的。

他更不解。

趙錦俞頓了頓，道：“你一碗碗藥給我喂下去，就成了這個日子。”

韓胥心驀然一沉。

笑容頓失，眸中湧過悔恨歉疚，喃喃的道：“對不起，我問了大夫，說它不傷身，我才……”

趙錦俞伸手揉他繃緊的臉。

笑得眉眼彎彎：“沒有別的影響，只是日期改了，算是你自己給自己的懲罰吧。”

揉了幾下，從他懷中脫出去。

伸展了下腰身，她道：“好累啊，來侍候本殿寬衣吧。”

韓胥原本陰霾的心情，又被她一句話逗笑，走上前，恭恭敬敬的道：“是，郡主殿下。”

郡主殿下不但要寬衣，還要捏肩、捶背、揉腰……

要暖床。

韓胥甘之若饴。

初一拜年，林秣陽來了。

他從巡防營副将，調到了負責皇宮守衛的龍虎營，成了副統領。

如今大榮最年輕的虎衛營副統領。

趙錦俞叫人給他上了茶：“那我可要以茶代酒，恭喜林小将軍升遷了。”

林秣陽看她的目光依然帶着幾分缱绻留戀。

他端着茶盞，遲遲沒喝。

趙錦俞都喝完了，見他發愣，問道：“怎麽了？升官之後還看不上我院裏的茶了？”

“不是。”林秣陽搖頭。

他想問，那日的挑戰，能不能作數？

可想起之前在淩雲閣門外，韓胥當衆親她，她雖有些惱意，可更多的是開心。

笑的特別明豔。

他最初覺得，她好像不喜歡韓胥，他有機會的。

如今看來，他想多了。

揚起唇角帶着苦澀，道：“哪能，郡主姐姐房裏的茶，自是天底下最好喝的茶。”

擡手，一飲而盡。

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