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03章 第 3 章

“別裝了小胖丫頭,你早就看見我。把我送的戒子當了三十兩,你有病吧!”那戒子值一百五十兩。

魏令嶼攔的急,林施微聽見聲音的同時身子也撞進他懷裏。

他一臉無辜佯裝吃痛,實則暗爽,且看避他如蛇蠍的林施微如何又羞又惱。

林施微後退兩步站穩。

假借輔導嬈娘,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掃遍她全身,遞戒子的時候捏她的手,春日宴上直視她本就自卑的胸脯,肆無忌憚的眼神,如寒霜似利刃,自上而下的淩遲她,踐踏她。

無論前世今生,無論她是否言行端莊,魏令嶼都能找到欺負她的理由,他就是個衣冠楚楚的壞種!

既然他不裝了,那她也不裝了。

“五十兩。”她說。

“什麽?”

“我說我要五十兩。”

“你?”

“明晚亥時柳福胡同。這一日我陪母親訪故宿在府外。”

魏令嶼終于領悟,耳尖頓時紅如滴血,他難以置信道:“你,你不知廉恥!”

“沒銀子就煩請郡王移開尊駕。”

“你何時學的這種營生,難不成國公府短了你吃穿?”

Advertisement

“你管我何時學的。”她回。

“祖母知曉定不能饒你。”

“你再啰嗦一句我便高呼你非禮我。”林施微冷笑。

魏令嶼陡然産生一種隐秘的興奮,也冷笑:“好好好,越大聲越好,看看長輩是責罰我,還是将你一頂小轎擡進我府裏。”

“我能進郡王府?”她不惱反更像期待。

魏令嶼警惕的後退一步:“嘁,你想得美!”卻見她真的離開,“誰說我沒銀子!随随便便買你一百次!”他氣急敗壞道。

林施微面無表情,心裏默數,幾息的功夫魏令嶼果然再次追上,他敗下陣:“給你。”

嶄新的五十兩銀票,差不多她一年的月錢。

銀票的邊沿鋒利,劃的她手心疼,林施微攥緊了:“謝小郡王賞。”

她帶走小寧,頭也不回。

魏令嶼後背沁了一層細密的薄汗。

年少的小郡王尚且沒有這方面經驗,他既明白這是一樁羞恥的下流勾當,又屈服于未知的吸引力。那種吸引令人心髒狂跳,口幹舌燥。

是以亥時,他早早過去了。

留下兩名随從把風,他悄無聲息的翻牆跨進夜色。

室內未留燭火,唯有一點月色。

紗影重重,女孩子正躺在榻上淺眠,聽見他動靜,沒好氣的哼了聲。

魏令嶼面如火燒,生澀的探向她衣襟,粗魯的扯了扯,解不開,他猶豫,一時之間不知接下來如何做。

“我不會,你幫幫我。”他微喘。

“死鬼,你輕點,你,你誰啊?”女子放聲尖叫。

魏令嶼也魂驚魄惕。

與此同時,屋子外面也傳來一個男人驚恐的怒喝:“你們是誰?檀娘,我的檀娘,你們要幹什麽……”

那男人連同自己的小厮被魏令嶼的随從雙雙敲暈。

拖進院內點上燈籠,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乃左佥都禦史的嫡次子方峻豪,想必屋子裏的檀娘,便是他金屋藏嬌的外室。

長公主殿下尊貴無匹,放眼京師,卻也不是全無克星,譬如先皇後胞弟左佥都禦史。

主仆三人面面相觑。

“小、毒、婦!你竟耍我!”魏令嶼咬牙切齒,緋紅的額角青筋直冒。

戲耍魏令嶼的“小毒婦”林施微穩坐家中飛針走線,不同于她的鎮定,小寧終究惶恐,坐立難安,門外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便以為長公主府來人緝拿她們主仆二人。

林施微将繡好的帕子置于樟木匣:“魏令嶼不會供出我的,你且安心。”

“他瞧着不像心善之人。”

“無關善與否,他只是無法證明我收了五十兩,說出去亦不會有人相信,只會顯得他又蠢又壞。”林施微眯了眯眼。

“忠國公府的表小姐做風月營生,蠱惑小郡王擲銀五十兩□□宵,致其深夜翻進方少爺外室的家,人財兩空。小郡王色令智昏,深夜翻進方少爺外室的家偷香。這兩種說辭,換成你選哪個呢?方家可比魏令嶼更不願将事情鬧大。”

小寧不假思索:“我選第二個!”好歹不會傳出去丢人。

主仆二人相視一笑。

父親早逝子女多早慧,小寧的小姐是個十分有主意的人,縱然性子過于安靜,與人相處話也不密,卻從不給人冷淡之感,反倒更覺溫柔似水。

關于世家公子哥在柳福胡同養外室的事兒,沒人清楚林施微怎麽知曉的,小寧不知,但是她聽林施微的話,小姐怎麽吩咐,她便怎麽做。魏令嶼也不知,為了不驚動旁人,還體貼的翻牆而入,連門都不用她為自己開。

明明敲個門就能拆穿的謊言,他偏偏選擇翻牆,林施微真是太了解他了。

林施微回首望向窗外彎月。

她記得自己明明已死,卻又不知為何時光倒回十歲初進國公府那年,重活一世已有五年。

如此玄妙,自然是異類,後來她又發現了另一名異類魏令則。

自他安排妹妹嬈小姐來到她身邊,絕了她攀附三房嫡小姐的路子,林施微已然起疑。

此事令她短暫慌張一下,很快又恢複冷靜。

她小心翼翼的于國公府行走,不動聲色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他為她選擇了一條避開魏令嶼的路;他放棄國子監選擇白鶴書院;他不再幹涉四夫人頻繁出入南康伯府。

想必不久之後伯府那位嬌豔動人的嫡次女将成為他的未婚妻。

而她與他的故事,今生絕不會再重複。

借着燭光,林施微徐徐展開皺成一團的五十兩銀票,嗅到一縷極淺的清香,是魏令嶼慣用的浮玉雪松,此香淡而久遠,一兩浮玉一兩金,真是一個昂貴又講究的人渣。

小寧端來溫水和好的面,揉成小團,仔細擦拭銀票兩面,如此反複三次,徹底驅除香味,再無後顧之憂。

林施微與母親深居簡出,難得外出一趟,前來大房領對牌。

算起來大夫人足有半年時光沒見過她,今日險些沒認出。

她記得這孩子越長越秾豔,略微有些豐腴,十分美貌。如今站在她眼前的少女身量明顯長高且清瘦,雙肩柔弱纖薄,着寬松對襟未束腰,清麗身姿若隐若現。

“真真女大十八變,若非施娘鼻梁的小紅痣,我竟一時不敢認。”大夫人格外關注她的小痣。

三夫人淺淺抿了一口茶,笑道:“一眨眼這孩子竟長這麽大了。”

目光充滿深意。

每當三夫人露出這種表情,都讓曾經的林施微如芒在背,那是一種對貨品待價而沽的神情。

辭別大夫人,母女二人搭乘一輛青蓋馬車噠噠而去。

母親在京師也不是全無故人,倒也有一位年紀相當的手帕交。從前閨中認識的世家小姐早就斷了往來,只餘這位手帕交不離不棄。

此人姓江,丈夫在衙門當捕頭,長子前幾年中了秀才,次子在城西營當差,還有一位小女,年紀與林施微相仿。

當年的高門庶女,就數江氏嫁的最差,如今看來,她活成了最完滿的那一個。

江氏的婆母前段時間病氣入體,在家中卧床靜養。往年這時候,江氏早就通過國公府的守門婆子送好些自制的醬菜來吃,而今年都快過去一半,林施微攏共也沒見着這位姨母三回,想來每日侍疾不得閑暇。

林家母女珍藏了半顆百年老參,極為珍貴,此番送去,但願能解江氏燃眉之急。

說回昨夜的魏令嶼,他選擇打掉牙和血吞,堅稱自己醉酒昏頭,才誤入柳福胡同。

“胡說!你根本沒喝酒!”方峻豪攥緊拳頭控訴,膝窩旋即被身後的父親踹了一腳,趔趄兩步跌倒在地。

當着左佥都禦史方宏敏的面,長公主冷着臉連抽了魏令嶼五鞭,鞭落何處,何處單薄的絲綢外衫便洇開一團嫣紅的血跡。

結結實實的五下,每一鞭都似一顆小雷,炸開在方宏敏耳畔。

“人,本宮打完了,這裏是一千兩,你們且拿好,走出這裏,但凡有半句閑言碎語傳到本宮耳朵裏,這一千兩便是予你們買棺材的!”話畢,第六鞭狠狠的甩在了方宏敏身前一寸青石板磚。

力道之大,隐約可見鞭身與磚石擦出火花。

方峻豪瑟縮了一下,偷眼瞧向父親,只見他微亂的胡須隐隐抖動,滿腔怒意終是化成了對着長公主拱了拱手,拂袖闊步離開。

等等我啊爹!他慌忙起身,在小厮的攙扶下一瘸一拐追去。

檀娘的事終究未能瞞天過海。天殺的魏令嶼将他帶回長公主府,做為被人入室毆打的苦主,方峻豪敢怒不敢言。此事一旦傳出,以他妻子王氏的性格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王氏乃太原簪纓世家嫡女,與他成婚尚不足三個月,理虧的人是他,且又害親爹顏面盡失,此番回府,兇多吉少!

當該滾的人已滾,該退的人也退了,明亮的前殿安靜的只剩魏令嶼吃痛的抽氣聲。

他的母親高座上方冷眼瞧着。

“好疼啊娘,您怎麽真打……”他額頭挂着幾滴冷汗。

“不真打怎消方宏敏今日之辱?你以為你占理嗎?”

長公主把玩着手裏鞭子,做為大周最尊貴的公主,被人千嬌百寵,吃過最大的虧也就是方宏敏給的:“今日随便換個人,都得按律問罪。你該慶幸你是小郡王,慶幸方宏敏也不敢鬧大。”

魏令嶼推開為他上藥的小厮。

“你看起來比苦主還委屈,說來聽聽。”長公主笑道。

魏令嶼扶着腰:“兒實在難堪,此事……您老人家就別再追問!”

目睹小郡王負氣離開的背影,陳嬷嬷上前進言:“聽說王府內外除了随從便是小厮,年輕婢女加上年紀略大的仆婦總共不超五個,咱們小郡王又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身邊若無一兩朵解語花,難免有個差池的。”

長公主點點頭,自是理解,十七歲,放在民間都能當爹了,做為她的長子,當下正是建功立業的好年紀,綿延子嗣不急一時,卻也不能忽略他已經長大的事實。

翌日,郡王府多了兩名膚白貌美的侍女,一個豐腴婀娜,一個清冷纖瘦。

魏令嶼痛的整夜沒睡好,饒是再好看的美人此刻也難消他心頭怒火。

“出去。”他揮手奪過白绫裏衣,胡亂套在身上。

纖瘦的美人突遭呵斥,美眸立刻包了兩汪淚,瑟瑟發抖,豐腴的美人也很害怕,壯着膽子上前為他整理敞開的前襟,道:“郡王息怒。奴婢……奴婢奉長公主之命前來侍奉,您的傷只需按時塗藥很快便能痊愈,求郡王不要驅趕奴婢,允奴婢為您上藥可好。”

魏令嶼攥住自己衣襟。

十五六歲的少女,嬌嬌怯怯仰望他,鼻梁一點芝麻大小的痣,好不可憐,也讓他瞬間想起了另一個人,一個表面柔靜卻設計陷害他的壞東西。

魏令嶼聽見自己的聲音逐漸溫柔低沉:“你叫什麽?”

“回郡王,奴婢在長公主府的時候名喚薔薇,如今請郡王賜名。”

“以後,你就叫……”他頓了頓,咬牙道,“詩薇吧。”

“謝郡王賜名。”詩薇好不歡喜,羞澀垂首,露出一截又細又白的頸子。

魏令嶼看起來更高興,将她攬入懷中,“詩薇,哈哈哈!”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