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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編號八十一抽回手, 美豔的容顏在殷紅血液的襯托下盡顯漠然。

雲川月也的死亡無法調動她心中的任何情緒。

亦或是說, 作為被“回爐重造”的編號八十一, 此時已經沒有了造物該有的情緒。

雲川月也的臉上還微妙地停留在戀慕與些許驚恐混雜在一起的神色。

失去生機的軀體直愣愣地倒下, 從心口不斷湧出的血液蔓延開來, 濡濕了地面。

他像是一塊不那麽好踏的墊板，被編號八十一和編號一百六十二先後踏過。

周圍的時空在編號八十一出聲之時就已經開始扭曲, 此時已經完全将奴良鯉伴和安倍晴明兩人籠罩在內。

“發現目标[失控者-X269]。”編號一百六十二的聲音宛如機器人般, 空空的泛着金屬的音色, “消滅開始。”

他按下腕表上的按鈕, 從中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是麻煩呢。”安培晴明沉下眼，神色微斂，握着扇子的手指稍稍收緊, 但很快又放松了下來。

“——雖然是麻煩，但就作為對手來看，是不是有些小瞧了你呢？”

“奴良君？”安倍晴明展開扇子掩去了唇邊的淺笑，一雙彎起的眼眸帶着清淺的笑意看向奴良鯉伴。

“啊。”奴良鯉伴毫無意義地應了一聲，“他們是穿管局的編號機器——因犯了錯而被抹去思維降格的試驗品。”

他稍稍對編號八十一和編號一百六十二作了解釋。

奴良鯉伴對這兩位編號機器毫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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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知道[編號]這一系列試驗品的存在的。

在奴良鯉伴還在穿越管理局的時候，他甚至參與了這個系列試驗品的研究, 只是還沒等研究出個結果來, 他便[失控]了。

而所謂的[失控]，其原因并非是出自于他本身的想法，而是來自于同他一個批次被制造出來的六七一。

還有十一。

在被冠上[失控者X-269]這個稱呼之前，奴良鯉伴的名字是二六九。

他是由穿越管理局局長親手所創造的千名試驗品之一。

也是在千名試驗品中僅存活下來三名中的其中一位。

另外兩名是十一和六七一。

奴良鯉伴知道的遠比真水雲雫記憶中所記錄的信息要多。

從看見影像開始複蘇的記憶，帶着連六七一都不知道的、僅僅只有他和十一所知道的秘密。

十一殺掉了原來的局長, 并取而代之這件事，奴良鯉伴從來沒有告訴過六七一。

從一開始的沒有必要，到後來沒有機會。

或許是十一知道了他看見了他殺掉局長的畫面，略顯刻意地關注着當時還是二六九的奴良鯉伴身上，并對他多加贊賞，借此引發六七一對他的不滿。

六七一對于局長的想法，奴良鯉伴和一抖心知肚明。

他們同樣尊重着相當于“父親”角色的局長，卻并未到六七一那種程度。

但這份尊重，在十一這裏遠遠抵不上對于權勢的渴望。

也就是當十一設法将自己的面容重塑，以“局長”的身份掌控穿管局之後，形式就逐漸地發生了變化。

從那個時候起，奴良鯉伴隐隐預感到了自己的結局。

無論是對于十一，還是被引入局中的六七一，他都是需要被[處理]的那一位。

奴良鯉伴悄悄地開始獨自研究Sei，并将與自己相關的事情都以影像的方式記錄下來，儲存在Sei最為核心的區域。

但在他為自己留下後路時，最關鍵的一點是遇見了掉入時空通道進入到穿越管理局內的真水雲雫。

她是在穿越管理局內唯一不能夠被檢測出來命途軌跡的存在。

是變數。

許是一點點的好心，又或者一點點私心，奴良鯉伴将掉進自己房間的真水雲雫藏了起來。

在最後被作為[附身替代]的試驗品被推出去之前，奴良鯉伴将Sei悄悄地植入了六七一準備配備給他的氪金系統裏。

這件事情他只告訴了真水雲雫，并拜托她在未來或許能夠相遇的那天将氪金系統裏的監視定位物質毀滅。

——他已經沒有時間來親自去除氪金系統裏的監視定位物質，只能夠将方法告知給真水雲雫。

而真水雲雫這個變數，也确實做到了她對奴良鯉伴的承諾。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水雲雫同奴良鯉伴存在着親緣關系。

她同樣是穿越管理局的試驗品，但她是第十六代試驗品，被塑造身份、性格、記憶，安插進時之政府。

如果不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掉入時空通道，真水雲雫就不會想起自己真正的身份，也無法解除穿管局在她身上所埋下的暗示。

在時空通道的幫助下，真水雲雫從一枚棋子變成了變數。

她的存在代表着奴良鯉伴的所留下的後手的失敗。

而真水雲雫作為[失敗的結局]闖入穿管局中，改變了奴良鯉伴未來，将他的命途軌跡拉入進變數當中時，她的原初也開始消失。

當二六九作為奴良鯉伴同真水雲雫再度相遇之時，奴良鯉伴将會獲得作為變數的真水雲雫的所有記憶，而真水雲雫也會從此消亡。

這會是世界從穿管局手中解放最有力的證明。

奴良鯉伴會贏得勝利。

“十一和六七一他們還好嗎？”奴良鯉伴忽的開口，伴随着由安倍晴明落下的守之結界，擋住了編號八十一和編號一百六二的攻擊。

編號八十一手中利刃上的血液沾染上瑩瑩藍色的結界，滑落地面，蜿蜒出一條轉瞬即逝的痕跡。

他們并未對奴良鯉伴的詢問做出回答，只是面色不變地破壞着安倍晴明的結界。

但這是安培晴明所布置的結界，哪怕只是以虛空中畫出的桔梗印作為憑依，戰争機器們一時半會也難以打破結界。

從一開始，他們的戰力就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而在編號機器們攻擊守之結界的時候，奴良鯉伴也順利地突破了扭曲的時空，将彌彌切丸握在手裏。

盡管編號機器們也看見了奴良鯉伴的行為，可他們的神色依舊沒有發生變化，仍然用盡一切辦法試圖破壞結界。

綿密的黑霧從他們的手腕上的腕表蔓延出來，将周遭扭曲的時空更加扭曲，輔之以更加混亂瘋狂的負面情緒，打開另類的時空通道。

由穿管局加以改造的時間溯行軍們從時空通道當中湧現了出來，登時将這一塊區域擠滿。

在另類的時空通道的上方，有一扇印刻着穿管局标志的時空門出現了。

“局長”和六七一來到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