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不是意外是謀殺

第20章 不是意外是謀殺

沈不逢很快就到了唐風深的小院子裏。

對于自己爺爺奶奶去世的事他并不是特別了解,他只知道當時爺爺奶奶出事之後母親帶着剩下的家産嫁給了沈中适。

母親還在的時候并不怎麽提起這件事,裏面很多內幕他都并不清楚。

後來他也嘗試跟沈中适套話,但沈中适對于這件事非常謹慎,他并沒有成功。

張柏帶着他走進了之前的那個小亭子,唐風深已經在煮茶了。

沈不逢剛坐下就有一些急切地問,“唐叔叔我爺爺奶奶的事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唐風深給沈不逢倒了杯茶,“你爺爺奶奶之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沈不逢回憶了一下,“母親之前只告訴我他們是因為意外車禍去世的,別的母親就沒再提起過了。”

唐風深抿了口茶悠悠地嘆了口氣,“當時你爺爺奶奶的車下高架橋的時候被一輛大貨車追尾,兩個老人家當場就走了。”

沈不逢直覺裏面有些不對勁的,“報警了嗎?”

唐風深點點頭,“當然報警了,警察查了監控那個大貨車司機是疲勞駕駛,追尾的時候腳踩在油門上就沒離開過。”

“到最後這個事故被定性為意外事故,出事時候肇事司機也沒了家裏就剩一個姑娘,說是母親走得早。”

“那家裏家裏也很困難,那姑娘把家裏的積蓄全都打了過來,人死不能複生,最後阿若也心軟了畢竟是她爸做的事沒再為難那個姑娘。”

沈不逢安安靜靜地聽完這件事的過程,如果只是聽這個的話的确很像司機疲勞駕駛造成的意外事故。

但唐風深把自己特意叫過來肯定不是只說這些的:

“唐叔叔是查到了什麽嗎?”

唐風深正色點點頭,“因為時間有點久遠,當時在那家貨運公司任職的那批人已經不在那裏工作了。”

“前段時間,我的助理告訴我他們找到了一個當時跟肇事司機是同事的人。那個人很明确的告訴我的助理不存在疲勞駕駛這一說。”

“因為他當時看見肇事司機在公司午休過了,醒來後一直不停走動看起來很不安,之後他就去開車工作了發生了後面一系列的事。”

沈不逢立刻明白唐風深的意思,“也就是說這個事故大概率不是意外事故,當時的疲勞駕駛可能是肇事司機在攝像頭面前演的。”

唐風深點點頭:

“為了防止是這個人記錯了我還叫人去找了一部分當時肇事司機的同事,他們給出的回答也是這個肇事司機平時工作都很謹慎,不會出現疲勞駕駛這種行為。”

沈不逢的腦子飛速運轉着,當天已經午休過而且工作一直很謹慎的人怎麽會在下午突然疲勞駕駛到睡着造成事故。

也就是說他爺爺奶奶的事大概率不是意外事故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唐風深擡手給沈不逢續了杯茶,“如果只是這些的話還只能說是懷疑有問題。”

“但前幾天有個人聯系我助理,說肇事司機死前拜托他兩天後幫他寄一份快遞給他女兒,他同意且照做了,但是他并不知道箱子裏面的是什麽。”

沈不逢不解,“他為什麽不自己寄呢?”

唐風深眼中帶着些不屑,“肇事司機的妻子因病走得早,妻子走之後他就開始酗酒後面迷上了賭博,欠了一大筆錢。”

“他女兒應該也是心灰意冷,搬到爺爺奶奶家裏住了,跟自己父親斷絕了來往。”

唐風深頓了頓,“這件事只有問題的就是,在他死後有人替他還上了所有賭債。但當時開賭場的老板已經跑到國外了,這筆錢的來源查不到了。”

沈不逢倒吸一口涼氣,也就是說這個事故其實從頭到尾都不是意外,大概率是有人在幕後操手買兇殺人。

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快遞,“那那個肇事司機死前寄給他女兒的快遞裏面裝着什麽呢?”

唐風深搖了搖頭:

“不知道,我試圖去聯系那個肇事司機的女兒,但他女兒對我有些抗拒,我們目前也沒辦法知道裏面到底是什麽。”

小亭子裏沉默了片刻,這件事畢竟跟他女兒大概率沒什麽關系,對方不願意他們也沒有辦法強迫對方。

片刻後,沈不逢輕輕開口,“如果是我去聯系她會松口嗎?”

唐風深想了想,“可能會吧,畢竟你是受害者的孫子,她應該會稍微松口一點。”

沈不逢當即決定明天親自去找肇事司機的女兒談一談。

唐風深同意了沈不逢的想法,“也不早了,你今晚就先在我家客房休息一晚吧,明天我帶你去找她。”

沈不逢點了點頭,跟着張伯去客房了。

唐風深獨自坐在小亭子裏望着天。

他沒說的是如果這件事是謀殺的話,沈不逢爺爺奶奶跟阿若的死大概率是同一個人做的。

但是在有更多證據證實這個猜測前他并不想給沈不逢太大壓力,這些事查起來确實過于棘手。

唐風深嘆了口氣起身回了室內,只留下爐子上的茶還袅袅冒着熱氣。

林不疑到家的時候發現整個屋子都是黑的沒人開燈,他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沈不逢的身影。

他猶豫了片刻給沈不逢發了微信,沈不逢過了幾分鐘才回:

抱歉忘記給你說了,我這裏有些事今晚在唐叔叔家裏住今晚就不回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林不疑心裏忽然有一種留守老人感覺。

以前他也是一直一個人住也從來沒覺得房子這麽大這麽空。

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寧清宴打來的,剛接通寧清宴的聲音就喊了出來:

“呀吼!!老林出來喝酒啊!!不對,你現在是不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呢。”

林不疑揉了揉眉心,他以前怎麽沒發現寧清宴這麽會哪壺不開提哪壺。

“地址。”

半個小時後林不疑的車停在了市中心的一家清吧門外。

寧清宴一看見林不疑就開始招手,“老林,我在這!”

樣子像極了二愣子。

林不疑腦子裏已經在想跟寧清宴相處太久會不會降智。

他剛坐下調酒師就已經把一杯酒放在了他面前,是他以前來這裏一直點的一款酒。

林不疑朝調酒師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那個調酒師本來想說些什麽,看見林不疑戴的婚戒後眼神黯了黯轉身走了。

寧清宴湊了過來語氣裏帶着調侃,“我就說這個調酒師喜歡你吧,看見你的婚戒一副面如死灰的樣子。”

林不疑懶得理他舉起酒杯抿了一口,心裏想的是這家酒吧以後還是不要來了。

寧清宴還在旁邊喋喋不休:

“不過我說你真的打算跟那個沈不逢一直保持婚姻狀态嗎?雖然他确實長的很好看,但以前那麽多好看的追你你看都不看一眼。”

林不疑點了點頭,“當然想,而且我在嘗試追他。如果他願意的話之後我想再補一場婚禮。”

寧清宴聽完愣了一下,“你不找你想找的那個人了?”

我草他心目中最純愛的好兄弟怎麽變心了。

林不疑像看神經病一樣看寧清宴,“我已經找到了。”

寧清宴才反應過來林不疑一直在找的人原來就是沈不逢:

“兄弟,你才是京城最後的深情,我之前說自己是都是在裝逼。”

林不疑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所以你叫我出來到底是要說什麽?”

寧清宴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像被掐住脖子的雞:

“唉...我媽看你婚後狀态這麽好就去跟你母親取了個經,扭頭就說要給我也整個聯姻,現在已經在跟對方家裏談了,但是對方應該是不願意。”

林不疑挑了挑眉,“伯母想跟哪家聯姻?”

寧清宴一個腦袋兩個大,“白家。”

林不疑在心裏哦豁了一聲,白家目前還沒結婚的就只剩白亦然了。

不過白亦然好像不是寧清宴喜歡的類型,怪不得寧清宴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寧清宴一口悶了半杯酒:

“我現在就希望白家那個小少爺千萬別同意,我還是更喜歡又乖又軟的類型。”

林不疑了然地點點頭,雖然他跟白亦然不熟,但是看白玲那個性格感覺白家的孩子大概率跟又乖又軟不是很搭邊了。

不過白亦然好像跟不逢關系很好,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麽。

被林不疑惦記着的沈不逢已經準備休息了。

唐叔叔已經跟那個女孩子約好了時間,對方聽說自己是當年受害者的孫子最後還是松了口答應談一談。

曾經的這些事撲朔迷離還是要慢慢查下去。

許是今天的思緒太多,沈不逢夢見了自己的母親。

他的母親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子,從小到大都很優秀,這輩子做過最差的決定就是嫁給沈中适。

沈不逢小的時候問過他母親為什麽會選擇嫁給沈中适。

他母親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笑着對自己說她當時犯了糊塗鑽了牛角尖。

她覺得自己一直喜歡的人并不喜歡她,她也不想因為家裏出了事就把對方當最後的選擇。

最後在沈中适甜言蜜語的哄騙下做錯了決定。

但母親說完後還是揉了揉他的頭,告訴他不管怎麽樣自己都是上天給她最好的禮物。

鬧鐘響起沈不逢慢慢爬了起來發了一會愣。

母親當時說的人現在看來就是唐叔叔了。

兩個人明明互相喜歡但到最後都沒互相表明心意,如今天人兩隔。

沈不逢心中有些悶輕輕嘆了口氣下床洗漱。

到餐廳的時候唐風深已經在等他了:

“起來了?小逢來嘗嘗,這是你張伯炖的蝦仁粥,阿若當時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個,她一個人就能喝兩碗。”

唐風深說完頓了一下,自己突然提沈不逢母親是不是會讓他難過。

沈不逢坐下來乖乖喝了口粥,彎眸一笑,“好喝,是我喝過最好喝的蝦仁粥,張伯手藝真好。”

站在不遠處的張伯聽見沈不逢的話露出一個很慈祥的笑。

唐風深看見沈不逢這樣子松了口氣,同時在心裏想小逢如果是他的孩子就好了。

如果那天不是他助理告訴他白家那孩子發的微博他都不知道小逢在沈家被欺負成那樣。

這筆賬他一定要好好跟沈中适算,帶着阿若的那筆賬一起。

現在小逢已經脫離了沈家,他收拾起沈家來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早餐後沈不逢跟唐風深提前到了昨晚跟對方約好的咖啡廳。

唐風深考慮自己在的話可能會讓對方有些抗拒,于是就打包了一杯咖啡回車上等沈不逢。

對方按時到了咖啡廳坐下之後什麽都沒說。

沈不逢笑的柔和,“你要喝咖啡嗎?還是說給你點一杯果汁。”

面前的女人怔了一下,“果汁吧,謝謝。”

女人身上穿着等會打工的地方的工裝,看起來跟這個咖啡廳格格不入,但她似乎不在意別人的目光輕輕抿了口果汁:

“你找我的原因昨天我聽那位先生說過了,我本人不是很想再回憶起那件事所以比較抗拒。”

“但你是受害者的孫子所以我還是覺得有必要跟你談一談。你們現在想知道什麽呢?”

見對方已經開門見山沈不逢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們想知道當年你父親最後給你寄的快遞裏面是什麽。”

“是一個信封,不過這麽多年我一直都沒有打開過。不管裏面裝的是什麽我都不想打開它。”

女子眼中流露出一些憤怒,“他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當時爺爺奶奶病重成那樣他還拿家裏的錢去賭。”

沈不逢試探着開了口,“你願意把裏面的東西給我們嗎?”

女子沉默了下來,看着杯中的果汁靜了很久,“算了,這東西放在我這裏也沒什麽用了。我知道你們在懷疑什麽,這麽多年我也有想過這種可能性。”

“其實東西我已經帶過來了,只是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給你,我雖然恨他但他怎麽說還是我父親。”

女子從包裏拿出來一個信封遞給了沈不逢:

“你很像你母親,我很感激她。那個時候我把家裏的積蓄賠給了她我覺得這是應該的,但她後來去醫院墊付了我爺爺奶奶所有的醫藥費。”

“我一直...很感謝她,如果這個東西對你有用的話我願意把它交給你。”

沈不逢心中有些五味雜陳,拿着信封上了車。

剛坐下沈不逢就拆開了信封,唐風深的視線也緊緊盯着。

裏面是一張額度五百萬的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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