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公主排位賽

第046章 公主排位賽

夜已經深了。楚年在約翰家家繼續研究“維系者-改10”。她看不懂代碼, 但是上面的曜國語注釋能讓她大致推斷各個程序的用意。

而正如她所料,以斯帖和約翰打算用這臺機器“升級”一批槍支彈藥,而之前給她看的那本巴克薩的名單就是個死亡筆記, 他打算把這上面的所有人都給突突了。

“很好, 很有精神。”楚年無力吐槽。她本想仿照電影裏那些正義人士說“讓人民審判”之類的漂亮話, 但現實條件是,一旦雙方交火,抓活的難度太大, 通通斃了最簡單。

“這臺機器沒法升級熱武器,它只能掃描部分冷兵器以及絕大多數的普通生活用品。”楚年看着眼花缭亂的操作界面, 從裏面挑出了幾串字符講解給以斯帖聽, “而且它對可升級的冷武器的體積也進行了限定。它的制作者應該是考慮到了防止武器濫用的問題。”

以斯帖一臉無所謂:“可惜了, 不過也不錯,那幫我升級一下我的刀。”

說着他咣當把短刀扔在了操作臺上。惹得楚年瞪了他一眼:“你小心點, 這是精密機器。”

以斯帖打了個哈欠:“總之這個機器歸你操作,武器歸你約翰老師設計,基地下頭有個打鐵的地方……哦, 我沒告訴你是吧?我忘了, 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約翰已經去樓上睡覺了。最近約翰的勞動價值被以斯帖壓榨到一滴都不剩了, 白天做飯,中午賣飯, 晚上打鐵,隔三差五還要出去收集情報。用約翰所說的話就是,以斯帖這個人在使喚別人時不像個人。

所以剛過十二點,約翰就迫不及待的戴上睡帽去行使他的“安眠權益”。

楚年默默抑制住即将豎起來的中指:“我怎麽感覺你這麽不靠譜呢!你真的是發動過軍事政變的兵王嗎?”

以斯帖睡眼惺忪地擤了下鼻子:“政變?哦, 那次在桑塔吉亞的政變啊。桑塔吉亞的總統太不幹人事了,他的倒臺是必然的, 我只不過給反政府組織提供了一個良好的環境……雖然新上任的總統也是個爛人。”

說着他轉身就走:“我可不像你能無限待機。我也睡會兒,你研究完了喊我起來就好。最近不要一個人行動,公主排位賽快開始了。”

楚年一怔,旋即意識到已經快跨年了,每年在二月十三日進行的公主排位賽即将打響。

“現在內城區的那群女人比以前更瘋了……”以斯帖橫躺在地下室的小沙發上,長腿無處可放,只能保持着一個憋屈的姿勢,昏昏欲睡,“約翰已經讓外城區的女人們最近不要去內城了……整個十二月到二月初,随處可見公主們自相殘殺的戲碼。”

楚年一邊敲着鍵盤,一邊問道:“這幾個月下來,賣食物和奶茶淨賺了兩萬多金幣,賣糧食賺了一萬多。你那個彩票搞得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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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斯帖已經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态,含糊不清地答道:“彩票……賺了一大筆。巴克薩裏頭有不少賭鬼……五萬多吧?”

“挺好的。”楚年嘗試着調試代碼,見彈出了錯誤警告後,忙不疊地又調了回去,“不過彩票這東西很容易被雷沙他們管制。而且我們得想個辦法加快賺錢的速度了。雷沙他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還把我上報給了國王,接下來他們肯定會針對我們的買賣。哦對了,公主排名的時候也得小心點,萬一把我的名字給加上去了呢?”

以斯帖發出了輕微的鼾聲,随口回了句:“嗯……到時候……我投你一票就行……”

以斯帖睡得很熟,持續輸出有節奏感的呼嚕聲,吵得楚年腦瓜子疼,想把他嘴捏上又怕被咬,只能用一只手擋着點耳朵。

她現在有些焦慮,因為以斯帖說黃金和巴克薩一年內肯定要再度魚死網破。雖然他們現在有了這臺機器,但這玩意不是個造物機,且只适用于冷兵器和戒指這種小物件。真交手了,巴克薩那邊關槍支的數量就是他們的數倍。就算物理傷害無法直接殺死人,但也能讓人一定時間內無法行動。所以他們跟巴克薩比起來其實略占劣勢。

但是以斯帖怎麽一點都不急呢?楚年心生狐疑,又看向了以斯帖,發覺他用一條胳膊擋住了眼睛,應是在遮擋機器發出的光線。于是她連忙找了個紙盒板舉着,擋住一側的光線,好讓以斯帖睡得更舒服點。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以斯帖睡着的樣子。以斯帖很少睡熟,一般只是坐着小憩。且他非常機警,只要有人靠近,他就會睜開眼查探。

真是個複雜的人……楚年的思緒有點跑偏。以斯帖這個名字,其實在女性中比較常見,如今卻被冠在了這位動辄殺人全家的硬漢身上,略微違和。

而更違和的是,以斯帖對她太過親切了。就算約翰說他們對她沒什麽特殊的期待,但她還是覺得壓力山大。

因為她總覺得以斯帖對她的感情有點近似于“吊兒郎當的老父親和他那同樣不正經的倒黴閨女”。之前在訓練的時候,每每以斯帖把她打得上氣沒下氣,都會露出一種……很慈祥的眼神。

是的,慈祥,她從這個殺人不見血的雇傭兵之王的臉上,看見過詭異的慈祥。

真要命,我會讓你們失望的……楚年洩氣地縮在椅子上,望着亮晶晶的屏幕發呆。

這時,以斯帖突然哼了一聲,嘟嘟囔囔得不知在說什麽。

楚年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無奈地撇撇嘴,起身把本用來蓋機器的黑布給他蓋上了,因為曜國人流傳下來的習慣是睡覺時必須蓋住肚臍眼。而這幾天以斯帖跟一反季節蔬菜似的,明明已經是冬天了,家家戶戶穿棉猴,就以斯帖還穿着個運動背心秀肌肉。

然而就在她剛靠近時,她突然聽見以斯帖喃喃道:“對不起……”

楚年一怔,給以斯帖蓋好後,蹲在他身邊歪着腦袋偷聽夢話。

以斯帖的夢話還挺密集。先是念誦了一通經文,不知在為誰哀悼。然後不停地道歉,說着“對不去……媽媽”“對不起……”之類的話。

楚年看着他緊皺的眉頭,一時恍惚。原來以斯帖這樣的人,也會在夢中露出這種脆弱的表情嗎?他夢見了什麽?戰争,離散,還是……其他痛苦的事情嗎。

楚年也不知她自己是怎麽想的,許是看不慣有人在睡着時還這麽難受,又許是她又想起了一度被夢魇纏身的南瑤。總之,她做出了一個很可笑的舉動。

她擡起手,輕輕拍着以斯帖的胸膛,像在哄小孩一樣,試圖給她些許安慰。

“對不起……”以斯帖還在低聲夢呓,聲音輕了許多,透着難以言喻的悲傷,“對不起……孩子……”

孩子?你結婚了嗎?楚年默默給他掖好了被子,心想按照以斯帖的年紀确實應該早就結婚生子了。不過資料中可沒顯示這些。

資料中只說了以斯帖生父不詳,母親将他養大到了十三歲,因重疾撒手人寰,并沒有寫他還有其他親人。

這個世界的人,各有各的苦。有人在苦痛中掙紮,然後沉沒。也有人運氣比較好,掙紮出了一條出路,但仍被苦難的陰影籠罩了後半生。還有的人從受害者變成了施暴者,試圖向無辜者們轉移苦楚。

反觀她自己,因失去了進入這世界前的全部記憶,所以她并不是苦難的背負者,而是見證者。這個身份尤為沉重,而人類的共情能力讓她在窺視那一行行冰冷的人物志資料時感到無所适從。

“好好休息……”楚年把手輕輕放在了以斯帖的額頭上,喃喃自語,“如果我真的能帶來和平就好了……如果我能同化你的夢境就好了……”

說完她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回機器旁,打起精神來繼續查看代碼,并試着仿照格式,自己書寫上幾行。反正這個機器的自我糾錯能力比較強,如果代碼無法運行會被摘出報錯,稍微嘗試一下的話不用擔心把它鼓搗壞了。

寂靜的房間中環繞着敲打鍵盤的聲音,以及機器發出的微弱的滴滴聲。以斯帖的鼾聲不知何時停止了,他仍用胳膊擋着眼睛,但嘴角微微上揚。

他做了個不錯的夢。夢裏,他那貧瘠但溫馨的家鄉仍在,大片的農田傍着清澈的溪流在村鎮中穿梭。孩子們赤着腳跑過田埂,麻雀停在電線杆上吵着盛夏。

母親紮着褪色的圍裙,頭頂笸籮,喚他去幫忙摘棗。而他仍是孩童的模樣,匆忙收起捕蟬的兜網奔向母親,餘光中瞥見一東方面孔的黑發女子坐在樹下的石凳上,懷裏抱着一小小的嬰孩。那嬰孩有着極亮的黑曜石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這個世界,肉乎乎的小手伸出了襁褓,沖他輕輕揮舞着……

……

以斯帖驚醒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七點。

他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看着從門縫投下的光束。地下室散發着黴味,也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水味。

楚年側對着他,仍盯着屏幕敲個不停。她黑色的眸子映着屏幕發出的光,像是熠熠的黑珍珠。

他不禁失了神,莫名其妙地想着,如果那個嬰孩活了下來,或許也如楚年般長成了* 漂亮的小姑娘了吧?

說來,那孩子的父親跟楚年有着同樣的姓氏,真是夠巧合的……

“你醒了?”楚年難掩興奮地沖他傻笑,“快看我做出了什麽!”

以斯帖伸了個懶腰走了過去,探頭一瞅,發覺楚年經過一晚上的自學成才,寫了個新的程序出來。代碼雖然沒寫幾行,但是寫了極長的注釋。

“你寫小說呢?”以斯帖不禁吐槽起來,“雖然我也看不懂,但我覺得你這文字部分是不是有點多。”

楚年不悅地哼了一聲:“拜托,我又沒學過寫代碼,好容易搓出來個能跑的程序,不多寫點注釋,過幾天我自己都看不懂了好吧!哎呀先不說這個……”

她搓搓手,按下了運行鍵。操作臺上頓時亮起了三種顏色的光束,罩住了以斯帖之前丢在上頭的短刀。

以斯帖被晃得睜不開眼,打指縫裏瞅了半天,等光芒散去,他發現短刀的周身好像籠罩着一層淡淡的藍色薄膜。

楚年拿起刀,對着身後堆積的一沓木頭輕輕一劈,那堆足有半米厚的木頭板子竟如紙張般被齊齊砍開。

“怎麽樣?”楚年沖目瞪口呆的以斯帖擠擠眼,“我重新設定了它強度、硬度、和銳利程度。”

以斯帖震驚地揉了揉頭發:“居然能做到這些嗎?”

楚年得意地欣賞着手中的短刀:“這機器應該是能改變材料的屬性。可以試着做點防彈背心出來……”

你是根本沒有意識到你會惹上多大的麻煩……他有些頭疼地輕輕接過短刀:“你不要拿着它了,太危險……”

楚年把加固過的刀鞘遞給他:“喏!你也小心點。”

以斯帖表情複雜地望着楚年,他發覺這孩子狡猾得時候仿佛欺詐師附身,但單純的時候也是真的純良。

“我懷疑諾林.嘉特納就是因為太有能力,被國王囚禁。”以斯帖的語氣陰恻恻的,透着股威脅,“你居然這麽有主意啊……”

楚年警惕地舉起戒指對着他:“你幹嘛!我警告你不要試圖打破我們的父慈子孝……啊不是,師徒情誼。”

以斯帖強忍着笑意,覺得她跟只炸了毛的小貓似的好玩,擡手想揉她的腦袋。楚年靈巧地左躲右躲,最後實在躲不過去了,扯着嗓子哀嚎:“約翰老師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喂!”以斯帖手忙腳亂地捂住她的嘴,“喊個屁!吵醒了約翰,那家夥會念叨我一整天……”

然而已經晚了,約翰戴着睡帽猛地撞開了地下室門,見以斯帖正跟抓小雞仔似的提着楚年,義正嚴詞地呵斥道:“住手!不許體罰學生!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

……

日子就這麽亂糟糟地過着,很快到了公主排位賽的前一天。

最近楚年一直輾轉于基地和約翰家。她沒有再去荒地,以斯帖也把訓練場地挪到了基地內部,每天都在花式吊打楚年,打得她已經皮實到從二樓墜落毫發無傷。

而糧食源源不斷地運至了基地,證明他們的田地并沒有遭到破壞。有了這批糧食,“黃金”用于做武器的預算又多了許多。一個月前,以斯帖指揮人們買空了商城的幾大常用的糧食,逼得全王國的人不得不從他手中買糧食,又狠敲了一筆。

但他的行為也引起了雷沙的警覺。聽說雷沙派了不少人試圖破壞車站以及暗殺楚年和黃金的人,都被以斯帖帶人給收拾了,半點都沒打擾到楚年。

反觀其他“公主”,最近的日子已經不單單是水深火熱了,而是放在了油鍋裏兩面炸至焦糊。

“又死了十八個公主。”婕拉一邊啃着豆沙包,一邊義憤填膺地罵道,“艾莉那個狗東西,她殺上瘾了嗎!可憐的阿依蓮,她還那麽年輕。我早就勸她回外城區,可她就是不聽,非相信她的王子們能保護她。結果呢,艾莉殺上門的時候,她的男人們全跑了……”

楚年擔憂地看着她胳膊上的繃帶:“你先操心你自己吧。你也被傷到了?

婕拉笑嘻嘻地亮出了肌肉:“啊,是瑪麗那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想殺我,被我狠狠收拾了,哈哈哈。剛到王國的時候,我沒少給她錢和吃的,她居然這麽對待我。哼,我打斷了她的門牙!”

楚年看向她腰間的匕首,低聲問:“我們給你的武器,你怎麽不用?”

婕拉連連搖頭:“還不到時候!她們雖然可惡,但我不想殺人。我才不要變得跟她們一樣。”

楚年無奈地又給她盛了一碗粥:“多吃點。順便給我講講明天的排位賽是什麽樣的。”

婕拉捧着粥碗回憶了起來:“哦,公主的排位賽啊,說是投票,其實是喊票。二十個人一組,站在臺子上。大屏幕上展示出公主的名字,臺下的男人們如果想給她投票,就使勁地喊她的名字……”

楚年愕然:“這是什麽鬼方式!怎麽計數啊?”

婕拉聳肩:“我也不清楚。國王好像有個能辨別人聲的機器,有多少人喊公主的名字,屏幕上會顯示數字。然後自動給公主們排名。”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國王真會玩!

楚年不屑地哼了一聲:“整得跟個選秀現場似的。對了,有人給你投票吧?”

婕拉點點頭:“嗯,之前都是我丈夫來給我投票。不過這次我沒讓他來,我跟普力說了,讓他給我投吧。我丈夫的咳嗽剛好了點,別再喊破了他那脆弱的支氣管……”

這時普力從她們身邊經過,一邊偷拿午餐,一邊接過了話題:“是啊,我會給婕拉投票的。另外最近外城區回來了不少公主,約翰老師已經拉出了名單,保證公主們都有男人給投票。我算了一下,去掉婕拉的丈夫,我們的男女比例正好是一比一,真是巧了!”

楚年指了指自己:“我呢?有人給我投票吧?”

婕拉勾着她的肩膀笑嘻嘻地問:“當然了!以斯帖老大說了,如果沒人給你投票,他給你投。我們肯定要把你算進去的啊,小公主。”

說着她戳了戳楚年的臉蛋:“我們小公主這麽可愛,真可惜,公主間不能互相投票……”

楚年被誇得小臉通紅:“總之,都安排好了我就放心了。記得提醒大家,上臺的時候都注意點,別叫瘋狗們給咬了。”

雷沙給艾莉下了最後通牒,讓她最遲在公主排位賽當天殺了楚年。對此楚年有點擔心,但不多,畢竟她左手戒指右手刀的,神器庇體,又被以斯帖訓練出了“金鐘罩”,自我感覺非常良好。

現在整個王國的各個街道都被裝飾一新,挂上了五顏六色的氣球。花裏胡哨的心形裝飾物随處可見,氫氣球更是多到一個擠一個,仿佛随時會炸成一片煙花。

內城區的公主們還在做最後努力,瘋狂向男子示好。楚年出去賺了一圈,看見了十對正大光明接吻的。還看見一公主無縫銜接了四個人,持續親了半個小時,也不怕缺氧。

楚年怕辣眼睛,查探了一下幾家店鋪的經營狀态,就回基地貓了起來。想着等明天排位賽結束了,她可以久違地去一趟荒地測試一下剛研制出來的防彈背心。

第二天早上九點,楚年就被婕拉給揪了起來,奔赴了排位賽現場。

她已經很久沒踏入內城區了。她站在人山人海中,警惕地東張西望,生怕被瘋狗艾莉給提前刀了。

比賽場地被設在了內城區的廣場上。這裏憑空多出了一個寬敞的木制舞臺,上面還懸浮着一巨大的屏幕。舞臺左右站滿了侍衛,個個手持巨斧,盔甲閃閃發光,令人膽戰心驚。

“目前還剩下兩千零四百二十一名公主。”婕拉惋惜地小聲嘀咕着,“去年還有将近三千呢,又少了這麽多人……”

楚年對這個沒什麽概念,她只是好奇二十人一組的話,兩千四百二十一個人得比到什麽時候去!

“我那盆裏還發着面呢……”楚年撅起了嘴,“要是沒我的事兒我想回去……”

“別了。”婕拉偷偷指了指侍衛們,“所有躲在家裏的女人都會被抓出來。”

可是名單上可能沒有我……楚年無奈地嘆了口氣,下意識地東張西望了一圈,問向身邊的約翰:“約翰,我師父呢?”

約翰低聲說道:“我不太清楚。他早上起來接到了點消息,好像去荒地了。他臨出發前跟我說了,他會盡快趕回來的。排名是從去年的第一名開始的,就算你在名單上也應該是在最後。如果他沒及時趕回來,我們還安排了以利亞烘焙店的老板馬修喊你的名字。”

然而楚年總覺得惴惴不安。以斯帖這種時候去荒地做什麽?農田出事了?

這時,兩道彩炮聲響起,人群也爆發出了歡呼聲。排位賽正式開始了。

一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主持人站在臺子上,手持麥克風,慷慨激昂地大聲喊着:“公主們!王子們!公主游戲的年度選拔賽正式開始!”

主持人屁話很多,叭叭了一通王國的美好,國王的牛逼,公主們的美麗,說得楚年都快撅過去了,終于聽他清了清嗓子,大聲呼喊:“下面有請衛冕冠軍——特萊莎公主!”

特萊莎走上了木臺。她今天穿了一套大紅色的禮服,畫着濃妝,裙子開叉開到了胯。

周圍男人們的吶喊聲震破了天。特萊莎也很是展現自我地一扔身上的披肩,露出雪白的肌膚,在臺上妖嬈地旋轉着,展示曼妙的身子。

如此香豔的場景,讓楚年的腦瓜子嗡嗡疼,腦海裏滿是那大紅禮服下若隐若現的黑色小蕾絲,不由別開了臉。

我那倒黴師父你快來啊,你的理想型正在這發燒呢……楚年有點擔心以斯帖出了意外,踮腳看向街口,卻瞧見一金發男子站在那,與擁擠的人群格格不入,擡起手在唇邊比了個“噓”。

楚年愣住。她看不清那男子的樣貌,卻莫名覺得那人在看她。然而等她跳起來追尋男子的去向時,發覺他早已消失無蹤。

她心中的不安瞬間增大,她咽了咽吐沫,擡頭看着大屏幕上的數字,度日如年地等待着。

好在每一輪的評選都很快,不過兩分鐘左右。一組組的公主輪流上臺,一直沒出現無人投票的狀況。特萊莎斬獲了一千七百票,一馬當先。而目前的前十名都是雷沙的人,一個賽一個的妖嬈,且全是大波浪美女,可見雷沙有着穩定的審美傾向。

楚年的耳朵都快被震聾了,好在沒過多久,男人們就從扯着嗓子喊變得稀稀疏疏地喊。顯然是拉投票的公主們已經全排完名了。

“不出意外的話,排名可能穩定不變。”約翰看着屏幕上的數字,“比得倒挺快的。”

楚年揉着耳朵,看着數字漸漸攀升到了兩千名,仿佛在等放學一樣心潮澎湃。

終于,外城區的公主們也陸續登了臺。而給她們投票的一般都是一個人,且都是她們的愛人或親戚。黃金組織中的男人們按照名單輪流給公主們投票,保障了每個人的安全。

“到我了。”婕拉穿着一套普通的運動衫站上了木臺,聽見有人起哄說她醜,不忘比了個中指。

“婕拉!婕拉最帥!”普力很是賣力地又跳又喊,“還有皮克大哥遠程給你投了愛的一票!”

皮克是婕拉的丈夫,如今正躺在家裏,抱着氧氣瓶子吸氧。婕拉沖楚年飛了個吻,看了一眼自己的票數已經上升到1後,跳下木臺站回楚年身邊。

楚年接了飛吻,wink了一下,然後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眼睜睜看着排名來到了2421,而她還是沒被叫上臺,終于長噓一口氣。

此時場上的觀衆也少了一多半,比完賽的公主們紛紛離場。約翰也開始準備帶人回基地了,以斯帖還是沒出現。

楚年正準備打聽打聽以斯帖去哪兒了,結果就在這時,主持人突然走上前臺,高聲宣布:

“公主們,王子們,我們鄭重宣布!由于我們的記錄失誤,漏掉了新加入我們神聖的王國的一位公主的名字!下面,我們有請————”

楚年猛地回過身,震驚地望着屏幕上赫然出現了她的大頭照。然而在名字那一欄,卻打了四個問號。

主持人投入地擺出了浮誇的pose,深情地大呼疾呼:

“有請我們神秘又高貴的——不知名的小公主上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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