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七章

再說那為楚晏說話的男子走了之後,客棧這邊的情形。

“楚掌櫃的桃花還很旺盛嘛!”

錦衣公子輕挑地打趣了一句,扇柄伸過來,似要挑開楚晏的衣衫,楚晏側身一躲,将衣服攏好,不着痕跡地握緊了頸間的玉哨,“方才楚某答應了跟小王爺回去,小王爺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錦衣公子環顧了一下四周,客棧裏除了他倆,唯餘他帶來的四個打手和角落裏瑟瑟縮縮的小夥計和老大爺,忽地一笑:“本王改主意了,就在這裏要你,有人觀賞,更刺激。”說着,一步步逼近他。

楚晏步步後退,冷冷道:“小王爺如此任性妄為,就不怕皇帝治你的罪?”

錦衣公子像聽到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大笑起來,“美人兒,你可真天真,當今皇上是我親堂哥,怎麽會治我的罪?”

楚晏冷笑:“皇親貴胄又如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錦衣公子笑得自信:“美人兒你少吓唬我,皇上堂哥從來沒治我的罪!”

“那只是一時!你以為皇帝是傻子?你做的這些事他看不見聽不到?禦書房裏彈劾你的折子已經堆積如山了!”楚晏的聲音越來越大,錦衣公子被吓了一跳。

“他是皇帝,你做了這麽多的惡事,你以為他會為了你一個人,置黎民百姓的疾苦于不顧?”

錦衣公子開始驚慌起來,“不會的!我父王為大越立下汗馬功勞,堂哥就算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也不會治我的罪!”

楚晏笑了一下,似乎在笑他的無知與幼稚:“秦沖秦将軍也為大越立下汗馬功勞,他現在如何?被貶到這裏做了一個小小都督!”

(秦嘟嘟:喂喂喂!媳婦兒你怎麽拿我當反面例子?你是在嘲笑我麽?)

錦衣公子不以為意:“秦沖不過是一個出身貧寒的窮小子,貶就貶了,本王可不一樣!”

(秦·憤怒·嘟嘟:你個臭小子,觊觎我媳婦兒還說我是窮小子,是不是找打啊你!)

楚晏挑了下眉:“好,那說說你父王南陵王,那麽正直的一個人,他兢兢業業地在漠北戍邊,回來聽到自己兒子的惡行,怕不是會親自來打斷你的腿吧!”

錦衣公子急了,辯解道:“你你你……你少拿我父王吓唬我,我父王還在南部戍邊,少說五年回不來呢!”

楚晏目光一冷:“五年?你父王還有幾個五年?你吃的穿的用的,你身上哪一件衣服,不是你父王辛苦打拼下來的?沒有你父王的,你能站在這裏耀武揚威?你非但不感激,還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等你父王老得刀都拿不動的時候,你還要讓他養着你?我為南陵王有你這樣的兒子而感到羞恥!”

錦衣公子被他說得滿臉通紅,羞愧地低下了頭。

楚晏暗自松了一口氣,悄悄拿出脖子上的玉哨放在唇邊,卻被旁邊眼尖的大漢伸手搶了過來遞到錦衣公子面前,“公子,此人拿着哨子準備吹,被我劫了下來。”

手裏的哨子玉質溫潤、碧綠瑩透,形狀十分別致,呈一個小小的飛龍形。

錦衣公子看着手裏的哨子,脫口而出:“玉龍哨。”

楚晏錯愕:“你怎麽會知道?”按理說,他那時才十餘歲,不應該認識這哨子。

錦衣公子掂了掂手裏的哨子,得意道:“皇帝堂哥跟我說過,這玉龍哨天底下只有一個,那是當年……”說着,目光落到楚晏身上,像發現了什麽寶藏一般,雙眼發亮,“想不到你竟然在這裏,還落到了本王的手上!”他大笑着靠近楚晏,眼神變得越來越幽暗,越來越炙熱,“當年楚郎冠絕長安,是何等風姿?可惜那時候本王還小,随母妃在封地生活。本王一直遺憾,當年未能一堵你的風采,如今真是天助本王,讓本王一償夙願!”

楚晏退後一步,感覺到背後是冰涼的牆面,鎮定了神色道:“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該知道我和你父王是故交,你今日若動我,你父王不會輕易放過你。”

“你再提我父王也沒有用,你那點套路我早就知道了,”錦衣公子大笑着用扇柄挑起他的下巴,“你方才可是想搬救兵?”

楚晏偏頭不答。

“你不說本王也知道,你養的暗衛就在這附近,你只要一吹這哨子,他們就會立刻趕來救你,難怪你會這麽輕易答應本王,原來是早有準備!”說着,他攤開掌中玉哨,狹長的眼睛不無促狹,“想要嗎?”

明知他不會這麽好心,楚晏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拿。

錦衣公子一揚手,哨子飛出去落到不遠處的地上,張開空空如也的手,惡意跟他炫耀:“它沒了!”

那雙美麗清澈的眼睛裏充滿了恨意,又夾雜着失望:“南陵王怎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今日你便乖乖地做本王的人吧!下次見到我父王,你便跟着本王叫他父王!”說完,湊近他雪白的脖頸。

“滾!”楚晏低罵了一聲,齒間用力咬下。

錦衣公子看出來,扳過他的嘴,“想咬舌自盡?沒門!”看着他美麗又充滿恨意的眼睛,笑容中帶着得勝的惡意,“看你這緊張的樣子,定是第一次吧?放心,本王會溫柔一點的。記住了,本王叫蕭玦,是你的第一個男人!”說罷,一把扯開他的衣襟。

小王爺蕭玦(jue,二聲)

(秦·磨牙·嘟嘟:給老子滾!老子才是他第一個男人!)

“給老子把人放開!”

這時,突然響起一個沉重有力的男聲,緊接着“砰”的一聲,客棧大門被人踹開,一個身材高大站在門口,腰佩一把寶刀,獵鷹一般鋒利的雙眼滿是怒火。

蕭玦不悅地轉身,看向門口:“你是什麽人?也敢管本王的閑事?”

男人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塘關秦沖!”

蕭玦輕蔑一笑:“哦~原來你就是那個被貶到這裏的小都督啊!”

“你說什麽?”男人目光一冷,直接沖進來,四個大漢上去擋在他面前。

蕭玦挑釁一笑:“秦都督是要跟本王作對嗎?你可看清了你的身份,你如今是個小都督,本王乃是皇上親封的親王!”

秦沖挑眉:“我好歹是個正四品的都督,你這親王,可并沒有品級啊!”

蕭玦怒斥:“本王是皇親國戚!你這小都督怎配與本王相比!”

“皇親國戚?我呸!你這樣的也算皇親國戚?狗屁!”秦沖狠狠啐了一口,“反正老子也被貶了,啥都不怕!今日我就替那忘恩負義的皇帝臭小子教訓教訓你!”說罷,拔刀與四個大漢纏鬥起來。

按理說秦沖在戰場上打過蠻子,以一敵十都不在話下,可如今看他步伐有些不穩,面對四個打手竟有些吃力。

“一個小小的都督,也敢跟本王鬥!”蕭玦嗤笑一聲,一把攬過楚晏,“美人兒,來,讓本王好好疼疼你。”說着,嘴就往他臉上湊。

秦沖見到這邊的情形,怒火上湧,大吼一聲:“給老子放開!”

緊接着把擋在面前的四個大漢一并放倒,沖過來一腳踹倒蕭玦,将楚晏攬到自己懷裏,獵鷹一般鋒利的眼睛裏一片柔情與愧疚:“對不起,我來晚了。”

楚晏卻注意到他身後不斷有血滴下來,“你後背怎麽了?”

“沒事,一點小傷。”秦沖笑着擺擺手,腳步一個踉跄勉強站穩。

楚晏蹙緊眉,轉過去一看,看到他後背一片血紅,濃稠的血黏在衣服上,“你……”

蕭玦看出來秦沖狀況不對,指揮着四個大漢向二人沖過來。

“快走!”秦沖把楚晏往旁邊一推,正面迎上四個大漢,他強撐着才拿穩刀,卻因失血過多頭暈腳步不穩,被劃了好幾刀。

“美人兒,這個小都督根本保護不了你,我勸你還是乖乖到本王這裏來吧!”

楚晏心裏焦急萬分,眼看着蕭玦向他走過來,那邊秦沖看到他這邊的情形,想趕過來卻被四個大漢攔住,楚晏慌亂後退間腳底踩到一個硬物,他低頭一看,正是他的玉龍哨!

他急忙撿起來吹響,十八個暗衛應聲而至,将楚晏護在身後,楚晏叫他們趕過去幫秦沖,有了十八個暗衛相助,四個大漢輕易被擒。

蕭玦見大勢已去,驚慌地跪下來向楚晏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兩個暗衛架着秦沖走過來,“不能放過這臭小子!咳咳咳……”說着說着,一激動牽動了傷口,腦袋一暈,倒了下去。

楚晏見此,忙吩咐暗衛:“快送秦都督去醫館!”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蕭玦:“把他交給知府大人處置吧!”

秦沖傷得有些重,需要在醫館卧床靜養一些時日,楚晏自知愧疚,提出要親自照顧。

大夫剛交代完離開,在衙門聽到消息的阿昭就沖進來,看到躺在床上的秦沖,趴床頭就開始哭:“爺您說您傻不傻?挨了板子還非要去救人,這下好了,把自己折騰到病床上去了吧!您說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阿昭可怎麽辦喲!”

秦沖本來在閉目養神,被他吵得不耐煩:“你這臭小子胡說什麽呢?!老子身體好着呢!你嚎什麽嚎?!”

一旁站着的楚晏問:“秦都督為何會挨板子?”

“還不是因為你!”阿昭一臉幽怨,“我家爺聽到有人說了你幾句壞話,就打了他們板子,因為濫用私刑要挨六十大板,打到五十八板的時候,有個人闖進衙門說你有難,我家爺板子都沒挨完,不管不顧地就過來了!”

秦沖吼了一句:“阿昭!”

阿昭睜大眼睛不能理解:“爺您吼着我做什麽?難道我說錯了?”

“出去!”

“爺……”

“出去!”

“那爺你好好休息。”

見秦沖堅持,阿昭只好委委屈屈地出去了。

屋子裏只剩下秦沖和楚晏兩個人。

秦沖道:“你別小題大做,我秦沖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軍營裏受過比這重的傷多多了,這點小傷養養就好了。”

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楚晏心中紛雜萬千,動了動嘴唇,“這麽做值得嗎?”

秦沖看着他,眼中溫情流淌,笑笑:“值了。”

到了這個地步,楚晏不會不明白,搖頭:“我不值得。”我無法回應你,同樣的感情。

秦沖聽出他話中的拒意,仍是笑:“我覺得值得。”

楚晏想不明白:“為什麽?”

秦沖道:“我也不知道,只要看見你,我就高興,想每天都能看見你。”

他想不出用什麽詞描述好,“你有沒有那種看一眼,就是他了的感覺?”

楚晏想了想,迷茫地搖了搖頭。

秦沖忽然認真地看着他,“我對你,就是這種感覺。”

那雙獵鷹一般的眼睛,生得太鋒利,戰場上敵人見了這雙眼睛就瑟瑟發抖,平素只要瞪一瞪眼,就能吓哭小孩子,可是卻鮮少有人見到這雙眼睛深情的樣子,這樣深情地看着你,仿佛心中有一汪叫做柔情的湖,湖水肆意流淌着,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仿佛要将人卷入這叫柔情的漩渦中,跟他一起沉淪下去。

這種柔情之下,又燃着微微的光,雀躍地期待着。

片刻後,楚晏緩緩垂下眼睫,說了一句:“抱歉。”

秦沖笑了笑:“沒關系,我可以等。”

“若是……一輩子也等不到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也認了。”

楚晏擡頭,看見秦沖的眼睛,那種明明知道希望渺茫卻又期待着,還有絕不放手的堅定。

那雙眼睛裏藏着一片洪流,氣勢洶洶,奔湧而來。

那一刻,他心中高高築起的城牆忽然裂開了一絲縫隙。

于是,洪流有了可乘之機。

這片洪流,終将沖破城牆,将他淹沒。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