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早戀

早戀

幾十分鐘後，摩托車駛出市區進入郊區，路旁燈光昏暗，忽地，謝沉感覺背上一沉，腰上環着他的一雙小手也變松了。

沈佳趴在他背上睡着了。

她的臉緊貼在謝沉背上，有規律地一呼一吸，吐在謝沉背上的氣息還帶着溫度。

不知何時摩托車的速度慢了下來，謝沉左手松開把手，動了動身前耷拉着的一雙白嫩的胳膊将自己環的更緊了些。

背上的人沒什麽反應，看來是睡熟了。

謝沉餘光瞥了眼背上安睡的人，唇角不自覺勾起。

困成這樣？這也能睡着？

夜幕下，繁星點點，鋪滿了整個天空。

又不知過了多久，謝沉短褲口袋裏傳來一陣震動，沈佳被這響動吵醒，一睜眼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下來，自己竟然還靠在謝沉背上睡着了，她口水似要流出，連忙彈開，擦了擦嘴角，語氣着急：“謝沉，這是哪裏？你要帶我去哪兒？”

都這麽晚了，再不回家爸爸媽媽一定會擔心的。

“醒了？”身前的人平靜開口，尾音勾着笑意，“先接電話。”他向右側偏頭，口袋裏的手機還在震動。

沈佳着急的不行，而謝沉還是一如既往地悠閑。

沈佳只好先幫他接電話，她把手伸.進謝沉右側短褲口袋裏，口袋很深，手機滑進了大.腿內.側，她摸了半天沒摸到，謝沉卻癢的要命，這樣被她摸半天，某處已經蠢蠢欲動。

“謝沉，我沒摸到…”沈佳覺得自己太笨，不好意思地輕聲說。

“往裏摸，在最裏邊。”謝沉的聲音陡然變得沉悶黯啞。

沈佳只好硬着頭皮再往裏伸手，這次摸到了，但也碰到了另一個硬硬的東西。

“嘶。”

謝沉突然出聲，後邊估計還緊接着罵了句髒話，不過耳邊風大，沈佳沒聽清。

手機屏幕上顯示“黃毛”來電。

這種備注，沈佳猜應該不是家長，可能是朋友，她這麽想着，這才接了電話。

“喂？”這邊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另一邊卻十分吵鬧，聽着像是有很多男生。

沈佳剛說完，對面突然沒了聲音，接着她聽到了壓低的一聲，似乎是在問身旁的人：“怎麽是個女的？”。

過了一會兒，對面又說：“內個…呃…打錯了打錯了不好意思哈！”接着迅速挂了電話。

沈佳：…

沈佳尴尬地擡頭對謝沉說：“謝沉，他挂了…可能是以為打錯了…”

或許是今天天氣異常的熱，謝沉覺得渾身燥熱無比，他沉沉地說：“手機拿着，別往我口袋裏放。”

“啊？”謝沉答非所問，沈佳頓了頓，握着手中還帶着謝沉溫度的手機猶豫地開口：“謝沉，那我可以和我媽媽打個電話嗎？我怕她擔心。”

“嗯。”謝沉點頭。

沈佳電話剛撥出去媽媽就接聽了，“喂？”對面傳來焦急的試探聲。

“媽媽。”沈佳說。

“佳佳你怎麽還不回來？！爸爸媽媽快擔心死了，天都這麽黑了該回來了，你在哪兒，媽媽去接你。”

“啊媽媽不用了不用了，我和我同學玩的太開心了就忘了時間，我們再玩一會兒就回去，你放心，我同學爸媽會送我的，媽你別擔心了，我一會兒就回家，挂了啊。”

說完沒等媽媽再說她就迅速挂了電話。

“呼—”沈佳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忽然聽到謝沉吃吃地笑起來，笑的身子都在顫。

他這是在笑話自己。

“謝沉你別笑了，還不是因為你。”沈佳皺着張臉扭捏地說。

謝沉嘴角沒下來過，他故意逗沈佳：“幾天不見，學精了嘛。”說完又自顧自地笑起來。

沈佳嘆氣，算了，讓他笑吧。

摩托車駛入一條略為空曠的街區，兩邊的樓房稍顯破敗，看到如此景象，沈佳不由得害怕起來，這麽荒蕪的地方，難不成謝沉要拐賣人口？

“謝沉，這裏、這裏能比賽嗎？”沈佳實在是想不出這種地方能比什麽賽。

“怎麽不能？”

“可是這裏好荒涼啊。”

“怎麽？害怕了？怕我把你賣掉？”謝沉抹唇笑。

“放心，賣也是把你賣給我。”

…

“黑色領域”，一幫人等了快一個小時還沒等到謝沉。

“謝沉那小子怎麽回事？”江廷叼着根煙問，他坐在沙發上，一條胳膊耷拉在半空中，兩條長腿交叉支在茶幾上，一副纨绔少爺的模樣，一頭銀發在衆人中顯得尤其突兀，偏他生的白淨好看，看着倒不是多麽違和，反而襯的他更加憂郁帥氣。

江廷吐.出一口煙，眼睛半睜不睜的，接着又不耐煩地說：“再打一個，我可不等他，飛機不等人。”

今天天熱，空調開到了最低溫這些男生依舊不滿足，好幾個都只穿着條短褲，上衣玩起了失蹤，随意地扔在了沙發上。

江廷裸着上半身，腹部肌肉線條利落幹淨，下半身穿了條淺色破洞牛仔長褲，腳上踩着一雙黑白板鞋，看着要多叛逆有多叛逆。

他今年大一，剛剛好比謝沉大三歲，在寧城最好的學校A大上學，今天下午他是翹課來彰城的，就為了看看謝沉那輛新車，偏這小子半天不回，江廷可沒那個耐心等他，兩人不掐架就算好的了。

黃毛剛要拿起手機再打，門外突然傳來動靜，接着從另一側的地下車庫駛進來一輛摩托車。

可是衆人看見謝沉時都愣住了，并不是為他這輛新車，而是為他身後的人。

怎麽還帶了個姑娘來？還他.媽長這麽仙！

謝沉沒有妹妹，那這就是弟妹？哦不，得叫嫂子。

謝沉熄了火，沈佳護着自己的裙子從車上爬下來，一下來看到這麽多上半身裸男她也愣住了。

謝沉長腿一揚從車上下來，擡眼就瞧見沈佳盯着這些男生看的入迷。

他擰了擰眉，有點兒不爽。

下午看我的裸.體還沒看夠？見着個裸男就看的這麽認真？

沈佳一時語塞，局促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麽多男生，看着就不善，謝沉要和他們比什麽，比打架嗎？

沈佳心想。

就在這時，謝沉忽然一把攬住沈佳，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極其不耐煩地對眼前的這些個男的說：“你們他.媽沒衣服穿？”

謝沉話裏威脅意味明顯，這些人都是和謝沉從小玩到大的好哥們兒，倒也不計較，匆忙撿起沙發上自己的衣服穿上，畢竟人女朋友在呢，裸着個上半身影響不好。

江廷聽到謝沉說話才把腳從茶幾上放下來，睜開眼坐起來側頭看了眼。

他輕笑，難怪來晚了，原來是把小女朋友帶過來了。

他懶懶地站起身，随手拿起沙發一角的灰色衛衣套頭穿上，寧城今天下了雨，有點兒冷，他就穿了件衛衣，但沒想到彰城今天這麽熱，他才把上衣脫掉。

江廷出奇的高，身材欣長，幾縷銀發随意地貼在額前，還留了一頭狼尾，看着還真有不.良少年那味兒，到底是場上唯一的大學生，那種不屑和倦怠感格外突出。

等這些人把衣服穿上後，謝沉才松開手，沈佳再睜眼時眼前突然多出來個銀色頭發的狼尾大哥哥。

江廷掐滅了煙，走近兩人，輕笑着說：“你倆早戀？”

他眼角有顆黑痣，被頭發擋住了些，看不太清，但是笑的時候會露.出來，看着好看極了，有種迷人的魅惑感，頸上還帶了條銀色寬環項鏈，吊墜藏在衣服裏看不見。

大哥哥突然這麽說，沈佳頓時慌亂，連連擺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們只是同學！”說完又怕他不信，糯糯地補充道：“我們是同桌。”

沈佳這般認真解釋的樣子落在他眼裏，傻乎乎的，他心裏說，唉，還得是高中生擔得起清澈又愚蠢這個詞。

江廷淡淡地笑了笑，眯眼意味不明地看向謝沉。

沒追到手？

“小妹妹啊，聽哥哥的話，別跟謝沉談戀愛，這小子，不行。”江廷打量着謝沉搖了搖頭。

“不行你妹！”謝沉毫不留情回怼。

這裏的“不行”落在這些男生耳朵裏就換了層意思，場上的男生開始起哄地笑起來，不過因為還有女生在，他們也就沒好意思說渾話。

江廷沒再逗兩個高中生，他越過謝沉擡腳輕松騎在謝沉的摩托車上，謝沉剛才沒拔鑰匙，江廷擰了下鑰匙啓動車子，他修長的手搭在把手上來回旋了幾次，車子立刻發出刺耳的轟鳴聲。

沒一會兒他從車上下來，謝沉問他：“怎麽樣？”

江廷一挑眉，淡淡地說：“就那樣兒。”

“放屁。”

江廷哼笑了聲，怎麽回事兒，現在的未成年嘴巴都這麽毒？一點兒虧都不舍得吃？

“不跟你們唠了，哥走了。”江廷點了根煙含在嘴裏，在路過沈佳時揪了揪她頭上的小丸子，笑着逗她，“小妹妹，好好學習考大學哦，哥哥在A大等你。”

A大？！

這個看起來浪.蕩又叛逆的哥哥竟然是A大的，那可是全國排名前幾的大學啊！

沈佳覺得課本上有句話說的果然沒錯，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沈佳還沉浸在驚訝中，沒注意到身旁謝沉蹙起的眉頭。

媽的，我女朋友，你想摸就摸？還一口一個哥哥？哥你妹。

“廷哥怎麽這就走了？不比了嗎？”見江廷要走，黃毛問。

江廷彎腰拿起茶幾上的手機，漫不經心地說：“趕飛機，下次。”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今天本來也沒打算比賽，都是群高中生，也就謝沉的水平還行，其他人估計還要再練幾年才有可能跟他站在一個賽場上，今天來主要是見識見識謝沉的新車，前些天跟家裏鬧了點別扭沒買成讓謝沉這小子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