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章

第 49 章

在《下女》之前, 有很長一段時間，李正宰的演繹事業都處于低谷期，那時候便萌發了轉換賽道的想法，于是在10年就和【“昔日高中校友合作并出資擔任房地産公司Seorim C&D的注冊董事, 此後還花費數百億在三星洞買下一塊地皮, 第一個開發的項目就是當下他住的這棟樓。

這棟名叫La Terrasse的高級公寓由他們公司開發又是由東山集團承包建設。

但金融危機過後, 一直沒能緩過來的東山集團又因投資失利經營不善, 幾年間核心産業陸陸續續被申請破産保護，最後四分五裂徹底傾倒。

東山集團的破産, 也導致不少相關用戶跟着出現資金問題，可投資虧損的受害者們又怎麽甘心, 于是抽絲剝繭追究下來, 最後就是除了東山集團兩位管理者，李正宰也連帶成為了被告。

甚至因為他所持有股份的房地産公司在項目開發中明明虧損, 卻被東山免除高達100多億的債務被扒出後, 受害者群情激奮，更甚者對外表示懷疑李正宰與東山集團董事長保持不正當關系。”①】

于是便檢舉了李正宰多達三項的疑似犯罪行為, 與此同時為引起各方重視，受害者們組成聯盟一面在東山集團抗議, 一面拉橫幅于Seorim樓下控訴。

最先發布此事件的是朝鮮日報, 随後便是首爾日報，三大日報一登基本上全韓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兩年本身李正宰的風頭就很高, 先有《新世界》, 《觀相》再有才過去沒多久的《青之花》, 可以說目前為止男演員裏無人能與他相媲美, 可想而知這事情爆出來是何等的震撼。

幾乎新聞才放上去，瞬間就引爆了各大平臺, 因為《青之花》為他攢了不少年輕戰鬥粉，一開始大家戰鬥力不錯積極發表言論呼籲冷靜觀望，但後來看到受害者拉橫幅的哭訴，本身就對財閥仇恨的韓國民衆，有一大部分瞬間就倒戈。

在如此輿論之下，李正宰幾乎肉眼可見的忙起來，不僅僅是緋聞澄清和應訴，更多的是才剛建立的“Artist”演員公司因為資金來源問題被受害者懷疑，檢舉到了警方那裏，他需要配合調查。

作為他（共同熟人圈已知）的女朋友，成時歡第一時間就被某人打招呼，男人叮囑她這個時候不要輕易發聲。

接到電話時成時歡還有點懵，昨天連夜趕了一個稿子，昏天暗地什麽時候睡下的都不知道。

萬萬沒想到一覺醒來天都變了，挂掉元彬前輩的電話後，她低頭打開網頁，把幾個詞條都浏覽了一番，然後才發現事情好像是有那麽點大條。

因為現在都鬧到要抵制男演員商務廣告的份上。

可看了半天，關于這個“失信”的定義，被繞得腦子疼都還是沒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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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時歡撓撓頭，退出界面，呆坐半晌，先是給鄭宇盛前輩打了個電話，沒打通，随後又給李正宰發短信，然後起床給自己畫了個親媽都認不出的妝以後，決定去三星洞找人。

等她到了以後，一向清淨的La Terrasse公寓外大門堵滿了記者，鬧哄哄得像菜市場一樣。

女演員戴好口罩，又看看自己腿上的破洞褲以及佯裝嘻哈風挂滿鏈子的手、脖子，确認看外表真的完全一個rapper以後，轉而故作鎮定向地下停車場走去。

剛剛結束知道他號碼的記者朋友的試探，鄭宇盛看着門邊響起的地下車庫保安的視訊時還有點驚訝，等聽見成時歡的聲音他下意識看向身旁的李正宰。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是解決起來很麻煩。

李正宰站在窗邊往下俯視舉着“長/槍/大/炮”個個神情異常興奮地在下面圍着不動的記者們，單手插兜看了會兒，片刻掐掉煙扔進堆滿煙頭的煙灰缸，又從旁邊煙盒裏抽出一根。

成時歡上來時便看到他斜斜立在落地窗，仍舊一身正裝的打扮，一向整齊貼在額角的黑發些許的淩亂，顯示他的煩躁。

“歐巴。”小姑娘照常喊了一聲。

便見他緩緩轉過頭，目色沉靜，透着幾分冷冽，直到視線清晰認出她，那冷意才緩緩褪去。

“你怎麽來了。”過度抽煙的嗓子使他的聲音含着沙啞。

成時歡舉起手中的食物微微一笑:“我來投喂啊。”

就這個“喪屍圍城”的景象，想必什麽外賣一時半會兒都進不來，而且最有可能的是男演員沒心情自己做飯。

李正宰嘆口氣，掐掉煙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食物，鄭宇盛見狀從廚房拿出餐具擺上。

兩個大男人坐下吃着女演員帶來的早餐，李正宰一只手垂下，輕輕揉着她掌心被塑料袋勒出的紅痕，臉色柔和下來。

成時歡勾住他溫暖寬厚的大手掌，指腹摩挲着他的虎口，做無聲的安慰，整個吃飯的過程，她也沒再重複問發生什麽事，只是到快結束時托着下巴，一邊看男演員一點點咀嚼着最後一塊魚餅，一邊眨眨眼睛忽然道:

“歐巴，不如我們公開關系，這樣人們就不會揣測你和那位的關系了。”

目前為止緋聞和開公司的資金反而是最好澄清的。但最關鍵的陷阱去的房地産公司卻不是那麽好撇清，李正宰已經和經紀人商量先對外表示他和Seorim C&D早已結束合作。

只是訴他還是必須要應。

成時歡是個女演員，南韓對于女演員的嚴苛比男演員更重，而且沒爆出這事前，他們之間戀愛曝光本就會給她帶來非議，不要說現在了，到時候民衆的怒火絕對會沖着她。

李正宰擡手揉了一下小姑娘的腦袋:“不要瞎想，我會解決的。”

“哦。”成時歡聽話地應着，眼睛一眨不眨乖巧看着他。

看到她眼眸裏全然的信賴與支持。

真漂亮啊，我們孩子。

李正宰嘆着就停下來，心底娟娟愛意湧動，他擡手遮住兩人的側面，忽然低頭吻住她。

鄭宇盛:“……”呀西！

趕忙起身避到一邊。

＊

雖然說是會解決，但是顯然并不是那麽簡單的，成時歡知道他是在忙應訴的事，關于這方面的也問過幾個做律師的同學，目前比較微妙的是李正宰離開公司的日期和東山集團注資時間以及免除那150多億的時差，是否重合，最後再綜合（目前單方面）他說的發言，法官給予什麽樣的界定。

所以現在最需要思考的是，層層應訴下來，法院要如何裁定這個時間，也因此法官在這裏面起到的作用，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由此也是考驗人脈關系的時候，成時歡就發現最近李正宰政商相關宴會增加許多，基本上隔三差五就要參加一到兩次。

她幫不上忙，想着就不給他添麻煩，這段時間安生在家等着，但李正宰把家裏的鑰匙給了她。

沒做過這種事，成時歡就學着盯緊他的用餐情況和給他備好醒酒湯，以及一邊畫漫畫一邊等他回家。

男演員談完事情，基本都是每天深夜才回來，有時帶一份吃的，有時就是一朵花，多數時候一個喝醒酒湯，一個吃着他帶來的小吃，就那麽靜靜的只是單純看看她。

成時歡知道他壓力大，一直到現在經常被叫去配合調查，所有業務跟着被迫停滞，她看着煙灰缸裏滿滿的煙都忍不住嘆氣。

但是也不說讓他休息什麽的，因為這哥需要一段放空的時間，那麽看着女朋友深夜點亮一盞燈坐在家裏等他回來，還乖乖吃着他帶回來的小吃，就覺得世界安靜，心也沒那麽燥了。

所以眼看着自己體重逐步上升，成時歡覺得她這個女朋友做到這個份上，真的已經很大度啦！

這天，聽見玄關傳來的聲音，她端着醒酒湯從廚房出來，看到男演員手中是鮮花而不是小吃狠狠松了口氣。

“歐巴，歡迎回家。”她笑意盈盈迎上去，手下意識準備接過他手中的花，卻沒料到身材高大的男演員頭一偏将她整個人抱住。

“時歡。”他身上帶着酒氣，一雙眸子卻不同于之前沉靜如海，而是難得的染着笑意，“可以了。”

李正宰臉部硬朗的輪廓柔和下來，深邃的眸子點着星光，他頭靠在小姑娘的脖子處，手裏替她拿着玫瑰花，聲音沙啞地說情況基本上已經搞定，然後又說到最近如何奔波，看了多少眼色，幸虧辛苦都是值得的，最後說到今夜得到的确切答複，激動起來，他狠狠啄了一口她的頸。

溫熱但是又覺得涼，成時歡縮了一下脖子，卻沒推開他，而是安靜地聽着，一雙大眼睛盛滿笑意彎彎看着。

今夜應該是個好時光。

她想。

男演員第二天難得清爽地醒來，他下床先去客房看了一眼女朋友，小姑娘埋在柔軟的被子裏，小臉睡得紅撲撲的，平日裏總是撲閃撲閃着惑人的眼睛也安靜閉着。

李正宰笑了一下，輕輕走過去在她唇角落下一吻。然後精神奕奕去旁邊的衛生間洗漱。

昨夜在哥介紹的商務宴會上，他與有過一面之緣的頂級財閥淩家繼承人偶然見面，那位聽說最近的事件後便遞來一枚橄榄枝，所以今天他要作為象緣集團旗下一個食品的代言人去拍攝宣傳廣告。

這基本上就是一個對外對內的信號。

成時歡醒來看到他貼在冰箱上的便利貼知道事情确實要過去了，那麽她的生活應該可以回到正軌，便想回家了。

實在是李正宰有時候真的很黏人，也或許壓力太太緣故，性格忽然變得霸道起來。

所以遠香近臭，她要回家去。

李正宰：“……”

面對女朋友整理幹淨沒有一點她生活用品的臺面，穿着才拍完廣告沒歸還的贊助西服走出去，“時歡。”他喊正坐在客廳沙發看電視的女朋友。

等成時歡不明所以看過來後，他拎着裝好的袋子走過去，往她面前一放，“這是什麽？”

“啊，這個啊，”成時歡眨眨眼睛，裝傻，“是我的東西，怎麽了。”

“嗯我知道是你的東西，”李正宰微微彎腰單手放在她粉嫩的桃腮臉頰，眯了眯眼語帶威脅，“說說看，為什麽它們被裝起來了。”

“唔，這個嘛，我覺得這個，好像是可以，我應該想回家了哈哈哈。”說到最後成時歡邊奪過他手裏的袋子，邊幹笑兩聲。

李正宰被她支支吾吾卻不忘拿東西的動作逗笑，伸手掰過她的臉，鼻子抵住鼻子，額頭抵住額頭，低聲輕哄道：“寶貝，再住兩天好不好。”

成時歡：“……”

沒說話，誰知道你說的兩天是那兩天。

“真的，就兩天。”

眼見着男演員說真的，成時歡便答應下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感情升溫的同時，兩個人也不再端着，各自掩藏的行為習慣也在日常中暴露出來。

比如成時歡這才發現他最愛吃的竟然是拉面，愛到一天到晚都吃拉面也沒關系。

比如李正宰發現小姑娘之所以不需要減肥，是因為她挑食，非常非常的挑，除了喜歡吃的和做得美味的，大部分都是吃幾口就不吃了。

看她又是吃了三兩口就把東西推到他面前，李正宰無奈，心想必須硬下心好好說說才是，他嘴張了又張，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放在旁邊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上面的名字讓李正宰皺了皺眉，他恢複嚴肅的表情摁下接通鍵，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隐隐約約只能聽見是一個女聲，但看見男演員表情逐漸放松，成時歡下巴磕在桌子上心想應該是好消息。

自從這段時間住到一起，她真是怕了李正宰随時随地會響起的電話。

是象緣集團的公關經理打過來，因為要應訴，為了下一步計劃的制定，需要他和律師團見面。

李正宰挂斷電話，面對桌上一大碗的食物只得說一句讓她再吃一半的話，剩下的就只能等回來再說。

成時歡假裝沒聽見，笑着和他揮手。

她以為了解完就結束了，沒想到接下來的日子，李正宰總是在餐後時不時接到電話，都這麽久了還沒了解清楚嗎？

成時歡自顧自收拾餐桌，順便把空碗收回廚房，餘光瞄到冰箱裏鄭宇盛前輩給的醒酒茶好像已經過期了，她拎着走出去正想問李正宰怎麽處理，卻見他低頭打電話時唇角露出一抹疏朗的笑容。

成時歡一愣歪頭看他，心裏不知怎麽有點不舒服。

及至晚上金大宇忽然打電話過來有點忐忑地說，明天有一個商務宴會可能需要她參加，鬼使神差之下，她答應了。

金大宇本來抱着她拒絕的心态打過來的，要知道從出道至今，因為厭惡這種宴會，她不知道推了多少。

可沒想到，她竟然答應了。

他有些驚愕地看着已經結束通話的界面，片刻，眉頭微微皺起。

翌日。

金大宇特地早早起來，開車到三星洞不遠的拐角的位置，等成時歡過來。

他是知道這段時間成時歡住在李正宰家，是吵架了嗎

他這樣想着，等女演員上車後還不停透過後視鏡看她的表情。

眼大明亮，粉頰桃腮，唇邊泛起點點的微笑，好像也沒那裏不對。

難不成是被男演員帶着性子成熟，知道交際了？

李正宰本想自己把人送到美容室後再分開，誰知道金大宇早早就到了樓下。

他拿着手機只得在kakao提醒小姑娘記得給胃墊點東西，哪怕是不好吃的也多少吃點，別餓着肚子喝酒。

成時歡不明白他老盯着自己吃飯幹嘛，但是不答應，男演員又停不下唠叨，她只得抱着手機連忙應着。

【乖/摸摸頭/】

【歐巴，你不去叫宇盛前輩嗎？】

成時歡忍不住寫道，她覺得那位前輩也是很需要叮囑一番呢。

【我這就去叫他。】

【然後和他說是你讓我叫的(^^)】

【啊啊啊，別這樣，歐巴，我今天吃三大碗，真的TT宇盛前輩會打我的TT】

【晚了。】

不一會兒，女演員就收到一條暴躁的消息。

【呀，成時歡，你給我等着。】—鄭宇盛

這下真的遭了！

呀，李正宰！有你這樣坑害女朋友的嘛。

和鄭宇盛前輩磨了好一會兒才取得原諒的成時歡咬着牙，忍不住打電話給李正宰想質問一番，結果——半天也沒打通。

大概是又在忙吧。

她情緒逐漸冷下來，心裏這樣想着，垂頭去看窗外，才發覺不知何時已經入了秋，原本綠油油的葉子泛着黃掉了一地。

成時歡接過忽然吹進掌心的楓葉，眼神淡淡地看着上面幹涸的葉脈。

金大宇不由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不明白她情緒怎麽忽然就down了下來。

一直做完造型進入晚宴會場，成時歡興致都不高，但難得在這樣的場合看到她，好多人還挺驚喜的，別管是商界新生還是來結交人脈的年輕人，男男女女堵住她非要聊點啥，合個照什麽的，哪怕女演員看着有點冷。

他們也沒必要追星。

可架不住人随意站在那都顯出獨一份的漂亮啊。

于是元彬進場時老遠就看到成時歡像在辦小型簽售會似的握手、聊天、簽名、合照，一些平時自命不凡很是高傲地年輕人還自發幫她維護紀律，甚至誰多蹭會兒，不等女演員表示立馬有人竄出來，将人給拉下去。

護花使者做得不要太開心。

元彬：“……”

小丫頭也太招人了。

“記得弟妹要簽到我公司的。”李秉顯說着上前，經過好一番周旋，才終于把成時歡給解救了出來。

“前輩。”看到熟人，成時歡眼睛一亮，唇邊浮現點點笑意，輕快地走到他身旁。

元彬想拍拍她頭，手伸到一半看到她做好的造型，又收了回來，笑着戲谑她：“還沒到冬天呢，你就開始冬眠了啊。”見天的待在家裏。

“沒有啊。”成時歡沒聽出他的言下之意，搖了搖頭。

“那你最近在幹嘛我看公司也沒更新你的IG。”

“我——”成時歡剛想說自己在家，想起并沒有，慢慢閉上嘴巴，眼神游離着垂眸，若無其事道，“就也沒什麽好分享的啊。”

元彬眯了眯眼，略過她的表情，沒有人拆穿而是道：“那你準備休息多久。”

“……前輩，你都還在休息吧。”

“我們能一樣嗎？。”元彬還是沒忍住，擡手敲她一下，斜睨她一眼，“年紀輕輕難不成要和我一樣半退圈？”

“才沒有。”成時歡嘟囔着，“我這才休息多久啊。”

“等會兒再和你說。”元彬似笑非笑說着，擡手碰了一下她的胳膊，“看，那就是象緣集團的繼承人。”說完，他舉起香槟沖着左上角位置示意。

成時歡順着他酒杯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一位漂亮又利落的姐姐衆星拱月般緩緩在人群中邊走着邊時不時停下來和人交流。

原來她就是象緣財團的繼承人啊。

真有魄力。

可能是感覺他們的視線，不一會兒，那位脫離人群走了過來，她先是和元彬打招呼，作為亞洲首帥元彬最紅時稱一句洲際巨星也不為過，他的出圈同時又給韓國帶來極大的關注度，在這個娛樂至上的國家，由此自然被帶着參加過一些宴會，兩人也是從那時認識。

寒暄完她又向成時歡舉杯示意，然後偏頭看向元彬卻是挑眉一笑:女朋友

元彬含笑輕輕搖頭，目光卻落在遠遠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李正宰身上，片刻垂眸又看了看身旁的成時歡。

雖然這個姐姐很漂亮，但是眼神怎麽這麽奇怪呢？成時歡這樣想着就看到男朋友往這邊走了過來。

她嘴角上揚，裝作成熟大人那樣舉起酒杯，故作含蓄地向他一點。

李正宰忍不住笑起來，配合着她也舉着酒杯一點，步伐不疾不徐靠近，成熟內斂的模樣才是一個真正的大人。

淩小姐沒想到會見到他，笑着打招呼：“李正宰xi。”

“阿尼阿薩喲。”李正宰唇邊笑意微斂，頗為認真地回應。

“真巧。”淩小姐說着，笑了一下，“感謝您的代言，大家說多虧您，知名度一下子就漲了不少呢。”說完，她舉起酒杯正想和他碰杯慶祝，旁邊路過的服務生不知怎麽腳一滑，向這邊倒過來。

成時歡吓了一跳，手下意識去拉他，指尖劃過質感很好的西服，再後來天璇之間她被元彬拉到了身後，那位服務生也同時被他拉住，只是酒撒了一地。

“沒事吧。”聽見前輩關心的聲音，成時歡下意識搖搖頭，揚起笑臉道謝：“康桑密達，前輩。”

“沒事就好。”元彬點點頭又問服務生。

只是短短幾秒的時間，卻讓她看到了，事發時他下意識去扶對方。

可能是驚魂未定，這會兒面對李正宰看過來的眼神，她心一子跳到嗓子眼，随後極速往下墜，帶着無數陌生的恐慌的情緒不停墜入看不到頭的黑暗。

成時歡忽然覺得冷，等男演員拿着紙巾過來，才發覺半邊肩膀都坡着香槟的味道，她眨眨眼歪頭靜靜看着李正宰，男人拿着紙巾幫她擦肩時眼眸含着擔心，臉頰側面流暢的棱角，依舊俊朗。

也許是出于紳士，也許是她離得比較近，又或者她畢竟是品牌代言人的老板。

但就是不對勁，她看着他，所以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呢，他是更關注對方嗎。

成時歡安靜下來，這一瞬間她感受到了天平失衡，止不住的恐慌拉着她不停往下掉。

就算是平日他好像和宇盛前輩，和工作，和其他人一起的時間更多，可是她從來沒感受到天平失衡。

但是現在，

她在上面的重量，少了。

回去的路上，成時歡看着窗外，心裏忽然就特別特別難受，親自感受到天平在眼前失衡的震撼，使她怎麽也沒辦法停止回想。

她可以接受李正宰忙起來幾天一月不見她，甚至他有更聊得來的朋友，無所謂，只要那顆心放在天平秤上不曾傾斜，其實陪伴什麽的她并不在乎。

可是，別讓她感覺到自己掉稱了啊。

在即将到達三星洞前，她情緒慢慢冷靜下來，微垂着眼睛道：“我要下車。”

李正宰以為她是喝醉了肚子難受，側頭正想說車裏有解酒茶，她要不要喝，不料對上她有點冷靜的眼睛，心下一跳。

李正宰從來沒見過她這一面，車速緩緩慢下來，他沒繼續開而是搖下窗停在路邊，皺眉很是擔心地問她:“怎麽了？”

腦海裏使勁兒回憶，後面她換衣服回來後，因為太忙了，都沒怎麽關注小姑娘，難道——他聲音冷下來：“是不是被誰欺負了”

他的眼神沒變，也許那瞬間的動作是出于對淩小姐的感激，也許她喝醉了感知錯誤。

不應該多想的。

成時歡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只是一顆眼淚突兀地從她眼睛裏掉了出來。

李正宰吓了一跳，慌忙間竟然伸手去接，等眼淚砸進手心才反應過來，又趕緊去擦她的眼淚，連聲道:“別哭，別哭，時歡，告訴我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