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宴會(已修)

第77章 宴會(已修)

門童其實一直有留意到白樂陶。

見白樂陶坐在椅子上不走,他還在心中腹诽白樂陶沒有自知之明。

哪怕坐在椅子上一晚上又如何?今晚這宴會哪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

門童名利場浸淫久了,不由有些勢利眼,最愛踩低捧高。

所以見游弋下車直奔白樂陶,披衣、拿包不說,那Omega一直板着張臉,游弋卻笑臉相迎。

門童也開始意識到大事不妙。

當那Omega跟着游弋再次來到大門時,門童已經冷汗漣漣:

“游總,晚上好。”

白樂陶怕再被問請柬,于是率先指着游弋開口:“他說了,不用請柬。”

門童連連稱是,連呼吸都變得恭謹,再也沒有最初趾高氣昂的樣子。

也是這時,游弋卻頓住腳步,氣場也驀的開始充滿壓迫感。

游弋将白樂陶帶到自己身前,轉而看向門童,開口說話時疏淡冷清。

游弋:“是你攔着他了,害我剛剛被好一通罵?”

門童訝然,游弋竟然被眼前Omega罵了?随即他開始戰戰兢兢,擔心自己被辭退。

白樂陶也意識到游弋有些要發火,趕緊拽了一下游弋的袖子:

“他也是拿工資按規矩辦事,有本事你們公司別要請柬啊。

別在這耍威風,快走,我困了。”

倒不是白樂陶心多好,只是他知道一份工作有不好找,他也知道仗勢欺人很讨人厭。

門童仗勢欺人他不管,他與門童不熟。

但白樂陶不想讓游弋因為自己以勢壓人,游弋若以勢壓人,那和他那些曾經輕視怠慢自己的朋友有什麽區別?

反正僅僅一張請柬,沒什麽大不了的。

聽聞白樂陶給門童臺階下,游弋目光随之變得緩和下來。

他吩咐門童道:“這位是白樂陶,我朋友,他來用不着請柬,直接放行就行。”

門童對白樂陶90度鞠躬,他這會是真心實意感激白樂陶:“白少,裏面請。”

白樂陶擺了擺手:“可別叫我白少,還有我和游弋也不是朋友。”

游弋扣着白樂陶的肩膀将人往裏帶:“行,不是朋友,你是我祖宗,得了吧。”

白樂陶憤憤:“啊呸,不要臉,我年紀這麽小。”

門童回頭看向白樂陶的背影,也是非常納悶,這Omega看着挺不起眼的,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祖宗,要游弋這樣的供着?

……

宴會大廳已經有許多人,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臉上多挂着商業笑容。

小聶站在那與黎安吐槽白樂陶沒收到請柬,還在那巴巴的想往裏進呢。

說話間,小聶笑得特別得意。

只是笑到一半,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只見左邊的長廊處,游弋肘彎上挎着很不合時宜的休閑書包,另一只手牽着白樂陶的手肘,正不疾不徐的朝着休息室走去。

途中,游弋還從路過侍者的托盤上取了一杯橙汁,路過甜品臺時拿起托盤,撿了兩塊點心。

衆所周知,游弋不大愛甜,想也知道他是給誰拿的小零食和飲料。

關鍵是游弋帶着白樂陶,直接進了自己私人的休息室,這就讓人非常氣惱了。

親疏遠近瞬間泾渭分明。

好似旁人是客人,白樂陶是游弋的自己人,能夠随便進出游弋的休息室。

小聶将酒杯放在桌上,“叮”的一聲,聲音有些大。

黎安給小聶倒了一杯檸檬水,溫聲道:“何必生氣。”

小聶悶悶不樂:“只是覺得白樂陶算是老幾。”

黎安搖晃着手中酒杯,看着暗紅酒液,眼神有些幽深:

“他排位倒是挺高的。”

小聶沒有聽清:“什麽?”

黎安微微一笑:“沒什麽。”

……

休息室,游弋指了指邊上的雙人床道:

“那張床可以睡覺,吃的給你放在茶幾上了,我等一下可能會很忙,顧不上你,有事可以找我助理。”

白樂陶知道游弋不僅是今天的主角也是今天的東道主,他便催促游弋道:

“我有手有腳,腦子也沒丢,不用管我的,快走吧。”

最後,游弋看了看茶幾邊緣那塊最醜的蛋糕,笑着囑咐白樂陶道:

“那你做的蛋糕要留到最後,等我忙完就來,你不能都給吃了。”

白樂陶面露難色的看了看那塊醜唧唧的蛋糕,搖頭道:“不吃不吃,放心我肯定不吃。”

游弋匆匆離開,白樂陶很快就不客氣的倒入大床。

他今天确實有些不舒服,腦子暈暈沉沉,還有些發燒……

……

游弋,當之無愧,是今晚的焦點,其實通常情況下,有游弋在的場合他都是焦點。

可是今晚情況特殊,大家不由将目光分到謝尋身上許多。

好多人聽聞謝家二少腿斷了,大家都一致認為那個驕傲自大、嚣張跋扈的謝二少會消失頹廢好久。

畢竟是那麽愛美的人……

誰知,這還不到一個月,謝二少便重出江湖。

他一身盛裝出席,臉畫得比花還妖,一身暗紅西裝魅惑勾人。

下颌永遠微微擡起,眼角略微垂下,那是一副唯我獨尊、睥睨衆人的神态。

他坐在一個猶如王座的輪椅上,被一個身材高大、面目冷酷的年輕人推着進來,宛若參加登基大典。

推着謝尋的年輕人也有些離譜,他穿得好似中世紀走出的騎士。

騎士本應當虔誠的護佑着自己的王子。

但是那年輕人卻滿臉的無奈與不爽,推着輪椅時一直臭着張臉。

好在輪椅上謝尋的臉也是高傲睥睨的。

馳商推着謝尋走來,莫名搭配。

最先與謝尋打招呼的是黎安,最先惹怒謝尋的也是黎安。

謝尋本來與黎安關系不錯,至少他沒有罵過黎安。

可是就在謝尋腿斷住院之前,黎安與謝尋一同參加過一個含金量很高的比賽。

在謝尋住院期間,黎安驟然發力,不僅不同意比賽延後的提議,還将自己比賽作品全部提交。

其實,這時比賽已經進入一個結尾階段,堅持到這裏的選手也是寥寥。

當時只要黎安點頭同意比賽延後,無論如何,謝尋都能完整的完成比賽,也算是不留遺憾。

誰知總是笑臉迎人的黎安做起事情來這樣不留情面。

就在昨天,黎安得了比賽的冠軍。

謝尋本就不是壓着自己脾氣的人,他最讨厭黎安這種趁人之危的人。

他不會對黎安道一句恭喜,他可沒有那麽大度。

謝尋看着黎安,譏诮道:

“黎安,你心理素質挺好啊,現在還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和我打招呼?”

黎安無奈的嘆了口氣,只是笑道:

“阿尋,你要知道我首先是一個生意人,我和你這樣純粹搞藝術的不一樣,望你諒解。”

謝尋眉頭挑起:“怎麽?你是說我智商不高是嗎?”

一旁小聶嗅到硝煙的味道,也加入了“戰局”。

這些年,小聶一直猶如牆頭草,他最近覺得黎安勢頭正盛,便和黎安玩的好。

謝尋這腿又斷了,他對待謝尋也就沒有那麽客氣了,小聶陰陽怪氣道:

“阿尋,你看這不就是你多想了,黎安不是這個意思。”

說着,小聶還摸了摸謝尋的輪椅,語氣有些嘲諷:

“呀,這輪椅真好看,阿尋,你現在腿腳不方便,以後就得……”

還未等小聶話說完,謝尋伸手就将他的手打開:

“我的東西是你的髒手能碰的?”

謝尋手勁用的大,小聶的手當即火辣辣的疼,他憤怒道:“謝尋,你打我?”

謝尋不屑冷哼:“打你怎麽了?”

小聶見謝尋腿走不了,當即撸起袖子就想去反打謝尋。

一直被忽視的馳商卻伸出手來,他提拉着小聶的衣服就将人甩在一邊。

謝尋與白樂陶總說馳商好欺負,馳商平時确實好欺負,不過那也要看被誰欺負。

他畢竟190的個子,手長腿長,學生時代又是出名的問題少年。

要是真打起架來,一般人都打不過他。

他站在謝尋身後,哪能看着謝尋這只紙老虎被人欺負。

謝尋抱臂冷哼:“馳商,打那個姓聶的。”

馳商皺眉:“好。”

謝尋不滿:“好什麽好,你應該說,遵命,我的主人。”

馳商嘟囔道:“別挑東撿西的了。”

……

謝尋這邊都快叫馳商把人打見血了,小聶滿嘴嚷嚷要報警。

今天畢竟是游弋的場子,這會他終于持杯擡步不緊不慢的走來,看了眼鼻青臉腫的小聶,游弋疏淡道:

“阿尋,不要胡鬧了。”

說話間,游弋擡杯敬小聶:

“小聶,這杯酒我敬你,算是替謝尋向你道歉。”

小聶面色古怪,他很不想接游弋這杯酒。

游弋要是真心想救他,就不會耗到他鼻青臉腫才來。

但是小聶也不敢不給游弋這面子,當下悶悶不樂接過酒:

“游總,這是說得哪裏話。”

游弋淡淡掃了謝尋,謝尋依舊滿臉的不服氣。

游弋揉了揉額角:“謝尋,小白在休息室,你找他去玩吧,別在這鬧騰了。”

謝尋當即眼睛亮了:“白樂陶在?”

他回頭看向馳商:“馳商,你快去幫我把白樂陶叫出來,他嘴皮子比你厲害,來讓他幫我一起罵人,你就說我雇他。”

游弋:“……”今天是沒好了。

小聶:“???”

滿臉郁氣的馳商,最終還是罵罵咧咧的為他的“主人”叫人。

彼時,白樂陶睡得迷迷糊糊,他全身疼痛,又有些發燒。

被馳商一叫,差點把起床氣搞出來。

白樂陶:“你幹嘛呀?要死呀,叫什麽叫,叫魂嗎?”

馳商不敢吱聲。

白樂陶揉了揉額角,清醒了些:

“啊,馳商啊,不是故意罵你的,我和謝尋可不一樣……”

少傾,待聽明白來龍去脈,白樂陶極不情願的從床邊坐起。

趿拉着一次性拖鞋就走出了休息室,很快,他目标精準的走到謝尋身後。

見到鼻青臉腫的小聶,白樂陶勉力壓制住笑意,他皺起眉頭打量着小聶:

“小聶,你妹妹怎麽還跟着你呢。”

小聶往後退了一步:“妹妹?”

白樂陶搖了搖頭,似是終于下定決心: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你了,我能看到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你之前應該是有個妹妹的,嗯,她不在了。

你爸媽應該沒和你說過,她最近回來了。”

說話間,白樂陶注視着小聶的肩膀:“她就趴在你的肩膀上。”

小聶臉色瞬間慘白,雞皮疙瘩起了滿身,他看向白樂陶,雖然戰戰兢兢,但不妨礙他态度依舊狂妄:

“我憑什麽相信你?”

白樂陶攤了攤手:“你可以不相信我,你有沒有發現自己運氣特別不好,不是被人打就是被人罵?”

小聶暗戳戳看向謝尋,不由打了個冷顫:“好像是這樣。”

白樂陶煞有其事道:“這就對了,你快走吧,別在這裏待着了,你再在這裏待着,你妹妹可就把你吃光喽。

先從你的眼睛開始吃,等吃完你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小聶恍惚問道:“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白樂陶指了指大門的方向:“出門左轉,第一個路口右轉,過兩個紅綠燈,有一個醫院,去看醫生。”

少傾,小聶急匆匆的離開。

看着小聶離開的背影,謝尋疑惑:“白樂陶,你這是把小聶支哪去了?”

白樂陶打了個哈欠:“精神病院。”

“哦。”謝尋:“可是我是叫你過來和我一起罵他的。”

白樂陶撇了撇嘴:“罵人太低端了。”

謝尋:“擦!白樂陶!你罵我low。”

白樂陶攤了攤手:“你自己這樣說的。”

……

白樂陶趿拉着拖鞋從游弋的休息室中出來,其實許多人都注意到了白樂陶。

Omega,臉長得清清秀秀,一身休閑穿着,在一衆盛裝出席的各界名流中十分突兀。

敢站在謝尋那個炮仗身後,與謝尋嗆聲還不落下風……實在有些難得。

據說這就是寄宿在游弋家的那個Omega。

據說那個不大愛說話,總是躲在角落中,游家瞧不大上的Omega。

據說游弋對這個在自家住了好幾年的Omega不是很在意。

但是傳言好似和現實有些區別,例如Omega并非傳言那樣膽小若鼠。

他甚至還能自由出入游弋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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