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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倆人還在吵。
“我們會欠你銀子?知不知道我們大人是誰?人家堂堂……”壯漢欲言又止,險些說漏嘴。
張別駕能不知道他背後人是誰嗎?他正是沖着背後人的身份才買單的。所以,只能是他妥協。
“罷了,罷了。我允你還不成嗎?”
張別駕說完,又嘟囔:“你萬一遲了又該當如何,最好留個抵押物才妥當。”
“小氣樣兒!給你給你給你!”壯漢不耐煩地撤下胸口的金墜子,朝着他臉丢過去。
張別駕接住金墜子,拿牙咬了咬,這才放心。
“你可給我收好了!”壯漢沒好氣地說,“滾吧滾吧,卯時後院角門收貨!”
“哼,要是敢有虛言,這金墜兒你甭要了!”張別駕色厲內荏說完,晃了晃手裏質物,趁壯漢發飙前“嗖”一聲跑出店鋪。
“我去你媽的!”壯漢抄起桌上酒碗朝他逃走的方向擲去。
落地的粉碎聲驚得耿婳一激靈,陳舊的破櫃裏空氣又稀又髒,逼仄的環境壓得人喘不過氣。
“別怕。”他低下頭湊到她耳邊低語。
“怎麽還不走。”耿婳耳語,她窩在窄小的破櫃子裏不敢動一下,身體和心理通通不适。
外面人像是回應耿婳疑問似的,對那幫看箱子的人說:“去買些牛肉酒水,哥兒幾個喝他一晚上!”
有人領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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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婳窩火,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出不去了。
“頭兒,這人之前幾次讨價還價,看着都窮酸,誰承想交易能成啊!”一人嘆道。
壯漢粗聲說:“誰知道他咋想的!能在家門口賣掉也好,不然去京城山高水遠,萬一有個波折可不好交差。”
“京城的達官顯貴缺貨可不好交代啊!”
壯漢嗤笑:“怎麽會少了他們的,前段時間運過一批了。這次是最後一趟。下次再等嶺南運貨,就是兩個月後了!”
“原來如此,還是大哥想得周到。”
櫃中,耿婳豎着耳朵聽得仔細。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了喝酒打诨的動靜。以壯漢為首的衆人幹脆在屋子裏吃了起來。
耿婳待久了,腿也麻,腰也僵,長久呼吸不到新鮮空氣,腦子也跟着發蒙發沉,她幾乎快要暈過去了。
她坐在魏巍的大腿上,那附近好像受了炮烙之刑一般熱燙。
耿婳擡眼看他。黑暗裏,魏巍的眉眼模糊,他垂着頭,表情看不清,但從他的溫度和微僵的身體不難看出,他也在隐忍。
“還好嗎?”外面的動靜很大,耿婳提聲問。
“我沒事。”魏巍睜開眼睛,拂去額上汗珠。
“他們卯時前會走,到時候就能出去了。”他把手重新放回她的後腰,“你不用怕。”
“這話應該我對你說。”耿婳勾唇笑。她有點困了,腦袋靠回魏巍胸膛上,閉上眼睛。
“睡吧睡吧。”他輕輕給她順背,像哄孩子一樣。
耿婳躺了一會兒,別扭的睡不着覺。她試圖伸開退,換個更舒适的卧姿,于是耿婳抓住他的肩,輕輕将身子提起來,想重新躺下。
隔着單薄的衣物,身體的剮蹭摩挲令魏巍發瘋。耿婳再次坐下去時,沉甸甸的胸襟蹭到了她的下巴。
“嘶。”她輕聲。
魏巍沙啞着嗓子問:“怎麽了?”
“你燙到我了。”這樣反而更不舒服了。
耿婳還想換姿勢,魏巍輕聲斥她:“別亂動了。”
察覺語氣不對,他忍着難受輕聲說:“先忍一忍,等睡着了就習慣了。”
“好吧。”耿婳無可奈何,只能悻悻應下。
她靠在他肩頭,過了一會兒沒心沒肺睡着了。魏巍壓着火,不知不覺也乏了。
等他再次醒來時,是被外面搬運箱子的動靜吵醒的。看來他們出發給張別駕送貨去了。等外面徹底安靜後,魏巍試圖叫醒耿婳。
黎明總是格外寒冷,耿婳下意識抱緊他取暖。魏巍脫下身上黑鬥篷,裹在她身上。
又過了一會兒,魏巍适應了櫃中視線,看清了身邊的姑娘。即使環境很差,她仍睡得香甜,嘴角還挂着晶瑩的口水。
“婳兒,醒醒。”魏巍輕輕喚她。
她睡得很沉,魏巍無奈地晃動她嬌軟的身子。事不宜遲,他們必須先從曉市出去,再到張別駕家中問清實情。
“婳兒,婳兒?!”
耿婳像一灣春露癱在他懷裏,纖長的睫毛顫抖着,慢慢張開眼睛。
春水似的美眸好像蒙了一層霧氣,她揉了揉眼睛,還處于混沌之中。剛擡起的小腦袋瓜又貼到了他的胸上。
“我們在哪兒……”
“在櫃子裏,送貨的人已經去找張別駕了。我們得跟上。”
耿婳“哦”了一聲,還沒完全醒過來,她很想再次睡過去。可是事态緊急,容不得半點耽誤。
“得罪了。”魏巍狠下心,大掌打在她滾圓的屁股上。
“嗯!”耿婳發出嘤咛的低吟,身子舒展開來,像個在主人懷裏打滾的小貓。
魏巍的眸子深邃,喉結一滾,悶哼了一聲。
耿婳伸完懶腰,松弛地趴在他懷裏。過了一會兒,猛然擡頭問:“什麽?他們都走了?”
魏巍:“……”
耿婳急道:“趕緊追!”
她從推開櫃門就往外爬,朝裏面的魏巍喊道:“你還愣着幹什麽!”
“我腿麻着呢。”魏巍嘆道。在狹小逼仄的櫃子裏擠了一晚,還伺候着懷裏的小祖宗,雖然心裏美,但身體卻難受得緊。
耿婳拉住他的手,慢慢助他起身。
室內已是一片狼藉,吃剩的飯菜招來蚊蠅,碗碟碎了一地,有一壇酒倒在桌邊,裏面的酒水流了一地。
耿婳扯下黑鬥篷扔在地上。
“快走!”魏巍說着要去牽她的手。
耿婳反應過來,理都沒理他直接往店鋪外奔。
除非萬不得已,她怎麽願意和他接觸。魏巍尴尬收回僵在空中的大手,跟了上去。
臨近卯時,天已蒙蒙亮,此刻的曉市分外冷清。街邊的店鋪臨近打烊,擺地攤的都已經撤走。街道上也難尋到路人。
耿婳在晨風裏縮着身子,突然後悔扔掉了那件厚實的黑鬥篷。
下一刻,溫暖從身後襲來。魏巍把自己的鬥篷披在她身上,為她系好細帶,再将兜帽戴上。
“多謝。”
“無妨。”魏巍環顧四周,搬箱子運貨的壯漢一行人果然走遠,他們迷失了出去的路。
他昨晚一直尾随耿婳,跟玄海也走散了。此刻,只好挨着店鋪打聽,可不少店鋪開始打烊,大門縮着。
“這家還有人!”耿婳指着一處店面欣喜道。
判斷店鋪關沒關的區別在于,看燈籠還亮不亮。她指的這家店尚且沒熄滅燈籠。
魏巍跟她進去,還沒來得及問路。店裏掌櫃的率先吆喝:“新進西域藥材,南洋名草,可有買的?”
耿婳眼睛一亮,問:“有沒有白芷?”
“有的有的。”掌櫃的打了個哈欠,和耿婳達成交易。
魏巍問:“有沒有佛手紅花?”
耿婳一驚,扭頭看向他。
“你可真走運,今兒剛開市就有人賣給我一批新鮮的。”
掌櫃的沒說完,就被魏巍打斷:“有多少?我都要了!”
耿婳訝然,奇道:“你要這東西幹嘛?”
魏巍罕見沒答話,他還要趕着去找張別駕,于是付了錢又報了地址,讓掌櫃的卯時左右送去。
掌櫃的笑得合不攏嘴,這一買一賣,直接賺翻了。魏巍問他曉市的出口,他好奇地打量這位沒穿鬥篷的貴氣客人。
得知了出口方向,魏巍轉而拉着耿婳往外走了。
***
張別駕在府上一夜未眠,一直派人盯着後院的角門。卯時,壯漢果然如約送上了貨物。張別駕收了零錢,還給他金墜子。
“大人錢貨兩清,為何還要嘆氣?”管家問。
張別駕有苦說不出,招呼管家去正堂準備上好的西湖龍井。
他這次鼓足勇氣買了王刺史的貨物,相當于送上一張投名狀。他這一生鮮少幹不三不四的事。可眼看着昔日同窗同僚一個個高升,自個兒因為耿直老實卻得不到重用,他能不急嗎!
張青早就聽人說起過王刺史背地裏的買賣。不少官員為了巴結他,自願高價買他走私的紫檀木,再将雕刻好的紫檀由節日賀禮的名頭送給王紳,以此表忠心。
他這回打探了半天,才摸清了門路,誰知道運氣這麽差,剛弄清就被上邊派下來的魏巍抓了個正着。
茶剛沏上,魏巍和耿婳就登門拜訪。
張別駕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他屁股剛坐穩,就見到一男一女朝正堂方向而來。
耿婳走路帶風,氣勢洶洶,她還裹着寬大的黑鬥篷,但仍壓不住渾身的氣勢。
“王紳從嶺南差人砍伐紫檀木,運到揚州走曉市販賣,留下的再運到京城供給達官貴人。好一筆買賣!”她剛踏進門檻,嘴巴就連珠炮似的瘋狂輸出。
魏巍冷冷地說:“張別駕,你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這兩人站在那兒,頗像來索命的黑白無常。張別駕一瞬間倍感壓力,他向來老實,但凡敢背地裏幹點勾當,就會心虛無比。
瞧着兩人開門見山的審問,張青嗓子一幹,谄媚的腹稿一句都說話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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