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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第 24 章
池珏騰出午休時間加班接診, 送走最後一名病人時,已經過了食堂放餐的時間。
總算消停的辦公室落針可聞。
她疲憊地匍匐在桌上休憩,指尖輕輕觸弄耷着腦袋的玫瑰, 失去生命色彩的花瓣凋零一地, 滿藏心思的靈魂也随之枯竭。
今天是和‘小熊’斷聯的第幾天?
她撈起手機魂不守舍,屏幕亮起又熄滅, 熄滅後再亮起,可怎麽也守不來一通電話一條信息。
銷聲匿跡的蘇橋, 就像從來沒出現在她的生命裏。
不過是兩天的光陰, 怎叫人度日如年。
心口騰起黑洞般的空虛感,将她的清醒自持一并吞沒。
乍然響起的鈴聲惹得她險些沒拿穩手機,可來電顯示裏的陌生號碼, 又将那份久旱逢雨的激動撲滅。
“喂?”池珏穩了穩情緒才遲遲接通。
“池醫生, 沒打擾你休息吧?14點麻煩你到交警總隊報到, 不知道能不能空出時間?”
“沒問題,剛好處理完手上的工作,下午不接診。”
“那實在太巧了。”
原來是交警總隊完成了拍攝前期的籌備工作。
池珏神色松動,想必下午能和蘇橋碰上面,她有些小埋怨又無比的期待,埋怨‘小熊’這些天的不聞不問,又期待和她一起工作的每一個細節。
若是不用加班拍攝, 說不定晚上還能選個安靜的餐廳約會。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那份滿心歡喜, 急忙起身走到櫃子前換衣服。
好在今天出門時選了一件淺色系的外套, 至少不會讓自己看上去灰撲撲的。
眼看時間很充裕, 便計劃提前離開醫院。
她打算買些下午茶甜點招待大家,興許休息的時候, 能和那沒半點音訊的家夥好好享用。
*
池珏特意驅車去了一趟市中心。
時常光顧的那家粵式茶餐廳口碑不錯,她訂了多人份的下午茶,數量大到還得托服務員幫忙送上車。
等把車開進交警總隊的露天停車場,還差一刻鐘到14點,畢竟她向來守時。
坐在車裏,她簡單清點了一下忙前忙後的工作人員,好在準備的下午茶夠數,索性松懈地籲出一口氣。
總隊長很重視這次宣傳拍攝,一直守在現場機親力親為。
直到看到見池珏出現,瞧她在後備箱裏取出大大小小的打包袋,不禁樂呵道:“本來就夠勞煩池醫生了,怎麽還讓你破費呢?”
“總隊長客氣了,這不算破費,大家肯定會忙一下午,餓了至少能墊墊肚子。”
池珏認為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人情世故,她的回答得體又叫人不會覺得是高姿态,反正落在他人眼裏,便是無懈可擊的大方貼心。
“你想得很周到,有心了。”總隊長客氣寒暄,轉頭招來幾名警員:“你們幾個過來幫忙搭把手,一會大夥加餐,都得謝謝池醫生請客啊。”
池珏有些心不在焉,她左右環顧了一圈,想要快些尋到蘇橋的身影,但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只好又重新看向總隊長:“今天蘇警官和我一起拍攝,還是我單獨拍攝?”
“當然是你們一起,我們計劃今天下午到後天下午,兩天半的時間把要拍的兩條視頻一次性搞定,如果你們倆表現的好,說不定後期都不需要補拍...”
總隊長噼裏啪啦說個不停,池珏倒也沒聽進去幾句,得知蘇橋會來便心安了幾分。
就在二人交流的間隙。
蘇橋提着骁騎頭盔大步走來,那身精幹的熒色骁騎制服,依舊襯着她的身形筆挺妥帖,蘊起叫人懷念的久違感。
經過時,她同總隊長寥寥問候了幾句,瞟過池珏的目光很淡,淡得像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池珏翕動着唇瓣想要說些什麽,被那清淺淡漠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只在一瞬短暫的對視,她在蘇橋凜冽的目光裏尋到刻意逃避的情緒。
心底驟然騰起無法言喻的委屈,她想不明自己做錯了什麽,怎會遭來莫名其妙的疏遠?
“池醫生?”總隊長一聲輕喚拉回她的心神不寧,“環境簡陋了點,一樓會議室就當是臨時的休息室和化妝間,要不你和小蘇先去準備準備?”
“嗯,好。”池珏強顏歡笑,目光追上沒有停下腳步的身影,眉心不自覺的微蹙了一下。
在她看不見的視角裏,蘇橋的神色并不輕松,她能感受到身後那一束熾烈的注視,似要鑽透一些阻礙闖進她的心看個究竟。
強忍陣陣隐痛的無措,梗得喉間生澀,她感覺自己的心被劃拉出深不可測的口子。
卑微、懦弱、窘迫、膽怯,所有的負面情緒正從口子裏一股一股的往外湧出。
陷進安嘉欽制造的精神漩渦,這兩天無時無刻感受着溺水的窒息。
她不得不反複告誡自己,別回頭別心動,讓這份關系始于這一身制服也終于這一身制服。
直到推開會議室的門,她在空曠的房間裏沒尋到他人的身影,害怕同處一室帶來松動心門的效果,她迅速轉身試圖逃離。
可迎上的卻是那雙黯然幽怨的眸,還有在夢裏反複叨擾的優柔臉龐。
她很想她,也很怕她,于是喜歡和逃避全成了無解的難題。
池珏沒有給蘇橋任何脫身的機會,擡手用盡所有力氣将她狠狠推回到門內。
啪的一聲,門被狠狠甩上。
同時她就着後背将門抵住,斷去那唯一的退路,伸出的另一只手拽緊了‘小熊’的領口。
“你在鬧什麽脾氣?”池珏恢複了以往冷漠示人的模樣,她的質問輕飄飄又如砸進平湖的巨石,激起了千層浪。
蘇橋咽了咽唾沫,喉間襲來哽咽的疼,無法傾訴的委屈化在眼底。
靠近時,別人眼裏的她是錯的,疏遠時,池珏眼裏的她是錯的,好像自己活着就是彌天大錯。
于是,自我懷疑的蘇橋再次失去神采奕奕,又回到了對一切都不抱有期望的原點。
“對不起,惹你生氣一定是我錯了。”她扯動唇角的笑也變成從前的模樣。
苦,就像吃了蛇膽配黃連的那般苦不堪言。
池珏也很無措,明明那晚離開時,她的小熊邁着歡呼雀躍的步伐,為什麽再次相見,小熊眼裏失了光芒?
她終于松開手,示弱的撫平被自己捏皺的領口,語調柔了幾分:“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答應我的事麽?”
奈何蘇橋給予的回應并不沒有起到緩和的效果,“我記得,但我們沒有拉鈎蓋章。”
“蘇橋!”池珏退開一步,她揚起高低眉圓睜着眼睛,這聲低喚似想搖醒眼前人。
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慌張,在蘇橋的眼裏找不到自己,也找不到好不容易堆砌的在意。
“池醫生還有什麽事嗎?如果沒事,我們可以先熟悉一下腳本和臺詞。”蘇橋公事公辦的模樣令人生厭,眼裏的凜冽極為陌生。
每每将喜歡的人推遠一步,她都經受着翻倍的痛苦,心被自己親手一刀一刀剜出細密的口子。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池珏的疑惑引得胸腔的震顫,以至于嗓音也跟着顫抖,她想刨根問底,想找到關系陷入冰點的症結。
“什麽都沒發生,池醫生別胡思亂想。”蘇橋側身越過她,從桌上拾起事前備好的腳本,她看不太懂內容,但總比幹巴巴的對望要好得多。
池珏沒有選擇別的位置,她偏要挨着蘇橋坐下,同樣撈起桌上的本子,可一個字都看不進。
咫尺山海的煎熬,讓陷入情深的人吞咽着苦澀的無奈。
*
池珏:“暢通應急車道,暢通生命通道。”
蘇橋:“守護交通安全,你我共創美好明天。”
“咔!”導演舉起喇叭喊咔,轉頭朝着總隊長大肆誇贊:“王總請來的兩位很專業啊,拍攝可都是一條過,今天先收工吧。”
“我的眼光你放心吧。收工了收工了,大家都辛苦了。”總隊長拍拍手,又朝着二人招呼:“你們要不去食堂吃了晚餐再走?”
蘇橋欲要開口同意,卻被池珏搶了話鋒:“謝謝領導盛邀,不過我和蘇警官約了晚餐。”
“那行,你們年輕人就喜歡下館子,那我就不耽擱你們下班時間了,快去吧。”
目送總隊長離開,蘇橋叉着腰側身看向池珏,“未經他人同意擅作主張,這樣的行為不像是池醫生的作風。”
池珏隐沒臉上虛假的笑意,理所當然的反問:“那你覺得你今天的行為又算什麽呢?”
她認真凝視着蘇橋的眼睛,以前總是能輕易猜透她的心思,今天卻怎麽也看不穿。
“我還要回刑偵隊處理事情,你自便吧。”盡管對話裏,蘇橋沒用一個不字,但字裏行間的拒絕已然溢了出來。
“你不能拒絕我。”池珏的嗓音嘶啞,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主動,甚至覺得這樣的自己很不像話,因為她從不是委曲求全的人。
“為什麽?”
“你還欠我一頓飯,你一直沒還我。”池珏想要表現出理所應當,可說出那句‘沒還我’時,嘶啞變成了顫抖的哽咽,她明明最懂如何收斂情緒,可眼下的自己一點也不穩重。
‘那...你托我救人這事,算不算欠人情?’
‘當然算,改日請你吃飯,希望你能賞臉.....很高興認識你。’
‘有多高興呢?’
‘嗯...高興得像是撿到了100斤好運氣。’
那頓欠了人情的飯,那頓怎麽也吃不上的江湖菜,在這一刻猛然跳出來,似拼盡一切來續上快要繃斷的緣。
蘇橋頓了神,看着池醫生眼尾淡淡浮起的潤紅,她有些手忙腳亂,便又開始在心底拼了命的怪罪自己。
‘你那丁點可憐的月工資夠阿珏吃幾頓飯,怕是送她入門級的奢侈大牌都得分期付款吧?’
安嘉欽的嘲諷适時的跳了出來,于是松動的心門被在意和怯懦有來有往的推搡。
她洩出沉悶的鼻息,眸中徹底失了明媚,“我實在沒胃口,還是另找時間吧。”
盤踞在靈魂深處的自卑搖旗吶喊,心之所向的人被硬生生地推向了遠方。
再次得來的回應還是拒絕,池珏沒轍了。
她輕輕咬住下唇,鼻尖泛起無助又失落的紅,迎面掃來一陣濕寒的風,卻怎麽也吹不散彼此之間濃烈到難以消弭的沉默。
她吸了吸幹燥的鼻子,故作無所謂的悵然淺笑,唇齒間嘆出一片白霧:“好,你說了算。”
那聲輕描淡寫的好,讓這位清冷優越的女人多了幾分破碎感,連着披散的長卷發也蘊着狼狽的落寞。
她雙手揣進大衣兜裏,努力緊了緊雙襟,可還是擋不住由內而外散發的心寒,那毅然決然轉身離開的背影顯得愈加單薄。
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要被這樣冷落?得不到正解又尋不到症結,讓她傷感的隐忍着快要哭泣的哽咽。
蘇橋寂寥的望着那漸行漸遠的背影,痛苦随着走遠的每一步而變得越發深刻。
她多麽想追上去牢牢牽住池珏的手,什麽都不說什麽也不想,就這麽安安靜靜的離開。
可垂眸看向自己的腳尖,灌了鉛一般的沉重,邁不開,怎麽也邁不開追上去的步伐。
這一刻,沒什麽好失去的她,連勇氣也離家出走了。
“池醫生。”
和煦沉穩的低喚勾住二人朝前望去的視線。
矗立在不遠處的男人穿着麻灰色的呢子大衣,盡管高挺的山根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但也擋不住鏡片後面那雙眼窩深邃的明眸。
他的身形高挑板正不顯壯實,模樣可以用油頭粉面形容,鬓發修得很幹淨,若是生在民國年代,那也是留過洋學背景的儒雅俊才形象。
對上池珏疑惑的目光,他的唇角揚起溫文爾雅的微笑,周身散發的氣場有着不會侵犯他人的親切感。
池珏隐沒黯然神傷的情緒,朝着男人微微偏了偏頭,示意自己并不認識他。
男人的行為保持着紳士理應具備的含蓄與得體。
他不願讓女士久等,索性主動走近道明來意:“池醫生你好,我叫喻恩頌。”
池珏在簡短的自我介紹裏已然明了來者是誰,她颔首禮貌點頭:“你好。”
“突然跑來這裏跟你見面也沒提前打聲招呼,還挺冒昧的”
池珏明知故問:“倒也沒什麽好打擾的,喻醫生找我有什麽事嗎?”
喻恩頌被這聲稱呼驚擾,他頓了一拍才詫異道:“你知道我是誰?”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就是肖院長提起的那位留學歸國的心外科人才。”
“好聰明的女士啊。”喻恩頌表現大方,深谙對女性的誇贊很重要,但也不會顯得言語輕浮。
池珏不會輕易評判陌生人的好壞,于是随便找了話題:“你怎麽知道我在交警總隊?”
“肖院長有意撮合,這段時間三不五時給我的電話,催我抽空和你見上一面。
我覺得相親這種事需要尊重你的意思,但又不能拒絕他的一番好意。
湊巧今天下午休息就想着擇日不如撞日,畢竟你我的工作似乎很難碰上幾時清閑。
等我趕到人民醫院,才得知你在這邊拍攝宣傳視頻。
抱歉啊,自作主張跑來這裏,也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你的行程安排?”
喻恩頌言語裏的謙虛是展示給池珏看的,将叫人反感的先斬後奏行為弱化,他缜密又貫通的邏輯解釋也令人無法反駁,至少前因後果都是有理有據。
池珏了然點頭,她幾乎猜到對方下一句對話極有可能是邀約吃晚飯。
正要開口拒絕時,身旁經過的熒色身影打消了婉拒的念頭。
喻恩頌正如她所想,邀請着:“池醫生願不願意賞臉一起吃頓飯,若是沒胃口,我們也可以找間咖啡館或者雞尾酒吧坐一坐,也沒別的意思,既然浮生偷得半日閑,總是要好好對待每一件事。”
“好啊,我知道有家很地道的江湖私房菜,喻醫生能吃辣嗎?”池珏欣然答應,她的聲音微微拔高了一度,不大但能讓那兩步之遠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江湖菜?聽起來很好吃,剛好我還蠻喜歡辣口。”喻恩頌也沒想到池珏會應邀。
在他看來,眼前這位漂亮的女士不應該單身無主,還以為很難接觸,沒想到一颦一笑都襯着讓人眼前一亮的溫柔與謙和。
“我開了車,你呢?”池珏說着,加快了步伐,這樣才能和蘇橋保持一致的步調。
“想着晚上有可能會和你喝上一杯,就打了出租車。”
“那剛好坐我的車吧,勞煩你來當司機,我來導航。”池珏将車鑰匙送到喻恩頌的手裏,再次拔高了音量:“那家私房菜館就在市中步行街,也不知道你有沒有去過。”
“餐廳叫什麽名字?”喻恩頌禮貌回應,他也不會想到,這段對話完全是說給另一個人聽的。
“渝州唱晚。”池珏莞爾一笑,目光順着不遠處的背影看去。
她是如此的期盼,但又不敢過多奢望,只能在心裏祈禱着那冷落自己的人能為此做些什麽。
蘇橋刻意放慢了步伐,當聽到池珏和陡然冒出來的陌生面孔一起共進晚餐,腮幫子都快咬碎了,酸楚感在胸口一陣冒過一陣,在當聽到要去的餐廳是當初彼此約定的江湖菜,醋壇子徹底被掀翻。
她癟癟嘴,試圖勸誡自己不要幹出格的事,可豎起的耳朵那是一句重點都沒落掉,地址和店名悉數記在了心頭。
直到池珏掠過她徑直走向凱迪拉克,空氣裏彌留着熟悉的雪松幽香。
池珏的味道能安撫她的神經,但在轉瞬間又被視覺上的互動沖擊。
她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池珏坐進副駕駛,而那舉止紳士的男人正擡手擋着車檐,防止約會對象磕碰到腦袋。
待到凱迪拉克的車影徹底消失在視野裏,蘇橋堅挺的背脊慢慢佝了起來。
原來不被池珏在意的時候,自己真的不過是一粒塵埃。
她攥緊手中的骁騎頭盔,力氣大到手背青筋凸起,連帶着脖頸和額邊亦是血管分明。
心口襲來害怕失去的懸重感。
她苦悶地咽下所有的幹澀,覺得可笑又可憐,明明是自己的怯懦搗毀了一切,還非要擺出一副被遺棄的模樣。
蘇橋,你在裝給誰看呢?
她扪心自問,憑什麽把世人看待自己的偏見歸咎在池珏的身上?
世人錯了,你錯了,唯獨池醫生沒錯,因為對的人不會錯。
她加緊步伐追趕,惹來鼻息微促,嘴裏嘆出一聲低罵:“去你媽的安嘉欽!”
*
池珏領着喻恩頌走進江湖菜館。
餐廳的裝修偏向于實木古派風格,燈光有些暗沉,散座的客人三三兩兩,除了餐具磕碰的動靜,交談聲算不上嘈雜。
喻恩頌本想讓服務員單開一間雅室,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已經被池珏帶到了臨窗的卡座。
她回眸含笑解釋:“就坐這裏吧,兩個人沒必要選包房。”
怎麽會沒有小心思,不過是為了能在窗外的世界尋覓想要見到的身影罷了。
喻恩頌自然不會反駁這樣的安排,欣然接受地聳聳肩:“挺好的,我都OK。”
落座後,他向服務員要來清洗碗筷的開水,便忙碌着消毒的工作。
池珏托着菜單卻毫無胃口可言,她猶疑了一陣又将單子送到了對面:“你想吃什麽就點什麽吧,我胃口不大吃不了太多。”
喻恩頌雙手撈着濕噠噠的碗筷,示意不太方便點單:“你不是經常來麽?點幾樣你喜歡的特色菜嘗嘗。”
池珏陡然意識到,沒了想要施展魅力的對象,和眼前這位男士的交流失了幾分熱情,原來和不對的人共進晚餐,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煎熬。
可轉念一想,是自己一口應承的約會,含淚也得應付過去,至少回頭給肖院長也有個交代。
于是,她點了幾道特色菜,便端起杯子左右觀望,唯獨不願把目光放在喻恩頌的身上。
喻恩頌感受到氣氛裏逐漸騰起的尴尬,便聊起了工作上的事,畢竟這是他們之間溝通了解的重要紐帶。
他挺慶幸自己不是不善言辭的人,“其實我挺好奇,你為什麽會選骨外科專業,畢竟對體格要求* 有門檻,挺少見女醫生的。”
“也沒什麽很特別的理由,選專業那會兒被調劑的。”池珏對從醫選擇沒報以偉大理想,那時候自己還小,做什麽決定都得看父親的臉色,偷偷摸摸報醫科大學時,想着能被錄取就是謝天謝地,所以沒什麽好挑剔的。
“如此看來,你應該會健身吧,畢竟你那一場手術比我們這種更消耗體力。”
“偶爾會去健身,不過大部分的精力都在手術室連軸轉,最近又帶了一批學生,下了班還要做學術方面的研究,實在分不出更多的時間幹別的事。”
喻恩頌很理解這樣的生活,不禁調侃着:“忙是幹這一行的通病,所以咱們到了這個年紀還單身,是情有可原的。”
池珏給他的印象極好,好的點在于方方面面,除了工作上的成就,還有來自于他人較為客觀的評判,以及接觸後的言行舉止,至于那清冷的脾性和優越的外貌純屬于意外的加分項。
池珏無心理會他暗暗靠向個人問題的對話,只是平淡的有一句沒一句的接茬。
她雙手托着下巴,側頭看向窗外的路人。
來來去去的身影之中,怎麽也尋不到自己想要見的人,眼裏的期盼随着時間流逝漸漸黯然。
小熊,你怎麽還不來把我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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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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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