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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第 27 章

蘇橋哪兒受得了池珏的嬌聲祈求?

她後知後覺, 這套路層出不窮的女人就是個千面嬌娃,表面上的冷落清秋都是虛象,皮囊之下明明藏着一只詭計多端又愛撒歡的小狐* 貍。

以前被她喚一聲小熊, 就能激起滿身的雞皮疙瘩。

現在倒好了, 蘇蘇、橋橋、蘇小熊、熊熊...綽號那叫一個五花八門。

最讓她承受不住的還是那酥人骨頭的腔調。

蘇橋嚴重懷疑池珏的嗓子裏藏了根繡花針,專挑她的軟骨挑, 還一挑一個準。

她挨不住這一招化骨綿嗓,原本計劃做一道西紅柿雞蛋煲飯應付應付, 結果就成了正規标準的兩葷一素一湯。

端着新鮮出爐的青菜豆腐湯走到餐桌前, 她瞧着池醫生規規矩矩的沒動碗筷,便催促着:“不用特意等我,你先吃着。”

“不行, 吃飯要一起才更有滋味。”池珏豆丁大的時候就被灌輸着教條的理念, 餐桌上的禮儀規矩格外繁雜, 要等長輩落座,要等家人到齊,要等父親準許,要感恩每頓飯的來之不易,被遵守的條條框框比那米粒還多。

蘇橋盛上兩碗米飯,屁颠屁颠走到她的身旁欲要坐下,卻被無情驅趕。

池珏借着胳膊肘将她支開, “去去去,去對面坐着。”

蘇橋不解其意, 委屈巴巴地坐到對面的椅子上, 犯嘀咕:“幹嘛, 還不興我坐你身旁?”

話音剛落,腳背襲來軟軟的輕踩, 那若無其事的勾引正有一下沒一下的騷擾着她的神經。

蘇小熊虎軀一震,原來這都是池醫生的‘陰謀詭計’!

她故作正經的将菜夾到池珏的碗裏,噓聲打趣:“你吃飯這麽不老實的嗎?”

桌下的世界,池珏的腳尖已經順着那大長腿游移到了膝頭,又循環往複的來來回回,惹得布料摩擦出叫人心癢癢的動靜。

被這番調侃,池醫生不以為然,明裏暗裏的勾引不過是為了給這頓飯增添幾分小樂趣。

“哼,我喜歡~”

蘇橋不再搭話,而默默将自己的腳伸得更遠點,好讓對面玩心大起的可愛女人踩得不那麽辛苦。

一個字,寵!

池珏從小養就的習慣便是食不語,但在蘇橋營造的輕松氛圍裏,她輕易搗破了陳舊的規矩。

細嚼慢咽的同時,她挑着眉梢誇贊:“味道還不賴,有點手藝嘛。”

蘇橋正埋頭扒拉米飯,受到表揚恍然擡起頭,嘴裏鼓鼓囊囊地嚷着:“那以後也給你做,我還會別的家常菜。”

“以後是什麽時候?”池珏挑起一小口米飯送進嘴裏,細品着絲絲甜意。

“你想吃的時候都是以後。”蘇橋不假思索的回答,她當然樂意為喜歡的人洗手作羹湯。

“喲,開竅了,小嘴甜得不像話呢~”

“這麽好吃的飯菜都堵不住你的嘴嗎?”蘇橋受不了這般撩撥,紅着耳朵催促:“趕緊多吃點,瘦得跟竹竿似的,一陣風就能把你刮走。”

“那你記得把我牽緊點,就不會刮走啦~”

牽緊點?

蘇橋愣愣地看向池珏,繼而展眉揚起暖烘烘的笑。

融洽又自然的氛圍致使她産生了錯覺,錯覺自己和池醫生同居已久。

原本你來我往的閑聊不會有負擔感,但很快煩惱又襲上心頭。

她抓着筷子搗騰米飯,害怕想要聊及的話題影響池珏的胃口,俨然一副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模樣。

池珏收回自己的腳,她大概猜到‘小熊’在猶豫什麽,便主動聊起:“你是想問相親的事嗎?”

“嗯。”蘇橋垂着腦袋,試圖隐沒那份呼之欲出的濃烈在意。

“那天晚上我要你答應過我什麽?”放下筷子,池珏轉而問起了另一件事。

“當發生嫌隙和誤會時,我們要當面說開,不能讓矛盾過夜。”蘇橋乖順的複述着那夜的承諾。

池珏順勢引導着:“所以當你有疑惑時,不妨大大方方的問出來,這樣我才能認認真真的解答,憋在心裏胡思亂想只會加深彼此的矛盾,不是麽?”

“嗯嗯。”

看着‘小熊’乖巧的點頭,池珏伸出一只手攤開掌心示意她握住。

雖然不明白這樣的行為代表了什麽,但蘇橋還是配合着牢牢握緊,大拇指下意識的摩挲着肌膚細膩的手背。

這是一場充滿儀式感的內心交互。

池珏想把穩固信任的心思通過體溫傳遞給蘇橋,她已經無數次的感受到眼前人的不自信,只有這樣才能揮散那份惴惴不安。

“喻醫生是院長安排的相親對象,早在當時我就拒絕過相親,沒想到今天他會主動找到交警支隊,基于尊重和禮節,我沒有推掉他的邀約,但這并不代表我會和他發展一段不一樣的關系,用餐結束時已經當面拒絕。”

池珏解釋的語氣輕輕柔柔,像是一陣拂過楊柳的春風,不似席卷那般野蠻,但又能吹散蘇橋心底密布的陰霾。

“他看上去和你挺般配的,職業般配模樣般配,我一眼看去,覺得你們的氣場都挺般配,這樣的人你為什麽會拒絕?”蘇橋的詢問裏不再夾雜害怕失去,她只是純粹的好奇。

“你所謂的不是般配,而是我們基于職業和家庭背景帶來的相似,相似的人不能嵌合,只能被做比較。”池珏回握住她的手,擠過指縫緊緊相扣,“所有人都以為我挑剔,覺得一定要有足夠的優秀才能被我鐘意,可事實上,我想要的不難但也不太簡單,我希望那個對的人能給我足夠的安全感,她要善良,她要勇敢,她對我要像對待工作時那樣...不顧一切。”

池珏就差把喜歡你說出口了,但在和蘇橋一次次的對話裏,覺出那份過于小心謹慎的猶豫不決,便想着讓這段關系細水長流。

她把溫柔傾注在耐心裏,靜候遲鈍的‘小熊’開竅,她不急于一時的回應,而是希望在未來的每一步拉近距離的細碎裏,去了解去探索去尋到更長遠的平衡點。

蘇橋定定地看向扣緊的指尖,唇齒間嘆出口濁氣。

她在精神世界裏反問着自己,池醫生想要的安全感、善良、勇敢、不顧一切,這所有的标簽哪一項是自己符合的?

似乎都沾了邊,似乎又都被自己糟糕的推翻過。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池珏看向蘇橋的手機,來電顯示備注着【我家老仙女】,惹得她忍俊不禁:“精氣神的小老太又來催你回家了。”

“她呀,有時候比小朋友還黏人。”蘇橋接通電話,順便開了免提:“喂,怎麽啦?”

“狗東西,你最近下班都不按時回家,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蘇橋被外婆一頓猜疑,不敢直視池珏的眼睛,她慌忙接茬:“我一個年輕人也是要有自己的社交空間的嘛,多大了還被你管着門禁,傳出去很沒面子的。”

“少廢話,我平板電腦打不開了,趕緊滾回來給我修一修,我追的劇今天大結局!”

“行行行,我馬上就回來。”

挂掉電話,蘇橋朝池珏扮了個無奈的鬼臉,“外婆追劇的瘾比打麻将還要大,我得回去看看她那平板怎麽回事。”

說着,她起身準備收拾碗筷:“你吃飽了嗎?”

“我吃好了。”池珏跟着起身,她想制止蘇橋拾起餐具的動作,“東西先放着吧,一會兒我來收拾就行。”

“沒事,我打掃幹淨了再走。”

“不要讓老人家等太久,時光不留人的,要懂得珍惜,趕緊回去吧。”池珏雙手抱着蘇橋的胳膊,将她生生拽到了門廳,“回家了要記得給我報平安,再讓我主動打電話問,我可是要生氣的。”

她拉住蘇橋的袖擺,叮囑的語氣溢滿舍不得放她離開的味道。

當關系重修于好時,相處的每一秒都叫人恨不得掰成兩半用,奈何快樂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

蘇橋當然也不想早早離開,可是小老太打來電話嚷嚷着催她快些回家,還是孝敬為大嘛。

她堵在門前,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地面,故意頃身細細欣賞池醫生臉上那一抹不舍,“你好容易生氣哦~”

池珏埋怨:“那也是被你給氣成PTSD的。”

突然想到什麽,她來不及換拖鞋,直接跳着步子跨到門外:“算了,我要去一趟地庫取東西,可以跟你一起乘電梯。”

“東西很重要嗎,非得跑一趟?”

“很重要。”池珏并沒有什麽東西要拿,不過是為了能在一起多待一會兒找的借口罷了。

說笑着走進電梯,蘇橋想起那夜安嘉欽的騷擾,便問着:“她...沒再來煩你吧?”

明白‘小熊’問的人是誰,池珏淡淡搖了搖頭:“沒有,她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那就好。”蘇橋懸着的心又塞了回去。

狹窄的空間裏,二人沒再搭話,似乎各自都在想着什麽。

蘇橋習慣性的觀察周圍環境,看向角落的攝像頭,她下意識的伸手去夠了夠,發現自己的身高能輕輕松松擋住。

池珏不解:“你幹嘛呢?”

“沒什麽,就覺得好玩,要不你也試試?夠不着我可以把你舉高高。”

池珏沒好氣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這是在含沙射影我矮?”

“哎喲。”蘇小熊揉揉鼻子,打趣:“看不出來啊,池醫生還是個敏girl,這麽敏感?”

池珏不做搭理,而是暗戳戳地走到她的身後,報複性的雙膝往前一頂。

蘇橋猝不及防的随着慣性往前跪,好在她核心強大,又硬挺挺的穩住了身形。

回頭看向幹了壞事又當全然不知道池珏,她蜷起大拇指和食指放到唇前呵氣,“你再使壞,我就要祭出彈指神功了!”

池珏背起雙手傲嬌的揚起下巴,不信邪朝她逼近:“你彈一個試試!”

蘇橋氣勢上輸了一大截,她哪兒舍得真的欺負池醫生,撤着步子嚷嚷:“你你你...你不要過來啊,彈起來很疼的!”

“那你倒是彈啊~”

‘叮——’電梯門開。

加起來6.5歲的兩個‘小朋友’終于結束了幼稚的小游戲。

*

池珏待到蘇橋徹底消失在視野後,褪去臉上蜜一般的笑容。

她矗立在原地思考了一陣,才折返到電梯裏。

按樓層鍵之前,她擡眸盯着監控攝像頭出神,待到門緩緩合上時,她摁下的按鈕并不是自家的20樓。

有些答案沒辦法從蘇橋口中得出時,就要學會自己去尋找,這是作為一個學術研究者理應具備的特點。

池珏徑直穿過小區中庭,出現在物業監控室時,幾名保安正端着泡面享用。

“業主您好,有什麽事需要幫到您嗎?”其中一名保安放下泡面桶,趕忙上前迎接。

精高端的小區業主一年繳納的物業費都叫人瞠目結舌,物業人員在服務上自然是有求必應的。

池珏冷着臉走到同牆面等寬的大大小小顯示屏前,來的路上她已經編好了借口。

保安不方便攔住她,只能跟在後面追問:“您是要找遺失的物品嗎?”

“我是1棟201的業主,我的車被剮蹭了,想調取監控記錄看看。”

聽到緣由,其他保安也跟着湊了過來,若剮蹭的是一輛豪車,被業主追究了責任,可不是扣獎金那麽簡單。

“我們馬上幫您調取監控。”

“等等,我要調兩天前23點後的視頻。”

保安們面面相觑,還是頭一次見這麽查監控的,未免也太精準了點?

奈何誰也不敢提出異議,只能按照她的要求辦事。

“您請坐,稍等片刻。”

池珏沒有應聲落座,依舊矗立在操作電腦的保安身後,給人一種不解決問題誓不罷休的威壓,使得對方加快了電擊鼠标的頻率。

很快,蘇橋的身影出現在顯示屏裏,随着那輛快要撞上她的保時捷出現,池珏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她抿直唇角眉頭緊鎖,就連指腹都蜷得泛白。

她在隐忍驟然爆發的怒意。

想聽清安嘉欽對蘇橋說了什麽,奈何音響裏傳出的只剩窸窸窣窣的雜音。

她失去耐心,盛怒道:“為什麽監控的音效這麽差?”

“這...”保安們看到畫面裏的人走向法拉利,心頭一緊,那人緊接着又繞到了勞斯萊斯前,驚得汗水都快冒出來了。

“這兩臺車,哪臺是您的?”

“都是。”池珏冷冷回答,她的注意力全然放在蘇橋的身上,并沒有注意到工作人員們的臉色愈發難堪。

“那...哪一臺被剮蹭了?”保安大氣都不敢出,祈禱着別是更貴的。

池珏這才反應過來,所有人都在為莫須有的謊言緊張,她收斂憤怒喃喃道:“把這段視頻拷貝給我就行了。”

突然又覺得不能草草了事,便指着畫面裏的安嘉欽:“是不是只要開了好一點的車,你們什麽人都能放進來?”

一群人被問的啞口無言。

池珏待到視頻拷貝進手機裏,離開前警告着:“這個人不是業主,如果下次還讓我在小區裏碰見她,我會把你們投訴到服氣為止。”

離開物業處,池珏的怒不可遏已然飙到了頂點。

她雷厲風行的回到停車庫,徑直坐進凱迪拉克狠狠甩上車門。

靜谧的空間裏,只剩電話撥通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聽筒裏傳來男人渾厚低沉的嗓音,語調裏倒是有幾分意外的輕快:“阿珏?沒想到你會主動和我聯系。”

池珏省去無謂的寒暄,直入主題:“叫上安嘉欽,我在江山賦別墅等你們,時間寶貴,我只等到21點。”

不等男人回應,她直接挂斷了電話。

*

池承修帶着安嘉欽出現在別墅門口時,池珏就坐在花園裏的陽傘下,她甚至沒打算邀請二人進門,更別提茶水招待。

身後的別墅黑漆漆的,花園裏造景的地燈烘托着暗沉的氣氛。

池承修有着一米九的身量,英朗的五官更像母親,氣質沉穩随了父親,西裝筆挺配着嚴肅的表情,典型的精英人士扮相。

他不大喜歡池珏說一不二的脾性,但作為兄長又不得不容忍妹妹的要求。

畢竟這個妹妹從來不會撒嬌,也不會沒事找事,能主動邀約一次算是天大的稀罕。

他單手插兜,迎面走來的步伐不緊不慢,“阿珏,好久不見。”

“坐。”池珏惜字如金,免于浪費口舌寒暄。

她的目光越過池承修,冷冷地落在安嘉欽的身上。

安嘉欽的表情瞧不出多餘的情緒,只是尾随着池承修一起落座。

陽傘下,三個人坐在三個不同的方向,暗暖的燈光在她們臉上修飾出迥異的虛影。

池承修環顧一圈環境,園中綠景蕭條,一眼就能辨出池珏并沒有在這裏常住。

呼嘯的夜風攝人,他緊了緊西服外套,“為什麽不進去聊?”

“進去就免了,反正耽擱不了你多少時間。”池珏依舊直勾勾地盯着安嘉欽,回應的話也更像是說給她聽的。

池承修習慣了妹妹的淡漠,索性開門見山:“這麽晚約着見我們,你想聊什麽?”

池珏嗤笑:“聊什麽?當然是聊我們的關系。”

“好,你說,我洗耳恭聽。”

“我覺得這個話題,應該由安小姐起頭。”指尖在小圓桌上輕輕扣響,池珏将難題抛給了安嘉欽。

池承修狐疑地看向左側的人,大概是猜到了什麽,笑着搖了搖頭:“阿珏你可能誤會了,我和嘉欽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

“大哥你也誤會了,我要聊的關系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池珏站起身跺跺腳,她很冷,但此刻的心更冷,“我叫你來純粹是為了讓你當見證人,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希望你找機會複述給父親聽。”

“阿珏,別這樣。”安嘉欽終于願意開口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她太了解池珏做出決定從不會悔改的心。

這樣的池珏放棄了繼承權,孤身一人站在家族的對立面。

“你希望我別怎樣?”說着,她将手機扔到桌上,視頻正播放着停車庫的畫面。

池承修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疑惑地看向當事人但保持着沉默,興許是在等她解釋事情的原委,好以做出評判。

安嘉欽只是掃了手機一眼,剛剛還是示弱的語調,此刻已然變得硬氣,“看來她還挺會打小報告的。”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像溝渠裏的臭蟲?她甚至連你的名字都懶得說,你覺得她會把這些事告訴我?”池珏鮮少用語言攻擊她人,但為了受委屈的蘇橋,此刻的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也可以說她骨子裏也藏着睚眦必報的靈魂。

“所以呢?你為了一個外人,特意把我叫來這裏,當着你哥的面狠狠羞辱我?”安嘉欽眼神的黯然是真實的難過,但那份無辜多了幾分表演的成分。

“那你怎麽不當着我哥的面,說你是怎麽把我堵在電梯口,粗暴地捏着我的臉,逼迫我跟你和好的呢?”池珏壓着嗓子噓聲反問,她的狠厲鋒芒畢露。

“我做錯了嗎?我放棄國外分公司就職CEO的機會,千裏迢迢跑回來就是為了給你一個交代,可你連一個機會都不肯給我,怎麽會不生氣?”安嘉欽急了,她試圖偷換概念來掩飾自己的暴力行為。

池承修單手托在唇前,依舊沒有插嘴,被委托成見證人,他也确實插不上什麽話。

池珏走到安嘉欽的身後,這樣才能讓她聽得更真切,才能報複性的傷透她的心。

“第一,我和你僅存于前任關系,在未來我可以是任何一個某某某的妻子,但絕對不是你的。

第二,池家和安家的關系交好還是交惡都與我無關,聯姻這種事在我這裏行不通。

第三,你倆要是為了利益最終走到一起,我尊重祝福喊你一聲嫂子,但人要懂得給自己留足體面,好馬不吃回頭草的道理你應該懂的。

第四,也是我對你唯一的警告,蘇橋是我的底線,她配不配得上只有我說了算,你沒有資格評判,更沒有資格阻攔。

綜上所述,我就一個意思,你們回來了也好不回來也罷,于我而言沒有太大的意義,甚至可以說是某種煩惱,但只要不打攪我的生活,我們大家都還是相安無事的。”

“夠了!”池承修拍案而起,他沒想到池珏字字帶刀,刀刀逼向眼中無辜的安嘉欽。

這樣的憤怒也來源于,自己的妹妹怎可以為了一個外人,而将矛盾指向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池珏當然不會被這一聲呵斥震懾,她轉頭看向臉上浮現情緒的男人,冷笑:“是我哪裏沒說對嗎,我受人敬仰的哥哥。”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咄咄逼人?嘉欽是愛你的,難道你一定念想都沒有嗎?”池承修心裏的天秤失了恒,他的斥責便沒了說服力。

這樣的偏袒在池珏的意料之中,畢竟池承修和安嘉欽在國外共事多年,又還從小就認識知根知底。

關系就放在那裏,不存在三言兩語就會被瓦解一說。

“愛我?”池珏不可思議的拔高了音量,接着便是一陣凄涼又詭異的大笑。

她倏爾收住笑聲,質問道:“你從小被父親母親偏愛,不應該對愛這個字有什麽誤解吧?愛你的人會在你最愛她的時候草草分手嗎,愛你的人會消失了五六年之後又跑回來說和好嗎,愛你的人做的每一件事都可以是荒唐的傷害嗎?”

池承修啞然。

安嘉欽面色難堪至極,她嗫嚅着唇瓣卻尋不到合理的詞彙反駁,因為池珏的每一句都是對她靈魂的拷問。

“我聊完了,各自好聚好散吧。”

池珏的臉上只剩冷漠的陰郁,撂下平淡又決絕的告別,身影消失在二人的視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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