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

21、21

◎臉頰kiss◎

許禾騎虎難下。

她的手被許歡用力的拉拽,一抽一抽的疼,好像要斷了似的,而肩膀突然被沈問梅用力的一推,就見她笑容滿面的看向許歡,說道:“歡歡,快先謝謝你姐和你姐夫。”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回應,都在以各種方式讓她去參加這場游戲,可許禾腦子如同灌進風一般,只覺得耳膜隆隆作響,她聽不進任何話,遠處的熱騰的喧嘩和眼前歡喜的催促,都像一個個抛在平靜水面上的小石子,作用只夠激起一圈圈漣漪。

“一個玩具而已,不值得我們在大庭廣衆下秀恩愛。”謝沉征直接放下杯子,杯中的茶水颠簸了一下,如同許禾投射向謝沉征的眼睛。

在不為人知的時刻裏,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電話鈴聲響起,擾亂了兩人之間藕斷絲連的隐秘視線,只見謝沉征接着電話起身走向一旁,許禾被拉拽的手突然一松,毫無防備的垂下,她回神,看見許歡氣鼓鼓的委屈樣,接着就被沈問梅摟進懷裏,而在她不經意間的瞥頭的瞬間,看見沈問梅低壓着眼,有些發狠的看她。

只那一瞬,許禾再次看向她時,沈問梅已經是一副和藹和親的面孔,許禾權當剛才是錯覺,低頭抿着那杯未盡的茶,只覺得這茶啊,太涼了,涼的她發顫。

謝沉征很快挂了電話,回來時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随即說道,“局裏有事,我過去一趟”,他說完這話時,目光落在許禾身上,“你跟我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怎麽......這麽快就走啦?”

“那你還回來麽?”

......

父母的話盡數消弭在身後,兩人誰也沒回答,只是肩并肩往出口處走着,只聽他說,“你自己一個人可以麽?”

許禾怔了一下,點點頭。

“也許很快,也許明天一整天我都回不來,我查過監控,是酒店服務員敲的門,如果你害怕,我讓李嫂過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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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沉征的腦子是什麽構造,一眼就看出許禾現在處于什麽境地,她那父母過于偏袒小女兒,許禾夾在其中,唯唯諾諾,扮乖裝柔順,而自己的父母雖然恩愛,但眼裏只有彼此,倘若一旦出什麽意外,怕是兩方父母都無法及時護她周全。

謝沉征腳步停在拐彎處,低頭借着燈光看着許禾,頗有耐心的等她回應。

許禾還在想着他什麽時候去查的監控?兩人基本沒分開過,除了出門來休眠火山的時候,有過一個上廁所的時間......這人神了簡直!

但聽到他這麽說,許禾心裏淌過一陣暖流,她笑笑,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麽能事事都讓人照顧。”

此刻,謝沉征真的很想伸手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但他沒有,只是輕點了一下頭,擡眼看向涼亭那的人,微微俯身靠近她,“親我一下吧,他們在看我們。”

許禾:“啊?!”

根本不用想,也不用回頭看,幾個人恨不得扒拉着涼亭柱子看兩人在說什麽,尤其是謝女士,磕CP的頭號玩家,恨不得拿個放大鏡扒拉着謝沉征和許禾的一舉一動。

“非......非得親麽?”

“嗯。”

“那......那親臉行不行?”

許禾低着頭,蚊子聲的嗫嚅道。

“行。”

怎麽不行?

謝沉征輕揚了一下唇角,看着她微醺的臉夾,還怪害羞的。

許禾咬了下唇,一下踮起腳尖,朝着謝沉征臉頰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快的謝沉征還沒反應過來,就先結束了。

“注意安全。”

謝沉征堪堪回神,就看見許禾一溜煙兒跑掉的背影,他擡手摸了摸被許禾親的臉頰,上面還溫存着一絲柔軟的甜。

果不其然,許禾一返回涼亭,就被謝母和許歡圍着,兩人八卦着,“姐,剛才姐夫給你說的什麽?你臉怎麽這麽紅。”

許禾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紅麽?

“小禾,你倆是不是離別kiss了~”謝母一臉偷笑。

臉頰吻......也算kiss吧?

許禾擡頭看向連廊的拐彎處,那裏早已沒了謝沉征的身影,只留下一盞盛着月光色的燈。

京州第二監獄。

“誰發現的?”謝沉征看着上吊自殺的程卓,全身赤裸,衣服全都撕碎了擰成一根繩子,系在監獄窗戶的欄杆上,床上的凳子被踢到,頭顱向下,死狀看着倒是安詳,他原本就瘦骨嶙峋的身體悠悠蕩蕩的晃着,仿佛風一吹,就能将他吹倒,他看完後,立馬吩咐人将程卓放下。

法醫在一旁檢驗,謝沉征警覺的掃視着整個房間,六人寝,上下鋪分成兩列,程卓因為住進最晚,分到挨着廁所那下鋪,靠近了,還能隐約聞到一股惡臭味兒。

床單、被子、枕巾全部都是同一軍綠色,除此之外還有個六格鐵櫃子,已經敞開着,程卓的物品一一擺在床上,一套衣服,洗漱用具,然後沒了。

謝沉征戴着手套細細撥開瞧了一眼擺在床上的東西,擡頭的一瞬,他突的瞧見牆面上的什麽東西,便開了手電筒,躬身上前。

“謝隊,您看,我讓人移開就行,您注意安全。”監獄長連忙上前,和謝沉征一樣也弓着背,但懸空着的手卻無處安放。

謝沉征看到白色牆面上刻的字符,頓時眼底一緊,直接拍了照片發送給老陸,起身之後,監獄長眼疾手快的讓人把程卓這處床架移開。

床架移動着發出咯吱咯吱響聲,王老二靠着對面床鋪的鐵杆子上,咂摸說着:“這人怪的很,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碰上這兒晦氣事兒。”

“王老二,認真點!直接說重點!”

王老二撇撇嘴,還真是很重點的說道:“哦,就今天晚上吃完飯我回來的時候,就見着他上吊死了。”

“沒了?”監獄長問。

“沒了,這不重點麽。”

謝沉征冷眼一瞥,全然沒理會他,直接問道:“他死之前發生過什麽事?”

“警官,在監獄裏頭還能發生什麽事,除了上工幹活就是吃飯睡覺,偶爾在門口溜達一下就當一日游了。”

“你剛才說奇怪,奇怪在哪?”謝沉征蹲下看了一眼地面邊角。

“這人不吃晚飯,頓頓不吃,說是要維持身材不能長胖,保護嗓子也不能吃粗糧,mad,這不能吃那不能吃,和個娘娘似的,沒事唱兩句戲曲,八成是這有毛病”,說着王老二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哦對了,昨大半夜吧,嘚三點冒頭了,我起夜,就聽見這人嘴裏嘟囔什麽神什麽舞的。”

謝沉征頭一次将目光從周圍環境中挪開,放到王老二身上,見他眯着眼睛使勁兒想,“錯不了,就是有神有舞,他聲兒忒小,能聽見這些就不錯了。”

謝沉征點點頭,讓人把王老二帶出去,臨走時,還從監獄拷貝了監控。

在回警局的路上,謝沉征抽空給許禾打了一通電話,人沒接,就幹脆給李嫂打了電話。

李嫂接電話時,許禾正在旁邊反複模拟論文答辯過程,但聽到李嫂提到,“先生”,許禾不由自主的靜了會兒,從書本中擡起頭,看向李嫂。

匆匆兩句話,無非是問許禾在幹什麽,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李嫂故意開了免提,謝沉征的聲音徐徐緩緩的從電話裏傳出來,聽着人心裏暖暖的。

電話裏傳來一陣鳴笛聲,許禾知道他在開車,便用口型對李嫂說:“提醒他注意安全。”

結果,李嫂笑呵呵的說:“先生,太太讓我提醒你注意安全。”

原本謝沉征是想要挂電話的,可他卻不受控制的回答,“好的,謝太太。”

一聲‘謝太太’,許禾一下臉紅了半邊,便催促着謝沉征專心開車,只聽話筒裏傳來一聲微弱輕笑,然後接着道,“真挂了,老陸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很快就挂了,許禾卻有些失魂落魄,說不出那種感覺和滋味,像是短暫的歡喜了片刻,又接着陷入無限的常态之中。

她看見李嫂也拿了本書,戴着老花鏡看,許禾彎唇笑了一下,還是客氣道:“麻煩了李嫂。”

“不麻煩不麻煩,我這活兒多輕松,我在這兒陪太太,先生也好安心在外工作。”李嫂身材魁梧,做事麻利,而且一旦話茬子提起來,她就有點兒停不住,“謝三少爺沒結婚的時候工作才拼命呢,這有你在,他變了好多,有一回,好像嘚三年前吧,謝三少爺才剛入警不久,他回來的時候滿身是血啊,那叫吓人啊......”

滿身是血?

許禾臉色徒然蒼白,她使勁兒想謝沉征身上到底哪兒受傷了?可她兩三次見他身體,也只是匆匆一撇,根本沒有細看,但經過長年累月的修複,三年的傷,再壞,也該好了。

而謝沉征電話那頭,傳來老陸有些焦急的聲音。

“謝隊,我比對過了,應該是這個,難不成他當時沒死?”老陸坐立不安,幹脆直接站在桌前,桌上一堆陳年老舊的資料如同盈盈之火燒灼着他內心,但聽到謝沉征的回答,老陸的心又一緊,且不說是不是模仿作案,但當年的案子雖然鬧的很大,可大家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像這種關鍵信息,在當時都沒有流出。

難不成三年過去了,一切竟要卷土重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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