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32
32、32
◎他來了◎
他就這麽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許禾被他一句話撩撥的一怔一愣的,以至于挨到晚上畢業晚會的時候,還時不時想起謝沉征當時說那句話時看向自己的眼神,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那他是愛她的麽?
她現在還不确定,也不敢确定,就怕自己自作多情,許禾沉沉吐了一口氣,雙眼來回提溜轉了一圈兒,算是放松,但她總覺那幾個女孩的目光好像一直看向自己,不過看也沒用,因為‘始作俑者’早已經走了。
今年京大畢業晚會搞得很隆重,似乎是想着沖滅一些糟心窩事情,前段時間黃語嫣死亡事件以及程卓入獄自殺,接連兩名京大學生一下讓京州大學受到輿論風波,而此刻,全媒體直播,還請了各領域領軍人物,尤其是其中位神秘的壓軸人物,還匿名捐了一千萬,被授予京大榮譽畢業生。
現場一派喜氣洋洋,舞美光效簡直可以媲美各大衛視,臺上的人唱着婉轉的歌,臺下幾萬人同慶,歡呼鼓舞,許禾自然想抛開一切好好跟着音樂盡興一回,畢竟人生不過三萬天,總得向前看。
可令許禾沒想到的是,她竟會在此看見高思遠。
不光許禾震驚了,就連在前邊玩的盡興的于悅可也震驚了,連忙倒回到許禾身邊,兩人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舞臺上那位西裝筆挺的男人,不同于第一次見他赤膊潮男,也不同于第二次的餐廳服務員裝扮,這一次,他西裝革履,發型精致,明顯成熟穩當。
“天吶!”于悅可啧舌,目光卻一動不動看向被白色舞美燈光照耀的他,“給學校捐了一千萬的竟然是他!!!”
許禾也頓首輕嘆,覺得無法想象,但若要仔細想想,當初第一次見高思遠的時候,他身上那件咖色潮牌好像是奢侈品聯名款,那如此看來,一切都有跡可循,但兩人都沒想到這人會如此大手筆,直接給學校捐了一千萬現金流。
高思遠身後的LED大屏輪番展播着他的畫作,他本人倒仍是一副溫柔多情貴公子模樣,手持話筒,在臺上娓娓道來,表達感謝,講述畫作歷程,許禾倒是認真聽着、看着。
抽象派油畫,倒是有點梵高和畢加索的混合體,尤其是他提到早年初創的那副中秋賞月圖,色調暗淡,就連月亮都是朦胧的灰色,提筆寫下的那首詩作也乍然明了他當時孤身一人在國外的落寞情景。
随着高思遠一句,“但好在,輕重已過萬重山,祝同學們畢業快樂,前程似錦”,許禾思緒一下回神,又重新落在他身上。
高思遠直接被人擁蔟着下臺,緊接着全場響起校歌,同學們陸陸續續離開,一時間操場擁堵的不成體統,于悅可偏偏拉着許禾想去高思遠跟前湊個熱鬧,許禾拗不過,就随她去了。
但說實話,她們和高思遠并不熟悉,即使加了聯系方式,也就是朋友圈點贊之交,所以臨到舞臺邊緣,看着被衆人要合影的同學,許禾克制的拉了拉于悅可,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高思遠一聲呼喊,“許禾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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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見到他禮貌的朝圍過來的人點頭道歉,然後走到她和于悅可身邊,笑道:“你們看起來不像是來找我拍照的,倒像是來問問題的。”
他言語中帶着幾分俏皮,很巧妙的化解了許禾兩人的尴尬。
此處嘈雜,壓根不是聊天的地兒,更何況,她們有什麽立場和身份向他提問題麽?沒有。
許禾直接攥着于悅可的手腕往下壓,率先說道:“沒有沒有,我們就是來拍照的。”
說着,許禾示意于悅可拿出手機,咔咔幹脆利落的拍了幾張,許禾見好就收,臨拉着于悅可走時還朝高思遠笑笑禮貌道謝,又說了兩句寒暄的話。
直到退出人潮,兩人不由得沉沉重重的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于悅可自然明白許禾的心思,但她也覺得沒那個必要,畢竟當時不知道他身份的時候,高思遠還來給她搬過家,怎麽說也算是朋友。
“剛才你就不該攔我,他要是真當我們是朋友,總不至于問幾句就生氣了,何況就算不是朋友,那滿足一下八卦心也無可厚非嘛。”于悅可嘟囔着,一張一張翻過相冊裏的照片,“不過,你別說,高思遠這麽一打扮還挺帥的。我把合照給你發過去呗。”
許禾搖搖頭,“不用了”,想了想又向她解釋道,“當時那這麽多人看着,也不好問他這些事,以後總有機會吧,你又不是沒有他微信。”
“也是。”兩人走到校門口,于悅可的父母很快開着車停在門口,許禾禮貌的說了聲叔叔阿姨好,順道拒絕了他們送一程的熱情,畢竟謝沉征說會來接她。
“那行,你就在傳達室等着,謝大帥哥來了你記得給我發個消息。”于悅可巴啦啦的叮囑個不停,上了車還要打開車窗和她說話,“回到家也給我發個信息啊,還有......”,她招手讓許禾湊近一點,又說道:“我給你倆買了新婚禮物,今天剛送達,我可是精挑細選了好久,當然了,不用感謝我。”
許禾嗤笑,倒是點點頭,“那行,等你結婚的時候,我給你雙份。”
“啊?那算了......”
“???”
許禾納悶,但于悅可已經關了車窗,車子已經緩緩啓動,她來不及細問,不過想起剛剛于悅可那開朗明媚的笑,總覺得大事不好。
校園門口的那盞橘黃色燈光靜靜的發着散射的燈光,整個夜開始逐漸黑壓,像是一塊浸滿水的抹布,又沉又重的頂在頭頂,真怕下一秒雨就噼裏啪啦的落下,許禾百無聊賴的站在傳達室門口的石階上,看着過往的車輛與行人,三五成群的人,推着行李箱的、打電話的、等滴滴車的,當然她還看見一輛銀黑色的SUV。
黑色車窗敞開,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許禾正想着裝模作樣玩會手機,但果不其然,下一秒,高思遠就從車上下來走到她身邊。
“你在等人?”高思遠開門見山的問她。
許禾點點頭,擺明沒想多說什麽,見狀,高思遠沉默了一兩秒便轉了話題,問她,“很抱歉之前沒向你們透露,畢竟這件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都有團隊和策劃人員,所以......剛才你是不是很意外,甚至很驚訝。”
“有點。”許禾笑道,“但你也不用道歉,這本來就沒什麽。”
高思遠寥寥壓唇,雙手插兜,倒是一副坦然樣子,“那筆錢如果能用來做慈善,做教育,我覺得再好不過了。”
他仍舊穿着那身灰藍色西裝,離近點還能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不過,你該不會因為這不把我當朋友吧?我這下可是什麽都沒隐瞞了,而且我現在口袋裏掏不出一個字兒,說不準還需要你接濟呢。”
“哈哈。”許禾笑了兩聲,倒是大大方方的表态,“要我接濟這倒不至于,畢竟你畫作很有靈性,以後說不準會在史冊上留名。”
許禾是認真的,藝術創作需要天賦,當然也需要閱歷沉甸,而高思遠正年輕,天賦已顯,未來的路不說坦途,但也絕非阻遏。
高思遠很爽朗的笑了兩聲,“估計全場沒幾個人會認真看我的畫,但你不一樣,我知道你真的有在看”,他很認真的看着許禾,繼而沉默了,神情也逐漸變得凝重而深情,高思遠甚至想擡手幫她撩去垂落在耳邊的發絲。
但許禾偏眸一閃,腳跟還在後退,那雙漆紅色的皮鞋踩在陰影裏,鞋跟碰到了石子,踉跄着想要歪倒,高思遠想要伸手去扶,卻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
許禾穩穩當當的被謝沉征摟在懷裏。
謝沉征不知道何時來的,許禾稍稍一愣,擡起下巴看他的眼底閃着亮晶晶的小星星,她自然而然的朝謝沉征說道:“你來了。”
只聽見男人悶聲一嗯,揉了揉她頭發,“乖,先回車上等我。”
許禾眼波一轉,目光倒是多了幾分示意他見好就收的意味,當然,她自然知道謝沉征一向有分寸,但今晚,她看着謝沉征的面龐,卻稍加有點擔心。
在副駕駛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許禾就見謝沉征朝自己走來,許禾不知怎麽地心髒莫名其妙的開始跳動,其實,若單看高思遠,那确實還挺帥的,但和謝沉征這麽一比,就會覺得差點勁兒。
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這種感覺,就算謝沉征此刻穿着平平無奇的黑T,一條工裝褲,她還是無論主觀客觀都覺得他好看。
等他上車,許禾不自覺将目光湊過去,謝沉征像是接收到什麽似的,眼底噙笑着啓動着車輛,心情似乎比剛剛好太多,瞥了眼她白皙的腳背,與那抹紮眼的紅相得益彰,一時間想起剛才許禾差點歪倒的樣子,便覺得這鞋着實礙事,便問她,“累不累?把鞋脫了吧,都穿一天了。”
許禾一怔,低眸看着自己腳上的那雙漆紅色涼鞋,小方跟也不算高,而且她還沒在他面前脫過鞋,更何況這是在他車裏,許禾搖頭,直接拒絕道:“不要。”
謝沉征倒也沒勉強,笑着應了一聲,又繼續提速,兩人十分默契的誰也沒提高思遠的事情,道路空曠,車子疾馳,黑雲壓城,大雨即将傾盆。
而在雨滴落下那一瞬,門把手咔噠一聲輕啓,兩人一前一後進門,但卻都不約而同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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