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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隊集體加班,聯合八名刑偵科警員搜查萬興媒體有限公司所在整棟大樓。
“種荏和張聞去做筆錄,我們找屍體就好。”顧岚茗拉住想要跟着下去的師瑾然,兩個人乘坐電梯直達大樓頂層。
角角落落包括男廁所她們都進去找過了,還有天花板,顧岚茗頂過每一塊天花板,都沒有藏了屍體或者別的應該有的聲音。查完她們負責的四層樓都沒有結果,屍體并不在這裏。
“顧隊,樓層排查完畢,并無任何屍體的痕跡。”顧岚茗和師瑾然對視一眼,“地下車庫。”
車庫那麽大所有人分頭去找,師瑾然跟着顧岚茗一起排查B1B2區。她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又退回來,看着禁閉的配電間門陷入沉思。
顧岚茗走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師瑾然不見了,她皺眉走回去卻看到對方看着配電間發呆。“你該不會覺得,屍體會在這裏面吧?”
“不可能嗎?”師瑾然反問她:“找專業人員來開門吧,定位在這裏萬興大樓那就在這裏。其他地方都沒有的話就只能是這個位置了。別的地方要有早就有人報警了。”
顧岚茗面色一沉,“我馬上聯系人。”
B區配電間沒有,C區沒有……“隊長!找到了!”A區……找到了。
姓名:錢忠
性別:男
1973年4月30日出生,2014年1月30日死于心髒腹部各一刀捅穿,死亡時年四十一歲。出生于冀州長安區654號,居住在京城宗文區花上小區九幢五單元701號。畢業于冀州科技大學,畢業後任職萬興媒體有限公司程序員,無妻無兒無女但曾有前妻。
“為什麽沒有一絲腐爛軟化的跡象,除了膚色整體略微蒼白以外并沒有其他的。”師瑾然盯着停屍臺上錢忠的屍體有些好奇。
她沒忘記兇手承認注射過特殊藥物才使得屍體不會腐爛,但是到底是什麽藥物能有這樣神奇的效果。還有那些能夠讓屍體即使在分屍後依舊能保持活性的藥物,簡直是反人類。
鹹豬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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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瑞眨眨眼,“我要是知道的話顧隊還至于被吓成那個樣子嗎?”
她反手從桌子上的資料裏抽出一個文件袋遞給師瑾然,“你先看着,待會兒記得拿給顧岚茗,我去檢驗科看看檢測結果。”
“好。”師瑾然就這麽在屍體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開始看第十九具屍體的屍檢報告。
姜茵,女,十九歲,嘉迪藝術表演學院在校學生,百花雜志社兼職模特。居然還是個孩子。出生于1997年9月10日,死亡于2016年1月1日。死于殘忍分屍,分屍後肢體活性持續1小時39分鐘27秒,運屍稍有不慎存在被肢體中傷可能。
初步确定死者在死亡前經歷了非人折磨,服下大量精神藥物以及巨大量未知藥物。目前已知醫學水平無法探究未知藥物具體成分,後續全力跟進中。
師瑾然反複看了三遍這份屍檢報告。太平常了,和之前的相比這一份好像還有很多應該說的沒有說。“華晗珊起屍”還有的解釋,“姜茵分屍肢動”卻沒有。
兩個小時後師瑾然深深看了一眼錢忠的屍體,她其實是在等,她很想見識一下起屍之類的情況。不過現在看來只能下一次機會了,時間已經讓錢忠的屍體徹底失去了活性。
*
“吶。錢忠,還有十九姜茵的屍檢報告。”師瑾然把報告遞給顧岚茗。她看着顧岚茗腦後的馬尾辮在想,拖這麽長她做任務的時候真的方便嗎?
顧岚茗接過資料,沒看到師瑾然在看她。錢忠的屍體血檢還沒有出來,傷口只有兩刀,腹部中傷和心口中傷。姜茵被分了屍還能活動,她體內的藥物成分卻無法檢驗。
“屍體都變成碎塊了還能動彈甚至還有攻擊到警察的風險。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這藥物也太反人類了吧。”顧岚茗有些頭疼揉了揉太陽穴,“種荏,你去問問闫瑞血檢要等多久。”
“好的。”種荏馬上就去了,去之前她還把能問到的一部分人的筆錄錄音給了顧岚茗。
種荏:“你好,錢忠是這裏的員工吧,他多久沒來了?”
男:“他的确是我們這的員工,但他已經快兩年沒有出現了,如果不是和老板有交情這段時間也沒有算工資他早就被開除了。”
種荏:“那你們知道他為什麽沒來嗎?”
女:“這個我們不知道。”
男:“有沒有可能是躲債?他在外面欠了不小一筆錢,好像是他前妻用他的名義借的。”
種荏:“謝謝。”
又是錢,已經第二次了。
顧岚茗看了師瑾然一眼,她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趙灣也是債務問題,但是債務問題在華晗珊身上根本不成立。”顧岚茗剛要說話就聽到師瑾然把她要說的全說了。
“……沒錯,華晗珊根本不缺錢,從她經紀人那裏也得到了明确,華晗珊除了私生活不幹淨以外沒有別的。”顧岚茗接下去,“你們還能找到其他屍體的位置嗎?”
“可以,但是現在已經兩點了。收拾一下回家吧,明天。”師瑾然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如果有其他藥物成分血檢就只能明天出結果,如果沒有的話種荏回來就帶回來了。”
“嗯。”顧岚茗開始關電腦收拾資料。
“師總說話還能這麽快啊,我一直以為和師總一起讨論案件幾句話能說半小時呢。”張聞撓了撓後腦笑的直男。
顧岚茗再次沉默。現在快麽?比起她傍晚分析兇手的時候明明就是很慢。
“還好。”師瑾然靜靜站在顧岚茗旁邊等她。如果可以給顧岚茗改變一下發型的話……她有舒适症,看到什麽不太合理的東西就想動一動。
“隊長,血檢基本正常,除了一種畸形藥物無法分析,這種藥物在趙漢善、華晗珊和姜茵體內都有發現,應該是防止腐爛的特殊藥物。”種荏把單子全部放在顧岚茗桌上,顧岚茗拿起來就遞給師瑾然。
師瑾然看了一眼接過,“你給我?世華集團的研發團隊沒有懂醫藥的,幫不了你。”
“沒,就是給師總看看,畢竟師總每一次預測都很準。”顧岚茗解釋了一句,“走吧。”
*
周日,師瑾然沒有回公司的打算,顧岚茗幹脆帶上她一起去調查錢忠的死亡原因。
“你好。”剛坐下她就發現不對了,對方為什麽一直盯着師瑾然看?長得好看也不至于一直盯着,這種行為……該不會是變.态?
一想到這個可能,顧岚茗側了側身子擋住錢忠老板的視線。
對方有些尴尬的收回視線,“你好,顧警官是來了解錢忠的吧,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上班了。我和他是老鄉,我叫陳景。他家裏是有一些麻煩所以我才沒有因為曠工開除他,但是這段時間我也沒有給予他一分錢的工資。”
師瑾然淡淡的掃視了他一眼,他在撒謊。
“你沒有給予他工資,那你有借款給他嗎?”顧岚茗想了想,又問了一句:“錢忠有一位妻子不過現在已經離婚了這個你知道嗎?知道的話她是否有向你索要過款項?”
“他并沒有向我開口提過借款的事情,所以我沒有借給他一分錢。至于他的前妻,很抱歉我也是一無所知。”陳景的視線還是在往師瑾然身上飄。
顧岚茗覺得這筆錄做不下去了,當着警察的面還敢用這樣猥.瑣的視線看一個女人,簡直膽大妄為。
剛要開口就被師瑾然截斷,“撒謊,從來不是好事。”
陳景愣了一下,“您這話怎麽說?”
“他有一些麻煩?什麽麻煩?你要是不知道的話,為什麽要解釋你沒有給他一分錢的工資?”師瑾然看着陳景,“不知道他有一位前妻,那你剛剛收進去的紙條是什麽?上面為什麽會有錢忠前妻何蘭的名字?沒有借錢?那你銀行卡彙款記錄裏出現了一筆兩百萬的流水并且恰好打進了錢忠的信用卡裏,這又是為什麽?”
顧岚茗看向師瑾然,這些東西她們都是确定有關才能查證的,師瑾然居然直接查到了。不過考慮到對方身上的資本,這樣一想也就不奇怪了。她查這些東西輕輕松松。
陳景沒有想到師瑾然把他的流水查的這麽幹淨,一下就慌了,“你們這種行為…”
“陳先生!”顧岚茗打斷他,“錢忠背後所涉及的案件是極其危險龐大的,如果你不配合調查說實話那我們将無權保護你。等引火燒身以後再後悔是來不及的!”
換句話說,顧岚茗的意思就是你想死我們可以不攔着你。
陳景的手抖了一下,抿唇咽了口水還想說什麽。“陳總,你認識我,你應該知道我和顧警官是分開的。所以我查你和警察完全沒有關系,這在商業競争中屬于良性競争。”
師瑾然語氣淡漠,還是顧岚茗熟悉的半空發音慢的要死。“可是我和她站在一起,就說明了這個案件我也逃不掉受到威脅随時面臨危險。你覺得,你能比我好到哪兒去?與其在這裏自作聰明的想着渡過今天的調查就去和何蘭結婚,去接盤她肚子裏的野種,不如好好配合為自己的性命考慮。”
話音剛落,陳景差點沒從椅子上滑下來,他坐正身子呼吸急促。師瑾然毫無情緒的雙眼在他看來就像是嘲諷一樣,她剛剛說的那些陳景都知道,只要渡過今天的調查他們也确實打算結婚。
“師總,你的意思是……”
“現在我的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說、還是不說。”師瑾然看着陳景,眼裏沒有一絲波瀾。這些信息都是她昨天晚上聯系總助加班查的。趙灣一個大學生對待親生父親去世的消息都能撒謊,更何況陳景是一個沒有血緣關系還看上錢忠前妻的人。
陳景放在桌面上的雙手握拳,“我确實給錢忠打過一筆兩百萬的款項,不是他和我借的。我從何蘭那裏聽說她跟別人借了兩百萬用的錢忠的名義,覺得她們都離婚了她這樣做不好,再加上她又是我喜歡的人所以我就給錢忠打了款,那是讓他還錢的。”
“至于何蘭,”陳景從桌子裏拿出了何蘭的借條,“這是很早以前的了,我打算交給她自己處理的。”
他遞給師瑾然,師瑾然并不打算接,還是顧岚茗接了過來。
“2013年的借條。”顧岚茗抿唇,“陳先生,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真的不知道錢忠去了哪裏嗎?”
陳景肯定,“我不知道。”
顧岚茗看向師瑾然,對方微微點頭。那就是沒有撒謊,“非常感謝陳先生的配合,請問何小姐現在在哪裏,我們需要她配合調查。”
陳景拿到何蘭的定位就發到了一直在做筆錄的種荏手機上。
走進地下停車場的時候顧岚茗看到還在安裝中的配電房打了個寒顫,想起昨天躺在配電房裏面血都流幹了得錢忠,翻着白眼口腔張開渾身蒼白僵硬的樣子。
師瑾然默默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顧岚茗披上,“顧隊的膽子真是讓人頭疼。”
師瑾然的手很冰,顧岚茗的脖子卻是在發熱,她是害怕導致的緊張,心跳加速細胞運作加速才會有些發熱。被師瑾然這麽一冰她倒是清醒了不少,幸好錢忠是一具安分的屍體。
如果錢忠不安分的話她可能再也不敢走進地下停車場了。
“不安分的屍體以後還會有很多,世華的技術員能查到一個IP地址,就能查到第二個第三個。”師瑾然頓了頓,“陳舊的IP沒那麽好查,所以速度會比較慢,但實時IP的速度就不是這樣的了。”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以後還有機會看到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華晗珊和姜茵?”師瑾然不說話算是默認了,這種事情光是想想顧岚茗都覺得害怕。
*
何蘭住在錢忠的家裏,種荏和顧岚茗真的很不明白她到底還有什麽臉住在并沒有分配給她的房子裏?
“人性的貪婪,其實我剛剛并沒有告訴陳景,就像何蘭沒有告訴她一樣。錢忠和何蘭有一個女兒,錢朵朵。不過這個女兒只是名義上屬于錢忠,血緣上并不是錢忠的女兒,而是何蘭肚子裏那個孩子的親生父親的女兒。
不過那個男人失蹤了,誰知道他會不會成為這起案件十幾具屍體中的一具呢?他叫周齊盛,跟何蘭是青梅竹馬,但是家庭條件不是一般的差。兩個人的戀情被何蘭的家裏拒絕了,他是有作案動機的,偏偏他失蹤了,所以不得不把他列入受害者名單中做個備選。”
周齊盛?失蹤?
“你是怎麽知道的?這些東西我們警方都沒有着手去查,你卻輕而易舉的調查到了。”顧岚茗盯着師瑾然,深覺其中還有不為人知的東西。
師瑾然對上她的視線,“金錢或許不是萬能的,但是有時候很有用。反觀你們警察的調查需要官方需要正當理由,而且基本不可能花錢去辦這種事情,我當然能夠查的比你們快也詳細。”
“資本家果然是萬惡的。”顧岚茗翻了個白眼,雖然師瑾然說話沒有情緒,但是她就是聽出來了。她在嘲笑她笨!
“隊長,到了。”
種荏在心裏默默給師瑾然豎了一個大拇指,上面安排師總參與簡直是太正确了,既能磨煉她們隊長的心又能給任務帶來幫助。
“顧岚茗,我再給你提個醒。”師瑾然停下腳步,“何蘭是個中間人,就和趙灣一樣需要保護,否則一屍兩命。”
“而且,這個故事讓人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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