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52章
事關紀景,她們很默契的沒有任何一個人上報給任何一方。知情不報的底氣就來源于,官方不想聽到有關于這個人的任何信息。
而傅文,就在老夫人的葬禮上,約見了師瑾然。
一個小時過去了,他被師瑾然這和紀景如出一轍的沉默折磨了整整一個小時。氣的笑出了聲來,再忍不住開口:“真不愧是她交出來的學生,一樣的惡心。”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裏不是這麽想的。他不甘心,當初父親也想讓紀景教自己,可是紀景呢?居然說他不配!她嫌他資質太差!
師瑾然淡漠的給了他一個眼神,嘲諷、不屑、不耐煩。就差沒有直接告訴他你只能浪費我時間在這裏當跳梁小醜。
“師瑾然!你永遠都學不會尊重人!”如果不是你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又怎麽會為大人辦事!何況…如果大人真的是紀景的話…傅文眼神越來越憤恨,如果大人真的是紀景,他寧願去死!
他滿身的戾氣讓師瑾然不悅的蹙了一下眉頭,她讨厭這種不幹淨的感覺。跟傅文待在一起比跟師棠待在一起更讓她覺得肮髒。
“傅文。”聲音輕緩,裏面的冷意卻很吓人:“你會如何,不取決于我。我會如何,也不取決于你。”
“我們從來都是天壤之別,從家世背景到氣度眼見,再到算計心機。綜上一條條一框框沒有任何一項是你能夠和我相比的。”
師瑾然散漫樣子說出來的話卻砸在了傅文的心上,将他的怒意翻倍同時也将他的驕傲粉碎。
“你總覺得你和我之間只是差了一個紀景這樣的老師,但紀景最初也不願意教我。在她見了我之後她就改變了主意,只因為我回答了她兩個問題。那天她問我,對整個師家有沒有興趣,我說非常有。後來她又問我,對吞并所有的世家有沒有興趣,我說的是:除了闫家,我都想要。”
“這樣的話在當時官方最大,世家第二的情況下,在世家各族争的頭破血流的情況下,由一個三歲還不懂得利害的孩子說出來,換做你是紀景,你不會覺得感興趣嗎?更何況,我用實力告訴了紀景,哪怕是她紀家,我也照吃不誤。”
師瑾然看向傅文在他臉上看不到剛剛的憤怒,眼神裏也沒了之前的戾氣。
傅文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驚恐,是抗拒、排斥,還帶有一絲的害怕。
要想徹底解決一個自以為是的敵人,首先要讓他明白,他根本就不配和自己相争。無聲的沉默告訴傅文的是他根本沉不住氣;有聲的桀骜是為了告訴他,她師瑾然有的是資本傲,而他傅文沒有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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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傅文并不是沒有意識到這點,甚至也許從一開始紀景就已經告訴他了。他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如一個被當做工具來培養的女人,更不願意承認自己什麽都不是。
傅家相較十年前的确是落敗了很多,但是并沒有那麽差。
偏偏師家僅是半交權到師瑾然手裏,就已經成了背靠官方世界禮讓的存在。
那麽多世家的落敗,是師家對官方的投名狀;那麽多世家被吞并,是師家壯大自己的手段。
魔鬼!
“紀景就是這樣培養你的嗎?!把你培養的和她一樣,讓人忌憚畏懼嫌惡!”
“閉嘴!”師瑾然陡然起身,吓得傅文坐在沙發上僵住。
沒有生氣的目光掃過傅文,讓他一陣毛骨悚然。這樣的師瑾然少見,如果他不是激怒師瑾然的人,或許會好好欣賞她這幅姿态。
突然,師瑾然勾唇笑了。她已經很多年沒在別人面前笑了:“傅文,我們來看看,誰先死。”
傅文渾身僵住,面色漲青。他想到了紀景,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那個居高臨下對傅家“宣判死刑”的女人,現在她教的學生,對自己的未來“宣判死刑”。
他想要反駁,先不說師瑾然已經離開。就算沒有離開,他也說不出話來反駁了。
他錯了!從毀掉林雨桐臉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錯了。這是兩個瘋子,無論他再怎麽模仿怎麽學習都不可能像她們。無論他再怎麽心狠手辣,他永遠都沒有資格入紀景的眼。
紀景的狠在于溫柔,師瑾然的狠在于淡漠。
師瑾然可以用最淡漠的态度來表達她的桀骜不馴,她對于別人的不屑以及一切讓人心生不滿的态度都源于她自己不在意,等到她的對手着急不滿的那一刻就會将人一網打盡。
紀景可以用最溫柔的手段攻克一個人的心,讓人發狂讓人狠惡,但真到了那一刻的時候,已經是紀景的手下敗将囊中之物了。那麽!她就是大人!再無第二種可能!
利用自己,物盡其用。
……
“大人,他要自首放棄您的安排。”
屋子裏的女人戴了半扇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常年無燈的暗室在白天亮起了最大的水晶燈。
她放下手裏的紅酒,心下了然。
“老夫人死了,他輸給了兩個人。”大人、不,應該說是紀景。紀景勾起的嘴角毫不掩飾她的從容,“抓回來,我要看着他死。”
“是。”門口的男聲應聲離開。
紀景嘴角的笑意更多了些。她知道上午傅文去找師瑾然的事兒,也很清楚現在的傅文一定猜到自己的身份了。
那又如何呢?
父子都死于一個人的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永遠都無法報仇,才是她真正要給傅文的懲罰。
半個小時,紀景就收到了傅文被帶回來的消息。關掉暗室的燈,摸黑離開這裏。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裏為什麽是暗室,為什麽奢華到讓人羨慕的房間不能好好的住着,非要弄的那麽黑。只有三個人知道,紀景的父母全都死在了這件房間裏面。死在她的手裏,她殘忍的手段讓她今生注定要在這間房間裏度過餘生。
這些年回到國內,她從不去紀家老宅,她只會待在這裏看着這件房間外的景色。
呵。
拐了個彎進入地下室,路過一個個不安分的人時,紀景眉頭也沒皺一下。嚴令禁止手下的人殺人時繼續直播後,一切都變得無趣了起來。
她原本也沒有想要殺那麽多人的,可惜基因實驗真真千萬裏挑一,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死裏偷生成為永生活死人的。顯豬賦
終于,她走到了關押傅文的那間實驗室。
活菌體培養室。
“你很聰明,可你是一個會忤逆我的人。”紀景拉過手下搬來的凳子坐在傅文的面前。“也許你會覺得只一句你很聰明太看不起你了,但對我來說這是對你最高的評價。”
“傅文,聰明反被聰明誤。選擇師瑾然合作就是你最大的弊端。你以為你能掌控她,這樣狂妄自大的想法一旦産生了就再也無法抹去。所以你堅持認為自己有資格和師瑾然交流,和師瑾然談條件談利益等等。”
紀景的聲音很溫和,語氣很柔軟,可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傅文喘不過氣來。
“不用驚訝我是怎麽知道的,只要我想,沒有我不知道的。”紀景朝他笑笑,“你知道嗎?那間暗室裏還有兩條人命。我剝了父親大人的皮,将他的皮嵌在了門開口邊的牆上,所以我能夠摸黑走出來。一樣的顏色,卻是全然不同的質感呢。”
“至于母親?我給了她完整的屍身,她和被剝了皮的父親在一起,父親用自己殘缺的屍身培養着母親具有生命氣息的标本,多浪漫啊。”
紀景欣賞着傅文看鬼一樣的眼神,低低的笑了。她真喜歡看到這些人的驚懼、惶恐臨近崩潰的眼神。如果這樣的眼神出現在師瑾然眼裏,她會罵師瑾然沒出息。可師瑾然親眼看到她剝皮,不僅沒有反而還學了去。只看了一遍就學會了,還在警方面前合理運用了一番。
真是她的好學生啊。
“哈。”
擡手,示意他們可以開始了。
“唔…呃!”兩下,傅文已經疼暈了過去,他的雙膝幾乎扁平,嘴裏堵着的血液收集帕也快要被全部染紅。
紀景只是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看着他們給傅文喂了藥,再看到傅文悠悠轉醒再也昏不過去,暫時也死不了。一把手術刀劃開他的雙膝,只有絲絲血跡溢出。禁藥就是這樣霸道,守死了傅文的命,更徹底斷了他血液的流通。
傅文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雙腿一點一點被人砸碎,扔進一個塗滿了藥泥的玻璃箱子裏面。
從始至終,紀景就是一個旁觀者,她好像只是看了一出戲。只是這場戲太過于真實,同時也出自她手。
“誰先死?我怎麽舍得讓我的學生失望呢?”她勾唇,“當然是你先死。”
看着傅文被吊着一口氣,看向自己時那絕望的眼神,她笑的更開心了。
“當時你的父親也是這麽看着我的。他求我放過你,求我不要讓你死,苦苦哀求的模樣真是讓人于心不忍。”慵懶的姿态讓人想象不到她正在欣賞別人制造活人養料,“傅文啊,你早就該死了。”
她示意他們把收集帕拿掉。
“紀!景、啊——”
“認出我來了,更該死。”
她是誰也不會放過的性子,不是愛放縱別人的性子。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的姿态讓傅文想到了那天她把手掐在自己脖子上,也是那個眼神,也是那樣的姿态。
“算計師瑾然可以,要她命不行。”
“她的命是我紀景的,我要她死,誰也不能救她。我不想她死,那想她死的人,就不配活着。”
瘋子……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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