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幕戲(2)
第二幕戲(2)
蔣冬霓把自己的房間緊急收拾了一下,亂七八糟的沒空理,不管是什麽,一股腦地硬塞進櫃子和抽屜裏,乾坤大挪移得幹幹靜靜,這才呼了口氣,讓張旬進來,嘿嘿笑:“有點亂……”
張旬也笑,笑着第一次堂而皇之地進到蔣冬霓的卧室。他掃一眼就能看出她剛才在房間裏做了什麽,比如懶人沙發上現在一件髒衣服都沒有,被子也被疊成方塊放在床頭。
床單被拉得整整齊齊,上頭鋪了三套衣服,其中兩套都是張旬買的,而蔣冬霓之所以問他的意見,當然是因為她拿不準,另外張旬覺得有她太久沒有和異性約會的原因。
雖然蔣冬霓肯定不會承認這是約會,她的意思她只是把這當作一次需要重視的飯局。
而張旬不知道這有什麽值得重視的。
“這件吧。”他還是給了中肯的意見,指了其中一套淡紫色的套裝,花邊領襯衫和直筒型短裙。
蔣冬霓有些猶豫,她也覺得這套好看,但因為不太日常還一次沒有穿過,“會不會太正式了?”
“不會,不要穿高跟鞋就好。”張旬說。
蔣冬霓想了想,覺得張旬說的在理,“那就這套吧。”
到了周三,睡到中午自然醒的蔣冬霓打着哈欠從卧室出來,張旬煮了海鮮面,蔣冬霓呼哧呼哧一下子就吃完了,看起來意猶未盡,卻不打算再吃了,說是留着肚子晚上去吃大餐。
吃完飯她在沙發上看了會電視,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再過了會,就穿着那身淡紫色套裝出來了。
布料輕薄柔軟,襯得她人更瘦了些。
她對着鏡子照了照,再走到張旬面前,張旬這才發現她還化了淡妝,勾了眉毛和眼線,淺粉色的唇,恰到好處的提亮,秀氣的一張臉像綴着露水的紫藤花。
雖然她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古板,她問他:“還行吧?”
如果他說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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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旬看着蔣冬霓,心裏笑自己竟然當真以為她是個疏于打扮的懶女人,懶是真的,但她只是在他面前絲毫沒有要漂亮的想法。
他給她買衣服買到最後,倒是給別人做了嫁衣?張旬冷冷地想,不知道她晚上要見的是個什麽樣的人,要用心到這個程度。
但表面上,張旬還是一個裝模作樣的參謀,“頭發盤起來可能會更合适。”
蔣冬霓聽了,随手挽住頭發,幾縷發絲落在耳側,她往鏡子左看了一下、右看了一下,“好像盤起來是好看點。”
她覺得張旬這明星當的着實有水平,于是進屋去找發夾,盤好頭發後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是平時下班時間,不知道打車會不會堵。最近入梅,雖然現在外頭只是陰天,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下雨了,而且騎電瓶去的話車的話未免好像有點不太優雅?
太麻煩了,蔣冬霓嘆氣,她這全是打腫臉充胖子,下次一定幹這種事了。
她拎了一個小皮包準備出門,張旬在廚房裏,像生怕孩子渴着餓着的家長,喊她:“要不要吃點水果?”
“不用……”
話音剛落,她聽見張旬一聲痛哼,随之“釘鈴咣啷”一串綿響,像是刀掉到地上的聲音。蔣冬霓吓得後背一緊,立刻沖進廚房——媽呀,地上還真有一把刀!就在張旬的腳邊,臺面案板上是一片片切開的西瓜,而張旬在洗手,仔細一看,哪裏是洗手,明明是在沖傷口。
“你切到手了?!”蔣冬霓驚呼。
鮮血被流水稀釋,化成淡淡的粉紅色,蔣冬霓看着都疼得呲牙咧嘴,張旬臉色蒼白地關掉水龍頭,左手食指地那道口子還在汨汨流血,突然他很難受似的喘了口氣,身體一晃,好像馬上要暈倒了一樣,勉強撐着廚臺站穩。
蔣冬霓連忙扶他。
她要被張旬吓死了,比一個月前以為她撞傷她時還害怕。張旬身體僵硬甚至微微發抖,動都動不了一步,蔣冬霓見他額發都汗濕了,就要打急救電話,靈光一閃,“你是不是暈血啊?”
張旬有點反應。
蔣冬霓如釋重負地長嘆,只是暈血的話應該就沒什麽大問題了。
蔣冬霓讓張旬堅持會,她從客廳拿來醫藥箱,取出碘酒給他消毒。張旬自覺地別開臉不敢看,棉花沾上傷口的那一下,張旬渾身劇抖,蔣冬霓看到他下颌繃緊,是咬緊了牙讓自己不發出聲音,像那種逞英雄的小孩。
這種小孩最後眼睛裏都會汪一大泡眼淚。
“痛就喊出來呗。”蔣冬霓說。
“……你輕點。”張旬悶哼一聲,聲音喑啞。
“……哦。”蔣冬霓耳朵有點癢癢的。
但她粗手粗腳慣了,動作再輕柔也輕柔不到哪裏去,碰幾下傷口張旬就抖幾下,搞得她好像在虐待一樣,蔣冬霓有點尴尬,讓張旬忍忍,馬上就好。
血流得有點吓人,左手食指指甲下方整齊地劃上了一刀,但還好傷口不算深,貼上無菌敷貼,張旬有點急促的呼吸差不多回到正常節拍。
“緩過來了?”蔣冬霓問他,“你還好吧?”
張旬歉意地朝蔣冬霓笑笑,又要折騰,蔣冬霓把他趕出了廚房,換她收拾,把剩下的西瓜切了。
她心裏哼哼,她又不是不會幹活。
端着一盤西瓜從廚房出來,蔣冬霓拿起一片三下兩下啃掉,翻舊賬,“我不小心摔個跤都要被你念叨,結果你自己呢?切西瓜還能切到手,刀都掉地上了!還好沒有砸到腳。”
張旬抿嘴看了蔣冬霓一眼,默默咬掉了自己手裏那片西瓜的尖。
蔣冬霓:“……”
好吧,她不應該在這種時候還責怪他,“不過你真的暈血啊?”
張旬低頭繼續吃。
蔣冬霓怕他誤會,情真意切地說:“暈血是很正常的生理反應啦,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不會笑話你的。”
張旬:“……”
蔣冬霓好奇追問:“不過你暈血的話,拍戲怎麽辦?”
張旬眼神還是有點躲閃,有點窘迫地說:“……拍戲知道是假的血漿,會還好,也會提前作心理準備,有必要的話會吃藥。”
“這樣啊……那你現在還難受嗎?”
張旬搖搖頭。
“那我……”
這下換蔣冬霓有點兒難為情,一來張旬看着還蔫巴巴的,二來剛才的驚慌失措還猶有餘勁,雖然只是暈血這麽個小毛病,再嚴重一般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就這麽抛下張旬一個人在家……
蔣冬霓覺得自己這一個晚上可能都會吃得心不在焉吧……
張旬很善解人意,“你晚上不是約了人吃飯?快走吧,小心遲到了。”
“……你真沒事哦?”
“沒事,我休息一會兒就好。”
蔣冬霓坐在沙發上沒動,若有所思地又拿起一片西瓜,一口口吃掉後,她決定了,“算了,我不去了。”
張旬微露驚詫,随即很無奈地笑起來,笑她大題小作,“我真沒事。”
蔣冬霓知道他不會有什麽事,他能有什麽事呢?但說不上來什麽感受,真的是于情于理,她都覺得自己應該留下來陪張旬,不然太沒人情味了。
又是老同學又是室友的,遠親不如近鄰嘛。
張旬越是勸她,蔣冬霓反而越是犟了心,“我還是不去了吧,等等,我打個電話。”
聽着手機那頭鈴聲,蔣冬霓才有點擔心許景恺會生氣,但又覺得他應該是會理解的。
不是私密的、外人聽不得的電話,蔣冬霓沒有避着張旬,就走到陽臺門邊上,于是張旬聽見蔣冬霓說:“喂,許……我是蔣冬霓。”
他聽着蔣冬霓向對方道歉,說是自己的一個朋友突然生病,所以今天晚上她不能去吃飯了,語焉不詳,但态度誠懇,張旬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手裏那片西瓜,心裏卻突然很不是味。
他故意攪黃這場飯局,但并不想聽蔣冬霓對別人低聲下氣。
“其實關于你說讓我……”蔣冬霓話說到一半停住,應該是那個姓許的說了什麽,她說,“行,那我們約下周三?”
張旬摸了摸自己受傷的手指。
“明天?明天我早班,下午我五點下班……”
蔣冬霓和對方商量着,最後說了聲“好”。
張旬裏有點煩躁,這到底是怎麽一頓非吃不可的飯嗎?
“你們約明天吃飯嗎?”張旬問挂了電話的蔣冬霓。
“嗯。”蔣冬霓說,“我本來想在電話裏直接和他說的,反正我也沒打算當老師,不過他還是說想請我吃個飯。”
她似乎也有點嫌麻煩,但看不出來厭煩,張旬問:“那你明天還穿這套衣服去嗎?”
“對哦,你提醒我了。”蔣冬霓眉頭一提,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直接穿這套去上班的話……也不是不行,但還要化妝,或者我下了班回家一趟。”
蔣冬霓又糾結了,不過首先她要把這套衣服換下,妝也要卸掉。
白白折騰一趟,洗完臉從浴室裏出來,蔣冬霓感慨果然還是穿着居家衣服最舒服。
“你晚上想吃什麽?”她問張旬,他的手都受傷了,她堅持至少今天的晚飯她來做就好了。
“都可以。”
蔣冬霓聽他的語氣、觀察他的神色,問:“你是不是還是不舒服?”
張旬嘴角揚了一下,意思是他沒事,但這輕笑無聲,似乎多了一絲意味不明,“我回房間睡一會。”
“哦,好。”蔣冬霓愣愣的,“你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和我說啊。”
張旬關上門前,朝蔣冬霓微笑點了頭。
蔣冬霓不知怎的,不禁聯想張旬以前拍戲時候的樣子。他看起來似乎很不願意讓別人擔心,所以每次都強忍着不适拍戲嗎?轉而她想到自己過慮了,劇組的人一定都知道,也會提前安排好。
她自嘲地笑着搖搖頭,打開冰箱,翻出手機找菜譜。
今天晚上做什麽菜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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