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風波(7)
風波(7)
窩藏罪犯,是一種罪。
——蔣冬霓慶幸張旬至少沒有觸犯法律,不然就她這點膽子,可能已經要擔心受怕到叫救護車了。不,是從一開始,她就不敢“窩藏”他。
話說這家夥倒是快點自證清白啊?
蔣冬霓用力敲了兩下張旬的房門。
張旬打開門,随意地撩了撩他的長長了的額發,眼皮微擡,“走了?”
他雲淡風輕極了,以至于蔣冬霓那點火急火燎一下子就被吹熄了,“……嗯。”
“許景恺和……”
“我學長。”
張旬點了點頭,“那我先去做飯。”
蔣冬霓應了聲,這種等人一走就放人出來的感覺……好像他們真的做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當真是做賊心虛,而且這是第二次了,這一次還是張旬極有自覺地自己先躲了進去。
蔣冬霓不知道張旬是怎麽想的,會不會也覺得自己好像見不得人……但應該不會吧,畢竟事出有因,她總不能提前向許景恺和孟行遠确認:诶,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張旬的演員?長什麽樣?然後網上找出照片,跟他們說“長這樣”。
張旬很快做好了三菜一湯,蔣冬霓筷子先動向那道照燒雞,猶猶豫豫地開口:“剛才……許景恺好像發現……”
她聲音越說越小,張旬鼓勵似地一笑,問:“發現什麽?”
蔣冬霓把超市小票遞給張旬,“……他剛才看到了這個,問我有沒有去超市,我說沒有。”
不過小票不都是随手就扔了的東西嗎,都怪張旬還壓在瓶子下,這樣責任一分擔,蔣冬霓又不那麽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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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旬坦然接受蔣冬霓的批評,他說:“沒事。”
“應該是沒事……”蔣冬霓說,許景恺不像是會亂說的人,而且他只是發現了發票時間不對,硬要說,也不能說明什麽吧?
“我剛才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有碰到他。”張旬說。
蔣冬霓吓了一跳:“啊?”
“我戴了口罩和帽子,而且他可能并不認識我。”張旬說,一邊吃飯一邊擡眼蔣冬霓,語速放慢,“還是說……你擔心他會誤會?”
“誤會什麽?”蔣冬霓皺着眉問,她的重點還在于張旬的危險行為,“我覺得之後你還是少出門吧,忍忍,萬一被人發現了……”
蔣冬霓想象了一下張旬被認出來的結果:不管是不是粉絲,興奮尖叫或者好奇地一路狂追最後到了她家……遭殃的不還是她嗎?
“誤會你在和人同居。”張旬說。
蔣冬霓疑惑了一下,等反應過來,感到無奈且好笑。
她當真是被張旬的明星身份弄昏了頭腦,光顧着擔心他作為“張旬”被發現,忘了在不認識他的人看來,只是她在和一個男人同居,在不知道詳情的人看來,他們是同居而不是合租。
怪不得許景恺剛才是那副表情,蔣冬霓這才想明白,所以他說做回朋友,不僅僅是因為孟行遠,可能還因為以為她有了同居的男朋友?
算了,她說:“誤會就誤會吧。”
張旬問:“我以為他在追你?”
蔣冬霓差點被米粒噎到,她有和張旬說過這個事嗎?
“沒有嗎?”他表情無辜但追問。
蔣冬霓:“……”
他裝傻的本事真是愈發爐火純青了。
蔣冬霓無法承認又懶得再東扯西扯些有的沒的撒謊,她說:“……反正剛才說清了。”
“哦……”張旬若有所思地點頭,沒有繼續詳問細節,而是換了個人,“那……你學長找你什麽事?”
“你怎麽這麽八卦?”蔣冬霓回過味來,但還看在他主動把自己關進房間的份上,給了他一點知情權,“也沒什麽,問我要不要回他公司。”
“你拒絕了?”
“嗯。”
“?”
蔣冬霓沒明白張旬的意思,她笑起來,“這有什麽為什麽?”
張旬是以自己的經驗推想的,“一般老板想請員工回去,都會提高員工的待遇。”
蔣冬霓覺得張旬今天要麽是心情很好,要麽是他又在陰陽怪氣什麽而她沒有聽出來,“你還幫他說話呢?”
張旬微微一笑,他說他是站在她的角度考慮的,畢竟借助一個大公司的平臺,比她一個赤手空拳來得輕松,而孟行遠既然來,自然也應當帶了誠意和态度。
“他可沒這麽說,就算是……”蔣冬霓搖搖頭,“我朋友說得對,讀書和工作是兩個環境,之前他可能也是這麽想的,但總歸有很多現實因素要考慮,不全是他的問題,但我覺得我也沒必要再試一次,萬一又搞得……就很不好看,任何人之間的緣分其實都是來來往往階段性的,沒必要強求。”
她看張旬好似沒聽懂的意思,給他舉例:“就比如我們兩個,之前高一算同學吧,高二分班之後我們兩個也就沒交集,現在算朋友吧,等你那邊事情解決了,其實也就——”
她雙手做了個分開的動作。
張旬有點好奇,如果他繼續假裝糊塗,蔣冬霓會怎麽再同他繼續解釋?
“我們也會有圈外朋友的。”他說。
蔣冬霓聳聳肩,不置可否,張旬和她本來就是兩個圈子的人,要不是這次意外,他們兩個之間的路早已走得更遠了。
“你沒有覺得……”
“什麽?”蔣冬霓張旬的後半句話。
張旬淡淡地說:“其實你也挺冷酷無情的嗎?”
蔣冬霓還從來沒有被這麽形容過,這個有點瓊瑤味的詞語,讓她一時間只覺得離譜誇張,“我哪裏冷酷無情了?”
張旬慢條斯理地說:“你對人有一個預期的想象,然後通過這個想象,把對方劃分在一個界限範圍內。”
換蔣冬霓聽不懂他說什麽了,“你指什麽?”
“就像你剛才說的,好像我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張旬說得有點傷心的樣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只是……我的意思是說,你越來越忙的話,我們肯定聯系會少了啊……”
難道不是嗎?很多朋友不都是這樣漸行漸遠的嗎?這份指責可真是讓蔣冬霓心驚肉跳,而且與其說她和張旬是“朋友”,蔣冬霓還是覺得“高中同學”的形容最貼切。
張旬看着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裏盛着讓蔣冬霓有些迷惑的情緒,他說:“只要你不覺得我打擾到你的話。”
“……不會啊。”因為張旬的這句話讓蔣冬霓感到有些奇怪,以至于她回答得也有點遲疑。
這種微妙的感覺,就像是眼睛忽然模糊了一下,但再仔細看,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蔣冬霓對張旬的這句話沒有任何延展的期待,等他重新繼續拍戲後,她可不會主動聯系他,難不成給他當後援會嗎?他又哪裏會聯系自己?總不能還巴巴跑來給她做飯吧?
那可是超過“高中同學”範疇了,這麽想的蔣冬霓被自己的幽默笑到了。
但其實張旬現在所做的,也超出了“室友”和“朋友”的範圍,想到這,蔣冬霓有些心虛,曾幾何時,她還能說明自己理直氣壯地享受。
當她開始準備着張旬的離開後,她似乎就從這段貌似越來越熟悉親密的關系中脫離出來了,如此對比,似乎有點張旬說的意思,她對他們之間的關系有一個預定的假想,并有意無意地在往這個設定靠攏。
在這一界限中,他們的未來生活是不會交集的,就如同過去的那些年。
這天晚上,蔣冬霓又做夢了。
又是同一個夢,她都有點煩了。
她夢見自己還是躺在床上,一個男人——應該是男人吧,這次,他坐在她的床沿,蔣冬霓都有些奇怪,為什麽最近她常常做這種夢?
要說是春/夢,夢裏大多時候沒有什麽暧昧狎昵的事情發生,她也沒有感到躁動和不安,就是一種……被看着入睡的感覺,頂多,對方會輕輕撫摸她的臉,把她的手臂和手背當作畫布,食指作筆亂塗亂畫。
他的臉隐在黑暗裏,看不清,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表情,但估計就是面無表情,無聊且淡漠的,自己睡不着似的所以跑來她的夢裏擾人清靜,今天晚上尤甚,像被冷落沒人陪着玩的小孩一樣,憋着勁兒報複他的委屈。
蔣冬霓覺得自己都快被弄醒了,意識一閃一閃,但還是在夢裏。
到底是誰啊?她心裏不耐煩地叫,伸手胡亂一抓,抓住了那只亂動的手,扣住,想叫他安分點,但做夢的人是說不出話的,不過那人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乖乖地不動了,蔣冬霓緊皺的眉微微舒展開來。
她也懶得管夢裏的這只鬼何去何從,要睡就睡,要麽找別人去。
是呀,隔壁不還有人嗎?
這只鬼一安靜,蔣冬霓覺得自己很快就要睡着了,那種知道自己正在慢慢入睡的感覺很舒服很奇妙,這個時候,她感覺鬼壓了下來,被她虛握住的那只手順勢放在她的腹部,環住了她,他身形高大,把她整個人圈在了懷裏。
這就有點突破尺度了,蔣冬霓心想,她動了動,沒有掙開他的懷抱。那人沒有其他動作,只是把頭埋在了她的肩頸處,頭發軟軟的,這讓蔣冬霓覺得他好像有點依賴自己,她的心呼呼得就軟了一些,而且怎麽說呢,這種被擁着的感覺也挺舒服的。
她的意識慢慢變得更沉重模糊,看樣子今晚是消停了,蔣冬霓舒了口氣,也讓自己徹底進入到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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