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怦怦(7)
怦怦(7)
新電影是一部古裝戲,拍攝時間比較長,這已經是張旬進組的第二個月,預計還要再拍三個月。
張旬和導演還有部分演員都合作過,在大家看來,不論過去一年發生了多少事情,張旬和往常無異,他一般不會在片場玩手機,帶着背熟的劇本準時上工,不喜歡遲到的人。
張旬也的确一如既往地工作,沒有人知道他每天晚上回到酒店房間的時候,會在黑暗裏靜坐半個小時。
剛到劇組那幾天,他沒想好怎麽聯系蔣冬霓,打電話還是發消息,又該說什麽,緊接着幾天都是淩晨才收工,即使蔣冬霓可能還沒睡,但顯然不是時候。等忙完那段時間,發現蔣冬霓沒有任何主動的只言片語,張旬躁動的心思漸漸定下。
這種情況出現了很多次,每一次破局的原因都是他去找她,這一次想來也不會例外。
他并不委屈、也不憤怒,但難免感到挫敗。
蔣冬霓像一湖水,他站在岸邊往裏頭扔石子,或許泛起過漣漪,但最後都石沉湖底。
有時候張旬也覺得自己挺像一只在外頭叼了骨頭就想往家跑的狗,但其實他不是家犬,而是野狗,以為蔣冬霓的家是他的家。
明明蔣冬霓并沒有圈養訓練他,恨不得拿棍子趕他,明明一開始他想當那個牽繩子的主人,現在是他把繩子遞給蔣冬霓,但她不要,他還笨拙地學習如何當一只寵物。
覺短夢少,這幾個月午夜夢回,卻時常會夢到那天冬日午時的吻,夢裏都帶着鐵鏽的氣味。
他順勢去吻她的手心,她吓得把手收回,一臉不可置信,他一笑,改而抱住她,在那個小小的房間裏,時間似乎都流逝得慢了一些,直到蔣冬霓問他到底是幾點的飛機,他才起了身。
他還記得他對她說,他明天就要進組開始拍戲了,但現在破相了,而她白了他一眼:“你就說你被狗咬了吧。”
他嘴唇上的傷口引起全員的注目,他只是笑笑。化了妝能夠被掩蓋的咬痕沒幾天就好了,至于組裏開始流傳他的八卦,在接連幾個月的拍攝中不見可疑人探班、不見手機片刻不離身後,有沒有女友衆說紛壇,這些流言蜚語從來不是張旬在乎的,而導演私下問他,張旬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蔣冬霓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只要拍攝結束、脫離片場環境,關于蔣冬霓的一切就跑進了他的腦海裏,這是過去沒有過的,張旬反應良好地接受了這一變化,所以他獨自回到酒店後,需要一點冷靜的時間。他會想她今天幾點起的床、是不是又熬夜了、吃了什麽、幹了什麽,有沒有和朋友出去玩,有沒有像他一樣想她。
以他的了解,大概是沒有,他非她生活的必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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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也不是他的。
到了第三個月,張旬還是沒有和蔣冬霓取得任何聯系。
他在她的世界裏就這麽消失得一幹二淨。
蔣冬霓歲月靜好的生活再一次被打亂還是因為張旬,不僅僅是因為他突然半夜突然關注了她的微博,還因為他又通過劉昌豪彰顯了一番存在感。
劉昌豪一開始給她打的電話蔣冬霓沒有接到,然後他就給她發了一條消息,內容極度誇張:蔣小姐,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商量,看到短信麻煩請立刻回我電話,萬分感謝。
蔣冬霓再信這種話,她真的可以倒過來用手走路算了。
所以她第一時間沒有理,過了幾個小時後,才回複:怎麽了?
劉昌豪很快再次打來電話。
那時距離蔣冬霓上一次見張旬已經過去差不多四個月了,春天的花謝了,又是陽光炙熱的夏天。
電話那頭,劉昌豪先是問蔣冬霓有沒有興趣來C市玩,機酒他出。
蔣冬霓:“啊?”
劉昌豪才說,“如果可以的話呢,張旬還在C市拍戲,你可以去看看他的話,他一定很高興。”
蔣冬霓:“……”
劉昌豪依然不清楚自家藝人和蔣小姐之間發生了什麽,只知道春節那陣張旬結束了一個拍攝工作,本來難得可以休息一天再進組,硬是回家了一趟。
他猜他可能是去找蔣冬霓,又覺得不太可能。
張旬進組那天他沒一起去,結果微信炸了,一衆人向他打聽消息,才最後一個知道這小子嘴角被咬了一口。
他找到張旬,“注意點形象啊。”
沒想到後來還真沒聽說有哪個女人來找過他,一切過分的規矩順利,結果前兩天去探班,也許是處于認識合作了好幾年的基礎,劉昌豪一眼看出張旬的狀态好像不太好。
暫時還沒有影響到工作,其他人也看不出來,制片和導演還說了一堆好話,但回到房間裏的張旬異常沉默,整個人很壓抑,透着一股頹然,好像把自己關進了一個無聲世界裏,劉昌豪不知道那個世界裏有什麽。
但同時他又有些似曾相識的熟悉,劉昌豪後來才想起來,是那次他被一通電話叫過去,老舊的住宅樓裏,張旬和一堆行李被棄置于門前。
電話這頭蔣冬霓自然不可能同意。
她跑過去幹嘛?又不賺錢,就算賺錢,這錢她能賺嗎?
她打定了主意是不去的,她也不可能去。
但當畢彭準備去C市旅游且要拉上她的時候,蔣冬霓不禁懷疑命運的偶然性在于硬湊和捉弄。
“你……”蔣冬霓欲言又止。
“什麽?”畢彭一臉茫然。
“……沒什麽。”蔣冬霓心道她不應該如此草木皆兵,“我不想去。”
畢彭根本不在意:“去嘛,你在家裏閑着也是閑着,你不是說你靈感枯竭了嗎?費用我包好吧?”
蔣冬霓:“……”
“哎呀,你看我們兩個好久沒有一起旅游過了。”
“換個城市呗。”蔣冬霓假裝漫不經心地提議,“C市有什麽好玩的。”
“哪有!”畢彭說她可是做了攻略的,C市風景漂亮、好吃的也多,“哪裏不好玩了?”
等真的坐上飛往C市的飛機,身體被失重感包裹,看着越來越遠的城市地面,蔣冬霓有跳機的沖動。
落地後,蔣冬霓想的第一件事情是她能不能找劉昌豪報銷,給雖然不差錢的畢彭省點錢,不過只是想想而已。
她們在C市玩了五天,每天暴走一萬步,最後一天晚上,兩個人癱在酒店玩手機。
畢彭忽然對她說:“诶,張旬新電影是在這裏拍的啊。”
蔣冬霓想到該收拾行李了,起身下床。
“怪不得你不想來啊,”畢彭恍然大悟,“你早說嘛。”
站着說話不腰疼。
“不過他在影視城裏拍戲,我們又不去影視城,你怕什麽,又碰不上。”
“我哪裏有怕。”蔣冬霓嘴硬道。
畢彭微笑着看了蔣冬霓一會,良久,“寶貝,要不去探個班呗,老是被人找上門,這次換你去找他,禮尚往來。”
“你行李還沒收拾。”蔣冬霓提醒她。
畢彭聳聳肩。
第二天下午出租車抵達影視城,蔣冬霓磨磨蹭蹭地下了車。
藍天白雲之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一步步走到了這,花高價手續費改簽飛機,郵寄了行李箱,只帶一個方便的随身行李包,畢彭對她說:“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還是”到底是一個包含什麽樣情感色彩的詞語呢?
TA很努力,但還是輸了。
雖然TA實力有限,還是展現出了亮眼的一面。
一枚硬幣有兩面,一個骰子有六面,一個人、一件事,究竟又要綜合多少角度去看待。
蔣冬霓頭一次來這種影視基地,有點忐忑,不過一路上碰上不少粉絲,顯得她沒有那麽突兀,硬要說的話,脖子上少一個相機。
張旬劇組秘密拍攝,如果不是有特別的本事是看不到人的,那時她說她不來,劉昌豪跟沒聽見似的跟她來的話要提前和他說一聲。
蔣冬霓沒說,于是一個人繞着影視城逛了一圈,好在是個多雲的天氣。
四點多鐘她找了家家常菜館吃飯,未到飯點,店裏只有她一桌客人,蔣冬霓差不多吃完飯之後,把張旬從她的微信黑名單中放了出來,又過了一會,發了定位給他。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變得厚重灰暗的雲層深處遠遠傳來雷聲,是夏日午後雷陣雨的預兆。
飯店老板見她坐久了,好心地提醒她:“姑娘,馬上就要下雨了,你帶傘了嗎?沒帶的話我這給你一把。”
蔣冬霓道了謝,“沒事,謝謝老板,我叫了人來接我。”
“哦,那就好,不過得快點來了,不然等會雨就下大了。”
還真被老板說中了,在黃豆大的雨珠密密麻麻打濕溫熱的水泥地面時,張旬姍姍來遲。
他站在門外,收起透明的長柄雨傘,身後的建築輪廓模糊,飛舞的雨水在金黃色的黃昏餘晖中閃閃發光。一場太陽雨,像給這個橘子蛋糕似的瞬間撒上了漂亮的白色糖霜。
蔣冬霓起身,前臺老板随口問道:“接你的人來啦?”
蔣冬霓看着張旬,“嗯,來了。”
“那再見哈,歡迎下次再來啊。”
蔣冬霓回頭朝老板微微一笑致意,“好的。”
她向張旬走去,張旬毫無生疏感、溫柔自然地問她:“吃了什麽?”
蔣冬霓說:“面。”
“好吃嗎?”
“挺好吃的。”蔣冬霓說,“你吃過這家嗎?”
“沒有,我下回試試。”張旬說,又問,“你吃的是什麽面?”
蔣冬霓仔細看了看他:“怎麽,你打算複刻一碗?”
張旬笑了笑,不置可否,他眼底的笑意愈來愈盛,屋檐之下雨聲漸大,他貼近她:“去我那?”
“你知道我會來?”蔣冬霓斜他一眼。
“不知道。”
“你經紀人讓我來的。”
“嗯。”
“上次醫院,也是他讓我來看看你的。”
“但你還是來了,不是嗎?”
蔣冬霓:“……他說你狀态不太好,但我現在看你挺好。”
張旬帶了帽子和口罩給她全副武裝上,望着她,微涼的指背若有似無地輕蹭她的臉頰,然後手指順勢插入她剪短了的齊肩黑發,慢慢梳開直至松開發梢,“你來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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