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青澤淡定的把小貓抱在了懷裏,摸了摸毛,雪團本就是依靠化形草的藥力強行催動才能化形,第一次化形能撐到一天已經很不錯了。雪團雖然經歷了一次化形,但身形卻并沒有什麽變化,依舊不過巴掌大,青澤摸了摸它軟軟的絨毛,将界樹邊的小貓窩放到了床上。
這樣如果雪團有什麽異常,他也能第一時間發現。青澤難得的沒有打坐修煉,而是半坐在床邊,一下一下的摸着雪團的頭頂,偶爾手指碰到了雪團的耳朵,小耳朵還會抖一抖躲開。
他喜歡貓,青澤知道。但他卻已然不記得這是自己何時起的一個喜好,就好像突然從某一天起,他身上的儲物袋裏帶上了貓最喜歡的食物,會在遇到貓的時候停下腳步看着它們離開。甚至到現在清宵宗的師伯他都沒有記全,卻偏偏記住了流雲,和那只黑豹。
但他一向只是遠遠的看着,為何這一次,偏偏把雪團帶回來了呢?甚至還取了名字。
青澤看着懷裏的熟睡的小貓,手指輕輕點了點它的鼻子,卻被雪團熟練的一爪子拍開。小小的肉墊打在手上軟軟的,而真正有殺傷力的爪尖卻隐藏在肉墊裏。
青澤看着被拍開的手指,半晌,和衣抱着小貓一起躺下。
大概是緣。
————
青澤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夢,他有些恍惚,上一次做夢是什麽時候?記不得了。他一向不會輕易陷入沉睡,而每晚更多的時候都是在打坐修煉。
為何要如此努力修煉呢?青澤有些疑惑。他的修為無論是魔道還是佛道,在修真界無人可敵,哪怕是飛升至仙界,他也自信可以不懼怕任何人。
為了一只貓。青澤的腦海裏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眼前的迷霧開始慢慢散去,隐隐約約可以看見遠處出現了一條小路,青澤略一晃神,便站在這條小路上,他回頭望了望,只看得見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但腳下的石子路卻異常真實,連石子不平的觸感都可以感覺到。
青澤順着小路慢慢往前走去,路的兩邊栽種着淡粉色的花,青澤卻認不出它的種類,而花後不遠處便又被白霧籠罩,什麽都看不清。青澤意識到這的确是一場夢,但他卻沒有急着醒過來,而是繼續往前走着,心裏莫名有一絲期待,似乎在路的盡頭能見到他等待已久的人。
順着小路走了不遠,便聽到了陣陣流水聲,一座小亭子坐落在溪水邊,亭子裏有一個石桌,桌邊卻空無一人,只有一個空蕩蕩的酒杯在桌上。
青澤心裏剛剛閃過一絲失落,便聽到亭檐上傳來一聲輕響,一擡頭心下便安定了。
一只白色的貓慵懶的趴卧在亭子上,身上的毛被風吹着有點淩亂,毛絨絨的尾巴自然的垂着,偶爾甩動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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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澤站在小路的盡頭,看見白貓的一瞬間,心裏的空蕩蕩全部被填滿了。他并不靠近,只是不遠不近的站着,臉上帶着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柔和。
平和的夢境卻突然被打破,天空裏傳來陣陣雷聲,青澤不知發生何事,卻下意識想上前護住白貓,但他無論如何都無法靠近一步。
天雷滾滾落下,白貓硬抗了三道天雷,最終還是被劈入溪水中,一下子便被水流淹沒不見了,雷雲在水上徘徊一會,才漸漸消散了。
青澤猛的坐了起來,懷裏的雪團被他的動作吵醒,輕輕喵了一聲,翻了個身又睡着了。
夢裏的那只白貓,是雪團嗎?
————
米谷蹲在牆角,頭頂烏雲密布,尾巴緊緊的靠在身上,整只貓都喪喪的。
為什麽她只不過睡一覺,就又變成了貓啊!
雖然昨天她變成的人是小了點**了點,但那至少是個人形!兩條腿走路的!為什麽一覺醒來就又變回去了!
她再也不嫌棄蘿莉音不嫌棄小肉手也不嫌棄粉裙子了!米谷欲哭無淚。
青澤坐在一邊,翻看着手裏功法,偶爾擡頭看一眼角落裏,看起來好像在面壁思過的小貓崽,眼裏閃過一絲好笑。不一會,小七帶着洗漱好的若羽走了進來,若羽剛走進門,便左右看了看,卻并沒有看到米谷,心裏有些奇怪。
在清宵宗,普通的徒弟一般都會被派去先做一些雜事,偶爾才會有機會被師父指點,但青澤卻從未收徒,斷青峰上常年只有他一人,還有很多危險的地方,現在有雪團在,自然不可能就這麽随便的……最先要處理的就是後山的那個……
青澤微微回神,看着面前的少年,若羽這幾人是在弟子大選中站到了最後的人,自然不可能會被派去打掃衛生,但他并不是若羽的師父,自然也沒有辦法教他功法,但無人知道流雲什麽時候才能回來,青澤也不可能就讓他每日在斷青峰荒廢,此人有着極高的劍修天賦,但流雲對于劍修可是一竅不通。
這麽好的天賦就要浪費了,青澤心裏有些遺憾,但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無緣無故搶占別人的徒弟。
将手裏的功法遞給了若羽,青澤說道:“清宵宗功法甚多,本應由你師父來替你挑選功法,但流雲走的匆忙,不知何時回來,你便暫時修習此書,待他回來再帶你去藏書閣挑選功法。”
“多謝師叔。”流雲接過功法,卻沒有立刻離去,而是躊躇了一下,小聲開口問道:“請問師叔,米谷呢?”
米谷的貓尾巴僵了僵。
青澤看了一眼努力的把自己縮成一團貓的雪團,道:“她閉關了。”
雪團下一次化形不知道是何時,自然不可能一直不出現,閉關是最好的理由,更何況現在冰霄的确在閉關,到時候若是有人不信,便可以讓冰霄在裏面變個聲音便好。
若羽一愣,沒想到米谷昨天才和自己一起拜師,今天便就閉關了,看來他也要努力了。若羽抓着手裏的功法,向青澤行了一禮,便回去修煉了。
青澤挑了挑眉,他看見了這小孩眼裏的驚嘆,卻并沒看見一絲一毫的嫉妒,再想到洛風對這個孩子的稱贊,連他也不得不承認,此子心性不錯。揮揮手讓小七也退了出去,青澤一手撐着下巴,好笑的看着角落裏的貓團,問道:“米谷?”
聲音依舊清清淡淡的,米谷卻能從裏面聽出來一絲笑意。
怎麽說也是跟青澤相處了好幾個月了,雖然中間有一大半時間青澤都在閉關。說起來不熟的人的确很容易被青澤騙到,冷清的外表,總是面無表情的臉,聲音又冷冰冰的。但米谷和他相處越久,就越發現這人就跟沒長大的孩童一般,只不過平時隐藏的太好,所以才會一直都沒被人發現。
但奇怪的是,這個人明明在其他人面前都很注重隐藏本性,卻偏偏在她面前肆意任性,吃醋生氣,一劍劈了自家地牢也無所謂。
米谷是真的搞不懂青澤究竟是個什麽人,有的時候都會想是不是她看錯了書,書裏那個高冷的谪仙大人呢?
青澤被米谷忽視個徹底,卻并不惱,而是依舊淡定的看着米谷的背影,仔細看還能發現他的嘴角有着輕微的弧度,似乎是在笑。
米谷被盯的不止尾巴僵住,連耳朵也忍不住立了起來,她默默的低着頭轉身,不敢直視青澤的視線。
“哎。”青澤突然嘆了口氣,問道:“這麽不喜歡雪團這個名字嗎。”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污蔑我!
米谷瞪大了眼睛,猛的擡起頭,卻正對上青澤帶笑的眼神。
“你看,平時叫你雪團你都不應的,只是叫了你一聲米谷,你便轉過來了。”青澤眼裏帶笑,語氣卻略帶委屈。
米谷很想送給青澤兩個白眼,可惜她現在是只貓,看着青澤似笑非笑的表情,米谷默默的給他又加上了一個标簽。
腹黑。
“喵。”你到底想要做什麽。米谷警惕的看着他,低聲問道。
青澤卻一臉無辜的看着米谷,道:“怎麽?餓了嗎?”
我……我又不是橘色的!米谷氣的毛都炸了,離遠了看就是一團白色的毛球。
青澤輕咳一聲,道:“妖獸的語言我的确不太懂。”
米谷無奈的向前走了幾步,借着椅子的高度,用力跳到了桌子上,回過身就看見青澤默默收回了手。米谷看了看桌子的高度,明白青澤是怕她跳不上來反而掉了下去。她微微仰頭看着面前的這個男子,妖獸在無法化形的時候,有一種與他人交流的方式,靈識傳音。這種方法她并沒有學過,但腦海裏卻清晰的知道應該怎麽做。
“你……你好。”
怯生生的聲音,和昨天聽到的那個蘿莉音完全不同。青澤有些驚訝,這個聲音清脆活潑,聽起來好像是山間的清泉。但靈識傳音的聲音是以靈魂為媒介,按理說雪團的聲音應該會和昨天那個孩子一樣,可是這個聲音聽起來雖然年輕,卻并不年幼。
看來雪團身上也有不少的謎團,青澤盯着自己面前的小白貓,道:“恩。”
米谷看着他,傳音道:“我叫米谷。”
作者有話要說: 青澤(嚴肅):不,你叫雪團。
米谷(黑線):……這對話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我發覺我又開始拔高了
對,拔高,本來只是個小甜文
我怎麽又開始發散思維了
趕緊看了看我的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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