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喜歡你

第21章 喜歡你

21 -喜歡你

指尖相觸碰的那一剎那, 沈清越感覺心中好似刮起了十級狂風。

視線裏水不是水，而是漫天的煙花。

夏炎炎也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 沈清越的手掌寬大而灼熱，帶着直抵人心的燙意，又像是通了十萬伏特的電流，将她的手包裹住的一瞬間，也讓她的心跳再次悸動。

有點喘不上來了，要不要起來換口氣。

可不能再多想了，否則沈清越會太過于貪戀這份溫柔。

沈清越深呼吸一口氣，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後腿開始打水, 帶着夏炎炎往前游去。

還來不及再次喘口氣，夏炎炎就被沈清越帶着向前飄去, 她從沒體驗過這樣的感覺，睜開的眼還能看到水底向後退去的瓷磚, 和身旁沈清越不斷翻飛的小腿。

重力好像不存在了，全身的力量都被沈清越帶着的右手往前游去，速度雖說不上快, 但一想到沈清越只用一只手撥水、一只手拉住她還能達到這樣的速度, 也覺得很了不起了。

想到這, 夏炎炎緊了緊手上的力氣, 無聲地對沈清越表達她的表揚。

察覺到手上力氣的沈清越還以為夏炎炎要換氣, 也及時停了下來，回過頭看着夏炎炎。

只是夏炎炎還浮在水裏，一只手也緊緊地拉着他的手, 對自己的停頓沒有絲毫的疑慮，連擡頭的意思都沒有, 好像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似的。

許是這場地太過于寂靜，寂靜得能讓沈清越聽到心底最喧嚣的聲音。

鬼使神差地，沈清越忽然問了一句：“夏炎炎，你當初為什麽一定要和我分手。”

夏炎炎這口氣本來就短，再加上一直都沒有換氣，剛準備出水喘息時就聽到沈清越的疑問，忽然一個不穩就在水中失了平衡，再加上她還不會踩水，越慌亂越往下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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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好她的右手還牽着沈清越，她本能地用另一只手去抓他。

察覺到夏炎炎快嗆到了的沈清越也很快調整姿勢，但夏炎炎下意識地用雙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并不斷地下沉，沈清越有一身力氣也沒法使。

“松手，炎炎，你這樣我沒辦法抱你出水。”沈清越語帶哄勸地說道。

夏炎炎根本聽不見沈清越的話，她本就有些怕水，失去平衡又失去氧氣讓她開始拼命掙紮。

不可避免的下沉，大量的水從鼻腔裏灌了進來，又加重了她的慌亂。

見狀，沈清越也來不及多想，迅速一個位置的轉換，從夏炎炎身前繞到她的身後，另一只手穿過她的腋下，迅速地蛙泳腿擺動，帶着兩個人斜浮上了水面。

感覺到空氣的夏炎炎緊閉着眼大口大口的喘息，抱着沈清越的手始終不放開，任由沈清越帶着她游向岸邊。

到了岸邊，沈清越一把将夏炎炎拖拽上岸，夏炎炎這才松開了緊抓住沈清越的手。

不知為何，沈清越覺得有些難以忽視的失落，但還是迅速地幫夏炎炎拍了拍背，好讓她順順剛剛進了水的氣管。

夏炎炎臉色煞白，嗆水的難受讓她揉着鼻子，直至鼻尖都泛起酸意。

此刻夏炎炎雙眼和鼻尖都帶着難以忽視的紅意，一雙眼更是水汪汪像要哭似的。

沈清越見狀連忙道歉道：“對不起，不該答應你的，都怪我，都怪我。”

看他這幅手足無措的樣子，夏炎炎有些想笑，又瞥見沈清越胳膊上被自己抓得通紅的印記，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是我太自不量力了、急于求成了，再說你要是沒把我救上來再道歉吧，我都把你抓成那樣了。”

沈清越這才注意到自己胳膊上被夏炎炎抓得左一道右一道的指痕，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由自主地都互相笑出了聲來。

剛剛的“緊急營救”好像把兩個人距離又拉得很近很近，笑聲過後，空間又被尴尬占領。

“火火。”沈清越忽然開口問道，“我還能這樣叫你嗎？”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夏炎炎低着頭點了點。

沈清越看着水面，思緒飄到剛剛自己問過的那個問題：“火火，剛剛我問你的問題，其實你聽見了對嗎？”

夏炎炎沉思片刻，還是選擇誠實地點點頭。

“可以告訴我真正的答案嗎。”

沈清越說的是一個陳述句而非疑問句，他一直不願意相信夏炎炎是真的不喜歡自己了，剛剛夏炎炎下意識對他的依賴也讓他更堅持自己的想法。

館內寂靜無聲，靜到沈清越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砰——砰砰

夏炎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四年前的回答再次湧到了嘴邊。

因為我不喜歡你了呗。

但這一次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有些話僅說出來一次就足夠後悔到現在，決然沒有說出第二次的決心。

半晌，夏炎炎選擇顧左右而言他：“你......你不會還喜歡我吧，你這樣我會自戀的。”

這算什麽答案。

沈清越苦笑，四年的夜不成寐、輾轉反側，他不過是想要一個分手的原因，真正的原因。

他到底哪裏做得不好，又是哪個錯處讓夏炎炎決定要和他分手。

他都改。

但夏炎炎此刻卻打哈哈說着讓人生氣的反問句。

你不會還喜歡我吧？

他這個做錯題的孩子不配得到正确答案嗎？

沈清越努力地抑制着心中的不忿，再次請求道：“火火，可以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嗎。”

夏炎炎本就是硬擠出來的笑意僵在臉上，眼見沈清越是糊弄不過去了，可是那個答案卻始終狠不下去心說出來。

沉默，以沉默回應。

見她實在不想說，兩個人總不能就這樣傻傻地無言對坐。

沈清越只得選擇再次開口，但這次的聲音已經難掩苦澀：“你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就不回答吧。”

夏炎炎肉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

“但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沈清越繼續說道，“是，我還喜歡你。”

聞言，夏炎炎只覺得自己的心忽地被人狠狠揪起，鼻腔的酸意再次襲來。

今天太熱了，不然怎麽連眼睛都起霧氣了。

沈清越不敢去看夏炎炎的臉，怕自己接下來的告白會讓夏炎炎難堪，更怕眼神對視的瞬間會被夏炎炎叫停。

“哈哈，我猜你應該會問為什麽。沒有為什麽，我們一起長大、互相陪伴，我是個不善交際的人，你曾是我體育這條漫長的路上唯一的貼心的朋友，後來我也很幸運，把我的好朋友變成了我的女朋友。”

夏炎炎已經控制不住往下滾落的淚水。

“我這個人不愛交新朋友，也不愛認識新的人，生活也很無趣，我跟別人都不知道該聊什麽，我只會說游泳的事兒。可是夏炎炎，你知道嗎，我只會和你聊天，我只有面對你的時候會說除了游泳之外的事情，我只想和你分享，或許說我只習慣和你分享？算了，我也早就分不清了。”

“你的存在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也依循着這份重要一直在喜歡着你，從未中斷過。”沈清越忽然鼓起勇氣回過頭看向夏炎炎，說道：“所以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你哭了？”

夏炎炎已經淚流滿臉，她狼狽地立刻轉過臉用力地擦拭着眼淚，不想這一幕被沈清越看到。

沈清越立刻靠近，手忙腳亂地用手幫夏炎炎擦着淚：“不要哭，不要哭。”*

夏炎炎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回避着沈清越的目光。

任由沈清越擦拭着她不斷湧出的淚，貪戀着這片刻的溫暖。

忽然，夏炎炎開口說道：“因為我也想打出成績。”

沈清越沒有聽明白這沒頭沒腦的一句：“什麽？”

夏炎炎強撐出一個笑後搖搖頭，推開了沈清越的手，望着他兩眼紅紅卻偏偏帶着笑意說道：“因為我也想拿奧運冠軍，因為我......”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怒斥。

“夏炎炎！你果然在這裏！”

是柳佩蘭的聲音。

沈清越有些錯愕地看向來人，是一個約摸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他在大腦裏回憶了一圈都不記得泳隊有這樣一號教練。

柳佩蘭身後是一路小跑進來的元新穎，她在後面連忙雙手連續比叉，又是放在脖子上做抹脖子的動作。

元新穎快急死了。

柳佩蘭今天來宿舍找夏炎炎，元新穎看到柳媽到訪差點吓得不會說話了，支支吾吾地說夏炎炎出去玩了。可柳佩蘭當即就生氣了，拿出手機正是夏炎炎出了體育總局坐上一輛豪車副駕駛的視頻，元新穎怕柳佩蘭誤會，連忙解釋道那輛豪車是沈清越的、不是什麽不正經的人的。

但沒想到柳佩蘭聽到沈清越的名字後，當場就橫眉倒豎，拉着元新穎開車就直達北京游泳隊。

“你和從開宇談戀愛，你們教練都不管嗎。”

元新穎一路上大氣都不敢喘，只得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沒談、沒、沒談，我和他。”

到了游泳隊後，柳佩蘭出示了國家體育總局的證件也就放行了，柳佩蘭停穩車就拉着元新穎直奔游泳館。

元新穎這才明白帶着她的原因，就是想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好讓她連個偷偷摸摸給夏炎炎通風報信的機會都沒有。

夏炎炎看到柳佩蘭也吓了一跳，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立刻下意識站起來，低着頭說道：“柳媽，對不起。”

柳佩蘭看着她身上穿的泳衣，又看了看旁邊一臉不明所以的沈清越，更是咬牙切齒道：“你忘了你練什麽的？你現在不去訓練，還換上泳衣在這泳池甜蜜陪練上了？夏炎炎，你不要喊我柳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