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想不出标題
想不出标題
在格羅瑞打算動身去找休伯特聊聊委員會的事情之前,一個意想不到的訪客先一步敲響了埃瑞斯家的大門。
維塔朝開門的老管家點頭致謝,而後看向格羅瑞,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
格羅瑞對尤尼克爾家主的印象還算不錯,起碼和惹人厭沾不上邊,他只是很好奇對方為什麽會找上自己,畢竟無論是埃瑞斯還是尤尼克爾,在政治或者商業上都沒有任何相通的地方。
他用招待貴客的方式招待了這位家主,等待他說起來找自己的原因。
維塔剛坐下不久,就嘆了一口氣,然後向他提了一個勁爆的建議:“這麽久以來,也沒有看見你關于婚姻方面的考慮,當然,我也知道坐在這個位置的我們,一樣都不可能只考慮自己的愛情,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從尤尼克爾家族的旁系裏篩選出一個優秀的alpha,我會讓他改姓埃瑞斯的。”
格羅瑞反應了半天,才意識到這是在同他說媒。
“謝謝你的提議。”他勉強維持住一個不算尴尬的笑容,“我暫時沒有考慮這方面的事情。”
維塔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突兀,他辯解道:“畢竟你的年齡對于一個omega來說已經不小了,考慮到埃瑞斯家的特殊情況,我覺得無論如何你需要的都不是一個強勢的伴侶。”
所以無論是斯芬克斯、弗拉明戈,還是伊格爾,都不是最優的選擇,唯有習慣了将人送出去的尤尼克爾,才是最佳選擇。
格羅瑞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伴侶始終不是他首先考慮的問題。
“很感謝您對我的挂念,我想這并不用急于一時,日後我若是有這個需求的話,我會記得的。”他斟酌了一下用語,既要拒絕又不會顯得太絕情。
維塔也對他的回答感到滿意:“當然,同為omega家主,我知道你的難處,如果格羅瑞還活着,你也許能夠輕松一點。”
社會性死亡的格羅瑞點了點頭,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并且立刻就想要得到驗證,于是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我一直對茜拉奶奶很是挂念,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我非常惋惜,不知道她在臨別之前有沒有留下什麽遺言?”
維塔沒有想到話題一下子轉移到了這上面來,他眼睛轉了轉,似乎有些慌亂,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沒有吧,我也沒能見到茜拉奶奶最後一面。”
太明顯的撒謊表現了,這是沒有經歷過專業訓練且閱歷不深的人的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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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尼克爾不是一個團結的家族,在茜拉年輕時她便遭到了排擠,但是随着那些更聰明伶俐的兄弟姐妹嫁入了別家,輩分逐漸上升的茜拉累積起了自己的威望,也成為了一個可以指導後輩的長輩。
維塔在年幼時就對這個長輩心生向往,她一生未婚,全部的精力都奉獻給了歷史學研究,在茜拉的房間裏,似乎總是有講不完的故事,在那很久之後維塔才意識到那些不是天馬行空的想象,而是實際存在的歷史。
可惜孩子的記憶并不靠譜,嚴肅的歷史也被解構為了童話故事,除了無法确定是否起效的啓蒙作用以外沒什麽用途。
後來茜拉搬去了療養院,尤尼克爾家族逐漸遺忘了這位長輩,維塔是少數時常來探望她的後輩。
他或許不會在明面上直接幫助茜拉,但是對于茜拉的要求都盡量滿足。察覺到格羅瑞探究的目光實在是過于強烈了,維塔幹咳了兩聲,起身想要就此告別:“我只是一個提議,如果你需要的話,尤尼克爾家族會幫助你的,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這一點也很明顯,即便維塔有着私心,礙于尤尼克爾整個家族,他都不會貿然表态,他需要維持這個大家族的和平與安定。更何況尤尼克爾家族嫁出去的那麽多omega,早就已經将它與整個社會緊密相連,作為家主,無論如何他能選擇的立場只有中立。
格羅瑞也不打算為難維塔,他朝這位家主道過謝,親自送他到了門口,目送着對方離開。
老管家站在他身後,格羅瑞能看出來的事情他自然也能,而他選擇了等待格羅瑞發話。
“我以為你會說些什麽呢,烏索斯。”
格羅瑞回過頭看向他,而老管家則保持着一副謙讓的姿态:“我想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尤尼克爾家族太特殊了,維塔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他自由範圍內的最大限度了。”
“可惜我沒什麽可以幫助他的。”格羅瑞搖了搖頭,轉而準備去做他的正事。
今日不同往日,他想要在政部給自己安排一個位置。他現如今的樣子是沒法回到軍部的,那麽就只好去政部尋一份好差事了,他想起某個叫霍夫曼的美杜莎家族成員曾經邀請過他,答應在檔案室給他安排一份清閑的工作,可惜這份工作沒什麽實權,除了挂個名頭沒什麽意義。
休伯特沒有想到會在教育司看見埃瑞斯的家主,他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翹着二郎腿雙手環胸等待着會面,更像是某個正在氣頭上等着算賬的家長,他看見休伯特,這才把自己的墨鏡取了下來随手挂在襯衣的口袋裏,格羅瑞覺得自己越發學到以奧斯丁為首的纨绔們的精髓了。
上一次見面,對方很明确地表示不想親力親為,更喜歡交給信賴的人,休伯特有些疑惑,還沒等他開口,對方就一副高傲的模樣,一挑眉:“我後悔了。”
休伯特愣了愣,看了看周圍好奇的人群,沒有多問什麽,只是朝身後讓了讓:“進來說吧。”
無論何時,埃瑞斯家主給休伯特的印象都絕不會是傲慢,他關好門,朝格羅瑞問道:“是有什麽比較緊急的事情嗎?”
“字面意思,休伯特。”格羅瑞找了個就近的沙發坐了下來,已經全然沒有了剛才的高傲神色,他指了指休伯特的辦公桌,“你太顯眼了。”
自從休伯特進入教育司以來,他就從來沒有平庸過,這裏指的是他和許多進來虛度光陰的六大家族成員不同,他很有想法,但是問題就在于他太有想法了,總是會提出許多連司長都覺得異想天開的改革方案,偏偏他又繼承了弗拉明戈家的優良傳統——工作狂,有的時候司長想要找個理由放個假晾一晾他,他都會義正言辭地拒絕。
倘若在正常的機構組織裏,休伯特這種精神絕對值得嘉獎,可惜就算是教育司,最大的目标也是向最高議會遞交完美答卷,至于成效如何,那不是他們該關心的事。
現在休伯特又競選上了改革委員會的主席一職,他的激進行為只會變本加厲,不可能有所緩和。
“當然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格羅瑞繼續補充道,“只是太過顯眼不是個好事,容易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連如何謀殺前埃瑞斯家主和他的伴侶都能堂而皇之地寫在政部的會議記錄裏,格羅瑞覺得沒有什麽是他們不敢做出來的。
休伯特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他的指甲掐進了肉裏,不自覺地咬緊了牙關,但是他并沒有打算為此做出改變:“我想,我會時刻準備着為此犧牲,想要改變這腐朽社會的人肯定不止我一個。”
“你的勇氣可嘉,但是頻繁更換領導者可不是好事。”格羅瑞轉過身,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認為休伯特會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我們有着相同的目的,而你顯然比我更擅長這些。”
在沒有确認隔牆是否有耳之前,貿然提起妮爾拉絲顯然是不理智的行為,于是他修改了措辭,也如願看見休伯特微微睜大了眼睛,他明白了格羅瑞所暗指的是什麽。
“你同時兼任教育司和改革委員會的工作,想必一定忙不過來,急需要一位秘書代你處理不少事情。”格羅瑞一邊說着,一邊從包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簡歷,“一份文書工作,哪怕委托給一位毫無經驗的omega也不會有太大問題,那些榆木腦袋會同意的。”
他将裝訂好的簡歷放到了休伯特的辦公桌上,輕輕敲了敲桌子,喚回了對方的心神:“然後,我會代替你發言,秘書逐漸不滿意自己所能掌握的權利,開始擅自行動,這樣的事對于一個家主來說也很正常,對吧?”
休伯特總算反應了過來,他看着格羅瑞,有些難以置信:“但是你也一樣會将自己置于危險之中。”
“啊,那正是我的目的所在。”格羅瑞有些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如果不掌握足夠多的證據,我要如何去質問那位斯芬克斯家主呢。”
他本來就挺惋惜沒有在第五星系遇見圖蒙派來的人,反而等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俄爾文,為此精心準備的微型攝像頭只能拍到一些擅自行動的機甲,沒有任何足夠可靠的證據指向斯芬克斯。
雖然以此得到的關于基因和文明火種的情報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意外之喜,如果沒有及時認識到這些,在俄爾文的擺弄之下,他甚至很有可能被導向另一條誤會的道路,成為文明火種的敵人。
雖然敵人與朋友之間的界限并不那麽清晰明白,格羅瑞看了一眼休伯特,他當然沒有忘記,休伯特很有可能也知道并參與了針對自己的事故策劃。
但是在徹底撕破臉皮之前,起碼他們有共同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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