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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47章

“別哭別哭。”

天寒地凍, 鵝毛大的雪花從天上飄落下來,把手牢牢掩進袖口的姜頌沒有一點猶豫,伸出手, 認真地擡起來去擦江澄橙臉上的淚,看着她, 還帶了點無奈的笑。

“見到我們不應該是高高興興的嗎?橙子,別哭了,來笑一個。”

她揉了揉哭的稀裏嘩啦的江澄澄的臉, 蹙起眉眼, 然後彎了彎唇角,伸出手指, 戳住對面女孩柔軟的唇角,往兩邊往上一劃。

江澄澄扁着嘴哭,但嘴角卻被姜頌手動上揚,莫名變得滑稽又可愛。

兩人四目相對, 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江澄橙伸出手,指了指落在姜頌頭頂上的雪花,又哭又笑地對她說。

“姜頌, 你看你頭發都白了。”

姜頌看着她笑:“好像你不是這樣似的。”

兩人又是相視一笑, 分離了将近三個月的時光在女孩這幾抹真誠熱忱的笑容下早已煙消雲散。

兩個人抱的緊緊的。

後來還是徐未來沒忍不住,抱着胳膊在雪地裏對着正敘舊的倆人被凍的跳着腳吱哇亂叫。

“橙子, 這北市這麽冷,你快讓我們進你家取取暖啊”

于是這一行四個人才浩浩蕩蕩地走進了江澄澄租的小平米出租屋裏。

說實話, 橙子的屋子不算特別暖和, 她一個人住可能還有點冷, 但一下子多了三個人,整個屋子也溫暖了不少, 就是顯得太過逼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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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有人會挑剔這些,小小的沙發和桌子旁邊坐滿了人,兩個人高腿長的男生擠在一起。

聽到他們是偷偷摸摸請假過來找她時,江澄澄十分震驚,還帶了點不可思議地看向姜頌,随後皺起眉頭,壓下憂慮,就要開口。

“你們……”

姜頌搶先開口:“沒事的。”

她一雙清明的眸子看向江澄澄,語氣真誠:“只有我親眼看到你住在這裏過的好好的,我才能真正安心。”

她倔強地繼續說道:“你知道的橙子,我這個人一旦做出決定,那就不會輕易改變。”

江澄澄聽着她說的話,頓時感覺有些頭疼。

她當然知道。

不過幸好,姜頌如果真一個人來的話,她肯定事後會十分的自責和後怕。

但幸好,姜頌身邊還有徐未來和陸北嶼。

只不過,這樣一來,她們肯定不能在這裏待太久。

想到這裏,江澄澄擡起臉,目光朝着陸北嶼的方向看去,卻正好看到陸北嶼的視線剛剛從姜頌的臉上移開,她神情一頓,然後和陸北嶼對視上。

僅僅剛剛那一眼,江澄澄就确定了一定是陸北嶼放心不下姜頌,所以才跟過來的。

随後她就頗為放心地低頭笑了笑。

不過,不是誰都可以直接抛下一切,和別人跨越一千多公裏。

看來,姜頌還真沒看錯人。

江澄澄松了一口氣,朝陸北嶼終于輕松地笑了下,語氣溫和:“謝謝。”

陸北嶼明白江澄澄的意思,擡起眼,看着她,沒有什麽情緒地點了下頭,語氣平靜。

“不用謝。”

畢竟趕了一天的車,姜頌和橙子聊了一會兒天,就困意增生,打着哈欠,有些迷糊地開口問江澄澄和陸北嶼在說什麽悄悄話,江澄澄見她犯了困,也沒再說什麽,敷衍地說了幾句後就打算帶着她回房睡覺。

然後有些猶豫地轉頭看向那倆大男生:“你們今天……?”

陸北嶼一臉的坦然,語氣自然:“打地鋪。”

他倆身上也沒了多少錢,只能在這間小屋稍微對付一晚。

陸北嶼畢竟是從小家庭條件優渥的少爺待遇養出來的,見他點頭,江澄澄也

就沒有再管,直接和姜頌回房睡去了。

關了燈,倆女孩躺在床上,姜頌望着昏暗的天花板,眨了幾下眼,忽然沒了睡意,在被窩裏滾了下,然後蹭到江澄澄的身邊,就像小時候一樣,她小聲開了口。

“橙子,你睡了嗎?”

“沒有。”

江澄澄翻了個身,目光亮澄澄地看着和她同個被窩的女孩,有些好笑地開口:“我就知道你一時半會睡不着。”

姜頌從鼻間輕輕傲嬌地哼出兩聲,不過,她很快沉默了下來,過了幾秒,她才輕輕開口。

“橙子其實,我當初決定一個人來找你的時候,還是有些猶豫和害怕的。”

她似是感到有些難言開口。

江澄澄不等她說完,只平靜地開口:“我知道,姜頌。”

她笑了下:“從小到大,叔叔阿姨就沒帶你出過多少遠門,更何況是獨自來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呢?姜頌,你已經很勇敢了。”

她知道,姜頌內心對她自己因為有這樣的想法而感到自責。

因為在她看來,橙子作為她最好的朋友,本就應該義無反顧地過來找她。

可對于一個十七歲從未出過遠門的女孩來說,有這樣的想法和行動力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江澄橙也從未在這方面怪過姜頌,相反她很感激,也很慶幸能有這樣的摯友。

姜頌抿了抿唇,聽到橙子一本正經地回複她,一直緊繃的面容散開些,在黑暗中隐約對上自己好朋友的目光,她彎了彎唇,那顆原本愧疚不安的心終于找到了落點,點了點頭。

随後想起什麽,她又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語氣飄忽起來:“但當我知道陸北嶼要和我一塊走的時候,我內心還是很高興的,盡管我知道這樣不對……”

她似是在自我反省一樣,輕言輕語。

盡管她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她不應該把陸北嶼拉下水,可當聽到陸北嶼要陪着她一起來北市的時候,她說不欣喜是假的,但這種想法,好像又太過自私,只考慮了她自己。

這一路來,姜頌都是抱着這樣矛盾的心理,所以,面對自己的好朋友,她還是難掩迷茫,開口向江澄橙傾訴。

而江澄橙在旁邊沉默了許久。

只不過是因為房間昏暗的緣故,姜頌也就沒有發現,江澄橙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很想告訴姜頌。

其實,她這個房子隔音很差,卧室稍微有點聲音,客廳就能聽見。

但見姜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江澄橙幾次沒好意思開口,又想到今天晚上陸北嶼幾次都停留在姜頌的臉上時的目光。

她也就沒再吭聲了。

而姜頌也沒有察覺出江澄橙的異常,自顧自地說下去。

“橙子,我好像真的,越來越喜歡他了,真的好想時時刻刻都和他在一起啊……”

她直直地躺在床上,目光清明地望着上方的天花板,低喃出聲,腦海裏都是他陪她這一路坐着火車的光景,周身仿佛還有他的外套留下來的清冽氣息,還有她伸進他口袋裏的從一點點的小心翼翼到最後的徹底放開。

或許是因為在狹窄房間裏,再加上旁邊躺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有什麽心裏話姜頌都統統直白地說了出來,不加任何掩飾。

而此刻,客廳裏,打着地毯睡的倆大男生齊刷刷地睜着眼,無聲地望着天花板。

徐未來實在裝不下去了,從喉嚨裏憋出一聲笑,又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

“陸北嶼,你要不幹脆直接從了小吉祥物呗,她這一番話情深意切的,我都要聽哭了。”

這音兒一出,客廳包括卧室裏的人頓時都鴉雀無聲。

姜頌聽到客廳裏徐未來毫無阻礙的一道聲音傳過來,眼眶頓時瞪的溜圓,不可思議地立刻扭頭看向旁邊同床共枕的小姐妹。

江澄橙默默地把被子拉起來蓋在自己頭上:“那個姜頌,我忘了提醒你,它這個房子……不隔音。”

姜頌:“……”

那豈不是,她剛剛自說自話都被客廳的倆人聽見了?

姜頌臉一紅,頓時提起被子把自己的腦袋蒙住,悶悶地喊了一聲。

“不說了,睡覺!”

客廳裏傳來倆男生的接連悶笑。

徐未來還不忘扯着嗓子專門朝裏屋不低不高地喊了一聲:“姜頌你別擔心,不管陸北嶼答沒答應,這聲嫂子我先喊你!”

姜頌的臉一下子紅的像猴屁股。

陸北嶼毫不留情地擡起腳輕踹了一下旁邊吊兒郎當嘻嘻哈哈的哥們,語氣帶笑:“瞎喊什麽,人家還清清白白着呢。”

徐未來湊過來,神神叨叨地:“我就不信你還能堅持多久。”

陸北嶼斜睨了他一眼,沒吭聲,而是轉而翻了個身,阖上眼,最後,只言簡意赅地回了個“嗯。”

徐未來一開始沒想明白他這聲是什麽意思,閉上眼,這音兒在腦子裏轉了一圈,忽然就跟茅塞頓開一樣,唰地睜開眼,一臉震驚地轉過身看向少年瘦削的脊背。

“不是,陸北嶼,你這聲嗯什麽意思?”

少年不作聲,只安靜地垂下眼。

片刻後,黑暗裏,他輕輕地往回彎了彎唇。

第二天,因為北市下了不小的雪,一下樓,樓梯上和門口都是厚重的雪,免不了需要清理一番。

為了不被阿羨,姜頌他們三在這裏待得時間不長,在走之前,幹脆就幫橙子清理一下樓前的積雪。

一開始四個人還本本分分地掃雪鏟雪,可不知是誰,先團了一團雪球砸向旁邊的人,再然後,就是反擊。

最後,就變成了打雪仗。

再一次成功遭到比人爆頭殺的徐未來把糊了滿頭的雪從臉上撥弄下來,就開始義憤填膺地指着對面那倆人喊道:“你們以多欺少,不公平!”

陸北嶼站在姜頌面前,無比自然地接過她團好的雪球放在自己寬大的手心中,還輕輕掂了幾下。

聽到徐未來在那打抱不平,他雲淡風輕地朝他調了下眉,扯唇笑道。

“不服啊,打贏我再說。”

徐未來氣得跳腳,丢下一句“你等着。”非要拉着江澄橙和他一塊打。

最後幾個人打不動了,直接癱地上歇着。

姜頌還有點力氣,瞥見身後還有一塊沒清理的雪地,轉過身,伸出白淨的手指,興沖沖地在那片兒雪地裏畫了一個圈,又有模有樣地往上面畫了點裝飾,就拉着旁邊的江澄橙看。

“猜猜我畫的什麽?”

江澄橙長嘁一聲,也跟着蹲下來:“這又不難,橙子呗。”

姜頌笑的眼都彎了:“對就是橙子。”

徐未來也湊過來:“我也畫一個。”

他樂滋滋地在雪地裏畫了一個,然後讓其他的人看。

姜頌和江澄橙面面相觑,都沒認出來。

陸北嶼面無表情地看了姜頌一眼,然後淡淡開口:“姜頌。”

徐未來一鼓掌:“對了!”

他一副得意的小模樣,指着雪地裏畫的那個四不像的小東西,開口:“這不是過年的小吉祥物,年獸麽?”

“連年獸你們都認不出來,這麽多年都白過了。”

他一臉鄙夷地看向那倆女孩。

姜頌&江澄橙:“……”

這到底是誰的原因啊?

而姜頌的目光則有意無意地将目光落在了徐未來旁邊的少年身影上,她心一動,又低頭,悄悄地在雪地裏寫了起來。

過程中她察覺到旁邊來了人,下意識以為是橙子沒多分心。

可當寫完以後,她一擡頭,才發現挨着她的,是蹲下來手搭在大腿上的陸北嶼。

再扭頭朝後看去,就瞅見橙子和徐未來兩個人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迅速收回朝這邊看的視線,一會兒看看天看看地。

姜頌下意識就要捂自己剛才寫完的字,就聽到旁邊的男生一聲輕笑。

“亡羊補牢?”

姜頌撇了下嘴,小聲嘟囔:“那也為時已晚了…好不好……”

反正他都看到了,她幹脆也不捂了,反正這種尴尬的場景出現不止一回兒了。

等她徹底放開,就看到潔白無瑕的雪地裏,出現了一行整整齊齊的名字縮寫。

LBY。

然後

被一個大大的愛心包在裏面。

姜頌有些尴尬地摳了摳手指。

陸北嶼垂下眼,目光落在那個圖案上,果不其然,他臉上沒什麽情緒,淡淡開口,丢出兩個無情的字眼:“真土。”

姜頌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沒等她說些什麽,耳朵裏忽然被塞進了什麽東西。

一瞬間,漫天的風雪都乍然無聲,世界一片平靜,只有被塞進來的耳機流淌進來的歌曲聲,和着冬天的氛圍感,很是好聽。

她微微一愣,因為長時間待在外面,她原本白淨的小臉被凍的有些紅,鼻頭更甚,一雙圓眼格外的黑,此刻帶了點怔然,專注地望向面前的少年。

少年擡起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她黑發間的點點雪花融化在他的指尖,彎眼笑了下,把後半句補完:“不過倒也挺實在。”

鬼使神差的,她開口問了句。

“這首歌,叫什麽名字?”

陸北嶼沒直接出聲,只平靜地低垂下眼,示意她看雪地。

然後他模仿她之前的樣子,蹲着身子,一只手搭在大腿上,另一只修長的手伸出來,用幹淨的指腹在雪地裏一筆一劃地寫了出來。

潔白的一片雪地裏,少年穿着黑色羽絨服,黑發濃眼,輪廓清隽出衆,眉眼間有着少年人的年輕風采。

——stay with me

雪地裏的,是很簡單的三個單詞組合在一起的模樣。

當姜頌把目光投過去時,成功讓她一雙烏黑的睫毛輕輕一顫,唇角下意識往回微抿,窩在袖子裏的手緊縮起來。

他這是在寫歌名,還是在……

姜頌輕輕抽吸一口氣,攥緊了衣袖,心跳失去了該有的頻率,正在瘋狂叫嚣着,仿佛要沖破她的胸膛。

她大腦一片懵然,像是機械般的,就要開口問清楚。這時,一聲刺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該有的寂靜。

像是預料到什麽似的,姜頌一下子從那股子懵然的勁兒抽離出來,包括其他三個人,都在不約而同地低頭看着自己手心裏的電話。

然後,姜頌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唇,接通了電話。

電話裏,傳出她母親還算冷靜的話語。

”姜頌,你跑哪兒去了?“

姜頌心咯噔一聲。

“趁我現在還能和你好好說話,趕緊回來。”

……

“姜頌,姜頌……?”

旁邊一起學車的學員有些迷惑地出聲,叫了好幾遍同樣一塊等車的女孩。

姜頌匆忙回神,才反應過來,自己在這裏學車。

而一聲聲的電話鈴聲從她的包裏傳出來,因為無人接聽,正不停振動着。

“你剛剛在想些什麽啊,電話都響好久了也不接。”

旁邊的學員有些納悶。

姜頌抱歉開口:“對不起,我剛剛走神了,沒注意到。”

這的确是一個理由,但更多的是,她這幾天其實接連好幾天都沒睡好。

自上次,和陸北嶼去完醫院之後,或許是他在車上逼問她的那一番話,又讓她亂了心神,總是止不住地想起過去高中發生的那些事情。

也正因為這樣,姜頌才注意到,原來那些已經過去了快整整四年的記憶,依舊鮮活而又深刻地存活在她的記憶中,從未消退。

不過也對,誰又能忘記那一場熱烈而又張揚的青春呢?

想到當初自己直接魯莽的和陸北嶼他們坐着火車去找橙子那一次,姜頌就頗為感慨地笑了笑。

原來已經過去四年了啊。光是這一場經歷,就能讓她晚上夢回萦繞好幾次了。

旁邊的學員沒有注意到姜頌的一改反常的活躍,拿着小風扇站在樹底下,看着那邊反複指揮着學員掉頭的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一臉的嫌棄:“陸教練請假就算了,怎麽好不好的,怎麽換了個他來?”

這次姜頌回神很快,但她卻沒有接話,沉默了下來,只用手扣了扣自己的褲縫。

因為,自那天之後,陸北嶼就在駕校這邊請了假,一連好幾天,她也就再沒見過他。

姜頌甚至都開始懷疑,陸北嶼是不是已經從駕校離開了。

反正,說到底,他倒也真算不上是駕校正兒八經的教練。

只不過……

想到那天的争吵,姜頌蔫蔫地閉了下眼。

估計,這次又還是不了了之了吧。

不過也對,反正她和他也早就分開了,争執那些也根本沒有什麽意義。

但她很快就抓住了這個女孩話裏面的另一個重點:“這個教練怎麽了?”

姜頌好奇開口,同時看向不遠處那個大叔教練。

那個女孩應該是對這個人有點了解的,看上去并沒有多少好感,但畢竟是在駕校,有些話不好明面擺出來,只點到為止地開口說道:“這人教車技術不錯,就是……反正你上了他車,多注意點就行。”

這句話說的雲裏霧裏,姜頌一時也沒搞清楚,直到她看着前一個姑娘神情低落地從車上下來,然後輪到她開始練車。

按之前學好的那樣,教練也像之前那樣坐在副駕駛位上。

但或許是之前旁邊坐着都是陸北嶼的緣故,她還有些不适應,淺淺籲出一口氣,提醒自己不要走神。

先正常發車,然後系好安全帶,挂擋起步。

只不過在起步的時候,那個李教練忽然出聲說道:“這個方向盤得調一下。”

當時的姜頌手還握着方向盤,那個教練就直接上手握過來,要不是姜頌手疾眼快,及時縮回來,就被他搭住了手。

那個教練顯然沒想到姜頌反應這麽快,動作頓了一下,随後他就笑了下,就跟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笑呵呵地開口說道:“對,開車就得有這樣的反應。”

姜頌:“……”

當她眼瞎呢。

如果說一次兩次,姜頌還可以說服自己這是偶然,但次數多了,她就覺得不對勁了。

一開始這個教練還比較收斂,沒有什麽大的動作,只是在教或者提醒失誤的時候,會上手調整,被姜頌避開之後,他也還不死心的,要麽搭一下她的肩,要麽裝作不經意地拿大拇指擦一下她的胳膊。

到了後來,動作越來越過分,顯然是把姜頌當成了軟柿子捏。

姜頌的外表确實看上去攻擊力弱一些,但要真把她當柿子,估計得是鐵柿子。

趁着那個教練又把手伸過來的時候,姜頌直接毫不猶豫地擡起手,狠狠地,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朝着那個教練的胳膊打了一巴掌。

同時,大喊了一聲:“教練,有蚊子——!”

一聲異常清亮的“啪”聲,教練粗壯的胳膊上出現了鮮紅色五個手指頭印。

一貫皮糙肉厚的教練都被姜頌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打蒙了,五官因為疼痛皺在一起蜷成一團。

他下意識就要張口罵人,但當接觸到姜頌無比真摯的眼神,他臉一僵,又不死心了起來,語氣僵硬地開口:“我……怎麽沒看到有蚊子呢?”

姜頌一本正經地開始胡說八道:“教練,蚊子剛剛被我打死了啊,可能現在掉在車上了。”

她還朝他笑了一下,意有所指:“教練你放心吧,我的眼很尖的,手也很快。”

教練雖然有所懷疑,但顯然還是不肯死心,想着打着個圓場把這事就這樣擱過去,繼續教姜頌練車,結果一低眼,就看到了姜頌剛才動作幅度太大,口袋裏的手機掉了出來,砸到車上,屏幕正好顯示着錄制。

教練臉一變,頓時陰沉下來。

“你剛剛在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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