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光溜溜
光溜溜
“我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裏,你和我一起過去吧。”,薛維臻邊吃邊說,表面上看着挺随意的,其實心裏慌得一批。
“我?我也去考場?”,白昱有些震驚。
“嗯,周四下午過去,我們要先熟悉考場,在那裏練幾圈,然後晚上有個模拟考,第二天早上正式考。晚上我們住外面的賓館。”,說完薛維臻看了看白昱,見他沒什麽抗拒的表情,才繼續說道,“我給張師傅打了電話,說要帶着你一起過去,他同意了。到時候我們打個車跟着他的車過去,我單獨給你開個房間休息,你看可以嗎?”。
“你要準備考試,還要照顧我,會不會影響你?”。
“把你一個人留在家才影響我發揮,我會忍不住擔心你。”,薛維臻順嘴就說出來了,說完才發現這話不太對勁。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一個人在家,萬一摔了怎麽辦?不不不,我沒想詛咒你,我的意思就怕你萬一想上廁所了,家裏又沒人,雖然阿姨也要過來,但是萬一她來得晚呢?哎,不是,我就是...”,薛維臻越解釋越亂。
看着薛維臻又急又惱的樣子,白昱低頭笑出了聲,“我和你一起過去,你別擔心了。”。
“噢...噢...好。”,薛維臻低着頭,表情有些羞澀。明明昨天晚上才教育了核桃男子漢大丈夫要大大方方的,怎麽今天自己就變得這麽...薛維臻在心裏十分鄙視自己。
張師傅通知他們幾人周四下午一點半準時在駕校集合,因為開車過去還要接近1小時左右,在考場練車的時間都是提前約好的,過時不候,所以大家都是寧願早到也不想錯過。
大清早薛維臻就開始收拾東西,他自己一個人去的話,倒是什麽都可以不帶,可是有白昱一起就不一樣了,他連沐浴露都帶上了。
這次出門白昱還是坐的那個普通輪椅,薛維臻找了一個私家運營車,說好了包來回一共600。送過去先給100,剩下的回來了再付。阿姨知道白昱要出門,就沒有過來做飯。中午薛維臻怕時間來不及,就簡單了下了兩碗面,将就對付一下,不過還是給白昱煎了2個雞蛋。
兩人坐車到了駕校,才發現所有人都是提前到的,不到一點鐘全員到齊,直接就提前出發去考場。
考場預約的練習時間是四點半到五點半,所以幾人到了之後,都先在房間裏休息。薛維臻和餘信吳青陽還有其他駕校的兩個男生住一間,房間很大,有5張單人床。白昱單獨睡一間标間,裏面是2張單人床。
房間很普通,但好在還算幹淨。與其說這裏是賓館,不如說是個農家樂,老板自己圍了個院子,修了一棟樓把房間租出去,樓下還經營着一家餐館。
薛維臻和白昱的房間間隔有點遠,一個在左一個在右。薛維臻先把白昱送到房間,一邊收拾一邊囑咐,“我們房間隔得比較遠,晚上你要起夜就給我打電話,我調震動,不會吵到他們。待會兒我去練車,你就在房間等我,我給老板打過招呼,有事兒你就叫他,老板的電話號碼我等下微信發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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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維臻在一旁碎碎念,白昱其實都沒聽進去。他并不認床,也不怕出門,可是一想到晚上和薛維臻隔那麽遠,他心裏居然有些空落落的。他承認,是有一些害怕的因素,但更多的是不習慣。他還是想自己一開口薛維臻就能聽到他的聲音,然後立馬出現在他面前,也想在睡前聽見薛維臻發出的那些“噪音”,因為那個聲音能讓他的心靜下來。
“薛維臻,你和我睡一起吧。”,白昱突然插了一句。
“啊?!”,薛維臻差點把手裏的牛奶掉地上,他還給白昱把睡前牛奶帶來了,準備晚上熱給他喝。
“你和我隔那麽遠,我不習慣。反正房間裏有2張床,你睡我旁邊吧,行嗎?”。
“...只要你不介意,我無所謂的。”。
于是薛維臻就搬來和白昱住一個房間。
出門練車之前,薛維臻把空調打開,吃的喝的放了一大堆在床頭,又帶着白昱上了趟衛生間,把他放在床上,千叮咛萬囑咐、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門。
到了考場,幾個男生都還好,戴冉受了周圍環境的影響,她住的那間房間,那些女生一個個都在擔心自己過不了,從頭到尾都在抱怨,戴冉本來挺好的心态,這下也開始變得自我懷疑了。
看到平時叽叽喳喳的戴冉一下子變得沉默寡言,張師傅安慰了她幾句,餘信和吳青陽也在一旁給她加油打氣。薛維臻一直擔心白昱,沒有發現戴冉的變化。
幾人練完後已經接近6點了,張師傅準備開車回去,說等他們明天考完再來接他們,于是幾人步行回賓館。路上薛維臻給白昱打了個電話,确認白昱那邊沒遇到問題,他才放下心。
戴冉心态受了影響,所以練車的時候幾乎把把出錯,整個人垂頭喪氣。薛維臻知道了,他繞到戴冉身邊,拍拍她的肩膀,“別讓旁人的愚蠢影響了你自身的優秀。你本來就很棒,車技也很棒,別人說自己不行,那是他們對自己的認知。你也認為你自己不行嗎?”。
戴冉擡起頭,看着薛維臻,心裏五味雜陳。薛維臻看了她一眼,“我們幾個每天少練幾圈,把機會都讓給你了,要是你沒過,對得起我們嗎?!”。餘信和吳青陽都笑了,戴冉也終于笑了,“知道了,我晚上模拟考的時候一定加油!不給師兄丢臉!”。
“這才對嘛!我們晚上吃什麽?”,餘信也拍了拍戴冉的肩膀,笑着問了一句。
“要不我們就在賓館那裏叫老板随便炒幾個菜,将就吃點,晚上還要模拟考,考完了還得早點睡,明天早上五點半就要起來,得把精神頭養足。”,吳青陽說道。
“我贊成青陽說的,咱們現在主要就是調整好心态和養好精神,到時候拿到駕照了,咱們幾個約一場,好好慶祝一番,如何?”,餘信一臉振奮。
“我同意!”!
“我也同意!”!
達成共識後,幾人回到了賓館。戴冉他們就直接在樓下點菜,薛維臻上樓去把白昱帶出來。
房間門掩虛着沒有關嚴,房間內,白昱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背靠床頭,罕見的拿着手機,不知道在和誰發消息。“白昱,我回來了,你餓不餓,一起下去吃飯吧。”。
薛維臻敲了敲門,然後直接推門而入。聽到薛維臻的聲音,白昱擡起頭看着他,“你練得怎麽樣?我感覺有點餓了。”。
薛維臻給他把鞋子穿上,抱他坐上輪椅,讓他去了趟廁所,然後才帶他下樓。五個人點了7菜1湯,都是一些家常菜,味道一般,不難吃。
吃飯的時候幾人都沒怎麽說話,就聊了聊練車時候自己遇到的問題和商量了一下拿到駕照後準備去哪兒慶祝。
晚上模拟考其實很快,薛維臻兩把都一次性過,餘信和吳青陽各挂了一次,不過第二次都過了。戴冉第一把沒問題,第二把的時候每個環節都出了問題,旁邊的考官也很納悶,甚至懷疑第一把是不是她本人開的。
回到賓館,大家在群裏彙報了一下情況後,各自洗漱去了。
賓館裏的浴室裏沒有椅子,薛維臻只好搬張凳子進去給白昱坐着洗澡。白昱坐在床上,薛維臻拿着牛奶對他說,“你在床上把衣服褲子全部脫完,下面圍張浴巾就行。我現在下去給你熱牛奶,待會兒上來抱你進去洗澡。別害羞,浴室裏沒有椅子,你坐板凳上脫褲子容易摔。”。
白昱點點頭,知道薛維臻說的是實話,但還是沒忍住臉紅。
薛維臻熱完牛奶回來,白昱已經脫好了,他赤裸着上身,下面就搭了張浴巾。薛維臻把牛奶放在床頭,一把抱起白昱,準備往浴室走。
白昱不是把浴巾裹在身上,他只是搭在身上,浴巾的一頭就掉了一截在床上,薛維臻彎下腰抱起白昱的時候,膝蓋就抵住了那截掉下來的浴巾。他剛一起身,倒是把白昱抱起來了,浴巾被薛維臻的膝蓋壓住,直接就滑下去了。
然後,白昱就那麽□□的被薛維臻抱在懷裏。
兩個人都懵了,白昱的臉已經從頭紅到了脖子,他不知道到底是該捂胸還是捂下面了。
薛維臻也愣住了,眼睛不自覺的朝白昱那裏看過去,還看了好幾眼。
反正看都看了,最後他索性直接抱着光溜溜的白昱去了浴室,把他放在凳子上,臉側到一邊,“這個凳子不穩,你洗的時候慢一點。浴室門我不關,就在外面等你。洗好了叫我。”。
“好。”,白昱呆呆的坐在凳子上,呆到已經忘了捂裆。
薛維臻把沐浴露洗發露放在另一張凳子上,把凳子搬到白昱旁邊後才出去。
這個澡洗得有點久,白昱在裏面胡亂搓洗一通,腦袋裏一片空白。薛維臻坐在外面,心跳直奔180,半天下不來。
大家都是男的,他有的我都有,又不是沒見過,這有什麽好害羞的。兩個人的心裏同時這麽想,同時這麽安慰自己。結果一個的臉從頭紅到尾,一個的心跳就沒下過180。
浴室裏面的水終于停了,“我洗好了,裏面沒...沒浴巾。”。
聽見白昱的聲音,薛維臻立馬回過神,“我來了,浴巾在外面,我帶進去。”,說完拿起床上的浴巾就朝浴室走去。
白昱還是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不過這次他捂住了自己的關鍵位置。
薛維臻把浴巾搭在他身上,開始給他擦身上的水珠,“我先給你把身上的水大概擦一下,待會兒把你抱上床,上面還有2張幹淨的浴巾,你自己再擦擦,一定要把水擦幹,不然容易感冒。”。
“好。”,白昱埋着頭低聲回應了一句。
擦完了身上的水珠,薛維臻把浴巾搭在一邊,抱起光溜溜的白昱就出去。兩人反而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把白昱放在床上,薛維臻把睡衣遞給他,“你先自己擦擦水,然後穿衣服。我去洗澡了,褲子要是不好穿就等我出來幫你穿。別勉強自己。”。
“知道了,你去洗吧。”。
薛維臻背過身,把衣服和褲子脫了,只剩一條內褲,然後去了浴室。這是白昱第一次看到薛維臻的身體,寬闊的肩膀,勁瘦的腰身,整個背部線條清晰有力,兩條修長筆直的大腿性感壯實,他沒想到薛維臻的身材這麽霸道,看得有些出了神。
薛維臻洗澡很快,他出來的時候白昱還在費力的穿睡褲,薛維臻套上短褲就過去幫白昱穿褲子。把白昱收拾好之後,薛維臻才開始收拾殘局:他把浴巾一張張的拿出去挂着曬幹,只把那些還要用的東西擺出來,其餘的全都收起來。
兩個人現在住一間房,所以白昱就一直看着薛維臻忙裏忙外。直到把東西都收拾好之後,薛維臻又問白昱,“想上廁所嗎?”,白昱搖搖頭。
“那就睡覺吧,我明天早上五點就要起來,五點半我們就要過去排隊,盡量早點考完帶你回去。晚上想上廁所就叫我,白天我不在的時候,該喝水就喝水,別為了不上廁所就不喝水,容易中暑。我不在的時候要上廁所就叫老板,別不好意思,他只把你抱上輪椅,你自己進去上。”。
這些話基本上薛維臻每天都要重複,可白昱就是聽不膩,他點點頭,“我知道,你安心考試,別擔心我。我做不到的事情會找人幫我的。”。
薛維臻這才放下心來,“我關燈了,你好好睡,別怕,我就在你旁邊。”。
話音剛落,房間瞬間漆黑一片。白昱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在關燈的一瞬間,他突然有些恐懼,那種感覺,就像是好不容易從黑暗裏掙紮出來,漸漸習慣了白天,但是突然之間又回到了黑暗一樣。
他抗拒黑暗。白昱偏了偏頭,借着窗外暗淡的月光,他看到了薛維臻模糊的輪廓。
兩人中間隔了不到三米的距離,白昱的心平靜了下來。
他不知道薛維臻是睜着眼還是閉着眼,但好像有他在,哪怕現在身處黑暗,他也覺得黎明總會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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