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無賴

無賴

“別那麽說，今天大家都玩兒的很開心，咱們以後還可以再約時間吃飯嘛。”，劉可欣拍了拍戴冉的手安慰她。

“那…要不咱們就先撤了，下次有機會再單獨約個時間吃飯。剛好衣服都打濕了，早點回去換身衣服，免得感冒了。”，餘信接着說。

其實所有人都清楚，這次說了再見，以後基本上是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更不要說約時間一起吃飯。

“師兄說的對，穿着濕衣服吃飯也不舒服，那咱們就下次再約吧。”。薛維臻說完，拍拍戴冉，“趕緊收拾收拾回家吧，別耽誤了正事，以後會有機會的。”。

怎麽會還有機會呢，戴冉難過的想，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要不咱們拍個照片吧，留個紀念，行嗎？”。

戴冉話音一落，幾人異口同聲的

贊同道，“好啊好啊，拍個合照就當畢業照了！好歹咱們也同窗了兩個月呢！”。

戴冉随機攔下一個路人，請他幫忙拍幾張照片：六個人傻乎乎的并排着盤腿坐在地上，比劃着各種搞怪的動作。

拍完後，戴冉跑到薛維臻面前，“薛維臻，你能和我單獨拍一張照片嗎？我想留着做紀念。”

“好！”，薛維臻一口答應。

是劉可欣幫他們拍的合照，照片裏兩個人并排站着，中間留了好大一個縫隙，薛維臻站得筆直，看着鏡頭，笑得眉眼彎彎，十足的鄰家大男孩。

戴冉站在他身邊，還不到薛維臻的肩膀，她帶着發箍，頭微微偏向旁邊的人，嘴角帶着燦爛的笑容。

背景是一個巨大的摩天輪，夕陽的餘晖撒在兩人身上，看着十分和諧美好，卻又夾雜着遺憾的味道。

回去的路上，戴冉把六人的合照發在了群裏，那張雙人合照她單獨發給了薛維臻，“希望你能記得我久一些。”。

薛維臻把照片保存了下來，回複了兩個字：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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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維臻回到家，阿姨還在打掃衛生，他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白昱的身影。“小薛回來啦，吃飯了沒？不是說今天要回來晚一些嗎？”。

“師姐家裏臨時有事，所以沒吃晚飯就回來了。”。

“哎喲！”，阿姨着急的拍了拍手，“還沒吃飯啊，我以為你今天不回來吃，就沒做你的，要不我現在去給你弄點兒吃的？”，阿姨說完就準備往廚房走。

薛維臻連忙攔住她，“沒事兒的阿姨，待會兒我自己下碗面條就行，你別忙活了。對了，白昱呢，怎麽沒看到他？”。

阿姨往書房的方向努了努嘴，“吃完飯就跑書房裏去了，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待會兒你哄哄他吧。”。

“他最近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薛維臻其實也有點摸不準。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阿姨嘆了口氣，“以前總覺得白先生好像沒有情緒，什麽事都無法影響他。後來你出現了，才覺得他像個‘活人’。可是現在看着他悶悶不樂的樣子，我又覺得心痛。你說說這人怎麽就這麽複雜呀！”。

薛維臻“撲哧”一聲笑出來，“阿姨，一點也不複雜，待會兒我去哄哄他。你忙完就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真是個好孩子。”，阿姨笑着拍拍薛維臻的背，“那這個事就拜托你啦！”。

薛維臻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敲了兩下，“白昱，我回來了，你在裏面嗎？”。

過了幾秒裏面才傳來白昱的聲音，“進來。”。

薛維臻推開門進去，看到白昱背對着自己，“看什麽呢？又在發呆？”。

“玩兒的開心嗎？”，明明很平常的一句問候，白昱卻問出了一股酸味兒。

門外傳來了一聲輕響，應該是阿姨回家了，關門發出的聲音。

薛維臻走到白昱身後，把輪椅轉過來，讓白昱面對着自己。他蹲下身，雙眼注視着白昱，“你這幾天怎麽了？總是感覺你不太高興，還老是躲着我。”。

白昱把臉偏向一邊，有些心虛，“我沒有不高興，你想多了。”，說完就想操縱着輪椅離開。

薛維臻拉住他，沒等白昱反應過來，一把就将他抱在懷裏，朝卧室走去。

白昱吓了一跳，雙手緊緊摟住薛維臻的脖子，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薛維臻已經把他放在床上了。

白昱橫着躺在床上，薛維臻就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卧室裏面沒開燈，只有窗外暧昧旖旎的霓虹燈散發出的燈光折射到房間裏。

白昱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發燙，心跳也在加速。他掙紮着想撐起來，薛維臻彎下腰一把扶起他，抽出枕頭墊在他背後。

等到白昱坐穩，薛維臻順勢也坐在床沿。白昱面朝着卧室門，薛維臻坐在他的身側，背對着他。兩人誰也不說話。

過了良久，還是薛維臻先開口了，他側過身，“白昱，能告訴我你為什麽不開心嗎？”。

“別說你沒有，我能感覺到你不高興，甚至還在躲我。我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來自己究竟哪裏做的不好。”。

薛維臻擡眼看着白昱，“我想來想去，最近就發生了兩件事，一個是我不小心扯掉了你的浴巾，還有一個就是戴冉。”。

白昱聽到“浴巾”和“戴冉”，又害羞又心虛，“沒…沒有的事，別亂說。”。

薛維臻從褲兜裏摸出手機，翻出和戴冉的那張合照，然後把手機遞到白昱面前，“這是我和她的第一張合照，應該也是唯一一張了。”。

白昱盯着手機上兩個人的照片，心裏的滋味又酸又苦。

“小的時候，只有我媽媽對我好，她真的很愛我。可後來她不在了，就沒人愛我了。”，薛維臻低着頭，聲音有些沙啞。

“我老家在鄉下，鄉下的孩子哪裏懂男女之間那些喜不喜歡，愛不愛的。有的吃，有錢用才是王道。”。

“自從她離開後，我一心只想離開那個地方，離得越遠越好。高中畢業後沒上大學，直接來了京都，我只想掙錢、存錢，在這裏生根，一點也不想回去。”。

說到這裏，薛維臻擡起頭看着白昱的眼睛，“戴冉是個好姑娘，她對我的喜歡，也許在她眼裏，我只是非常接近她的理想型，所以讓她喜歡。可是對我來說，她的喜歡，給了我很大的力量。讓我明白，原來除了我媽媽，也會有人是因為我而喜歡我。”。

“薛維臻，你…”，白昱聽了薛維臻的話，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薛維臻打斷他，輕輕握住白昱的手，“我感謝戴冉，但并不代表我喜歡她。我不能欺騙她，更不能欺騙我自己。我以後也許不會結婚，但一定會有喜歡的人。但是在遇到那個人之前，我會好好照顧你，不讓你受傷。所以，如果你是擔心我談戀愛以後就不再照顧你的話，放寬心，我現在生活的重心都是你。”。

“我…”，白昱欲言又止，他想為自己辯解，但還沒有找到什麽好的借口。

薛維臻突然收回手機，起身站到白昱面前，他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絲邪惡的味道，慢慢靠近白昱，“如果說…你不開心是因為那天我不小心扯掉了你的浴巾，讓你覺得不公平的話，我可以讓你看回來。”，薛維臻一邊說一邊把手緩緩伸向褲腰……

“轟！”！白昱的腦袋直接炸了！！！

這他喵的是什麽虎狼之詞！！！

這他喵的是什麽流氓動作！！！

明明前一秒都還沉浸在悲壯的情緒中，他是怎麽做到瞬間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麽讓人想死的話的！

“那什麽…我…那個…我…額…那個…我…”，白昱直接從頭紅到腳，像只被蒸熟的大閘蟹。他低着頭，一邊“嗯啊哦”的不知道在胡說些什麽，一邊低着頭在床上摸來摸去，不知道在摸什麽。

果然人在尴尬的時候就會變得很忙。

“哈哈哈哈哈！逗你玩兒的！別摸了！床單都快被你摸穿了！”，看着白昱又羞又惱的樣子，薛維臻笑得根本停不下來。

好不容易止住笑，薛維臻一臉狡黠地問白昱，“洗澡嗎？明天我就要去店裏了，要不要一起去？”。

白昱還停留在剛才的尴尬中沒有回過神來，根本沒注意到薛維臻的表情，他不知所措地點點頭：“哦，好。”，然後又開始扣床單。

“那你先把衣服褲子脫了，我去廚房燒水，待會兒下點面條吃，都快餓死了。”，薛維臻說完揉了揉白昱的頭發，轉身出去了。

第二天，薛維臻早早地起床給白昱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早餐。經過一晚上的時間，白昱終于回過神了，他氣的一早上都沒理薛維臻。

“哎呀～白昱！小老板！我的天使小老板！我錯了，我是真的知道錯了，原諒我吧！”，薛維臻一邊推着白昱走，一邊撒潑耍無賴的求原諒。

白昱翻着白眼兒根本不想理他。

“你說句話嘛！好不好？我真的再也不逗你了！行嗎？哎呀～”。

“白昱～白昱～”。

薛維臻旁若無人的一個勁兒“白昱長白昱短”，來往的行人偶爾會有一兩個看着他們笑，有些膽子大的甚至還會回頭看，這讓白昱更惱火了。

“你別喊了，我沒生氣！”。白昱壓着嗓子吼了一聲。

“真的？！那我說話你要理我！”，薛維臻語氣瞬間變得輕快起來，“我保證以後不欺負你了。”。

“哼！”，白昱氣呼呼的哼了一聲，又不說話了，薛維臻一路上就一直一個人碎碎念。

到了店門口，這個時候客人還不多，大夥兒都在做準備工作，荔枝老遠就看到薛維臻和白昱了，她扔下手裏的活兒就朝兩人飛奔過去，“維維哥！白昱哥！我想死你們啦！”！

薛維臻立刻停在原地不動，快速低頭在白昱頭頂上說了聲“坐穩了”，然後往旁邊走了兩步，轉過身直挺挺的站着。

荔枝直接沖向薛維臻，眼看着快沖到他背後的時候突然一個起跳，直接挂在他背上，薛維臻動都沒動，把手一背，摟住荔枝，不讓她掉下去，“怎麽還是這麽輕飄飄的，不是叫你使勁吃別減肥嗎！”，薛維臻背好荔枝後又轉回來。

“我才沒減肥，鐵樹還說我胖了呢！”，說起這個荔枝一下子就撅着嘴，滿臉不高興。

“嗯，他一邊說你胖一邊給你偷偷留小蛋糕。”，薛維臻一手推着白昱一手摟着荔枝往店裏走去。

還沒走進去，核桃又從裏面沖出來，一頭紮進薛維臻懷裏，“維維哥，我想死你了！你可算回來了！”！

核桃這個沖勁兒太足，薛維臻直接背着荔枝直接退了兩步，“哎喲，我的小心髒喲！你維維哥這不是回來了嗎，最近還好吧？”。

“嗯，一切都好，就是特別想你！”，核桃兩只手抓着薛維臻的側腰，腦袋埋在他懷裏舍不得放開。

其他小夥伴也都出來了，看到薛維臻身上背一個、懷裏摟一個就忍不住笑。只有鐵樹看到荔枝挂在薛維臻背上，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維維回來啦！恭喜恭喜！終于拿到駕照了！”。

“恭喜維維哥！”。

“好久沒看到小白了，還是那麽帥！”。

“各位好久不見了。”，白昱笑着對大夥兒打了個招呼。

鐵樹瞪着荔枝，“你還不下來，都胖成皮球了，還挂在維維哥背上，好意思嘛你！”。

“你才胖成皮球了！你個臭皮球！”，荔枝從薛維臻背上跳下來，對着鐵樹就是一頓輸出，“維維哥才說我太輕了，讓我多吃點兒，就你說我胖，明明就是你太弱！”。

“你自己看看你的肚子，上面都是游泳圈！還有好幾層！”，鐵樹也不甘示弱。

荔枝把衣服一收緊，“哪裏有游泳圈了！！你才有游泳圈！”……

兩個人就這樣罵罵咧咧的争吵着回了店裏，其餘人憋笑憋得快爆炸了。

核桃也慢慢松開薛維臻，有些不好意思，“恭喜你啊維維哥，拿到駕照了。還有白昱哥，好久不見，我也挺想你的。”。

“嗯，好久不見。”，白昱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謝謝各位的支持！今天店裏随意吃喝，我請客！中午再給大夥兒點幾個小菜助助興！”，薛維臻雙手抱拳，對着大夥兒拜了拜。

“耶！！！中午可以加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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