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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蘇栀見到虞翎時一臉驚懼之色, 顫抖嘴唇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顯而易見已經猜到昨晚上被謝沉珣抱在懷中的女人是誰。

虞翎的美貌在京師是傳開的,她坐姿端正, 只微擡眸眼,輕聲嘆氣道:“蘇夫人和他已經相識多年, 怎麽還不及我了解姐夫性子?你以後不要仗着他人好就欺騙到他面前, 他就不會生你氣。”

蘇栀緊咬着唇, 敢怒不敢言, 虞翎能說出這些話, 就是謝沉珣在給她底氣。

虞翎擡頭跟丫鬟說多照顧蘇夫人,正要起身走時, 突然摸一下胸口,微驚呼道:“可曾有人見過一條玉佛吊墜,那是皇貴妃娘娘才賞給我的,價值不菲。”

丫鬟緊張起來,連忙問她:“姑娘是不是放哪兒忘記了。”

虞翎坐在圓凳上, 長發搭肩, 蹙眉撫着脖頸好似在回想,最後咬唇道:“不知何時不見的,若是讓娘娘知我丢了賞賜, 定是要我吃不了兜着走,快些幫我四處尋尋, 多看看蘇夫人這裏。”

厚重帷幔垂在門口,遮擋住吹拂進來的寒風, 屋內擺置素淨, 她神色微慌, 丫鬟也連忙動起來, 生怕這事傳到謝沉珣那裏會有一通怪責。

銅鈎挂起幔帳,榻上蘇栀錦被披身,猛然想起幾年前曾用這個手段陷害虞泉,只覺虞翎最後一句話意有所指,臉色難看,道:“虞姑娘什麽意思?我蘇家又不是沒有好東西,何必偷你的?憑什麽查我這裏?!”

虞翎沒說話,正摸着袖口,突然從袖口裏掏出來一塊玉佛,驚喜說:“原是昨日收起來,忘戴回去。”

蘇栀臉一陣青一陣白。

丫鬟過來給虞翎戴回脖子上,虞翎又擡頭看向蘇栀,這才對她剛才的話做出反應,愣然問道:“我在此處發現丢的東西,常人自是要多找找,蘇夫人為什麽會覺得我在說你偷東西?難不成蘇夫人從前做過這種事嗎?”

蘇栀昨晚才受的驚吓,如今又被她這一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戲耍,只手抖着,最後還是怕鬧大了謝沉珣站虞翎,一句話也不說。

虞翎打量蘇栀忍氣吞聲的眉眼,輕輕端詳道:“蘇夫人未免也太容易想多,難怪姐夫他不讓我同蘇夫人往來……”

她好似意識到自己無禮,住了嘴,淡淡日光從窗子外透進來,蘇栀緊緊咬住唇,虞翎只慢慢起身,輕握胸前玉佛,歉意道:“是我多嘴,望夫人見諒。”

虞翎又偏頭對丫鬟道:“照顧好蘇夫人,她下午是要去磨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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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栀手指尖發白,從未受過此種待遇,即便從前跟母親去侯府面見謝大夫人被人背地裏說攀附權貴,也會想着法子報複回去,謝沉珣都不曾管過這種小事,如今來此一趟面子裏子皆是丢盡,被虞翎壓得擡不起頭,又是一陣怒。

虞翎出門前回頭看蘇栀一眼,細白手指慢慢接過丫鬟給她的暖手爐,她細聲又吩咐一句多照看,才去尋謝四。

凜冽寒風刮過,虞翎走在長廊裏。

她和謝沉珣的關系暴露在蘇栀眼裏,該憂心的不是她自己,而是蘇栀這位蘇夫人。

謝沉珣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發的。

連虞翎都不會輕易拿這個把柄威脅謝沉珣,她在那種無依無靠的情形下撞破他們的事,能做的不多。

虞翎嘆氣,想蘇栀威脅到她性命也就罷了,她或許還可以幫人求求情,但針對到她姐姐身上,那便是不可。

謝四那邊本要與虞翎同住一屋,但她着涼發燒,虞翎身子弱,易被傳病氣,昨夜便沒住一起。

她們此行只是小住幾日,帶的丫鬟不多,虞翎自己只留了一個,讓其他人都去照顧謝四。

紫色流蘇垂在幔帳下,謝四已經起過一次,又睡回去,現在坐在榻上打哈欠,邊喝藥邊問道:“翎姐姐今早去哪了,我去尋你的時候沒見到你,屋裏也沒丫鬟在裏邊伺候,你去哪了?”

虞翎笑走進屋子,身後跟個端托盤的丫鬟,道:“昨夜瞞着四姑娘偷去泡了池子,拖了些時間,想着丫鬟也累一天,便沒讓丫鬟近身守夜伺候,結果蘇夫人今早又生病,我便起早些去看她,沒想到你會來找我。”

丫鬟把檀木托盤放在圓桌上,将一碗肉粥和紅豆炸糕放下來,退到一旁,虞翎端起肉粥坐在床邊喂她,笑道:“我去廚房給四姑娘端來小食,當是賠我昨夜沒叫你的罪。”

謝四一臉興致沖沖想和她說秘密樣,又不敢大聲言語,讓丫鬟們都下去,悄聲對虞翎道:“聽說兄長昨日一夜未歸,他一向不喜歡小厮在身邊伺候,小厮也不知道他昨晚去了哪,有人傳他寵了個丫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虞翎纖細手指捏住白瓷勺,吹了吹熱氣,喂她喝了口粥,也沒說昨夜謝沉珣是在她房裏過的夜,道:“姐夫向來是忙碌,忙起來別人都猜不到他在忙什麽,我猜比起寵一個丫鬟,倒不如說他密會什麽朝中朋友。”

謝四倒也知道自己兄長是什麽性子,小姑娘皺臉道:“姑母還讓我以後給她寫信,多留意兄長身邊的女子,還讓我不準許蘇家那個鑽了空子。”

虞翎只輕笑了笑,說四姑娘還小,不用管這些。

……

蘇栀是被聖上罰過去磨坊,侯府也留不得,派人把心驚膽戰的她送走後,虞翎只留在四姑娘屋子裏看書。

當天下午外頭就有人傳來消息,說蘇栀今天下午嗓子癢咳嗽不止,還以為是着涼,讓人下去煎藥,結果喝藥沒多久突然開始咳血,說是吃錯了藥老鼠的藥,醒來後就沒法說話,給喝啞巴了。

冬日天暗得早,屋內早早點了燈,四姑娘剛剛睡下,安安靜靜。

虞翎聽到消息時眼皮跳了跳,她雙腿相并坐在榻邊,慢慢合上手裏的書,放在腿上,指腹輕搭在書本一角,心想他的手段夠狠夠快。

丫鬟見她不說話,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猶豫說:“今天宮裏似乎也出了事,說二皇子今日騎馬出行時沒注意,摔了馬,侯爺那裏來消息說最近不太安全,讓姑娘們今天先回侯府,日後再過來。”

虞翎微擡眸,她剛才是在看書,漆紗燈放在床邊的花梨木小幾上,淡淡光亮添上幾分溫馨,她輕問:“二皇子也出事了?”

丫鬟點頭說:“好像是有人蒙冤,想要朝他申冤時沖撞了馬,害他的腿被摔了,雖說沒什麽大事,二皇子也沒動那個申冤的人,但傷筋動骨一百天,他可能這個月都沒法露面。”

二皇子便是和蘇家有牽扯的皇子,蘇家提供錢,他給權,倘若沒出他們想陷害皇貴妃和蕭庚雪一事,日後有孕麗妃在宮裏吹吹耳邊風,太子之位落他頭上的概率大。

虞翎輕颔首道:“姐夫既有吩咐,照辦便是,下去吩咐馬車,別回得太晚了。”

丫鬟應是。

他倒是面面俱到,蘇家與二皇子,兩邊都早做了安排,不讓知情的蘇栀能向上告狀,又不讓二皇子有知道這件事存在的可能,直接切斷他們的聯系,心智行動皆為上乘,難怪她姐姐會喜歡他。

虞翎微起了身,長身纖細,先把手裏的書放到榻邊,給謝四掖好被子,才解開床榻幔帳,喚來伺候謝四的丫鬟收拾東西。

她慢慢回自己屋子,讓人也收拾準備回去,一個丫鬟拿條香帕走到她身邊,道:“奴婢見榻下掉了條帕子,瞧着繡工像姑娘的,但好像沒見姑娘拿出來過,也不知道是不是。”

虞翎纖白玉手輕輕接過,絲滑帕子只在邊角繡朵蓮花,她點頭溫笑道:“今早上一直沒找到,是我的。”

是她的,只是她在中秋那天就送給了謝沉珣。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修去妹妹先說話,讓妹妹再純一點

一天修文三十遍,沖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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