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51章

虞翎因蘇家性命攸關, 她住侯府,代表侯府臉面,倘若她真出了事, 蘇府還能以放棄棄子為由勸侯府不要多費心思,如今她安然無恙, 事情還被爆出是跟蘇栀脫不了關系, 蘇家能做的, 只有極力讨好。

旁人眼裏虞翎不一定是得寵, 但得罪她就是不敬侯府, 被謝沉珣針對再正常不過,蘇家二叔也是這麽想的。

為此他特地給虞翎請來位隐世神醫看病, 又以三間地段上好的旺鋪和七間常鋪、再加百畝藥田相贈,将蘇家最掙錢的鋪子分利兩分給虞翎五年,望侯府饒過蘇家的錯,謝沉珣才勉強點了頭。

書房處事廳寬敞明亮,其下方桌扶椅對立而置, 書牆書籍擺放整齊, 一角有間用垂下輕紗辟出來的小屋,裏邊案桌擺筆墨紙硯,看得出是給人讀書習字所用。

“栀侄女不知哪裏冒犯侯爺, 但她寫了信給侯爺,又同我們說要青燈古佛一世, 只求侯爺放過,”方桌茶碗沏碧螺春, 蘇二叔坐在扶手椅上, “她同侯爺也算認識已久, 侯爺就當是念在大夫人當初, 放過她這一回吧。”

案頭文竹盆景枝葉細,幽靜清冷,謝沉珣修長手指撥動佛珠,他身形颀長,面容俊美,慢慢開口道:“若我要折磨她,有千萬種方法,不必只毒她嗓子。”

蘇二叔連忙否認,說自己沒懷疑他。

他已是高官之流,平穩語氣不見波動:“我早有提醒,揣測聖意大不敬,跟皇子勾結非好事,她害死麗妃孩子,你便該知道她不容于人,二皇子亦不是有氣量之輩,該記恨的事十年不忘,蘇家尚留她在京,就該知道以後不會好過。”

不管蘇家這幾天發生的事跟謝沉珣有沒有關系,蘇二叔坐在這裏,就是代表沒有。

宮裏元宵有宴,宴請百官,二皇子摔了腿,現在和謀士考慮的是這幾個月該做什麽,管不到蘇家這些雞毛蒜皮小事。

蘇家現在又正在和侯府較勁,至少面上來說,他不會想得罪侯府,更不回刻意站蘇家。

昨天蘇栀就慌慌張張想尋麗妃和二皇子,孩子小病了後才沒再提,但她像受足了驚吓,見到誰都是戒備。

蘇二叔性子圓潤,不該追究的事不問,他只出神想事,慢慢端起茶喝一口,被燙了之後又咳嗽兩聲,歉疚說失禮了。

蘇栀被今上懲戒,被人看着哪也去不了,就算蘇家想送她離京也做不到。

除非她死了。

Advertisement

他倏地一驚,後背驚出一陣涼汗。

無論謝沉珣是不是在提醒什麽,但以這種方式送離京師,只能改頭換面,萬一被別人捅到皇宮裏面,那就是欺君大罪。

蘇二叔面露為難,當初就已經早早勸過自己大哥,誰知大哥面上是收了手,私下裏還和二皇子有往來,他只按下心思不表,道:“那位老大夫正歇在酒樓裏,晚些蘇府會派人送他過來。”

皇宮宮宴的影響至今沒過,蘇家至今難再立足。

謝沉珣慢慢點了頭,道:“二叔是聰明人,該知道什麽重要。”

一個侄女和蘇家未來,并不是難選的事,蘇二叔心有猶豫,又站起身拱了手,只在離開的時候,隐晦同謝沉珣道:“醉安樓新出幾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個個都是幹淨處子,腰肢細,雪肉滿,侯爺若是賞臉,小人願買宅子養着,絕不會壞了侯爺名聲。”

謝沉珣慢慢擡頭看他一眼,微有厭惡,他立即意識到不對,謝沉珣還是從前那個有潔疾的,連忙說自己只是開個玩笑,這才勉強作罷。

……

他們談論什麽無人知曉,虞翎去尋謝沉珣時已近傍晚,正好碰到他準備用晚膳,見她過來,問吃過了嗎,她說吃了糕點,謝沉珣便讓人給她添副碗筷。

他真忙起來那段時間天天早出晚歸,腳不着地,有時還從官署搬些能外帶的折子,府裏的事雖有虞翎幫把手,但大多都要他過目一遍。

謝氏回到侯府替他掌府中事務,就是見他太過忙碌,所以才想要給他娶個身份地位配得上的賢妻照顧府中雜事和那一雙弟妹。

但他無意,謝氏也只能随他。

他有時候不準備回房,就會在書房後的休息小室湊合,謝沉珣不喜旁人伺候,但既吩咐添碗筷,小厮也只下去給虞翎拿來副幹淨碗筷,出去候在門口,等他們吃完後喚人收拾。

虞翎輕坐于紫檀木圓凳,輕輕把暖手爐放到方桌邊,歉道:“今天中午碰到姐夫有客人,便不想打擾,拖現在才來,我是想讓姐夫看完畫後給我提提字,又怕拙作難入姐夫眼,倒不如晚些來,就算有瑕疵姐夫也難看出。”

“你丹青得不錯,”謝沉珣給她夾塊魚肉到她碟中,“只需練練手上的勁,字也差不多,這幾天會有大夫來替你看看,他擅長此道,或許能看去這病。”

“我這病是出娘胎就帶的,都已經習慣了,”虞翎笑了笑,她輕擡手拿過紅木筷箸,夾那塊蒸魚肉嘗了一口,擡頭道,“今天的魚好像不錯”

“老二在府裏養的,”謝沉珣開口道,“他愛琢磨東西。”

虞翎朝他抿笑道:“他有次給我也送過一條,熬成魚湯倒确實可口,我偶遇他時同他誇過一句,他待我臉色都要好得多了,就差誇我有眼光。”

謝沉珣只嗯了一聲,說句不錯,虞翎目光看他眸眼,道:“二公子和我借了五百兩,想私下盤個胭脂鋪子,又不想與街邊小販樣叫不出名字,所以要尋人給他的胭脂鋪打打名聲,準備尋的是寫話本的先生,青樓姑娘,還要我出門見別人時也多提兩句,我聽着倒覺不錯,姐夫覺得如何?”

虞翎借銀子給謝二的事沒幾個人知道,只侯府主子是謝沉珣,瞞不過他這裏,他連謝二背地裏投的書屋都知道在哪。

但他一直沒叫他們來說過什麽,算是默許了。

謝沉珣道:“他是聰明孩子,做事有自己考量,你可以仔細斟酌,倒不用怕日後虧本,若是虧了,你來我這取回銀子。”

虞翎彎眸笑道:“姐夫最好了。”

謝沉珣只又給她夾了塊白皙嫩澤的魚肉,虞翎輕從碟中輕夾起來,咬了一口,舉止優雅,讓人看得賞心悅目。

她吃東西精細,不吃太辣太葷腥,吃得太清淡時又會沒食欲,肚子小,吃不了太多東西,侯府廚子廚藝好都治不了,一說飽了就不會動筷,吃得少,要不是這些年喝的補藥足以補身子,又該是另一副病殃殃樣。

謝沉珣聽她說飽了時也沒逼她再吃什麽,知養身子一事不是一天內多吃幾碗飯就過去的,只讓她再喝三口粥。

虞翎皺眉照做,但喝了兩口後又不想喝,輕咬勺子,自個低着頭不想喝,跟他賭氣,但聽他久久不說話,還以為他是真生氣了,悄悄擡起頭看他。

她是櫻桃小口,咬着勺子也不減唇形漂亮,粉潤光澤如珍珠,香舌亦是生得軟,小而柔,如她本人。

但她對外物感觸總不深,別人怎麽看她,她一概是茫然,要她做什麽也不會多有懷疑,單單純純,最多只能察覺到一陣從別人身上傳來的危險感。

他掃過她一眼,虞翎也只同他對視,擰眉搖頭道:“我真飽了。”

這端飯吃得沒想象中快,謝沉珣要她喝了三口,又為她夾片青菜,讓她不得不像小動物樣小口咬着。

他們少有這種一起吃飯的時候。

謝沉珣由了她的小毛病,聽到她打起嗝,才道:“日後每次吃飽後,都要喝上三口粥,不能忘了。”

小厮端來茶水給他們漱口,把屋裏收拾幹淨,退了出去。

謝沉珣陪虞翎在書房面前的小園子裏慢慢走了兩圈,才領她回書房。

小厮都等候在外邊,她倒沒坐下,只站在案桌面前,想看他評價她的畫。

但她吃得有些飽,又捂唇輕打一個嗝,謝沉珣那時已經打開畫許久,一直都沒說話。

等聽到她打嗝,才慢慢卷起畫,把畫放回畫匣,一邊讓她到他身邊來,一邊道:“畫得不錯,先收我這裏。”

虞翎輕步到他身邊,她輕打嗝,柔白玉指輕握他的腕骨,問:“是我哪裏有問題嗎?我還想姐夫誇我,特地畫的姐夫背影。”

她輕抿唇,他沉默寡言,大掌慢覆她手指,握她手腕,她聽話走上前,用來避寒遮風狐裘刮倒一旁文書,虞翎蹙眉,彎腰撿起放到案桌上,只一瞥便看到一封不知什麽時候寫來的秘信,上面署名是行。

二皇子名叫蕭逸行。

虞翎纖細手腕還被謝沉珣拉在手掌心,神色如常把信和文書撿起來,人被謝沉珣拉着坐在他腿上,才把手裏東西放回案桌。

她眼眸含歉意,唇色潤澤可欺,看着他說自己以後會小心些,他溫熱寬大手掌給她揉着微平肚子。

作者有話說:

二皇子突然厲害了

二皇子要害皇貴妃和四皇子

姐夫目前還是誰也不站

來了來了,前五十發紅包,對不起大家!

明天還是晚上九點左右更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