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70章
謝沉珣嚴苛自律, 二十多年來皆是如此,他是掌控欲極強性子,侯府下人乃至親生弟妹都怕他。
但虞翎得他寵愛, 也是真。
許是他察覺到自己語氣冷淡了些,只沉默片刻, 認了錯, 道:“是我有錯, 這兩天忙, 要處理些事, 等忙完之後,我帶你過去。”
他懷裏的姑娘還是不說話, 謝沉珣摟着她的細腰,寬大手掌摸到她心跳在加快,她患有心疾,身形比起他要嬌小得多,但軟軟和和, 素來是受不得委屈的性子。
謝沉珣低頭道:“你姐姐回來後, 我會與她和離。”
姑娘家身子還在他手裏,只轉過頭來,夜色深, 看不出在想些什麽,只是隔了一會兒後道:“你不能這樣, 我只有一個姐姐,她是我最親近的人。”
回答她的是謝沉珣的俯身低吻, 她手指慢慢抓住他手臂上的衣衫, 不知道是想要他近一步還是不許他繼續, 她唇瓣都瑩潤起來, 卻很久都沒有下一步動靜。
遠遠看過去,只能看到她被高大的男子欺負,連纖細脖頸被他占據,在悶燥的暖閣中,她仰頭由着他,手放在他肩膀上,又輕聲說:“你要是和我姐姐和離,我就不認你這個姐夫,也不在侯府住。”
他是老成穩重的權臣,平常誰敢威脅到他身上,輕的都要斷半條手臂獻上保命。
但從她這嬌滴滴的話語裏,只聽出淡淡的委屈,謝沉珣額頭慢慢伏在她孱弱細肩上,聽她的心跳聲。
漆黑深夜裏一旦安靜下來,就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謝沉珣很少會做出格的事。
倘若有誰憑空對外說他這段時間一直是在妻妹床榻上過夜,也沒幾個人會相信。
他清冷端正,待人待事皆有萬分要求。
謝沉珣沒有回她這句話,良久之後,才開口道:“宮裏那邊的消息不要接,其他事以後再說,乖一些,你身子受不住鬧騰,遭罪的還是你。”
姑娘家心跳又快起來,虞翎從到侯府起就懂事依賴他,知他這人如何,只緩緩轉開頭道:“我不要姐姐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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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道:“只不想讓她難過嗎?”
“姐夫有姐姐的,她也不會讓你難受的,”她聲音低,今天晚上總共只說了那麽幾句話,句句都不離她姐姐,“我想看姐姐和姐夫好好的,日後我可以給你們帶小侄子……”
虞翎話還沒說完,放在她圓潤肩膀上的男人大手捏得她疼,他開口淡聲說:“不懂事。”
虞翎蹙眉,想起她姐姐喜歡他,他卻多年不娶她姐姐,只縮進被窩裏,又被他攬在懷裏,整個身子都像要被他緊緊嵌在懷裏般,纖嫩手掌撐住他的胸膛,她忍不住道:“你要我睡覺又打擾我,還對我這麽兇,我不喜歡你了。”
謝沉珣手指緊壓進她的肌膚裏,聽她小聲開始啜泣,手指又慢慢松開來,他神色隐在深沉的黑暗之中,手掌緩緩安撫着她的後背,過了很久,才說一句沒兇她。
晚上沒留人守夜,屋子裏發生什麽事情,都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他看不到她雙眸下的淡靜,只哄着她,沒再和她說那些話。
陸嬷嬷怕他們之間有什麽事,第二天特的起個大早,挑着謝沉珣應該已經離開的時間,端碗避子湯過來,等見到謝沉珣手拂着床榻幔帳,還沒有走,吓了一跳,連忙低頭喚聲侯爺。
謝沉珣在交代虞翎不要忘了習字,虞翎哼唧着,聽到陸嬷嬷的聲音,身子又蜷縮起來。
她的動作不大,乖巧而柔軟,知道她姐姐還在之後,往常不經意間露出的那些膽怯就不在了,更像個剛懂事的小姑娘,謝沉珣看在眼裏,沒說什麽,只慢慢放下手裏幔帳。
他離開時看了一眼陸嬷嬷端的藥,知道是什麽,道:“傷身子,不用端給她喝。”
這種事情陸嬷嬷不敢聽他的話,只猶豫片刻,又端進去,以他們兩個的關系,要是鬧出來一個孩子,傳出去對誰都不是好事。
她只小心翼翼把紅木托盤放到圓桌上,走到榻邊叫虞翎先起來喝藥。
虞翎側身背對人而睡,被窩裏露出纖細後背一角,不着一物,陸嬷嬷嘆氣道:“姑娘先把避子湯喝了,出事不好。”
虞翎縮回被窩裏,輕道:“不用喝,我們沒什麽。”
陸嬷嬷猶豫,也确實沒有嗅到奇怪的味道,只先從衣櫥裏找出件幹淨裏衣,把衣服放到床頭,輕輕把垂下幔帳放回去,等她自己穿好叫人。
虞翎輕輕抿着微微作疼的唇瓣,手臂護住圓潤胸口,知陸嬷嬷是好心。
謝沉珣昨夜的氣息只讓她覺出一種危險感,她慣來是審時度勢,既已經說了那些話,便沒再在動作上抗拒他。
他吻她,撫她,她柔順依他。
虞翎知道他喜歡她什麽模樣,但她來侯府,是要守住她姐姐的地位,絕不是想讓他們和離。
虞翎不清楚謝沉珣有什麽打算,但她姐姐的事讓她驚喜交加,虞翎不準備讓她姐姐覺得她是不守規矩的女子,也不打算觸怒謝沉珣。
他那種沉穩性子,不會把私事說出去,也不會告訴她姐姐,可他的手段,不是能随意小觑。
不能得罪。
……
謝沉珣好像還是以前那個謝沉珣,對虞翎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中午時有小厮過來,給她把留在院子裏雪貂給抱了過來。
虞翎背靠床榻上,她肌膚白皙,微微透着淡淡紅潤,肩上披着桃粉外衫,遮擋涼意。
通體雪白的小雪貂趴在她手臂裏,沖她吱吱叫個不停,惱火又生氣樣,怨她丢下它。
虞翎輕輕嘆出一聲,纖長手指輕順着它的雪白皮毛,讓小家夥安靜一些。
這裏是謝沉珣生母是地盤,要是摔壞了東西,消息傳到謝沉珣那裏,少不得要讓他不悅,它這小小個頭,卻是最會惹麻煩。
陸嬷嬷聽得耳朵吵,揉着耳朵進來道:“早知道就不讓侯爺送它來了,吵得人耳朵疼。”
雪貂就好像聽出她什麽意思,又沖着陸嬷嬷吱吱吱起來,活像個小霸王,虞翎指捏它的小爪子,摸它的小肚子道:“它來了倒好,免得平日裏我沒什麽人陪。”
她這話才算是把它哄住了,雪貂高高在上給陸嬷嬷留了半個屁|股,倒讓虞翎都無奈笑了笑。
她姐姐性子喜動,能挑這只雪貂來送她姐姐的人,是花了些心思。
謝沉珣不是這種人,他幫人從不在明面上,她給他送過那麽多小東西,才在新年得他一支蝴蝶簪子,那這只雪貂,該是先平陽侯的手筆。
虞翎心裏一邊想着事,一邊摸雪貂小下巴,讓嬷嬷拿來昨天繡布。
她上次跟魏翹出門挑了一匹杏色布,但回來後沒多久就犯了病,閑暇時又被四姑娘拉着問怎麽處理府裏事務,給她姐姐做的衣裳做不成,便只能退而求其次,給她姐姐繡一條帕子。
雪貂被她放在腿上,不安分,在錦被上東嗅嗅西嗅嗅,小鼻子似乎是嗅到了什麽不屬于虞翎氣息,不喜歡樣,又開始吱吱叫。
它是小鬧騰鬼,陸嬷嬷坐在一旁床頭的圓凳上,也不懂它是在叫什麽,只看虞翎,皺眉有些話想問。
虞翎柔弱肩膀垂幾縷散下長發,繼續繡昨天的半朵百合,面對陸嬷嬷欲言又止眼神,輕道:“姐夫怕冷,抱着我睡而已。”
不管她說的真是假,深究起來也不過是她解衣而睡,是對是錯,争辯出來結果也無法改變,陸嬷嬷嘆出好幾口氣,只是怕他們之間陷得太深,抽不出身。
虞翎手指輕捏細針,想得比陸嬷嬷要多。
聖上那邊是要瞞過去,他或許還正期待看她把謝沉珣鬧成什麽樣,若被他知道她姐姐還活着,說不定他還要來摻和一把。
她手上能用的人不多,比起謝沉珣這種什麽都握在手裏的,要被動得多。
至少在見過她姐姐時,她不能讓她姐姐因她遇到什麽壞事。
為此虞翎嘴巴緊到連陸嬷嬷都沒告訴。
雪貂東一塊西一塊咬被子,一副它的地盤只能有它味道樣,她輕聲出言道:“我此次犯病多有打擾姐夫,這兩天你多準備準備,我搬回去。”
虞翎姐姐忌日在月底,還有半個多月,讓她等這半個多月,心急如焚,昨天晚上得他一句忙完事情後帶她過去,又讓她松過一口氣。
只要見到她姐姐,她就不該再待下去,她做不到讓她姐姐發現她和謝沉珣待在一起。
陸嬷嬷問:“要和侯爺說一聲嗎?”
“不用,”虞翎頓了頓,“等搬回去再告訴他,他知道我身子,只要多注意就不會犯病。”
她了解謝沉珣這種性子,他不顯山露水,可手段極狠,直覺告訴她現在不該離謝沉珣太近,不僅是為了她姐姐。
但她還沒見到她姐姐。
虞翎還待在侯府裏,當天晚上特地拖着病體去給他送了回補湯,想問他何時能忙完事,就聽到有人和他說方府二子請旨回京探望老父的消息。
她只頓了頓,沒什麽大反應。
方祖父膝下嫡系兩子一女,皇貴妃是最小的那個女兒,次子與方祖父鬧翻許久,此次歸京,也只能是為了皇貴妃這個妹妹。
作者有話說:
以後我要是寫毛茸茸女主,一定要寫毛茸茸男主把她舔個遍
不行,我還是太短了,立個flag,明天三點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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