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帶血石簪
兩個粗使丫頭看顧水月,就像看着惡魔一樣。
這也難怪她們害怕。
顧水月殺顧青玉的時候,她們并不在場,但是剛剛那一幕,她們可看得清楚。顧水月将繡紅踹了出去,對手上的傷口渾不在意,繡紅是在她的面前被活活打死的,顧水月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最後還對顧老夫人道:“這簪子是夫人賞下來的,還是送回夫人那裏去吧。”
顧老夫人道:“你說的有道理。”
而更詭異的是,之後宋嬷嬷——大夫人身邊的老嬷嬷,竟然将一根更貴重的簪子送到了顧水月的面前。
“小姐原來的簪子弄髒了,夫人命奴才給小姐送來一根新的,這根簪子是夫人早些年得來的珍品,正适合小姐。”
顧水月接過了宋嬷嬷手裏的簪子。
那是一根通體碧藍的簪子,色澤漂亮,像是有藍寶石打磨而成的,不僅如此,簪子的身上還散發出淡淡的清香,聞着有一種心情舒暢的感覺。
顧水月似乎很喜愛這支簪子,放在手心裏把玩着,愛不釋手的模樣。
宋嬷嬷說了幾句客套話就回去複命了。
“顧水月很喜歡?”林氏問道。
“自然,那東西那麽漂亮,任何姑娘家都會喜歡。顧水月一直拿在手裏把玩着,後來甚至直接戴到了頭上。她那張臉,還真随了她那短命的娘,狐媚臉,那根簪子還真配她。”
林氏本來的陰郁一掃而光,她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喜歡就好。”
宋嬷嬷酸溜溜道,“夫人,那簪子不是要留給小姐的嗎?那樣貴重的東西給她簡直是浪費。”
林氏的嘴角噙着一抹端莊的笑:“貴重的簪子,只有福澤深的人能夠擁有,顧水月一看就是無福之人。所以,這簪子啊,遲早會回到我的手裏。”
林氏的笑雖然端莊,宋嬷嬷看着,卻覺得背後起了一股莫名的冷意。
顧水月對那簪子的喜愛确實不是裝的。她見多識廣,貴為一國之後,她見過不少珍惜的玩意,但是像這根簪子這樣精致的,着實少見。
而且,她喜歡那種香味。這雖然是寶石的簪子,卻帶着一股木頭的清香。
顧水月有些費解。那根刺傷她的手的簪子借着顧老夫人的手送到林氏那裏,本來就打了她的臉,林氏為何還會再送一根更好的簪子過來呢?示弱?
顧水月盯着手中的簪子看了一會兒,便将簪子插在了自己的頭上。銅鏡中映出的女子皮膚白皙,光彩照人,這枚簪子則是錦上添花,光彩照人。
“大小姐這簪子真好看。”
顧水月搬進這院子半月有餘,迎來的第一個客人則是四姨娘陳氏。
陳氏穿着素白色的衣裳,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不食人間煙火,高傲地如同谪仙一般。陳氏是這個府裏,顧水月唯一有好感的人。她将陳氏請了進來,泡了一壺茶。
陳氏的目光一直落在顧水月頭上的簪子上。
“大小姐,我可以看一下你的簪子嗎?”
顧水月将頭上的簪子取了下來,遞給了陳氏。陳氏小心翼翼地撫摸着,然後放在鼻端聞了聞,臉色頓時變了。
她的皮膚本來就白,此時更白了,像是看到什麽恐怖的東西一般,猛地吸了兩口氣。過了一會兒,她才壓抑住恐懼,将那枚簪子還給了顧水月。
“這枚簪子有什麽問題嗎?”顧水月問道。
“小姐,這簪子是怎麽得來的?”陳氏問道。
“大夫人賞的。”顧水月道。
“小姐,這簪子是不祥之物,不能戴,趕緊扔了。”陳氏一臉緊張道。
顧水月盯着手中的簪子,試探着問道:“姨娘可是知道些什麽?這簪子看起來很貴重,又是大夫人賞的,貿然扔了,不是很好吧。”
陳氏深吸了兩口氣,将那段沉寂在她記憶深處的往事說了出來。
陳氏并不是主動嫁入顧府的。陳氏出生書香門第,陳家雖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但是家境不錯,陳氏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兄,早就訂了親。顧老爺與陳氏相識于洛河河畔,對陳氏一見鐘情,一直想将陳氏納入府中,陳氏卻不願意,陳家也有風骨,不願自己的女兒為妾。後來,陳家出了意外,陳家老爺入獄,陳氏也嫁進了顧府。
陳氏剛剛入府的時候,顧謙十分寵愛她,幾乎夜夜宿在她的房裏。
“我入府的第二年,便生下一個男孩,取名景行。老爺很喜歡這孩子,什麽好東西都往我這屋子裏送。”
“景行的身體并不是太好,咽咽啼哭,後來,老爺不知道從哪裏得來了這樣一枚簪子,放在我兒的床頭,他便不再哭泣。我那時還當撿着寶,恨不得将這簪子供起來。”
“直到有一天”陳氏的臉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我推開門就看到一地的血,搖籃空了,但是丫鬟婆子們守在門外,說沒有人進來過。後來查出來景行是被一條蛇給害了!”
“顧府裏怎麽會有蛇呢?即使有蛇,這蛇為何偏偏傷了我的孩子。我知道,老爺寵愛我早就讓很多人紅了眼,他們竟然狠毒至此。我一直想要找原因,為我的孩子報仇,所有人都說我瘋了,就連老爺也說我在無理取鬧,那是一場意外。到後來,我終于有了發現,問題就出在那枚簪子上。”
“那枚簪子的味道和小姐你的這枚是一樣的。這種香氣叫做墨蓮香,可以吸引毒蛇。你看着漂亮華貴的簪子,其實是一枚奪命符!”
“林夜如,”陳氏咬牙切齒,“我怎麽想也沒想到是這個惡婦害死我的孩子!”
陳氏說完後,顧水月才知道林氏的用意。
林氏的手段果然比馬氏高了很多,用一根簪子吸引毒蛇來殺死她。到時她便是死于意外,即使是雲王府那邊也無需交代,只說她無福嫁給雲王就可以了。
“大小姐,你現在就将這枚簪子還給林夜如那惡婦,千萬不能留在自己的身邊。”陳氏急切道。
顧水月将那根冰涼的簪子握在手心:“如果就這樣将簪子還給她,那不是便宜了她?四姨娘,你不想報仇嗎?”
報仇?她做夢都想報仇?但是,怎麽報仇?
林氏現在是顧府高高在上的主母,掌控着整個顧府後院的生死,就連顧老爺,對她都有所顧忌。她們這些姨娘和小姐的命運,其實都是掌控在林氏的手裏的。即使她想和林氏拼命,也找不到可以拼命的法子,她對比林氏,就像蝼蟻一般。
顧水月将那枚簪子插進了自己的發髻裏,輕聲笑了起來,她倒要看看,林氏如何利用那毒蛇來殺她?
“只是這京城之中,天子腳下,怎麽會有養蛇人?”
“讓開,讓開!”
繁華熱鬧的大街上,很快分出了一條道路,十幾個人護着一個籠子朝着一個方向走去。那籠子裏裝着是一只巨大的老虎。吊睛白額大蟲,身上紅白花紋交錯着,蹲在那裏體型無比巨大,它的嘴大張着,露出鋒銳的牙齒,牙齒上依舊挂着一些碎肉,它的口水裏混雜着鮮血,血腥味撲面而來。
人們遠遠地看上一眼,便覺得十分可怕,連忙躲開了。
“這些人是什麽人啊?為什麽要抓老虎?”有人好奇地問道。
久居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些人都是淳王府的。淳王爺,你該聽說過了吧。”
問的人恍然大悟。
自然是聽說過的。
淳王的名聲傳遍整個朔雲,是個十分不着調的王爺。他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十分得太後和聖上的寵愛,完全是個被寵壞的王爺。
他的不着調在于他喜歡養一些珍奇猛獸,他的王府完全就是個動物園,有獅子、老虎,甚至還有劇毒的蛇。淳王時常拿一些野獸來戲弄人,不僅是民間百姓,就連皇宮中的宮妃都十分害怕他。淳王今年二十有八,卻至今未曾娶妻,便是因為無人敢将女兒嫁給他。
據說淳王有一愛寵是一條巨大的蟒蛇,淳王睡覺的時候都抱着那蟒蛇。嫁給淳王就意味着要和一條蟒蛇同床共枕,試問這世上哪裏有這樣喪心病狂的女子?即使是為了榮華富貴,也不該将自己的命搭進去。
總而言之,淳王在整個京城都是惡魔一樣的存在。
他出來開衙建府的時候,四邊有許多達官貴人的府邸,等他住了幾年後,四邊的府邸越來越少,如今只剩下顧丞相一家了。
就因為這個原因,淳王對顧丞相還是頗為贊賞的,偶爾還會去丞相府串門。
裝着老虎的籠子剛在門口停下,一個錦衣華服的男人便從裏面沖了出來,目光灼灼地看着籠子中的老虎。
“王爺,這是雲王從望月獵的老虎,特意贈給王爺的生辰禮物。”侍衛禀報道。
淳王的長相和他不着調的個性完全相反。他生着一張極為英俊的臉,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笑起來的時候嘴唇一彎,莫名帶出一些邪氣。
“哈,還是公孫兄懂本王,這是本王今年收到最滿意的生辰禮了。”
籠子被一衆人推了進去,門剛關上,一條青色的身影便竄了出來,朝着那籠子裏鑽了進去,和那兇殘的老虎打了起來。
那是一條青色的蛇,手臂一般粗細,三角的腦袋象征它是一條劇毒之蛇。
它的體型遠遠比不上巨大的老虎,然而就在這樣巨大的詫異下,巨大的老虎倒在了籠子裏,口吐白沫,顯然是被這毒蛇要咬死了。
青色的毒蛇盤在老虎的身上,朝着一群人吐着蛇信子,如同王者一般,彰顯着自己的勝利。
那些目擊者們,此時都不由得有些腿軟,因為他們覺得這毒蛇看他們的目光就像看食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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