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

屋內的景象給站在門口的陸榮造成的沖擊巨大。

這會兒的陸榮真真的體會到了什麽叫動也不敢動,勉強壓下這一幕給自己造成的沖擊,陸榮擡腳踏入了房門。

等到在邵湛面前站定後,陸榮咽了下口水,“是在做什麽?”

專注于和身後尾巴做鬥争的邵湛聞聲擡頭,眼底含着一層薄薄的水霧,“陸榮。”

邵湛仰頭:“尾巴弄不好。”

尾巴?邵湛這幅穿着方才确實令看到這一幕的陸榮忘記了思考,現在近距離站在邵湛面前,看清邵湛所有穿着打扮的陸榮,肉眼可見選擇了黑臉。

邵湛這幅樣子,要是被別的蟲看到了怎麽辦?悉心養了好些時日,乖乖巧巧的小蟲崽一個不注意竟然就穿成了這幅樣子?

陸榮往前一步,彎腰摸上了邵湛身後的尾巴。

陸榮手裏的尾巴是仿真設計,黑色的尾巴光溜溜的摸着還很順滑,畢竟也是第一次摸到這種東西,加之手感又很好,于是陸榮就忍不住又捏了捏。

陸榮純粹的是想捏,但是被他捏尾巴的邵湛就不那麽好受了。

原本邵湛是想着讓陸榮幫自己把尾巴弄好才向陸榮求救的,結果陸榮不僅一點沒有幫助他的意思,反而還惹得自己更難受了。

也不知道這尾巴到底是如何設計的,陸榮越捏,邵湛就越難受。

覺得十分難受的邵湛當然是不肯再讓陸榮捏了,一把将自己的尾巴從陸榮手裏拽出,邵湛生氣又委屈,委屈的想掉眼淚,也不想跟陸榮說話。

一個不留神,手裏的尾巴被雄蟲扯走,陸榮:“?”

既然已經有了尾巴,又怎麽能做出不讓蟲摸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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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榮偏要摸,不過在看清雄蟲臉上表情的那刻,陸榮還是歇了摸尾巴的心思。

從他進門起邵湛就一直跪坐在地毯上,雖然家裏的地毯十分柔軟,但邵湛已經跪了很長一段時間,加之雄蟲天生皮膚嬌嫩,注意到邵湛膝蓋都已經紅了的陸榮立刻将雄蟲從地毯上抱起。

不比雄蟲,天生體力占據優勢的陸榮單手就将邵湛像拎貓似的拎了起來,而後坐在沙發上,讓邵湛趴在自己腿上。

因為陸榮沒有幫助自己而生氣的邵湛這會兒可不會乖乖聽話,趴着的時候還要一個勁兒的撲騰。

不聲不響穿成這幅樣子,雄蟲還有理了?

陸榮沉着臉,‘啪’的一聲,擡手打向了雄蟲的屁股。這種事要是邵湛沒有失憶的話,陸榮是日思夜想都不敢做的,但是……

雄蟲穿着燈籠褲,一想着自己拍的是自家少将,陸榮就忍不住更想拍了,禁不住半點誘惑的陸榮,終将想法付諸了實踐。

本就委屈着的邵湛,在被陸榮打的這刻‘啪嗒’一聲,掉下了眼淚。

反應遲鈍的陸榮,惹,惹禍了?

趴在陸榮腿上的邵湛表示,從這一刻起陸榮再也不是對自己最好的雌蟲了!身心受到巨大傷害的邵湛埋着臉,眼淚啪嗒啪嗒的就開始掉落。

揍蟲時的陸榮有多麽的理所當然,看到雄蟲被揍哭時的陸榮就有多麽的心慌。

陸榮:“別哭。”

一滴眼淚掉落在陸榮褲子上。

陸榮:“那個,湛湛。”

兩三滴眼淚在陸榮褲子上暈開一團。

陸榮:“我錯了!”

數不清多少滴眼淚沾濕了陸榮的褲腿。

陸榮:“……”

陸榮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只死蟲了。

邵湛在哭,陸榮比他還想哭,更凄慘的是他連哭訴的機會都沒有。驚慌失措中的陸榮着急忙慌将雄蟲抱在了自己懷裏,擡起手小心翼翼的去擦雄蟲眼下的淚水。

邵湛眼圈都哭紅了,卻硬是忍着不肯哭出聲。

看他這幅樣子,陸榮只覺得這不出聲比哭出聲還要難受。

用指腹溫柔擦拭邵湛眼底的眼淚,陸榮十分懊惱自己方才的行為,“是哥哥錯了。”

邵湛現在這幅樣子,極度敏銳又缺乏安全感,陸榮完全不知道該拿這樣的邵湛怎麽辦,故而就只能去勸哄。

陸榮:“我只是突然看到你穿成這樣子就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默默流了半晌眼淚的邵湛,在陸榮連續不斷地勸哄下此時終于喊出了聲,“我穿成這樣怎麽了!”

陸榮:“……”

這是他的錯,是他沒有向雄蟲科普過,在家裏穿成這樣是沒有問題,問題是在外面穿成這樣很容易遭到不懷好意雌蟲的觊觎。

這真真是一件令蟲苦惱的事情,邵湛原本就不算是一只成蟲,而今又失去了記憶,整個蟲俨然就是一張白紙。

陸榮話都到了嘴邊又的确是難以啓齒,沉着臉糾結思考了半晌,陸榮終究是沒能将到了嘴邊的話說出來,只是表情愈發慎重。

看來很有必要,要請老師對邵湛補習一些必要的雄蟲性教育課程了。

這課程是日後必須要進行的,然而眼下最重要的事……

雄蟲直直望着陸榮的眼睛,鼻尖通紅,眼底洶湧的淚水大有陸榮說不出個一二三下一秒就要溢出的趨勢。

陸榮環住邵湛的腰,為被自己抱在懷裏的雄蟲,尋求了一個更舒服的坐姿,“因為湛湛這幅樣子太可愛,被壞蟲看到會欺負湛湛。”

邵湛委委屈屈心說明明你剛才也在欺負我。

陸榮當真十分會哄蟲,一看雄蟲态度有軟化,就抱着蟲又拍又哄。

一邊哄蟲,陸榮還一邊溫聲安撫,“好了,不哭了。如果湛湛還生氣的話,哥哥讓你打回來。”

這下就輪到邵湛糾結了,雖然但是邵湛還是不忍心打陸榮。

陸榮哄了好久,邵湛才終于平靜了下來。

情緒一穩定下來,坐在陸榮腿上的邵湛就又開始亂動了,方才還只是有點難受,這會兒坐在陸榮腿上的邵湛已經明顯的感覺到,身後的尾巴更硌人了,就像是……長在自己身上了一般!

後知後覺的邵湛被吓了一大跳,趕緊伸手去摸尾巴,摸完尾巴以後,邵湛就哭了,“陸榮。”

這下眼淚是真的掉,止都止不住。

雄蟲哭的特別傷心,“我長尾巴了,尾巴真的長在我身上了!”

這真是一件大事,聽邵湛這麽一說,陸榮也被吓了一大跳。

陸榮伸手去探,尾巴的根部已經完完全全的和邵湛融為了一體。

陸榮一邊安撫邵湛,一邊趕緊詢問,“這是怎麽來的?”

邵湛:“買的。”

陸榮:“有說明書沒?”

問完雄蟲,陸榮就趕緊去邵湛網購的星網上去看說明書,看完整個說明書,陸榮總算放下了懸着的心。

邵湛買的尾巴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碰上蟲的身體就會融為一體,要用藥水才可以把尾巴取下來。

麻煩倒也不麻煩,只是……

陸榮上手捋了捋亂動的尾巴,下一秒就聽到雄蟲哼唧了幾聲。

只是尾巴的觸感,會直接傳遞給使用者,且這部位十分敏感罷了。

如此的話,倒不是什麽吓壞蟲的事。

一手刷着說明書,一手拿着小貝尋來的藥水,再看看扒着自己衣領剛哭完的邵湛,陸榮忍不住笑了。

一放下心來,陸榮便沉着臉:“以後還敢不敢了?”

邵湛不吭聲,腦袋抵着陸榮的胸膛,“快點摘掉。”

一想到自己因為無知剛才被吓得當着陸榮的面哭成那個樣子,邵湛就覺得丢臉,“摘掉。”

這就要摘掉麽?手中的尾巴這麽順滑,不多摸幾下就摘掉多可惜。

陸榮一邊答應邵湛摘掉,一邊偷偷摸摸的又摸了好幾把,直到雄蟲氣沖沖催促,“快點!”

陸榮才終于停手,只是心裏總覺得還有點遺憾。

不過這份遺憾是絕對不能表現出來的,“好吧。”

一手拿着藥水,陸榮抱着邵湛從坐着的沙發上站起來,而後将雄蟲抱進了卧室。

身後的尾巴邵湛自然是無法觸碰到的,所以陸榮得替邵湛摘掉。

看了看手中粉色瓶子的藥水,陸榮讓雄蟲趴到了床上。

嗯……是說将藥水倒到手心,然後均勻的塗抹到根部邊緣,揉搓至發熱,揉搓?

陸榮看了眼床上一無所知,趴在枕頭上眼神分外無辜的邵湛。

陸榮:“艹。”

尾巴已經安到雄蟲身上了,自然必須得進行這一步。陸榮心裏越是震驚,面上就愈發嚴肅,搞得邵湛越發的害怕了。

陸榮想着說明書‘首先捋直尾巴讓雄蟲放松……’

捋了兩把尾巴,陸榮看向邵湛,“放松”

怕尾巴取不下來的邵湛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放松了身體。

陸榮:“然後将藥水倒向手心。”

一手将邵湛的衣服往上撩了一點點,陸榮開始給自己的手心倒藥水。

一切按照說明書的步驟完美進行,直到……

陸榮看了眼自己的掌心,終将手掌貼向了尾巴根部。

腦袋埋在枕頭上的邵湛,在陸榮将手觸及到尾巴根部的時候,用力攥緊了抱着的枕頭。

陸榮強忍着不去胡思亂想,但開口被壓抑着的聲音還是明顯能聽出不同,“很快就好。”

陸榮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邵湛取尾巴,邵湛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感覺到十分不舒服的時候,他也就硬是忍着沒有發出聲音。

邵湛一直忍着,可身後的觸感實在太奇怪了。

忍了半晌的邵湛,終于有些忍不住了。

揉了半晌,剛替邵湛摘下尾巴的陸榮突然聽到了‘撲扇’一聲。他擡頭,就看到床上的雄蟲背後出現了一雙冰藍色的透明翅膀。

陸榮驚訝的睜大了雙眼,這就是邵湛的原形,蟲族最美冰藍色透翅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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