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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邵湛極度不配合的行為令蘇絮凨十分惱火。

再次看了床上的雄蟲一眼,蘇絮凨強壓着火氣又詢問了一遍,“你吃不吃?”

邵湛:“誰要吃你的東西!”

很好,他都已經放下身段進行勸說了,既然對方絲毫不知悔改……

蘇絮凨冷哼一聲,扔下床上的雄蟲就離開了。

房門摔上的時候發出了‘啪’的一聲,蜷縮在床頭的邵湛待雌蟲走後,才撐着身子從床上坐起。

邵湛很愛哭,陸榮在的時候就經常笑話他是個小哭包。

此時的邵湛腳踝腫起,額前還紅了一大片,這種程度的傷,要是陸榮在的話,邵湛一定要撲進陸榮懷裏哭個不停,讓陸榮心疼。

但是現在沒有陸榮,只有一個變态雌蟲,而邵湛一點也不想當着變态雌蟲的面掉眼淚!

這樣想着,邵湛硬是逼迫着自己不準哭。

眼睛紅紅的雄蟲整個蟲縮在被子裏,因為身上殘留藥物的原因,不一會兒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門外,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蘇絮凨還在平複自己的怒氣,方才給邵湛送營養液的雌蟲端着餐盤,恭敬站在一旁,“先生。”

雌蟲的出聲,打破了這過分沉寂的氣氛。

蘇絮凨沒說話,只眼神有了片刻的波動。

雌蟲是一只身世悲慘的雌蟲,他并不是星盜,流落星際無處可去的時候被蘇絮凨所在的星盜團收留後,就留在了蘇絮凨的身邊照顧起了他的生活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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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也是因為蘇絮凨不放心身邊的盜雌,擔心小雄蟲被兇惡的盜雌吓到,才特地将雌蟲接了過來,照顧雄蟲。

想起房間裏可憐的小雄蟲,雌蟲忍不住開了口,“您不該和蟲崽置氣。”

相反,在雌蟲看來,誘拐未成年雄蟲的自家先生,才是那個離譜的過錯方。蟲崽才那樣小,都還沒有成年,一覺醒來莫名奇妙就被一個不認識的蟲拐到了這種陌生的地方,發發脾氣怎麽了?

這樣想着,雌蟲便更能感動身受了。

想起自己出門時,被遺留在床上躲在被子裏默不出聲的小雄蟲,心生不忍的雌蟲開了口,“雄蟲天生體質差,小雄蟲被我們綁到這裏還受了驚吓,再不吃東西的話,一定會被餓暈過去的。”

雌蟲說的都是實話,也确實讓蘇絮凨有了一絲動容。

完全平複了自己的怒氣之後,蘇絮凨便從沙發上站起,又重新走進了房間裏。

在門口站了片刻,發現房間內一點聲響都沒有,蘇絮凨才邁着步子走向了床邊。

躲在被子下的小雄蟲渾身上下蓋得嚴嚴實實,連臉都沒有露在外面。嘆了口氣,蘇絮凨伸手掀開了蓋在雄蟲身上的被子。

深藍色的床單上,雄蟲整個身體都蜷縮成了一團,雙眼緊緊地閉着,眼角還殘留着明顯的淚痕。

這樣一看,蘇絮凨便有些不忍心了。

他嘗試去觸碰雄蟲的臉,手指即将觸碰到雄蟲的時候,卻又下意識縮了回去。小雄蟲沒有要蘇醒的意思,蘇絮凨就這樣坐着,盯着床上深陷昏睡中的雄蟲看了半個小時。

再度從昏睡中清醒的邵湛有一瞬間忘記了自己的處境,把這裏當成了自己和陸榮的家。

邵湛覺得有些口渴,便嗫嚅道:“水。”

旁邊坐了半個多小時的蘇絮凨聽到了這聲音,起身從床上站起,給小雄蟲倒了一杯水,端回了床邊。

迷迷糊糊的小雄蟲就着遞到唇邊的水杯喝了好幾口,看着這一幕的蘇絮凨心想雄蟲是真的渴了。

他仔細看着懷裏的小雄蟲,不由發出了一聲感嘆。

意識清醒的時候小雄蟲張牙舞爪,倒不似現在這般安靜乖巧。

喝完了一整杯水的邵湛慢慢恢複了清醒,再一擡頭發現自己正靠在變态雌蟲懷裏?邵湛立即就推了一把,“走開。”

他不要變态雌蟲,要陸榮抱。

方才因為小雄蟲乖乖喝水而産生了一絲心軟的蘇絮凨,目光又沉了下來。

蘇絮凨心裏不舒服,嘴上也不肯輕易饒過蟲,“走?”

蘇絮凨冷笑:“方才是誰靠在我懷裏喝了一整杯水?”

聽了蘇絮凨的這句話,邵湛眼睛不自覺又紅了。剛才邵湛意識不清楚,如果不是把蘇絮凨當做了陸榮,他又怎麽會喝下這杯水?

眼見邵湛有要哭的趨勢,蘇絮凨:“好了好了。”

小雄蟲情緒方才穩定下來,蘇絮凨這會兒也不想為了這一點小事再和雄蟲鬧不愉快,雄蟲不願意聽,他不說了還不行嗎?

這樣想着,蘇絮凨拿出了此生最大的耐心,“先吃點東西。”

雄蟲已經餓了很久了,這麽長的時間就只喝了點水,蘇絮凨是真的擔心了。

招呼着雌蟲将營養液拿進來,蘇絮凨親自遞到了雄蟲面前,“吃吧。”

他挑的營養液可都是水果味,雄蟲應該會喜歡的吧?

此時的蘇絮凨态度稱得上十分溫和,可問題是……邵湛沒有一點食欲啊!

邵湛不是不餓,可他就是單純的不想吃東西。

小雄蟲巴巴望着自己手裏的營養液,蘇絮凨以為他是想喝還不敢伸手,就擡手落在雄蟲腦袋上,鼓勵似的撫摸了一下。

誰知他的手才剛落到雄蟲的頭頂,就被對方‘啪’的一聲,給揮開了。

蘇絮凨心裏的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險些壓不住。

此時的他還是沉着氣:“把這兩支營養液給喝了。”

邵湛哪裏肯喝?

掃了蘇絮凨一眼,邵湛就又重新縮回了被子裏,整個蟲發出了無聲的抗議。

蘇絮凨握着手裏的營養液看着床上的雄蟲,片刻後暴怒的雌蟲終于忍無可忍,捏碎了手中的營養液。

他用力去掀邵湛身上的被子,邵湛扯着不肯出來,兩蟲拉扯了好久,蘇絮凨終将被子掀開扔到了地上。

失去了遮擋,邵湛睜眼,瞪向了發瘋的蘇絮凨。

原本蘇絮凨的怒火已經止不住了,扯開被子的他沒有半點耐心,擡手就準備向不聽話的雄蟲揮。

就是這一眼,讓蘇絮凨擡起的手,再也揮不下去了。

床上的雄蟲眼底帶着冷意,面無表情瞪蟲的時候,像極了生氣的邵湛。

蘇絮凨一直知道這只雄蟲和邵湛有相似之處,見這只雄蟲的第一面,蘇絮凨就在不住的讓步。此時的他控制不住自己将手伸向了床上之蟲的臉龐。

邵湛不肯讓他碰,還欲再擋,卻拗不過過分執着的蘇絮凨。

右手貼在雄蟲臉上,蘇絮凨像是終于滿足了,整個蟲陷入了恍惚中,不由自主便喊出了邵湛的名字,“邵湛。”

邵湛:“!”

這個蟲為什麽知道自己的名字?陸榮說過不能告訴別蟲自己的名字,這個蟲是怎麽知道的?

趁着蘇絮凨陷入怔忪,邵湛掙脫鉗制,“你別碰我。”

邵湛的呵斥,讓蘇絮凨逐漸清醒了過來,想起邵湛的他變得格外寬容,再一看面前這只雄蟲……

蘇絮凨毫不生氣,慢吞吞将自己的手收回了身側,“那你想讓誰碰,陸榮?”

答案是毫無疑問的,蘇絮凨深知無論是邵湛還是床上的這個小雄蟲眼裏心裏都只有那個讨厭的軍雌。

望着雄蟲的眼睛,蘇絮凨很想說一句:你以為你是誰?在陸榮心裏不過是邵湛的一個替身罷了。

可無論他再如何惱火,對着雄蟲的時候,蘇絮凨始終是說不出這話。

緊緊盯着雄蟲看了許久,蘇絮凨擡手鉗住了雄蟲的下巴。

邵湛還在撲騰,蘇絮凨道:“別動。”

此時的蘇絮凨正仔細打量着雄蟲的眉眼,十分認真的在思考一個問題,這只雄蟲是如何做到和邵湛這般相似的?

一手摸過雄蟲臉上的骨骼,蘇絮凨心中泛起疑問,基因改造?

基因改造能做到和邵湛這般相似?

從雄蟲的房間裏出來,蘇絮凨都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揮手叫來了手下的盜雌,“幫我再查一下那個小雄蟲。”

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蘇絮凨心裏莫名就是有一種感覺。他覺得,這個雄蟲可能真的和邵湛有那麽一點點關聯。

盜雌:“知道了老大。”

看着蘇絮凨因此而苦惱,一旁的盜雌不由多嘴,又說了一句,“需要準備強制發情的藥物嗎?”

盜雌一邊說,臉上便又露出了猥瑣的微笑。房間裏那個雄蟲可是還沒有成年,他們老大是那種有耐心的雌蟲嗎?

盜雌以為他完美拍中了自家老大的馬屁,誰想……當場就聽到了蘇絮凨的嚴厲呵斥。

蘇絮凨:“不必!”

因為過分的激動,蘇絮凨整個蟲顯得淩厲非常,“再讓我聽到這種話,我廢了你!”

回想起蘇絮凨的手段,盜雌被吓得不輕,連聲稱是而後快速退了下去。

盜雌走後,蘇絮凨身邊就只剩下了先前的那只雌蟲。

雌蟲看着盜雌離開的方向,轉頭說起了房間裏的邵湛,“不喝營養液的話,我去準備一顆水果吧。”

水果這種美味的東西,雄蟲都愛吃。

蘇絮凨在雌蟲的勸說下,終于松了口,“我讓蟲去買。”

等到将水果采購回來後,為了避免蘇絮凨再刺激到雄蟲,這次的水果,是雌蟲獨自送進去的。

雌蟲看着床上一動不動的雄蟲,對其進行了很耐心的勸說。

半晌後,把自己都說得口渴卻仍不見雄蟲出來吃東西的雌蟲不由嘆了口氣。這樣倔強的蟲,迄今為止,雌蟲只在一個雄蟲身上見到過。

待房門輕輕合上,邵湛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蘇絮凨哪裏知道,水果這種每個雄蟲都抗拒不了的東西,于邵湛而言早就見怪不怪了。

只要一看到水果,邵湛就會不由自主想起陸榮,又哪裏顧得上再吃東西呢?

陸榮……只要一想起陸榮,邵湛就控制不住的想哭。

邵湛還記得自己出門是給家裏買東西的。他都出來這麽長時間了,外面天都黑了,要是陸榮發現自己不見了,那陸榮得多傷心啊!

想到陸榮要為自己擔心,邵湛就躲在被子裏偷偷掉起了眼淚。

蘇絮凨嘴上說的不管蟲,待半個小時後打開房門發現桌子上的蘋果半點都沒有動過的痕跡,蘇絮凨當場就發了火,“給他打營養針!”

不吃不喝,這只雄蟲是真的想把自己餓死?

因為邵湛的極度不配合,打針的過程十分不順利,最終還是蘇絮凨強制把雄蟲壓着,才把營養針給打了進去。

打完針,房間裏的蟲都走後,偌大的房間裏就又剩下了邵湛和蘇絮凨兩個蟲。

被雄蟲折騰了一整天,蘇絮凨是真覺得挺心累的,“你還要跟我較勁?”

聽出雌蟲的語氣有所緩和,邵湛從床上爬了起來,“外面天都黑了,你能不能放我回家?”

蘇絮凨以沉默拒絕了邵湛的請求。

他嘗試去說服這只小雄蟲,“你乖一點,聽話吃東西就不用打針。”

邵湛是一只很聽話的蟲,可問題是他只聽陸榮的話。

讓雌蟲放自己回家根本就不可能,已經深感絕望的邵湛,終于放棄了無聲抵抗這種方式。

蘇絮凨:“要我抱你去洗漱嗎?”

邵湛不想要陸榮以外的蟲抱自己,故而在蘇絮凨的注視下,他主動下了床,乖乖走進了浴室。

邵湛想,自己不能只等着陸榮來救他,還要自己想辦法逃出去。有了目标,原本恹恹的小雄蟲一下子就有了動力。

邵湛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蘇絮凨正坐在床頭看書,看到蘇絮凨還沒走的邵湛,斟酌了下道:“我要睡覺了。”

蘇絮凨沒有說話,放下手中的書,看了眼床邊的雄蟲,“嗯?”山,與,三,ク。

邵湛在等,等蘇絮凨離開這個房間。

誰料蘇絮凨掀開被子,對着雄蟲拍了拍身側的位置。一下明白蘇絮凨是什麽意思的邵湛,當即就站着不動了。

蘇絮凨:“?”

蘇絮凨将邵湛的不動,理解為了他嫌棄自己還沒有洗澡。

于是乎,在邵湛的注視下蘇絮凨出了房門。他的東西不在這個房間,需要去外面拿屬于他的睡袍。

待看到蘇絮凨出門後,邵湛跑到了門口,趕緊将房門鎖上,而後快速縮進了被子裏。

半個小時後,洗漱完畢還給自己身上用了香香沐浴露的蘇絮凨在擰不開房門的時候,臉上有了一絲疑惑。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原因是什麽,蘇絮凨也沒有跟雄蟲計較,擡手直接按上了自己的指紋。

蘇絮凨進門的時候,整個房間內一片漆黑,他也沒有開燈,摸索着重新躺到了雄蟲旁邊。

邵湛一直沒有睡,在蘇絮凨進門的時候,他就已經感知到了,這會兒整個蟲縮在被子裏,顯然是在害怕。

原本兩蟲各自躺着,倒也還相安無事,熟料片刻後,睡在邵湛身旁的蘇絮凨忽然将手搭在了邵湛身上。

邵湛當然不肯,睜開眼睛就對上了蘇絮凨幽深的眸光。

邵湛:“你壓着我了。”

邵湛覺得蘇絮凨很沉,壓的他喘不過氣。

将雄蟲抱在懷裏,蘇絮凨:“乖,讓我抱着你睡。”

邵湛不肯,在被子裏扭來扭去,就是不肯讓蘇絮凨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

實在沒有辦法的蘇絮凨嘆了口氣後,掀開被子和雄蟲鑽進了一個被窩裏。

蘇絮凨的這番舉動,屬實戳中了邵湛的底線,生氣的雄蟲擡腳就踹。

猝不及防被雄蟲一腳踹下床的蘇絮凨:“?”

蘇絮凨打開了床頭的燈,整個蟲臉上帶着難以置信。

因為踹開了雄蟲,邵湛緊繃的情緒,倒是難得的松懈了幾分。

看着床上的雄蟲半晌,蘇絮凨也明白了,對方就是不肯讓他抱。

不肯讓抱?

蘇絮凨掀開被子,再度鑽了回去,而後将雄蟲死死鎖在自己懷裏。

不肯讓抱,那就硬抱!

蘇絮凨将手橫在雄蟲腰間,任由其撲騰卻不肯松開半分。

最終,因為邵湛奮力掙紮,而被砸中腹部的蘇絮凨皺着眉,發出了一聲悶哼,“嗯。”

邵湛還在動,蘇絮凨按向雄蟲的手更用力了一些,“別動!”

邵湛不肯聽還在動,蘇絮凨恐吓道:“再動,我就扒光你!!”

他這話一說,被子裏的小雄蟲忽然安靜了下來,整個蟲再沒發出一點動靜,蘇絮凨:“?”

感覺自己發現了能制住雄蟲的事。

就這樣,蘇絮凨心滿意足,抱着小雄蟲睡了過去。

蘇絮凨絲毫不知道的是,自從他說出那句話開始,邵湛是沒有反抗,卻也是再也沒了睡意。

房間內的燈都已經關了,四周黑暗一片,身側傳來雌蟲均勻呼吸聲的時候,一動不動的雄蟲,才挪了挪被壓到發麻的胳膊。

邵湛嘗試從蘇絮凨懷裏往外挪,掙紮了半晌毫無作用後,才終于放棄,整個蟲又沒了動靜。

邵湛躲在被子裏,四周黑茫茫一片。

這個時候的他,想陸榮,想自己房間的小夜燈。

陸榮還受着傷,要是發現自己不見了得多着急啊,還有小貝,要是發現自己不見了,會不會短路啊!

邵湛想的睡不着,看着床邊的窗戶,倔強的不肯閉眼,直到眼睛再也睜不開,才控制不住睡着了。

蘇絮凨這一覺睡得極為舒适,自從邵湛逝去以後,蘇絮凨已經很少有睡得這樣踏實的時候了。抱着懷裏的小雄蟲,蘇絮凨莫名的就感覺到了平靜。

用力将雄蟲擁緊,蘇絮凨發出了滿足的喟嘆,真滿足啊!

一大早心情極好的蘇絮凨,在十分罕見的伸了個懶腰後,側轉過頭看向了懷裏的蟲。

小雄蟲被他緊緊抱着,發絲遮擋住了眉眼,露在外面的耳朵十分小巧。

盯着小雄蟲看了半晌,活動自己胳膊的時候,蘇絮凨才發現自己的手正橫在雄蟲腰間。

因為前一夜的折騰,雄蟲的衣服被蹭得向上掀起,一小片肌膚便被露在了外面。

蘇絮凨看着那片白皙的肌膚,控制不住便将手撫了上去。

心中憂慮的邵湛昨晚睡得很遲,且這一夜都睡得極不安穩。自蘇絮凨将手碰上他的時候,邵湛便睜開了眼睛。

恢複清醒的他,擡腿就又是一腳踹。

早有防備的蘇絮凨在雄蟲踹過來的時候,便握住了雄蟲的腳。看着邵湛臉上露出氣憤的表情,蘇絮凨還有些得意,“同樣的招數還想用兩次?”

邵湛不說話,蘇絮凨便更得意了,心情愉悅的蘇絮凨在觸摸到雄蟲腳腕處的腫塊時,整個蟲沒了笑意。

低頭看着雄蟲腫起的腳踝,蘇絮凨,“怎麽弄的?”

邵湛不吭聲,在被松開的瞬間,就下了床。

知道雄蟲對自己沒有什麽好臉色,蘇絮凨叫來了昨日的雌蟲,“幫他看下腳。”

邵湛對蘇絮凨态度差,對着雌蟲倒是沒什麽反應,站在床邊也不說話就直直注視着蘇絮凨。

被看了半晌的蘇絮凨,終于敗給了雄蟲的目光,主動提出了離開,“我去準備早飯。”

蘇絮凨一離開,房間內就只剩下了邵湛和雌蟲。

雌蟲看着床邊精神比昨日能強一些的雄蟲,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意,“你好,我叫路離。”

聽到雌蟲名字的時候,邵湛控制不住便擡了眼。

路離似乎并未察覺,語氣依舊溫柔,詢問雄蟲:“是哪裏受傷了?”

邵湛要想辦法逃走,這樣帶着傷肯定不行,所以這下他并沒有拒絕路離替他查看傷勢,反而主動将睡褲向上提起,露出了自己的腳踝。

看到雄蟲傷處的路離,有了一瞬間的驚訝,而後便轉身從房間的角落裏拿出了一個醫藥箱。

路離打開醫藥箱,向邵湛道,“坐下吧。”

邵湛很配合,主動坐到了床邊,任由路離端詳着他的腳腕。

雄蟲的腳腫起了一大片,看着十分吓蟲,路離握着雄蟲的腳,邊上藥便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嘆息。

雄蟲的皮膚衆所周知的嬌嫩,這只小雄蟲的傷明顯昨晚就已經造成了,他家先生陪着雄蟲睡了一整晚,竟然沒有注意這個問題。

要是昨晚就處理的話,雄蟲的腳絕不會腫成這個樣子。

路離仔細替邵湛上完了藥,“生氣的話,也要顧及自己的身體。”

邵湛沒說話,路離收起醫藥箱,“這是怎麽造成的?”

路離的問話是想提醒雄蟲,不要再做這種傷害自己身體的舉動,哪想問完這句話後,他就看到原本安靜的雄蟲臉上一下子浮現了怒火。

路離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傷是誰造成的。

邵湛一動不動,坐在床邊乖乖任由路離握着他的腳,待到雌蟲将藥上完,他才面無表情将腳收了回來。

路離從床頭拿出一雙柔軟的拖鞋,放到雄蟲腳邊,“穿上吧。”

邵湛看了眼腳下的拖鞋,将腳伸了進去,在站起來的一瞬間,邵湛不由自主皺了下眉。

蘇絮凨在安排完早餐後,就從客廳又回到了房間裏,站在門口的他,正看到了雄蟲腳落地的一瞬間臉上浮現的痛楚。

他不顧房間裏還有其他蟲,進門後直接就走到了雄蟲身邊,将雄蟲打橫抱起。

雙腳離地的一瞬間,邵湛直接就去推了蘇絮凨。

抱着雄蟲的蘇絮凨,“再動我把你從樓上扔下去!”

邵湛會怕嗎?當然不!

這句話恐吓不住邵湛,但是蘇絮凨的下一句話,卻讓邵湛沒了反抗的動作。

蘇絮凨臉上帶着笑意,“扔下去,讓你永遠見不到陸榮!”

抓着蘇絮凨領口衣服的邵湛,松開了手。

蘇絮凨似乎很熱衷于照顧受傷的雄蟲,将邵湛抱到客廳後,他就讓邵湛坐在了自己膝上,任由雄蟲靠在懷裏。

早餐是路離提前烤好的蘋果派,這東西蘇絮凨自己都沒怎麽吃過。

雌蟲的早餐向來簡單,幾瓶營養液就能解決的事,但是對待雄蟲可不能這樣湊合。

抱着懷裏的雄蟲,蘇絮凨用叉子将切好的蘋果派紮了一小塊,喂給了雄蟲,“張嘴。”

邵湛看了面前的食物好幾眼,最終選擇伸出手握住了蘇絮凨手中的叉子。

少傾,蘇絮凨看着懷裏乖乖吃東西的雄蟲,臉上不由自主浮現出了笑意。

在蘇絮凨眼裏,雄蟲昨日吃了苦頭,故而這會兒終于懂得了要聽話一點,算是個不錯的進步。

蘇絮凨心情極好,在雄蟲吃完飯後,他還十分妥帖的抽了張桌上的餐紙,替雄蟲擦了嘴。

蘇絮凨:“乖。”

本來就是這樣,雄蟲聽話一點,他也願意對雄蟲好的嘛!

照顧着雄蟲吃完早飯,蘇絮凨自己喝了兩支營養液,而後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雄蟲。

蘇絮凨:“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說來諷刺,蘇絮凨和雄蟲也見過幾面,卻連雄蟲完整的姓名都不甚清楚,只随着旁蟲一起,叫他湛湛。

邵湛盯着蘇絮凨,這蟲不是知道他叫什麽,還問他做什麽?

蘇絮凨:“你叫湛湛,是陸榮幫你取得嗎?”

按蘇絮凨的理解,陸榮将雄蟲養在身邊,是存了讓其做邵湛替身的心思的。這樣的話,給雄蟲起一個這樣的名字就絲毫不奇怪。

邵湛覺得他聽不懂蘇絮凨的話,被對方三問兩問就被問得不耐煩了。

蘇絮凨:“好,好好我不問了!”

看雄蟲不喜歡這個話題,蘇絮凨停止了追問,反而是看向了屋外,“咱們去曬曬太陽?”

總讓雄蟲待在家裏也無聊,曬曬太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還有益于雄蟲的身心健康。

這樣想着,蘇絮凨便又要去抱邵湛。

有所防備的邵湛坐在沙發上,再不肯讓蘇絮凨抱他了。

無法,蘇絮凨只能選擇放棄,讓路離将邵湛扶着走到了屋外的草地上。

上午的陽光十分明媚,空氣清新,三蟲走到草地上後,蘇絮凨就扶着蟲坐下,而後打發走了路離。

蘇絮凨想借着這段時間和雄蟲多熟悉熟悉,跟雄蟲多說幾句話,可惜他無論說了什麽,邵湛從頭到尾都是不給反應。

說了半天,蘇絮凨覺得有些郁悶,再看看草地上動也不動的雄蟲,還準備再說幾句,就聽到了路離叫他的聲音。

路離走近兩蟲身側,對着蘇絮凨,“先生,是袁先生的電話。”

這通電話,讓本就抽不開身的蘇絮凨,陷入了忙碌中,沒有機會再繼續糾纏邵湛。

邵湛樂得輕松,蘇絮凨走後,他才松了口氣,坐在草地上環顧四周。

在樓上的時候,邵湛已經觀察過這裏的地形,這會兒在一樓……邵湛看了下,大門在左側,似乎也沒有別的蟲看守,整個別墅現下就只有他和路離兩個蟲。

邵湛很快就意識到了,這是個逃跑的好機會!

路離端着一杯果汁,遞給了邵湛,“很美味。”

接過杯子的時候,邵湛仰頭仔細看了下路離,路離是一只很常見的雌蟲,但是……邵湛看着路離袖子下的肌肉。

即便路離是一只普通的雌蟲,他也依舊無法從其手中逃走。

意識到這一點,邵湛垂下了腦袋。

感受到雄蟲沮喪的情緒,路離站在一旁,對其進行勸說,“你可以順着先生一點。”

路離口中的先生自然就是蘇絮凨,而對邵湛說的這番話,完全就是出自于對蟲崽的關心。別看蘇絮凨長得斯文秀氣,脾氣可一點都不溫和。

路離的這番話,也是為了蟲崽好。

邵湛自然也明白路離話中的意思,但在這個問題上,邵湛過分的倔強,“我有喜歡的雌蟲。”

聽到雄蟲主動開口了,路離還有些驚訝,但聽見了雄蟲說的話,路離表情嚴肅,“這話你別當着先生的面說。”

路離看到雄蟲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家先生綁雄蟲來是因為什麽,他自然也知道雄蟲的來歷。

喜歡的雌蟲……路離想起看到邵湛和陸榮合照後,蘇絮凨的失控,再看向身邊的雄蟲時,語氣萬分謹慎,“當着先生的面,別說這些話。”

要真惹惱了蘇絮凨……

邵湛不再說話,沉默了下來,繼續看起了遠處的風景。

礙于雌雄之間的實力懸殊,哪怕這裏只有路離一個蟲,邵湛都不可能從這裏逃出去。

意識到這點的邵湛有些絕望,迷茫。

到底要如何逃走呢?

邵湛已經有些着急了,中午的時候也有些恹恹的。

午飯路離又給邵湛準備了稀有的水果蛋糕,邵湛吃了一小塊,而後便拒絕了路離的邀請,獨自一蟲回到了房間午睡。

令邵湛沒有想到的是,很快,他就迎來了一個可以逃離這裏的機會。

在自己房間裏休息的邵湛,突然聽到了客廳傳來‘咚’的一聲。他打開房門去看,就看到了路離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發出痛苦的呻.吟。

邵湛迅速跑到路離身邊,将蜷縮在地上的雌蟲扶起。

路離靠在沙發上,渾身都在冒冷汗,他掙紮着向邵湛伸手指了指掉落在地上的白色藥片,“藥。”

順着路離所指的方向,邵湛将看到的藥片撿起後喂給了路離,而後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路離撫着胸口,擡眸看向邵湛,“謝謝。”

看路離的樣子,邵湛便知道對方身體不太好,念及路離之前對自己的照顧,邵湛難免有些擔憂,“你怎麽了?”

路離臉色蒼白,強撐着對邵湛露出了笑意,“不礙事,老毛病了。”

路離有心口疼的毛病,吃完藥整個蟲仍是精神不濟,邵湛便将他扶到了床上,讓他躺着。

過了好一會兒,路離才睡了過去,邵湛照顧了他好一會兒,看他呼吸逐漸平穩,才關上房門,從房間裏出來。

蘇絮凨自被一通電話叫走後就再沒回來過,走出路離的房間後,邵湛将目光投向了門口,不得不說,這是個逃跑的好機會!

注視着大門看了片刻,并未在四周看到任何一蟲後,邵湛向着正門踏了出去……

踏出這道大門的時候,邵湛十分緊張但當他走出這裏的時候,卻由心底迸發出了興奮。

深呼吸了一口氣,邵湛腳下不停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這裏!

四周都是森林,顧不上可能遭遇的危險,邵湛一頭朝着樹林紮了進去。他沒有辨別方向的儀器,就只能看着太陽所在的方向,做一個大致的定位。

邵湛用了最快的速度,向着和別墅相反的速度跑!!

路離醒過來的時候,客廳和房間裏已經沒了邵湛的身影,而他的第一反應,自然也意識到了雄蟲逃跑了。

路離不是沒有防備,只是他沒有想到,雄蟲竟然那麽大膽,敢一個蟲從四周都是森林的地方跑走。

雄蟲向來膽小又嬌貴,這只小雄蟲哪裏來得這樣的決心?

森林裏四處都是陷阱,晚上更有兇猛的異獸,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路離趕緊撥通了蘇絮凨的通訊。

蘇絮凨急急忙忙趕回家裏的時候,房間內已經沒了邵湛的蹤影,路離站在一旁,“先生,是我的錯,找到雄蟲後請您責罰。”

蘇絮凨看了眼路離,沉着臉看向身後的盜雌,“和我一起去林裏找蟲。”

此時的邵湛已經跑到了樹林深處,他一個雄蟲在這種地方,腳踝又還受着傷,還不認識路,一旦遇到危險,連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沒有。

可邵湛知道,這是他唯一能回到陸榮身邊的機會。

與此同時,帝國第七軍團陸榮和簡晨所在的房間裏,室內彌漫着緊張的氣氛。

當日,邵湛出門采購物品,陸榮坐在家中等着,邵湛搭乘自動駕駛星艦,往返至多一個小時。

陸榮看着時針走向三點,在沒有看到雄蟲身影的時候,他就嘗試撥通邵湛的通訊,無果。擔心邵湛出事,陸榮在第一時間又讓充完電的小貝放映了小飛蟲分.身捕捉到的畫面。

畫面顯示,邵湛應當是還在超市,但整個畫面裏從頭至尾都沒有出現邵湛的身影,陸榮心下就有些擔憂。

循着小飛蟲分.身捕捉到的畫面,陸榮趕到了定位上所顯示的超市。

陸榮踏進超市的一瞬間,邵湛身上的定位瞬間消失,他找到地方的時候,小飛蟲分.身已經被扔在了垃圾桶裏。

此時的陸榮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同尋常,當即查看了超市內部的監控記錄,監控畫面上,邵湛兩點三十五分就已經出了超市的大門!

陸榮甚至從門口的監控上看到了雄蟲拎着東西走往自動星艦搭駛處的身影,再之後的畫面……所有監控都被阻斷了。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綁架,陸榮看着監控畫面,當場扯掉了自己脖子上的紗布。

事關邵湛的所有事上,陸榮都是十分的謹慎,發現邵湛出事的第一時間,陸榮便聯系了身邊所有的人,不放過任何有關邵湛的信息。

簡晨當時接到消息的時候都炸了,他将邵湛放在陸榮身邊,陸榮就是這樣照看雄蟲的?

簡晨十分激動當着雌蟲的面就開始指責,“邵湛失蹤了?他怎麽失蹤的?他失蹤的時候你在幹什麽?”

陸榮沉默着,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他能說什麽?說雄蟲失蹤的時候,他在家裏舒服的躺着看電視?

別說是簡晨罵他,陸榮自己都沒臉面對簡晨。

然而此時不是問責的時候,簡晨作為一只經驗豐富的軍雌,率先下達了自己的命令,“抓緊時間,趕緊去找!”

簡晨帶着手下的軍雌和陸榮兵分兩路開始了大範圍的搜查。

邵湛心情單純,身邊的關系網也是十分簡單,并且邵湛大部分時間都是和他在一起,待在家裏。

雄蟲聽話乖巧,鮮少有得罪蟲的時候,但為了以防萬一,陸榮還是找上了某只叫安陽的雌蟲。

陸榮找到安陽的時候,安陽還在對着屏幕直播叫爸爸,一番問詢過後,陸榮就排除了安陽作案的可能。

排除了安陽,邵湛認識的蟲就剩下了那麽幾個。

等到陸榮找到夏松的時候,得知好友失蹤了的雄蟲哭得鼻涕眼淚滿臉都是,“你為什麽不保護好湛湛?上次碰到變态雌蟲的時候,我還提醒過讓湛湛離他們遠一點,結果……”

夏松說着就紅了眼眶,誰能想到自己新認識的雄蟲小夥伴要遭受這樣的事?

陸榮敏銳抓住了夏松話裏的關鍵詞,“變态雌,什麽樣的變态雌?”

在陸榮的審視下,夏松講述了當天發生的事,“就是一個搭讪的變态雌蟲,臉上還有一道疤。”

陸榮:“疤在什麽位置?”

夏松皺着眉回想,“左,左邊眉毛的位置?”

夏松一邊說,一邊還伸手向着陸榮比劃,“就是從這裏這樣,他上來就要湛湛喝酒,湛湛沒有喝。”

這看起來就只是一場十分常見的搭讪,在帝國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能發生幾十次,但是因為牽扯到邵湛,陸榮就變得格外謹慎。

左眉間,雌蟲……

陸榮從星網上翻出了一張蘇絮凨的照片。

看到照片的瞬間,夏松就睜大了眼睛,情緒激動,“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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