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29章

邵湛的發情期,是一個大問題。

正常來說雄蟲的發情期也叫雄蟲的成蟲期,蟲族不像古地球人類那樣将生物的一生分為好幾個階段。

在蟲族,安全度過發情期之前的雄蟲統一都被稱為雄蟲幼崽。

每一只雄蟲在臨近發情期的時候,都會自己選擇一只相愛的雌蟲,跟對方一起度過甜蜜而危險的發情期。

偶有一些雄蟲還沒有遇到喜歡的雌蟲,他的雌父雄父便會提前挑選一只家世清白品行端正的雌蟲來和心愛的崽崽一起度過。

這兩種無論是哪一種,都有一個共同點。

跟雄蟲度過發情期的雌蟲必定有着很好的自控能力,以确保在度過發情期的過程中,不會因為喪失理智,而傷害到雄蟲的身體。

即便是如此,帝國的數據庫裏每年依舊會有百分之二十的雄蟲會在這個過程裏受傷。這在蟲族中來說,已經是一個非常高的數據。

要知道在平時雄蟲遭受意外傷害的數據才只有不到百分之零點幾。

可是邵湛,不正常。

邵湛在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被強制誘導進入過一次發情期,按理來說只要邵湛身邊曾經有雌蟲和他一起,那邵湛便不會再有這種發情期。

然而根據站在他面前的醫蟲所說,邵湛又要迎來一次發情期?

陸榮怎麽想都覺得想不明白,而且……

即便是正常的發情期,也該是在邵湛二十四歲的時候,眼下的邵湛明明還達不到啊?

所以陸榮真有點不明白對方話裏的意思,他也并非專業醫蟲,還是從醫蟲一大堆的解釋裏,才明白了一個關鍵詞——假性發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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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醫蟲的話來說,邵湛已經被誘導進入過發情期。可是奇怪的是,他身上并沒有任何有雌蟲幫助過他度過發情期的跡象,這也就是說邵湛還未和任何一只雌蟲在一起過。

至于原因,醫蟲自己都還搞不清。

只能勉強根據邵湛如今的狀況,推測出雄蟲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強制壓制獨自一個蟲度過了這個階段。

而這個,在醫蟲的認知裏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發情期的雄蟲極度缺乏安全感,不提生理上的不适,就是心理上,沒有一只雌蟲待在身邊,這樣的雄蟲怕是會難受到自殺吧!

可邵湛的身體狀況卻告訴了醫蟲,事實就是如此,他就是自己一個蟲度過了一次發情期。

這也就導致了,邵湛真正的發情期來臨的時候,會比別的雄蟲來得更猛烈。

聽完了醫蟲的整個解釋,陸榮着實被吓到心驚肉跳。

即便陸榮确認自己很愛很愛邵湛,正常的發情期陸榮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完美幫助雄蟲度過發情期,沒有雌蟲敢說這種大話。

邵湛這種不正常的情況……

陸榮心裏一揪,如果邵湛這會兒就要迎來發情期,那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想到這裏,陸榮表情一頓,“那他現在發燒,是因為就要進入發情期了?”

醫蟲看着一臉緊張的陸榮,搖了搖頭,“不。”

又是一番解釋後,醫蟲:“他現在的症狀,你可以理解為假性發情期,也就是發情期的前兆。”

從醫蟲的長篇大論裏,陸榮抓住了‘正式發情期到來之前每個月都會有一次假性發情期’、‘你要做的是撫慰他,幫其緩解’、‘但是不能和雌蟲真正的結合,要一步步的引導’。

醫蟲說完,拍了拍陸榮的肩膀,“不要緊張,這很有利于雄蟲正式發情期的度過,沒準兒在你的疏導下,湛湛到時候的正式發情期就不會那麽難過了。”

陸榮:“謝謝,聽你這麽一說,我更緊張了。”

陸榮臉上笑嘻嘻,心裏呵呵呵。

要是讓簡晨知道了自己把發情期的邵湛拐上床了,陸榮覺得家裏就可以準備為自己收屍了。

陸榮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消化完醫蟲肚子裏的話,再回到病房的時候……

注射過特殊藥劑的邵湛,這會兒已經不燒了,陸榮一進來,他就紅着眼睛看着陸榮,“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陸榮:“!”

雄蟲說的這是什麽話?什麽死不死的!!

邵湛不會看陸榮臉色,躺在床上精神恹恹,“熱,好難受。”

熱是不可能的,陸榮摸了下邵湛的額頭,燒都已經退了,這會兒說難受絕大多數是出自雄蟲的心理反應。

不過他天生就舍不得邵湛難受,即便這會兒知道了這一切,也還是擡手在雄蟲身上這兒摸摸,那兒探探,“睡一覺就好了。”

邵湛就是覺得自己渾身發熱,而且身體感覺有點怪異。

以前和陸榮親吻的時候,邵湛有時候就會熱到臉紅,但是那種熱和現在這種感覺又有些不同。什麽不同邵湛說不出來,但是……

一想到陸榮,他就感覺漲漲的。

反正就是不舒服,身體的不适導致了邵湛不想睡覺,一個勁兒的折騰。

此時的邵湛還不知道陸榮剛才在外面遭受了怎樣大的一波沖擊,他順從着自己的心意躺在病床上,目光上移看向站在自己床邊的陸榮,點了下自己的嘴角,“親。”

親?

雄蟲這會兒熱潮剛褪去,陸榮這會兒親他豈不是要雄蟲的命?

來醫院之前邵湛就在折騰,這都快要淩晨了,還不讓蟲省心。

陸榮兇了床上的雄蟲一眼,“閉上眼睛,乖乖睡覺。”

說完,陸榮在雄蟲幽怨的注視下關了燈,轉身躺到了雄蟲旁邊的病床上。

這回,邵湛沒有再鬧,許是因為發燒還是什麽別的緣故,自己一個蟲就睡到了早上,這倒是個好的現象。

等到陸榮早上睡醒的時候,邵湛因為熬夜,這會兒還在睡着。

陸榮下了床,走到了床邊,拉開了窗簾。陽光從外面直射進來,透過玻璃找到了室內,一室的溫暖明媚,但轉身看到床上還在熟睡的雄蟲……

陸榮回過頭又将手下的窗簾給拉上了,雖然外面天氣是很好,可還是別幹擾雄蟲睡覺最重要。

邵湛這一覺睡到了上午,等到他徹底清醒,兩蟲在這裏吃完早飯,确認邵湛這會兒沒什麽大礙了,陸榮就收拾東西準備帶雄蟲回家了。

邵湛将要迎來發情期這件事,陸榮經過一晚上的思考也已經想明白了,既然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那也就只好提前做好準備了。所以離開之前,陸榮還問了醫蟲,自己有什麽需要準備的,醫蟲看了陸榮一眼,“你有什麽要準備的,控制住自己就好了。”

說着,醫蟲将目光移到了陸榮身後站着的雄蟲,招了招手。

邵湛懶洋洋的,跟在陸榮後頭正準備回家,一看到醫蟲向自己招手。

邵湛:“!”

邵湛瞬間就認出了,這就是那個之前老給自己紮針的蟲。

醫蟲被邵湛用這樣的目光一看,“……”

說好的失憶後的小雄蟲很乖呢?怎麽這就迎來叛逆期了??

雖然有點不情不願,但邵湛還是挪到了醫蟲那裏。

醫蟲讓邵湛附耳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那一瞬間,邵湛臉上的表情從萎靡不振變為了目瞪口呆,邵湛看看醫蟲,再轉身看兩眼陸榮:還,還可以這樣的?

回家以後,邵湛記着醫蟲的話,在星網上偷偷搜索了‘雄蟲的發情期’、‘雄蟲的發情期要如何度過’、‘用怎樣的方式讓自己和雌蟲都舒服’這些關鍵詞後……

再看向客廳裏的陸榮,邵湛臉紅。

原來,原來自己發燒是因為要成為一個成蟲了。

明白了發情期的所有含義後,邵湛也确定了,陸榮就是要陪他一生的蟲。

這樣想着,邵湛懷着滿心對陸榮的愛,在網上浏覽了幾乎所有關于雄蟲發情期的信息,重點放在‘讓雌蟲身心都倍加幸福’上。

醫蟲絲毫不知,自己告訴雄蟲的小秘密,被雄蟲理解錯誤,一切都朝着更離譜的方向發展……

從醫院回來以後,陸榮就很注意保持和邵湛之間的距離,謹慎到有些膽小的地步,生怕一個控制不住,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了雄蟲那不穩定的發情期直接炸了!

所以陸榮分外的謹慎,對待邵湛的态度就是克制,克制,再克制。

寵是寵着,但堅決不和雄蟲再親密一步。

最喜歡和陸榮甜甜蜜蜜,早就已經嘗試過親吻的邵湛,哪裏忍得住寂寞?

邵湛算了下,陸榮已經快二十天沒有親他了,最近的一次,還是被窩裏的晚安吻。

陸榮忍得住,邵湛也欲求不滿了。

這天晚上,兩蟲洗完澡,邵湛電視都沒看,不過九點就早早回到房間,躺到了床上。

兩蟲一直以來都是一起睡的,自醫院回來以後,邵湛也不知道陸榮是怎麽想的,竟然給家裏重新買了兩張小床?

自此,邵湛就被迫過上了蟲蟲共處一室,一蟲一床的悲慘蟲生。

邵湛當然有強烈抗議,但是一向寵着他的雌蟲在這件事上竟然分外的堅持。

今天晚上,邵湛看了相隔快要半米的兩張小床,拎起枕頭就砸到了陸榮床上。

臉上怒氣沖沖,這床他今天睡定了!

想着,邵湛就用力往前一撲,将自己整個砸到了被子裏。

而後聽到陸榮在外面走動的聲音……

邵湛蹭的一下坐了起來,皺眉糾結了半晌,目光觸及床頭櫃上的水杯後……

下床,端起杯子,潑水一氣呵成!!

等到陸榮推門進來……

邵湛已經乖乖坐在了陸榮所在的床對面。

陸榮狐疑看着雄蟲,今天怎麽這麽安靜,“怎麽不睡覺。”

邵湛看着陸榮,指指自己的身後,表情委屈“濕了。”

雄蟲可憐兮兮,一幅做錯事的怕被兇的樣子,仰頭看着陸榮,“都是我喝水的時候不小心。”

陸榮能怎麽辦?

他在家裏找了一圈,床單是有可以替換的,但底下的床墊也濕了,陸榮就是再怎樣也沒辦法。

總不能大晚上的叫醒早已入眠的小貝來烘吧?

這樣想着,陸榮躺到了自己床上,掀開被子,“進來!”

邵湛:計劃通。

邵湛成功靠自己的本事,上了陸榮的床,鑽進了陸榮懷裏。

此時的陸榮已經關了燈,房間內整個暗了下來,邵湛一鑽進陸榮懷裏,就動來動去,惹得陸榮上手又拍了一巴掌,“別動來動去。”

雌蟲很少兇自己,邵湛不免覺得委屈,但是……

趴在陸榮心口,邵湛思考了一會兒,擡頭舔了下陸榮的下巴。

陸榮,忍。

邵湛靠近陸榮的耳朵,“陸榮我想親。”

陸榮:想什麽想,想都不要想!

看過了發情期相關新聞的邵湛,整個蟲都不一樣了,在陸榮沒有搭理的情況下,竟然自己湊向了陸榮的嘴角,啪唧親了一口。

啪唧又親了一口。

自己一個蟲折騰了半晌,見到陸榮不為所動,邵湛雙手揪着陸榮領口的睡衣,“陸榮,你親親我吧,我難受。”

陸榮再能忍得住,就不是個正常雌蟲了!

任由邵湛動作了半晌,于一片黑暗中陸榮睜開了雙眼,而後便按着雄蟲的腰,将雄蟲壓在了床上,再開口的時候陸榮略顯低沉的聲音都帶着些顫抖,“僅僅是親親?”

邵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仰頭吻向了陸榮的嘴角。

這個吻,徹底擊潰了陸榮的長久以來的自制力,将雄蟲抱着自己脖子的手按在枕邊,俯身便吻了下去。

陸榮一親就發現了,沒法僅僅是親親了。

心底最深處對雄蟲的渴望,被壓制了許久卻突然蘇醒的猛獸在此刻躍出了牢籠,為了不徹底失控,陸榮只得暫停了下來。

而等待了半個多月,才得到了心心念念親吻的邵湛,這會兒被自己喜歡的雌蟲親得飄飄然,邵湛只覺得暈暈乎乎的,好舒服。

他還想要親親,一見陸榮停下,就強制壓低了陸榮的腦袋。

兩蟲親了半晌,整個房間裏都充斥着雙方情不自禁的喘息。

陸榮腦子裏緊繃着的那根弦都快斷了,他用盡力氣不斷壓制着自己內心深處的渴求,哪想在這個時候,變故突發。

本來親得舒舒服服的邵湛,忽然覺得身體又難受了起來。

一絲清甜的草莓味湧上了陸榮的鼻尖,邵湛在一片黑暗裏,向陸榮發出了帶着哭泣的渴求。

“陸榮,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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