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塗閻：震驚

第35章 塗閻：震驚

到最後蘇霁還是有點怕這麽大量的食材做完了吃不完, 為了不浪費他決定煮個火鍋，食材吃多少燙多少。

那條難得一見的深海魚和巨型兔肉榮幸的成為了火鍋配菜，在得知塗閻不能吃辣後, 蘇霁選擇做個鴛鴦鍋底。

乳鴿挑了最肥美的四只煲湯，每人半只, 塗閻一個人吃一整只。

妖族的廚師對燒烤情有獨鐘, 除此之外就喜歡給楚照野做各種大魚大肉山珍海味, 身為楚照野的心腹兼老友，塗閻經常性蹭吃蹭喝, 完事還帶一堆回去投喂給自家道侶。

以至于火鍋這種吃法，他身為見多識廣的妖尊也是第一次嘗試。

但看這幾個雲銜宗弟子的反應，恐怕不是第一次吃了。

蘇霁已經獨自一人去到了廚房做飯, 他本來是要帶着楚照野一起去的, 但貓崽在他手上寫了說待會兒進去找他, 蘇霁尊重崽子的選擇, 并準備将深海魚最鮮嫩的部分剁給貓崽做魚羹。

塗閻一看到楚照野肯放蘇霁一人去做飯就知道大事不好, 他裝作沒看見老大仿佛要把他揍一頓的眼神, 轉身和藹可親的對着唯一的小姑娘月禾, 沒話找話道：“你們都吃過蘇霁做的飯啊，這個叫火鍋的東西好吃嗎？”

月禾頓時露出了十分驚悚的表情, 抖着嘴唇聲音磕磕絆絆道：“…吃吃吃, 吃過…很…很, 很好吃…”

塗閻：“……怎麽抖成這樣。”

月禾：“…沒, 沒，沒事, 我…我我就是, 生病…病了, 生病了嗓子…不不不舒服！”

塗閻聞言了然，剛要再開口讓她多注意身體，便見月禾猛然一下站起，目光堅定的看着前方，只留下了一句“我去幫蘇大廚備菜”，便飛快的走了。

中途差點左腳拌右腳摔一跤，連滾帶爬進了小廚房。

屬于楚照野的目光更加明顯，塗閻額上溢出幾滴冷汗，但他隔着面具擦不到，只能找人繼續尬聊。

這個幸運兒就是坐在月禾旁邊的顏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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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閻視線轉向他，嘴巴還沒張開，這大塊頭站的比月禾還快，連帶着他身邊的雲澈也一起站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堅定。

“蘇大廚做我們這麽多人的飯，一定很辛苦，我也去幫忙！”

“好樣的顏紹，作為你們的好兄弟，我不能袖手旁觀，我也去！”

“好兄弟，真沒有看錯你！”

“走走走，兄弟齊心，廚房掃清。”

稱兄道弟之間，二人仿佛被狗咬了的背影消失在別院裏。

院中，剩下的兩人一貓對視，雲溪成不尴不尬的緩緩站起，試探性的邁出了個步子，“不然…？我也去幫個忙？”

塗閻：“……”

塗閻：“去吧，真是幾個樂于助人的好孩子。”

最終，雲溪成也走了，不是因為像他們三個一樣害怕，而是覺得有點尴尬。

別院中只剩下了楚照野和塗閻兩人。

準确的說是一人一貓。

再沒人能讓塗閻尬聊，他故作鎮定的扭過身，和楚照野面對面坐着。

一層結界悄然升起，如水波般将他們包裹，卻在閉合時消散于空氣中，仿佛沒有出現過一樣。

聲音被壓縮在這方小世界，塗閻苦哈哈開口：“老大，別生氣，我就是開玩笑，你看蘇霁聽到之後不也笑的挺開心的嗎。”

黑色的小貓支起前掌，立在石凳上，陰森森盯了他片刻後直接口吐人言：“你還好意思提？”

這聲音成熟而低沉，帶着絲絲屬于上位者的壓迫感，放在誰身上都屬于加分項，但唯獨放在一個圓的像被放在案板上滾過的小貓咪身上，有點搞笑。

塗閻用盡了畢生的忍耐力，好懸沒笑出聲。

還好我帶了面具。

塗閻想，要不然就被老大看出來我在憋笑了。

他沒被面具蓋住的下半張臉在輕微的抽搐，楚照野忍住想給他一巴掌的沖動，沉聲問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族裏那群老東西還安分嗎？”

說到正經事，塗閻立刻坐直了身體，“老大你放心，雖然你失蹤那天的巨響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但對外我只說閉關一切正常，他們躁動了幾天，都被我壓下去了。”

很明顯的，楚照野的眼神從“再笑提頭來見”變成了“還算有點用”，塗閻暗中松了一口氣。

雖然他同楚照野認識已經有千年之久，随着時間的推移，從最開始的上下屬關系已經逐漸轉變為了可以兩肋插刀的好友。

但對方在妖族積威已久，原型更是一出生便站在了金字塔尖上，就算他沒有什麽情緒波動的時候，冷着一張臉也依舊會讓其他妖族感受到來自遠古血脈的壓制，忍不住俯首稱臣。

因此塗閻雖然是諾大一個妖族中唯一可以和楚照野嬉皮笑臉的那個，但也從未像現在這樣密集的、帶有一些嘲笑色彩的去和楚照野鬧，雖然知道對方不會真拿他怎麽樣，卻總歸還是有些小小的發怵。

現在危機解除，塗閻心情一下子輕松起來。

輕松過後是對于楚照野失蹤這段時間經歷的好奇。

從前的楚照野不說冷血無情，殺人如麻，但上位者該有的氣勢和魄力他一應俱全。

作為妖族之主，除了要對外維持妖王冷漠神秘的形象，還要同妖族那群野心勃勃的領主周旋，再平和的性格也被磨出了尖角，更別說楚照野本來也不是什麽純粹的好人。

帶着一身上古異獸的血脈碾壓衆領主，登上妖王之位，當初反對的最大聲的那批人早已成了他座下骸骨，人間成王都少不了鮮血鋪路，更別說強者為尊的妖族。

而就是這樣一個情緒鮮少外露，踏着千萬條人命上臺的妖族之王，居然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對一個人類修士如此依賴和縱容。

塗閻跟在他身邊幾千年尚且覺得不可思議，若是讓那些一直和楚照野不對付又忍不住懼怕他的領主們知道，還不把牙都吓沒了。

只和蘇霁相處了一兩天，塗閻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長的好看和說話愛打直球這兩個詞中間，可能待會兒吃過飯還會加上個廚藝不錯，再多的他便看不出什麽了。

難道是老大覺得他天賦極佳，想要當成安插在修真界的下屬培養？

百年仙齡修成化神中期，這天賦确實當的住一句天才，可妖族為楚照野馬首是瞻的妖修隊伍中，化神期高手比比皆是，就算蘇霁天賦再好，也不至于和他那麽親近吧？

再說老大對蘇霁那副緊張的樣子也不像是對下屬的态度。

至少對他就不這樣。

人一好奇就容易抑制不住那顆八卦的心，塗閻自己想不通，便大着膽子委婉問道：“老大，我看你靈力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再過幾日便可恢複人身，屆時可要與我一同回妖族？”

“……”

結界中寂靜無聲，塗閻看他低着頭，以為老大沒聽見，盡職盡責又問了一遍。

這回楚照野把頭擡起來了，但他依舊沒說話。

很明顯，他絕對聽到了，但他不肯定也不否認，臉上表情隐藏在黑色的毛毛下，雖然沒明顯的回絕什麽，但塗閻總覺得自己在那張貓臉上看出了一絲逃避回答的影子。

斟酌了一下措辭，塗閻道：“…老大，你不會不想回去吧？”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楚照野十分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塗閻抓狂：“可，可是，自己家總比別人家好哇！你總不能一直留在修真界吧！”

這對于已經想好了對策的楚照野來說不是什麽難以思考的問題，“妖族要回，但不是現在，到時候把蘇霁一起帶回去就行。”

塗閻：“嘎？”

塗閻：“可是老大，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楚照野：“嗯？”

塗閻：“萬一蘇霁不願意去怎麽辦呢？”

楚照野沒想過，所以他秒回答：“為何不願意，去了妖族他一樣可以幹自己喜歡的事，不用愁沒錢花，我會把我的行宮劃一半送給他，或者他想要一整個也不是不行。

他喜歡收集東西，如今我靈力已然恢複，随身空間完全打開，他看上什麽我便給他，不比這什勞子修真界過的舒坦？”

說完這些，他不解的看着塗閻，絲毫不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驚天地泣鬼神。

塗閻有種世界觀驟然崩塌的感覺。

老大你知不知道你的行宮和随身空間有多少人觊觎啊！

以前想劫殺楚照野繼承他随身空間的人都被斷腿挖眼扔進蛇窟受萬蛇撕咬而死，老大你還記得他們的慘狀嗎！

怎麽到蘇霁這兒了說送就送啊！

誰家老大會對想要招募的下屬這樣啊，就說塗閻對他道侶都不可能比這更好了…

等等，道侶。

塗閻眸光一閃。

再次感受到屬于塗閻的那股試探的目光，楚照野不耐煩道：“又做什麽？”

塗閻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回憶了一下從找到楚照野開始，後者和蘇霁的相處模式。

蘇霁受傷了老大緊張；蘇霁要摸頭老大就主動湊上去；偷吃個丹藥怕被發現都心虛的要死，還扯了個能讓他笑一萬年的謊。

昨天之前若是有人告訴塗閻，你老大有一天會主動讓人摸頭，塗閻恐怕會覺得這人精神不正常。

可這件事确确實實當着他的面發生了。

回憶一幕幕閃過，塗閻又記起了一個被他忽略的小細節。

他去蘇霁當中送藥的那個晚上，隐約記得蘇霁枕頭旁邊還有個小枕頭，當時沒覺得有什麽，可現在再回憶，卻發現那好像就是給他老大睡的！

晚上睡覺還同床共枕！

這和他做任務受傷了不想被道侶發現，扯謊怕對方擔心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啊。

塗閻的眼神越來越詭異，楚照野的耐心值也越來越低，就在他忍不住想給塗閻一爪子時，便聽塗閻的聲音中帶着恍然大悟，問出來的話如同炸雷般在他耳邊響起——

“老大，你該不會想當蘇霁的道侶吧！”

作者有話要說：

助攻一號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