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準備

準備

陳有星等在房門前，沒能等到祈知麟，才意識到祈知麟根本沒回來。

他想了想，還是去找了晏燦的助理，圓眼睛的小李。

祈知麟和晏燦都沒出現，只能說明，兩人還在醫院。

陳有星不是沒有更壞的猜測，只是他終究不想把祈知麟歸類到“只會玩弄感情”的那類人去，下意識選擇相信祈知麟只是單純的在醫院陪了晏燦一夜。

而現在，他要知道祈知麟在哪裏，陳有星一旦做了決定，就會不遺餘力的奔向目标。

找到小李，陳有星開口：“小李，你知道，晏燦去了哪裏嗎？”

小李推了推眼鏡：“知道是知道，不過亞姐說要保密的。”

她面對着陳有星，人還有點害羞，說話間紅着臉。

陳有星：“祈哥好像和他在一起，方便告訴我下嗎？”

小李壓根沒去想為什麽陳有星作為祈知麟的助理，卻不知道祈知麟的動向，反而拐着彎從她這裏打聽，只是聽着和陳有星相關，想了想就告訴了陳有星：“他們在XXX醫院，晏燦受傷了，因為這個，王導還把他的戲份推遲了兩天。聽亞姐說，祈哥留下來照顧晏燦呢。”

陳有星無意識蜷住了指尖，點點頭，謝過小李。

小李：“沒，沒事。”

小李看着陳有星的背影，拍了拍臉才轉身，一人直接撞了上來。

“對不起，對不起。”

他慌張扶助小李，腳步沒停就向前走，小李捂着胳膊打量了那人一會，皺着眉嘀咕：“這人誰啊，怎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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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搖搖頭：“劇組這麽大，沒見過也正常。”

那人朝着酒店方向，徑直上了樓。

小李：“咦，那不是晏燦和祈老師他們住的地方嗎？難道是亞姐說的，晏燦新來的助理？”

她放下手，連忙跟了過去。

正巧看到那人停在晏燦房間門口探頭探腦。

小李：“你，對對，你是不是晏燦老師新來的助理呀？！”

“亞姐說今天到位，讓我等着。”

那人本來聽見聲音，身體一僵，聽見小李說話內容後放松了身體，回過頭來，眼珠微微轉動，才回話：“對，我是晏燦新來的助理。”

小李：“那正好，這是晏燦老師的房卡，需要你收拾下東西。”

小李一邊開門一邊問：“怎麽稱呼呀。”

“你叫我，艾嚴……就行。”

小李：“艾嚴……那我教你艾哥吧。”

房門打開，走廊的燈光映亮，艾嚴看着一點點露出全貌的房間，嘴角一點點挑起，露出牙齒，跟着進了房門。

“當然可以。”

*

祈知麟把商務車開走了，陳有星只好打車。

臨走之前他進祈知麟房間，拿了祈知麟換洗的衣物，買了早餐。

祈知麟愛幹淨又怕餓，雖然高高大大，看起來精致冷峻，但有些時候有意外的嬌氣。

陳有星坐在車上，想着一會見到祈知麟的畫面。

祈知麟生氣看起來很可怕，但是好好哄一哄的話，祈知麟還是會認真聽他講話的。

陳有星下車，看着醫院，擡步進門。

*

祈知麟一夜沒怎麽睡。

晏燦倒是睡得不錯，在他旁邊小聲道：“這附近有家早餐不錯，我們一會去吃吧。”

“我們也算是忙裏偷閑，知麟，你要感謝我短暫帶你逃離王導的大喇叭。”

祈知麟左耳聽右耳冒，嘩啦手機的動作快冒出火星。

陳有星，到現在都沒聯系他！

他把手機扔進衣兜，抱胸一會，又忍不住把手機拿出來。

他明明知道手機已經關了靜音模式，也要把手機拿在手裏守着。

醫生來過，告訴晏燦可以走了。

一點破皮，本來也不用住院，王亞一方面考慮到是公衆人物，一方面覺得折騰來折騰去影響拍攝狀态就讓他們住下了。

但這都不是主要原因。

王亞只是看懂了晏燦的眼色而已。

晏燦聽着醫生囑咐注意事項，眼神看向祈知麟，嘴角的笑慢慢拉平。

祈知麟明顯心神不寧，晏燦想假裝看不見都不行。

陳有星對祈知麟影響這麽大？

醫生終于出門，晏燦咬住下唇。

“知麟，回去可以不可以幫我換藥……”

祈知麟回神，看着晏燦。

兩人認識這麽多年，晏燦總是喜歡讓他幫忙。

祈知麟眉頭蹙着：“新的助理已經到了，讓他幫你更方便一點。”

祈知麟：“抓緊時間回劇組吧，不要耽誤王導進度。”

晏燦下唇被咬得青白：“知麟，你就一點不關心我嗎？”

祈知麟：“？”

晏燦的傷口再晚點來醫院都要愈合了，何況一宿沒怎麽睡，祈知麟額角跳動着疼。

看在認識這麽多年的份上，祈知麟壓下了暴躁，正要說話：“……”

晏燦：“你跟我在一起，一直在想陳有星。”

祈知麟：“……”

晏燦看着祈知麟：“知麟，你喜歡陳有星？”

祈知麟：“……”

這次的沉默顯然是不一樣的情緒。

捏着一直沒來消息的手機，祈知麟的眼神很沉。

“不可能。”

“我怎麽會喜歡他。”

陳有星，就是個騙子，他總是相信這個騙子，怎麽可能喜歡這個騙子。

到現在，陳有星一句話都沒有，道歉也好，解釋也好，一晚過去，什麽都沒有。

他根本不會喜歡陳有星。

“我怎麽會喜歡一個騙子，別開玩笑了。”

晏燦笑了出來：“所以，只是玩玩吧。”

祈知麟：“當然，不過一個助理而已。”

他陳有星算什麽，讓他等到現在？

陳有星在他這裏什麽都不是！

晏燦瞥了一眼門口，笑容更燦爛：“沒有就好，我還以為，你忘了阿瓜。”

祈知麟手指緊握，半晌才出聲：“不可能，我不會忘記阿瓜。”

晏燦：“嗯，我會陪你一起找的。”

祈知麟沒回應：“走吧。”

他推開房門，突然愣住，動作急促向前幾步，眼神中有一絲慌亂和委屈，只是一瞬，祈知麟冷靜下來，強迫自己站在原地。

他腳邊，放着熟悉的衣物和打包裝好的早餐，誰來過不言而喻。

祈知麟胸口起伏了兩下，一夜沒響的手機突然像聯通了信號，彈了好幾下。

“祈哥，衣服和早餐放在門口了。”

“對不起，這次對你和晏燦先生都造成了困擾，東西我會想辦法修複，對不起。還請代我向晏燦先生道歉。”

陳有星的信息來了，沒有解釋，只有簡單的道歉。

祈知麟捏緊手機，修長的指骨泛白，他咬着牙：“誰要你，誰要你道歉，誰要你修複……你是誰啊你，你憑什麽……”

憑什麽讓我這麽……

晏燦：“咦，這是陳有星來了嗎？”

祈知麟沒說話，只是斂住表情，摁滅了手機。

他拒絕去想看到東西那一瞬間的驚慌。

陳有星為什麽沒進來，他剛才說的那些話，陳有星都聽見了？聽見了多少？

陳有星什麽表情？

如果他聽到了，就是現在這個反應嗎？

陳有星……

可這一切的答案，祈知麟不知道。

答案，在陳有星那裏。

*

祈知麟和晏燦回到拍攝基地，還可以休息一整天。

祈知麟回房前看着隔壁沒有聲響的門扉，站了一會，目光冷漠地進了門。

陳有星靠坐在門前，聽着門外的響動，擡起臉。

他的睫毛有些軟塌，眼神濕漉的失焦。

祈知麟說的話他聽見了。

一字不差。

他本來沒覺得情況那麽糟糕，但是……原來祈知麟一直是這麽看他的。

他那些可笑的自剖內心就像是癞蛤蟆努力想碰到天鵝的舌尖，也許将祈知麟惡心的不行。

但祈知麟又想看看他究竟能做到什麽地步。

于是允許他來到天鵝的腳邊，盡情的展示醜态，天鵝将頭頸蜿蜒藏回翅羽下，偷偷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他沒起來，坐在原地，失了力氣。

“叮叮。”

肖範：“你在XXX度假村，我去探班。”

陳有星手指都沒力氣，就這麽呆呆的看着肖範的對話框又彈出消息。

肖範：“心情好些了嗎？”

肖範：jpg

是一兜子酒的圖片。

肖範：“繼續？”

陳有星：“……”

再不回複，肖範可能會把他當成一個酒鬼。

陳有星：“不用的，劇組不允許外人進來。”

肖範：“是王導叫我來的，做美術後期指導。”

陳有星默然。

肖範：“一會見。”

如果是以前，顧及祈知麟，陳有星可能會拒絕肖範，但現在……

祈知麟可能根本就不在乎。

*

祈知麟回房之後洗了個澡，搬了個椅子到門口，摁着手機給吳潤致發消息。

祈知麟：“你知不知道哪裏的修複師手藝比較好？”

Orange：“知道啊，你要修複什麽？我給你問問。”

祈知麟：jpg

Orange：“不是，這開玩笑一樣的東西，有什麽修複的必要……”

祈知麟：“投資。”

Orange：“我現在就給你問，我認識一個修複師，還是專門修複文物的，我當初給我爸那個青花瓷打碎了，就是找他修複的。”

“為了下次我打碎我爸的東西他還能幫我，我還找他借了十萬塊錢呢。”

祈知麟：“？你管他借？不是他管你借？你現在十萬塊錢都要坑蒙拐騙了？”

Orange：“我不缺那十萬塊錢……我就是怕他跑了，有什麽比債務關系更讓人放心的維系呢。”

祈知麟：“……”

他放下手機，若有所思。

祈知麟放下手機，聽見門外傳來聲音，他分辨了一下，在屋裏轉了一圈，把衛生紙撕得亂七八糟裝進空空的垃圾袋，表情冷漠地出了門。

開門之後，祈知麟對上摁門鈴的肖範。

祈知麟：“……”

媽的，為什麽這個家夥在摁陳有星的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