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

第 31 章

“小綠豆，你怎麽樣？”龍汐為牧牧療傷，雲然自然就關心小綠豆了，這裏的土質黑漆漆髒兮兮，沒有任何生機，更別提白兔把它抓來時堪稱連根拔起，要是一般的植物早就涼了。

“我，我還撐得住，人類，你為什麽手上會有讓我熟悉的感覺？”

雲然索性再次激活淨化之力，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力竭暈倒，讓她突破了什麽瓶頸，至少現在她真的可以收放自如了。

“這是，自然精靈的傳承？”小綠豆愣愣地盯着雲然手中的白光，“我感應的死亡就是因為它麽？”

“是，大米精靈死了。”雲然直接将小綠豆籠罩在白光裏，“這裏不安全，我們待會兒就帶你離開。”

“不，先不要離開，”小綠豆用自己的頭腦撞了撞雲然的手，“當時我裝作昏迷，聽到了白兔和污染的對話，婆娑境有條通道是通往帝星實驗室的，那裏絕對有和靈獸族息息相關的秘密。”

龍汐化作人形帶着牧牧走了過來，小狗開心地過來蹭蹭雲然的手，是的，它的靈力不足，說話沒有問題，化形就別想了，“主人，你好厲害呀！牧牧好崇拜你！”

小狗搖晃着尾巴對着雲然吹着彩虹屁，覺得她剛才硬剛白兔，吸引對方注意力的樣子實在是太帥了。

雲然有一個疑問，一個關于它為什麽會在現實變成流浪狗的疑問，但現在卻不是提出的好時機，因為龍汐聽到小綠豆的線索後，沉吟了一陣：“通道在哪兒？”

赤雞至今都在帝國實驗室裏，這是最後一個同胞了，作為靈獸族之王，龍汐沒法置之不理。

“在無盡海的底部，也就是我們現在位置再往下，深一千米。”

牧牧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小聲嘟囔出來：“要是陷阱怎麽辦？除了老大，我們沒有誰能下去，明明可以直接前去帝星的。”

“去不了了。”龍汐按了按眉頭，沒想到這麽巧，剛才他就暗中嘗試過，白兔的存在根本沒有辦法讓他再次開啓時空穿梭，所以此路無解，所以作為叛徒死亡，就是它唯一讓大家放心的方式了。

只是現在帝星不再接納靈獸族，原本還可以事後再戰的方式根本行不通，要不是小綠豆聽到了還有另一條通道，他們就別無他法。

所以，不嘗試絕對不甘心，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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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海正在漲潮，”龍汐對于水的力量感知最為敏銳，“現在不去，以後就沒有機會了，你們在此地等——”

“一起行動吧，”雲然這樣說，“就像上次那樣，将我們放在你的嘴裏，這樣就不影響呼吸了，我覺得實驗室一定不會真的進水，所以，那個通道也不會太久的憋氣的。”

“主人，咳，和老大在哪裏，我就在哪裏。”牧牧是這樣回應的，說完還把小狗頭塞到了雲然手心裏，顯然是對于嘴瓢害臊得不行，完了，它是個花心的小狗了。

但是主人和老大之間，真的好難權衡誰更重要呀，小狗頭都要大了。

龍汐瞥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麽，小綠豆卻叫了起來，“什麽放在嘴裏？什麽一起行動？不應該我們原地等他回來嗎，我現在的樣子去了不是添亂嗎？你們怎麽這就夫唱婦随小狗陪了啊，看看實際情況啊喂。”

牧牧眨了好幾下眼睛都沒理解其中的意思，龍汐被某個詞燙到，別過頭去暗自調整呼吸，只有雲然最淡定了，一把撈起小綠豆道：“原地等幹嘛？你就不怕再被抓走啊，我可護不住你。”

“啊這，”想起那恐怖的場景，小綠豆立馬從善如流，“有道理，那就一起行動吧，我不拖大家後腿。”

于是龍汐再次化為巨大的金龍，帶着雲然牧牧和小綠豆扶搖直上，然後騰躍而下。

無盡海的壓力只有龍這樣強悍的肉身才能真正抗住，要換個人類不帶設備這樣下潛，早就被巨大的壓差擠壓成肉末了。

小綠豆一路上膽戰心驚，各種求爺爺告奶奶的，比如它很脆弱，實在是怕被淹死啊種種，然後就看到身旁的雲然和牧牧一個比一個淡定。

襯得它越發像一個小醜。

“咳，原來這麽安全啊，實在是沒什麽大不（了），啊啊啊啊！”小綠豆忽然不受控制得往龍的喉管方向落，吓得它大叫，雲然趕緊抱住一顆大白牙，一手扯着牧牧，牧牧的尾巴尖剛好勾住小綠豆。

“吓吓死我了！龍汐！我差點就要被你吞進胃袋了嗚嗚嗚！”

龍汐沒有回話，但是忽如其來如地震般的感覺瞬間小了很多，牧牧想到了什麽，臉色有點蒼白：“老大一定是遇到大亂流了。”

“大亂流？”

“這是無盡海十分罕見的情況，一般發生時風雨呼嘯，雷電交加，海底的大亂流就像陸地上的龍卷風一樣，可以瞬間絞殺最強壯的鯨鯊，可是現在，這個預兆失靈了，婆娑境再也沒有明媚陽光的時候，也沒有風雨呼嘯的情況，只有一片死寂，”牧牧說着說着又通紅了雙眼，“都怪污染，都怪白兔！”

“那龍汐一定沒問題吧？”雲然只關心這個，“他的軀體力量強橫，這樣的大亂流一定是小菜一碟。”

“雲然。”

龍汐的聲音從內部傳來，比平常顯得無奈很多。

“雖然我也覺得沒問題，但現在需要你幫個忙。”

“哈哈哈哈沒問題就好，都在海裏了我怎麽給你幫忙啊，還是快點找到通道，不行就上陸地再說吧。”

“雲然，”龍汐的聲音很奇怪，“污染原本被我封印在了腹部，只等自然吞噬的那一天，可現在，封印松動了。”

這下不光雲然，牧牧和小綠豆也跟着呆了，“所以？”

“快用你的淨化控制下，否則，我怕這東西會壞事，到時候——”

龍汐的聲音陡然消失了，也不知道是新的大亂流讓他無暇顧及，還是因為和體內污染鬥争，讓他心神俱疲、

雲然感到很荒謬，但現在最好的解決方法居然是：“你們在此地不要走動，我順着喉管下去看看。”

小綠豆瞪大了雙眼：“開什麽玩笑？剛才你不是還說一起行動，否則留下來的更危險麽，現在，咳，當然現在下去也很危險。”

掉下去會不會直接落地成翔了，小綠豆心有餘悸，或者說非常害怕。

小狗卻很勇敢，“主人，牧牧和你一起去！我們去幫助老大。”

“不用了，”雲然搓了搓臉，“這幫忙也是要講究策略的啊，牧牧，你在這裏先數一千個數字，如果我還沒有回來，你再一邊喚醒龍汐，一邊下來幫忙，咱們做什麽事都不能被一鍋端了。”

“是主人，聽你的，牧牧這就數，一、二、三……”

小綠豆欲言又止，總感覺從見到雲然第一面開始，就知道她不愛走尋常路，某些時候颠颠的，沒想到現在熟悉了，發現果然如此。

“污染擅長迷惑，你一定要小心。”它最終說。

——

一路謹小慎微也沒用，雲然果不其然被迷惑住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做夢，你知道這确實就是夢境，但就是一時半會兒醒不了，只能看着事情一點點發生，走向了某個奇詭的結局。

她看到了龍汐和司辰一邊吵架一邊卯着勁脫衣服，而自己的屍體就在某個角落靜靜地躺着。

好家夥，一時分不清哪個更驚悚，應該還是後者吧，沒有什麽比看到自己嘎了更吓人的了。

“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有什麽資格越過我去照顧她？”司辰的眼裏全是冷冽，渾身上下就剩個松松的腰帶系着褲子了，雖然身材确實不錯，但雲然也确實沒明白倒底是什麽照顧需要他這樣？

“妻子？我看你身邊可有不少預備妻子啊，”龍汐半點不示弱，“讓開，要不然她就真的死了！”

“不可能！”

雲然還是沒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忽然，一道黑光閃爍，自己的屍體開始說話了。

對，閉着眼睛光說話那種——“你們不要争了，我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個受傷，讓我去死就好了啊，讓我死。”

雲然快聽不下去了，司辰卻一個箭步沖上前緊緊抱住屍體，似乎觸感極冰，他生理性得哆嗦了一下，卻斬金截鐵道：“不可以，然兒，我在呢，我不允許你求死，只要你好好的，受一點傷有什麽要緊！”

“不要你受傷，我不要。”

龍汐剛準備沖上前的腳步忽然頓住，他的眼底從茫然轉而清晰，一個響指瞬間穿上衣服，随即警惕得環顧四周：“又來迷惑我？真是差一點就被你騙了！還不出來嗎，污染？”

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包括雲然，她發現自己的叫喊一點用都沒有，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八音盒內精致的表演，她只能觀看，實際上卻身處在兩個世界。

忽然，八音盒破了。

一道冰涼的觸手緊緊扣在自己的咽喉處，聲音雌雄難辨，嘲哳難聽：“靈獸之王，我自知打不過你，可看着我的手，你真的可以傷害我嗎？”

雲然咽喉劇痛，只覺得上輩子上上輩子都沒有這麽痛苦過：“龍汐！手下留人啊，我只有一條命，折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