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修)

第001章 第一章(大修)

傍晚時分,猩紅的落日終于從北氓山頭降了下去。

京州的百姓已經很多年沒有經歷過熱得如此反常的酷暑,夕陽餘晖去盡,青龍街上一賣冰糖沙雪的攤販擦去頸上的汗液,和隔壁的貨郎抱怨這遭瘟的夏天終于又少去一日,見客人多了起來,臉上露出笑意。

街頭一名異域裝扮的男子在表演蛇戲,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圍着,小孩子們又興奮又害怕,有的騎在父親脖子上,有的被母親抱在懷裏,樂聲一起,孩子們啪啪鼓掌。

一條青花白蟒從籃子中冒出頭來,越升越高,随樂聲擺動着肥碩的身軀。蛇戲在京州不罕見,但這麽粗的蟒蛇還是第一次見到,圍觀人群被吓得朝後退了幾步,只留一個搖着折扇的華服公子站在原地。

“公子,咱們也站遠點兒吧!”白衣小厮臉色慘白,死死抓着華服公子的胳膊。

白蟒嘶嘶吐着蛇信,華服公子無視小厮的害怕,笑着問道,“春信,你說這條和我殿內的小花比起來,誰更好看?”

人群裏有幾個少女被華服公子的笑容勾得魂不守舍,頭挨頭湊一起竊竊私語。

春信想起主子養在王宮裏的那條大花蟒,手臂上翻出雞皮疙瘩,頂着一張苦瓜臉道,“公子,走了吧,春信求你了。”

華服公子笑道,“特地給你留了個給小花喂飯的差使,你不肯接。當初若是接了,這會兒也該培養出感情來了。”

春信反駁,“公子別欺負春信沒讀過書,蛇是冷血動物,不可能培養出感情來的。”

華服公子不再說話,只是笑笑,從錢袋裏掏出一枚銀裸子丢到地上的銅盤裏,“你的這條小白蛇舞跳的不錯,待會兒回去了記得賞人家一頓好的。”

蛇倌連聲應下,雙手合十表示感謝。

華服公子一轉身,幾張絲絹砸到他胸前,從空氣中曳過一行濃郁的脂粉香。他俨然已經對這種情形司空見慣,勾起桃花眼,對那幾個害羞的少女微微一笑,“不知在下可否有幸邀幾位姑娘一同游曲江?”

幾個姑娘紛紛羞紅了臉,心裏都想應和,又被矜持所絆,其中有個姑娘嘤咛一聲轉身,羞着跑開,剩下幾個姑娘最後看了眼華服少年,戀戀不舍得離開了。

人群中有幾個少婦也被華服公子的容色勾得心癢難耐,一個俏寡婦推開少婦群,大膽示愛,“公子,妾身也想同你一起游曲江。”

幾個少婦礙着身份不敢開口,竟被這麽一個寡婦占了機會,絞着帕子,酸道,“丈夫才死了多久,就公然在街上勾起男人了,真不要臉!”

俏寡婦性子烈,忍不了這口氣,嘴裏叫着“我撕爛你這張嘴”,沖過去就要打方才嘲諷她的少婦,剩下幾個少婦見同伴受欺負,不甘示弱,把俏寡婦圍在中間,你抓我頭發,我扯你頭花,鬧得不可開交。

“公然聚衆鬥毆,你們可知要被判幾年?”一道冷冷的女聲突然間插進來。

少婦們和俏寡婦停下來,幾人的慘狀令人不忍直視——有的頭發被抓亂了,有的脖子上被抓見血了,有的衣袖被扯破了。俏寡婦餘怒未消,捂着被扯破的襟口,對着來人不客氣嚷道,“你誰啊?”

來人一身緋衣,金環束發,沖着衆人亮出腰牌,“三官堂盛疏。”

幾人都沒料到來得竟然真的是個當官的,架也不打了,互相又罵了幾句,裝下一肚子氣走了。

盛疏收起腰牌,面向華服公子,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這位公子,随本大人走一趟吧!”

華服公子笑笑,“敢問這位官爺,在下所犯何事?”

“不守男德,恃靓行兇。”盛疏懶洋洋擡起眼皮,她的話語與水果小販的叫賣聲一同響起,清晰得傳入華服少年耳中。

“冤枉!我可什麽都沒做!”華服公子一臉無辜。

盛疏眼尾一墜,一把揪起他的衣領,惡狠狠道,“你什麽都沒做?”

華服公子舉手投降,“只是笑了笑,這也犯法?”

春信見圍觀人對着兩人指指點點,忙伸手去搶自家主子的衣領,“盛小姐”三個字剛出口,就被怒目金剛怼了回去,春信反應快,立刻換稱呼,“盛大人,公子有罪,您就抓回三官堂慢慢審,現在好多人在看呢!”

盛疏這才收了手,華服公子慢條斯理地捋着衣領上的褶子,“即便我有罪,也不至于去三官堂吧?”

盛疏回頭瞪了圍觀的人兩眼,一把拽住華服公子的腰帶,将他拖出人群。

兩人帶着春信走遠,白蟒已經回到大圓簍裏,蛇倌彎腰收拾行頭,一名白衣公子來到他面前,身後跟着一名黑衣侍衛,侍衛問道,“蛇戲沒演多久,先生就要收攤回家了嗎?”

蛇倌回過頭來,笑得和氣,“蛇太壯,把客人都吓跑啦,今天是掙不到錢了。”

這時候白衣公子也搭進話頭,“蛇戲表演裏這樣粗的蟒的确少見,先生為何不訓體格偏小一些的蛇?”

“公子有所不知,蛇越小越精,反而越難訓,像金花蟒這個品種,個頭大是大,但它蠢,給兩只田鼠就能訓得服服帖帖的,這蛇的樂感還好。”蛇倌說着,正要給大圓簍上鎖,忽聽見哐當一聲,一錠金子砸在銅盤裏。

蛇倌挑高眉毛,“這……”

“在下天生膽大,不怕這白蟒,煩勞再表演一次給我看,就吹剛才那支曲子。”一側的酒樓挂出一盞水晶燈,燈光将白袍公子深黑色的眼珠染成橘黃。

為難的神色從蛇倌臉上一閃而過,支吾着“诶”了兩聲,重新打開大圓簍,從腰上解下短笛,比尋常的短笛更細更短,小指粗細,巴掌長短。

吹的還是方才那段樂曲,吹了一小段大白蟒才從圓簍中慢悠悠伸出頭來,随着笛聲晃蕩兩下直接罷工不幹,重新鑽回圓簍裏。

蛇倌顯得有些尴尬,笛聲沒停,輕輕踢了下圓簍,大白蟒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蛇倌只好停下吹奏,眼睛貪婪得盯着圓盤裏那一錠金子看,賠笑道,“這蛇就是懶,只表演了一半兒,不好收公子這麽多錢,要不公子把金子收回去,随便打發幾枚銅錢就是了。”

白衣公子輕笑,“罷了!好歹還舞了兩下,金子你拿着吧!”

蛇倌連忙雙手合十,嘴裏叽裏咕嚕念叨着一些聽不懂的話。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