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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第二十五章
與容琰分別後,屠鸾回到了屠府,累了一天,她徑自回到自己的卧房,更衣沐浴,傍晚她沒多大食欲,用了一碗小米粥,屠郎中命人來傳她去一趟書房,她簡單拾掇了一下,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書房軒窗大敞,落日餘晖洩到桌面,屠郎中落拓的身姿籠罩着一層暖光,桌上一副洛神踏月圖剛好收尾。屠鸾踩準時點走過去,從屠郎中手上接過畫筆,熟練得放入畫缸中濯洗。
屠鸾盈盈笑道,“許久沒見父親作畫,畫工不見生疏,反而精進了。”
屠郎中洗淨手,坐到茶案前自己動手倒了一杯溫茶。“為父今日太忙,沒空抽查你的功課,也不知道你的畫技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屠鸾從容應對,“即使沒有父親盯着,女兒也有日日練習,一刻都不敢懈怠。回頭女兒讓雲竹送兩幅最近作的畫過來,父親一看便知女兒到底有沒有偷懶。”
屠郎中極為滿意她的乖巧,“業精于勤而荒于嬉,你不願學習女紅,為父也都依你了。在作畫一技上,可不能給為父丢人。”
“父親放心,今年重陽宴的魁首,依舊是女兒的。”對于自己的畫技,屠鸾信心滿滿。
眨眼間,昔日糯米團子一般的女兒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屠郎中一邊感嘆歲月催人老,一邊指了指下首的座位,“你坐下,為父有話同你說。”
屠鸾心下生出不好的預感,但還是聽話坐于下首。
“今日下朝時,太常寺的徐少卿拉着為父說了會兒話。”
太常寺徐少卿,徐錫遠的爺爺。屠鸾大概猜到屠郎中接下來會說什麽,屠郎中向來只在意自己的仕途和臉面,要他設身處地得為自己考量,她早就不報希望。事已至此,慌也無濟于事,屠鸾裝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态。
屠郎中緩緩道,“徐少卿有個孫子,和你年紀相當,生得儀表堂堂,兩家家世也配,算是門當戶對。你已經到了适婚的年紀,若能早日把婚事定下來,就當是了卻為父一樁心事。”
屠鸾絞着手帕,似有些為難。屠郎中看出來了,直言道,“你心裏有顧慮?”
屠鸾仿佛下了很大決心,說道,“父親,女兒心中的确有顧慮。”
屠郎中感到不耐煩,“有顧慮就說!”
“今日狩獵時遇到北勝世子,世子邀女兒參加重陽節的花燈會。”白日裏屠鸾一直為容琰的要約心神不寧,這會兒卻萬分慶幸,正好可以擡容琰出來當幌子。
誰知屠郎中臉色大變,反應極大,“你又是幾時攀上的北勝世子?”
屠鸾的心揪成一團,冥冥之中,好像老天都在給她與容琰制造機會。她起身走到屠郎中身前,屈膝跪地,“父親息怒,并非是女兒有意攀附,我與世子統共只見過三次面,不知道世子為什麽會突然邀請女兒參加花燈會。”
屠郎中猛然站起,狂躁地在書房內來回踱步,等他灌了一杯茶入肚,心頭的躁郁才漸漸平複了。他走到屠鸾面前,臉色鐵青,“我知你素來心高氣傲,沒攀上國公府,便将主意打到了北勝王府頭上。我屠家就沒有出金鳳凰的命,你母親心氣高,也就嫁了我這樣的。不管你心裏是怎麽想的,趁早打消這個念頭,為父明日就會回複徐少卿,應下這門婚事。”
就算屠鸾早幾年就知道自己老爹骨子裏是個什麽貨色,還是免不了被氣得七竅生煙。她娘眼瞎選了一個中看不中用的,她也就不能選一個太中用的,生怕麻雀搖身變鳳凰,反襯得他更加窩囊。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窮書生,不出十年就青雲直上,把官從窮鄉僻壤升到了天子腳下,外人只看得見表面風光,哪管得了背後的彎繞。他屠郎中這輩子離了女人,能掙得這般成就?她娘也就是錯生了女兒身,當年若選個有血性的,也不至于只得了薄薄一張紙厚的福氣。
就算屠鸾從心底裏看不起窩囊自私又涼薄的屠郎中,面上卻不敢露出一星半點兒的輕視。她起身為屠郎中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順着屠郎中的逆鱗,“父親息怒,女兒自知人微望輕,從來就沒肖想過不匹配身份的東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自是要聽父親安排的。”
屠郎中氣性消去一些,“既然知道,你還”
屠鸾豎起三根手指,“女兒指天起誓,從未主動招惹過北勝世子,父親不信女兒嗎?”
屠郎中瞪了她半晌,敗下陣來,微微嘆了一口氣,語氣緩和了不少。“北勝王府齊大非偶,為父也是為了你好。”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父親思慮長遠,自然都是為了女兒好。”
屠鸾說出這一句,暗地裏都唾棄自己虛僞,不知道屠郎中自己聽着會不會臉紅。
屠郎中不僅沒臉紅,還泰然自若得接受了。“你知道就好,北勝世子那裏,你找機會回了,明日我就同徐少卿說。”
屠郎中在官場上哪怕只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思慮整晚,是絕不肯下決定的。對待女兒的婚事卻如此草率,可見親身女兒的終身幸福,在他眼裏有多微不足道!
屠鸾自覺多氣一分,都是在浪費氣力。輕描淡寫得道,“父親,倘若明日就答應了徐少卿,這當口上我再拒絕世子,世子會作何感想?”
屠郎中方才氣急敗壞,沒有想到這一層。
屠鸾見他沒說話,便繼續往下說。“世子會想,是徐家想同他北勝王府搶人?還是屠家太不識擡舉?無論朝中大臣和陛下私底下是怎麽想北勝王府的,但只要北方一日得仰仗北勝軍,北勝王府的地位就沒人能夠撼動半分。父親,這個當口若屠家應下這樁婚事,就是在折北勝王府的面子,便是容世子寬宏大量不追究,傳到太後耳朵裏,那畢竟是六歲開始就養在身邊的孩子,被人這樣埋汰,還能善罷甘休嗎?”
屠郎中一聽,眉頭差點擰成了麻花,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又開始滿屋子來回走,嘴裏連聲嚷着“這可怎麽辦”,仿佛真的快要大難臨頭了一樣。
屠鸾心裏升起一股快感,她最喜歡看屠郎中被自己一頓吓唬後憂心忡忡的樣子,是一種經年怨氣一朝釋放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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