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玫瑰

第57章 玫瑰

“容藝, 你衣服忘拿了,我給你帶回來了。”

張詩涵開門進來,順手将容藝落在酒吧的外套搭在椅背上。

“你放着就行, 謝謝了。”

容藝穿着睡裙在衛生間的洗手臺前卸妝。

她們的室友嚴蕊在圖書館學習到這個點還沒回來,宋雅婷又不常在寝室,所以寝室裏就剩下她和張詩涵兩個人。

張詩涵靠在衛生間的門框上,抱起雙臂, 饒有興味地看着容藝:“你怎麽回來的這麽突然, 不是說去接個電話的麽?”

眼神裏充滿了八卦的氣息。

容藝很快用溫水将臉上的泡沫擦幹淨, 然後用毛巾把水褪去。

“我不太會玩游戲。”

嗯,蹩腳又拙劣的借口。

張詩涵看破不說破。

“是不是舒社長送你回來的?”

容藝從衛生間裏退出來, 喝了口放在桌子上的水:“不是。”

張詩涵輕輕勾了勾嘴唇:“有秘密。”

容藝被水嗆了一口,什麽也沒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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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詩涵“哎”了一聲,又走到容藝旁邊, 說:“你是不知道啊, 你走了沒多久,那個宋雅婷也走了。”

“你們沒玩游戲麽?”

“玩個屁啊。”張詩涵捏了捏眉心,“我懷疑她就是為了游賜來的, 你是不知道啊, 趙連洲跟我說, 她最近去北都大的頻次可高了, 還明裏暗裏跟趙連洲打聽游賜。”

容藝放下水杯, 表情淡淡的,“游同學一表人才,有那麽多女孩子喜歡也是應該的啊。”

怎麽有點酸酸的。

“那倒也是, ”張詩涵想了想,“游賜确實長得挺帥的, 智商還高,誰不喜歡啊。”

說完,她突然想到什麽,語調放慢,低聲問容藝:“诶容藝,你是不是認識游賜啊?”

想到下午她見到游賜時的那個表情,說不認識的話,根本就說不過去。

容藝略微一滞,目光從上落到下邊:“不認識,你不也聽他說了麽?不認識。”

不知道為什麽,她居然不敢說她認識游賜。

那段回憶被塵封在心底裏,似乎每被提起一次,就會刺痛一次。

更何況,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和游賜相處下去。

雖然有着隔膜吧,但又親了。

怪怪的。連她自己也搞不明白。

既然容藝都這麽說了,張詩涵也不好再多問些什麽。但她私心裏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于是便切換話題去,又回到宋雅婷身上,“聽說那宋雅婷都已經加上游賜的微信了,她剛剛還纏着趙連洲問了挺多問題的,那架勢,就跟查戶口似的。”

容藝頓了頓:“游賜沒拒絕?”

腦海裏猛然想到以前項盈萱問游賜要聯系方式那次,游賜後來告訴她,那次其實他是故意寫錯的。

好嘛,現在見到美女不還是加上了。

心裏有個角落莫名其妙在發酸,很不得勁兒。

張詩涵擺了擺手:“估計是加上了,宋雅婷還說游賜家裏的貓特別可愛。”

容藝疑惑道:“貓?什麽貓?”

“還能是什麽貓啊,游賜養的呗,沒想到他看起來這麽不近人情,背地裏居然偷偷養貓。”張詩涵慨嘆了句。

容藝下意識反應:“他不是對貓過敏麽?”

“你怎麽知道的?”張詩涵驚訝道,“也沒聽趙連洲提起過啊。”

容藝戰略性喝水:“我亂說的。”

“行吧。”張詩涵咳嗽了聲,轉念想到什麽,對容藝說,“哦對了,我們下下周不是要期中聲樂考嗎,我問過學長學姐,他們說每到期中期末,我們學校的練音房就會供不應求,還好我有先見之明,讓趙連洲幫我提前借了北都大的練音房,明天咱倆可以一塊去。”

“好啊,還是你想的周到。”容藝點了點頭,心裏卻還是在糾結游賜養貓這件事。

很久很久以前,她把流浪貓帶回家的時候,他不适應義正言辭地說過自己對貓過敏麽?

怎麽現在反而又主動養起貓來了?

-

容藝和張詩涵一連在北都大的練音房裏複習了好幾天。北都大學的經費果然足,基礎設施比起北藝來,不知道要上了幾個檔次。

而在這幾天裏,盡管她緊張又期待着,但卻一次也沒碰上過游賜。

聽張詩涵說,北都大學也快到了期中季。估計趙連洲他們正忙呢。

這天剛練完歌,張詩涵就收到了趙連洲彈過來的視頻電話,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滑動接聽:“幹什麽?”

視頻對面的趙連洲一臉的滄桑,顯然是被繁忙的期中季折磨的。他抓了抓雞窩似的頭發,剛從實驗室裏出來,滿眼都是生無可戀。

“老爺子問我,你這周末能不能回去看他?”

張詩涵和趙連洲從小在北都長大,是地地道道的北都人,兩家的別墅也是聯排的。

趙連洲是正經的紅三代,也是家裏的獨子。他爺爺功勳赫赫。但偏偏趙連洲這人做事沒個正形,老爺子是恨鐵不成鋼。

張詩涵也算是他爺爺看着長大的,小姑娘聰慧機靈,嘴巴也甜,比起他那個倔脾氣的獨孫來說,不知道要好上幾倍。于是趙老爺子格外器重張詩涵。

這不,不過是幾周沒回去看他,老爺子記挂的緊,天天盼着趙連洲來催。

“你這周回去麽?”張詩涵把東西收進書包,問趙連洲。

容藝趁着張詩涵打電話的時間,又多練了幾嗓子。

恰好這時,有一通電話打來。

她看了眼備注,是舒宴安。

要完。

她這才猛然想起上次她挂了他電話還沒來得及道歉呢。

猶豫了會,她接聽。

支支吾吾的:“社、社長?”

對面一陣爽朗的輕笑:“結巴了?”

容藝手心扣着手皮:“上次那件事,挺不好意思的,當時我在外面……”

她還沒解釋完,就聽見對面說:“你擡頭,看門外。”

她聞言,向着門口看去。

只見舒宴安抱着束玫瑰花站在門外。秋日的午後陽光落在他幹淨的灰色風衣上,嘴角噙着溫和的笑。

容藝有些發怔,還是對着電話那頭道:“社長你,怎麽會在這裏?”

許是早就料到容藝會這麽問,舒宴安笑意加深了些,對着電話那頭道:“走過來。”

好奇怪,明明就在眼前,還要打什麽電話。

張詩涵聽見聲音,也跟着看過去,沒想到舒宴安就在門外。她敏銳地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趙連洲還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我這周可能回不去了,我覺得我期末得挂科了。”

張詩涵愣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看熱鬧看的不亦樂乎。

容藝糾結了會,但畢竟人家在門口等着她。她還是走了過去。

“社長,你怎麽會在這裏?”她問。

“朋友在這邊開了個花店,我過來支持下生意。”舒宴安欠着笑,“沒想到在這裏又遇見了你,剛好借花獻佛咯。”

說完他遞出手裏的花束:“給你,複習辛苦了。”

容藝沒接,看着他:“社長,你上次給我送過了。”

也總不能三天兩頭送花吧。

舒宴安笑起來,嘴角有個很淺很淺的梨渦。秋日淡金色的陽光落在他身上,照的他那件灰色的長風衣格外和煦。

“意義不一樣。”

“我不能要,太……貴了。”想來想去,容藝也沒想到什麽合适的借口,一腦抽就直接把這大實話說出來了。

舒宴安嘴角的梨渦加深:“一束花而已,拿着。”

“那……好吧。”容藝執拗不過,接過那束花,然後又道,“謝謝社長。”

她有點懊惱,自己脾氣什麽時候這麽軟過了。當初的她可向來都是有啥說啥的,現在卻反而束手束腳起來。

可是,面對舒宴安的柔和,她覺得自己又有些手足無措的。

舒宴安喉間壓住一聲低笑,看着她,鼓勵道:“期中考加油。”

“嗯,好。”容藝點頭,也笑,“不會給我們社團丢人的。”

舒宴安忍不住笑出聲來,很短促的一聲,然後點點頭:“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練。”

容藝又鄭重地點了點頭。

舒宴安走了以後,張詩涵就立刻圍上來:“容藝,你和社長怎麽回事啊?”她眼睛眯起來,帶着八卦的味道。

容藝看着手裏的花束,裏面是九朵鮮豔欲滴的紅色玫瑰花。小小的一抔,但審美不錯。

“怎麽天天送花啊?”張詩涵偷着笑。

趙連洲在電話那頭聽到了什麽,也八卦道:“什麽花?”

張詩涵這才想起電話還沒挂斷,沒什麽耐心道:“沒你什麽事,少打聽,我這周回去看爺爺,先挂了。”

說完就直接挂了,像是很嫌棄趙連洲礙手礙腳似的。

也是,他們都認識快二十年了,青梅竹馬的,從小鬧到大,彼此之間熟絡的就跟親人沒任何差別。

趙連洲被猛然挂斷電話,有點悻悻。這張詩涵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自從念了大學以後,就仿佛翅膀硬了。還記得她小時候可是個一遇到什麽事情就愛縮在他背後的愛哭鬼。

他嘆了口氣,決定重新回到實驗室繼續猛幹實驗。

游賜帶着護目鏡,一絲不茍地在做反應。

趙連洲不疾不徐地帶上手套,對着游賜道:“游啊,你真是個勞模,怪不得我們許教授最看重你。”

游賜沒理,聚精會神地凝視實驗操作。

“我剛出去打了個電話,你猜怎麽着?還順路吃了個瓜。”

見游賜沒什麽反應,趙連洲也挺無奈的:“你不好奇是什麽瓜嗎?”

游賜淡淡的:“不好奇。”

趙連洲憋不住,自說自話道:“就我上次一起校慶獻唱的搭檔啊,又有人給她送花了。”

游賜指尖一滞,目光從實驗器材上繞出去,落到趙連洲身上,問道:“什麽花?”

趙連洲沒察覺出任何不對勁,嘿嘿笑起來:“玫瑰花啊,九朵,整的還挺浪漫。”

游賜喉間悶哼一聲,将趙連洲說的那句話又重複了一遍。

“是挺浪漫。”

趙連洲猛然打了一個寒噤,回頭對望上游賜那雙暗下來的眼睛。

-

容藝和張詩涵在校外吃了晚飯,才回的寝室。

北都的夜晚來的很快,不下雨的日子氣候挺幹燥的,不像南方那樣,空氣裏是潮濕的。

桌子上有個花瓶,容藝将它洗幹淨,然後又将舒宴安送的花養在裏面。

張詩涵洗完澡吹了頭發,又嚷嚷着豬瘾犯了,問容藝要不要點些外賣一起吃。

容藝搖搖頭說不吃,還善意地提醒張詩涵少吃點腥辣的,傷了嗓子的話,過幾天的期中考可就麻煩了。

張詩涵實在餓的不行,最後還是罪惡地點了外賣。

沒一會兒電話響了,外賣到了。

張詩涵披了件外套就下樓去拿。

北都的秋天真的降溫太快了,一走出寝室門,張詩涵就感受到了凜冽的寒意。

她一路下了樓梯,剛走到一樓的寝室大廳,就看見烏泱泱圍着的一堆人。

發生什麽了?

她迎着人群往前走上去看,只見人群正中央,有一抔很大很大的玫瑰花束,每一支花都鮮豔欲滴,紅的惹眼,足足有九百九十九支。

誰這麽大手筆啊?她心裏嘀咕了句,但沒多想。

她們這個學校基本都是藝術生,各個俊男美女,發生什麽也不稀奇。

正這麽想着,她拿了外賣,正準備上樓,她突然隐約聽見有人說了句“容藝”。

緊接着又有人問“容藝是誰”。

有個熱心的就告訴她“音樂系最漂亮那個”。

關容藝什麽事?張詩涵暗自在心裏忖度。

但她還是狐疑地回轉過身子,又重新擠到人群最中心。

俯身湊近那一大束玫瑰花,果然,上面有張賀卡。她艱難地辨認了一番,好家夥,那上面寫的,正是“容藝”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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