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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6章 046
◎喜歡你……景元……◎
“客卿你們今天幹什麽去了, 怎麽一個個都精疲力盡的?”胡桃好奇地說道,紅色的梅花眼裏露出擔憂。
自家客卿的習性她還是了解的,平日裏雖然也會幹些正事, 但更多時候都是吃喝玩樂, 享受富裕生活的人生, 哪裏會有這麽勞累的時候?也是他幹一單夠別人起碼三個月, 才能享受這樣優哉游哉的生活。
“些許正事。”鐘離的聲音低沉, 分辨不出是說話的欲丨望不高,還是說話多了喉嚨難受,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沉穩,“倒是不好與堂主訴說,不過待過些時日政策下來了, 堂主便也能知道了。”
“哦~”胡桃拖長了尾音,心領神會地眨了下眼睛, “我明白了。”肯定是跟凝光她們開會去了!
上次客卿也是這樣, 被天權星凝光請去群玉閣開了個跟沉玉谷發展相關的會議,囊括了翹英莊、遺珑埠等地區,最後直到政策見效了, 自己聽到百聞百曉她們說話才知道有客卿的功勞。
瞞得可真好, 像極了行秋跟自己說的武俠小說裏低調沉默的掃地僧。自家客卿也是那樣的大人物吧。
“辛苦客卿了, 本堂主給你們安排了一桌好的,吃完後就早點休息吧。”胡桃沒有繼續再深入探讨, 她跟鐘離之間有種無形的默契, 彼此心照不宣,會直接漠視那些了不得的關系。
飯後大家回了各自的房間, 景元也被丹恒提前請走。他洗漱完躺在床上, 仰頭看着木質雕花的天花板。
原先是想跟鐘離先生還有魈先生探讨一下自己的情感問題, 但今日大家都很疲累,實在不好打擾,便只能等明日再尋個空閑時間了。
他閉上眼睛,等待入睡。
鼻息間似乎聞到一股清淡的甜香,有點像魈先生身上沾染的清心,又似乎還有其他氣味,好像來源于一種草木,應當是在須彌那邊生長的。
他分辨不出,卻感覺十分的舒适,神經舒緩後很快陷入了夢鄉。
夢中沒有出現幽囚域的壓抑,也沒有出現刃癫狂的臉龐,只看到一座恢弘的建築,金色的銀杏樹在院子裏矗立,如扇子一般的葉片飄落下來,樹下擺了石桌和石凳,剛剛才離去的神策将軍穿着常服,坐在石凳上品着香茗。
“丹恒,你來了。”景元做出一個邀請的動作,給丹恒也倒了一杯茶。他的動作行雲流水如畫一般,每個舉動都透露着涵養。乖巧的鳥雀從他的發絲間溜出,想要去叼落在肩頭的銀杏葉子。
丹恒走過去入座,卻沒有碰桌子上的茶杯,鱗淵春是羅浮一等一的好茶,他卻沒有心思品味,只是姿态放松定睛看着景元:“将軍怎麽在這?”
你怎麽會來我的夢裏?
“山不來就我,我就來就山。”景元玄而又玄地說了一句,他輕輕喝了一口杯裏的茶,“丹恒,是我太思念你。”
“可我們剛剛才分開。”估計是在夢中的緣故,這個将軍及其纏綿。很多藏在心裏的想法都露了出來,平日裏他可不會這麽直接。
不知為何,丹恒的情緒放松許多,也不覺得自己有負擔了。縱使人生應該是向前的,但也應該承認當下的情感,景元對他而言确實是特殊的,并且這份特殊随着時間的推移變得愈發的濃稠,半點沒有被影響淡化。
他對景元,顯然有超過列車組他們的想法,哪怕這份想法不容于世,也覺得自己的念頭沒有問題。只不過過去單薄的人生,不足以讓他有肯定的結論。所以才渴求鐘離他們的驗證。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夢中的景元真的很大膽,比夢外直接表明自己在他心裏地位的景元還要大膽,說出來的話也很好聽,至少丹恒聽了非常喜歡,持明的耳朵尖都染紅了,“我思念丹恒沒有止路,當真是‘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将軍!”丹恒急急地喊他,說不出是焦急多一些還是羞赧多一些,紅着臉說道,“你再這樣,我要走了。”
“叫我名字。”景元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隔着石桌俯身貼近丹恒,白色的發絲從肩頭滑落,鱗淵春的芬芳随着他的呼吸灼熱的撲在丹恒臉上,哪怕沒有喝茶,也品了這香茗。
丹恒感覺不自在極了,從心跳到呼吸哪個都在顯示自己的緊張和歡樂,但他還是忍不住啓唇:“景元。”
“乖。”景元貼的更近了,額頭直接碰上了丹恒的額頭,這麽近的距離,丹恒眼睛能夠看到的就只有景元金色如太陽一般耀眼的眼睛了。
他不禁被吸引,着迷地盯着那雙眼眸還有眼眸中映襯出來的自己,這就是我在景元眼裏的形象嗎?沒有十惡不赦也沒有罪大莫及,如陽光一般純粹,幹淨的像是剛從卵中誕生一樣。
他想起了最初見到景元的時候,隔着丹楓混亂的記憶,第一次在幽囚域見到明媚的青年,他是來宣布“自己”(準确的說是丹楓)的罪行并且放自己出去的,但他第一時間注意到的,是景元比陽光還要明亮的眼睛。
那時的他還沒有真正的見過陽光,可他覺得,真正的陽光就應該是景元眼睛的顏色,一樣的幹淨純粹,帶着灼熱的溫暖與耀眼的光芒。
什麽都不做,單單是站在那裏,就能把人的心灼出一個失落的洞來。
離開羅浮在宇宙中求生的時候,他總會不經意間想起那雙眼眸。不管自己看過多少種類的恒星,都覺得它們的光芒不及景元的眼睛,明明那些恒星的光芒更亮,散發出的熱量更足,可他依舊覺得景元才是生命裏最耀眼的光芒。
那是丹恒自出生以來,在黑暗裏接觸到的第一束光。
從此在他的心裏烙下了印記。
景元的雙手伸到了丹恒腋下,繞過去做了個環抱的動作,然後在丹恒恍惚的瞬間将其抱起,丹恒一聲驚呼,擔憂這樣的行為會打翻桌上的茶杯,卻看到周圍的環境倏地變化。
原先的院子轉變成了室內,神策府房間的布置跟記憶裏一樣,連床單的顏色都不曾變化,他的身子跌倒在景元的床上,側邊是疊滿紅色楓葉的屏風。
景元的身體壓了上來,緊密貼合地壓在他的身上。不知不覺間,丹恒已經看不清景元的相貌,或許這才是夢該有的特色,夢裏總是會看到模糊的身影,可這也是自己內心的投射。
相貌模糊的神策将軍說着丹恒最熟悉的聲色:“你反感我這樣對你嗎?”他的手撫摸上丹恒的臉頰,丹恒極力睜大着眼睛,又看到那雙魂牽夢萦的眼睛,一瞬間所有心緒都被引走,嘴裏發出細碎的呢喃:“不、不反感。”
“那、這樣呢?”景元的手往上伸了一點輕輕按着他的額角,然後本就近的呼吸聲驟然逼近,丹恒不适應的閉上眼睛,溫潤的觸感在自己額頭一觸即離,卻比燒紅的烙鐵還要燙人。
他陡然睜大了眼睛。
他有點想喊熟悉的夥伴們過來,列車組黑天鵝知更鳥都好,星期日的夢境并未被清理幹淨,自己還陷在夢境中不能自已,差點就想要沉淪下去。
即便腦海裏緊急呼喊的求助名額已經到了帕姆,恨不得這會兒來個列車一撞,把自己撞出夢裏的世界,他不争氣的嘴巴還是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洩露了出來:“也、也不反感。”
“好,接下來,這樣呢?”景元的行為愈加的過火,第二個吻就這樣落在了他的眉間,也是一觸即離,可他過分地要求丹恒睜開眼睛,“看着我,丹恒,告訴我你的答案。”
丹恒覺得自己的大腦好像進水了,這肯定是龍師的陰謀!不然自己怎麽會在被這樣對待的時候一沒有拿出擊雲二沒有做出反抗呢?
他無聲的喘息着,一點也不想承認這個在內心歡呼雀躍恨不得景元的行為更大膽一些的人是自己。
可他還是睜開了眼睛,喘息着說出自己的答案:“不反感……”
“那你喜歡嗎?”景元問道。
丹恒微張着嘴沒有回答,身體軟綿綿得如一灘春水,他的目光迷離到接近失去焦距,整個人都已經恍惚了。明明只是兩次簡單的皮膚接觸,就因為其中一方的位置特殊了些,來自于自己的心上人,竟引得自己做出這麽大的反應,這實在是有些過載了。
他的嘴唇在顫抖,身體也在顫抖,驚慌失措和歡愉滿足翻湧上來,眼前仿佛綻開炫目的煙花,碧綠的眼睛望着頭頂的人,連他自己也分辨不出究竟是想要逃離還是更多的皮膚接觸。
景元對他的答案不夠滿意,羅浮大獅子貓喟嘆着微微搖頭,而後更加過火的動作發生了。
他閉上了眼睛,換來丹恒陡然睜大的雙眼,而後憑着自己剛才的接觸,精準地捕捉到丹恒的嘴唇,将自己的嘴唇輕輕印了上去……
丹恒終于沒法再欺騙自己,單純得如白紙一般的青年,抵不過欲丨望真實的反應,他恍惚着,喘息着,口裏泣不成聲地說道:“喜歡你……景元……”
有什麽炫目的炸開,是煙花,還是自己不曾突破的屏障?
“只喜歡你……最喜歡你……”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持明壓制不住自己的本相,晶瑩的眼淚如同珍珠般滾落,又被滾燙的唇舌悉數吮去。
“我也最喜歡你,丹恒。”回應他的是景元帶笑的聲音。
……
丹恒猛地睜開了眼睛。
是往生堂的房間沒錯,自己也還是在被窩裏,沒有見到景元也沒有跟他有過那麽多灼熱的肌膚接觸。
一切都只是夢而已。
可他摸了摸頭頂,摸到了自己露出來的龍角,在七天神像的時候鐘離先生已經用神力幫他壓制過一次了,可這會兒又跑了出來。
如果不是內心情動,龍族怎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本相呢?
他坐起身來,撫摸着自己沒有任何變化的嘴唇,可他覺得,這裏應該剛剛貼過另一人的嘴唇,另一個人的溫度,還有他嘴裏好聞的鱗淵春氣息。
糟了,僅僅是這樣的設想,丹恒就感覺耳朵又要熱起來了,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有些不争氣地責怪自己,都說持明龍尊有司水之能,怎麽控制不好自己耳朵的溫度?
還有,自己的這顆心,為什麽跳得這樣快?明明自己已經在喊它克制了,卻還是跟自己作對一般雀躍。
當真是,當真是不敬龍尊!
丹恒默默地喚出那維萊特送給自己的源水幫自己冷靜了一下,而後重新鑽進被窩裏,入睡之前,他告訴自己,不能再這麽丢臉了,起碼不能因為一個親親就哭出來。
還有,回到後要第一時間去羅浮,好好告訴景元,自己是喜歡他的。
他紅着耳朵入睡。
而在往生堂的另外一邊,魈按照鐘離的指示往小吉祥草王送的器具裏面添加名為“毗波耶”的植物。
“這個有效嗎?”他好奇地問道。
涉及到夢的力量,他總能想起最不堪的過往,還有那個奴役自己的惡神。好在自己遇到了帝君大人,擁有了改過自新的新生活。
“須彌的智慧之神擁有夢境的權能,其對夢境的操控遠勝那位。”鐘離也不願提起那個魔神的名字,那是魈陰霾過往的源泉,故而一筆帶過說道,“這只是基礎的、能反應當事人內心所想的夢境,對草神來說不過擡手的事。不會對丹恒造成不好的影響,還能安神、助眠,幫助他舒緩精神上的疲勞。”
魈似懂非懂問道:“那外人會知道他的夢境嗎?”
“不會,”鐘離回答,“這只是他一個人的所思所想,無論是夢境中的其他人還是夢境的創造者都無法得知。”當然,這招僅限于對着丹恒這樣有龍尊傳承保密的生命。那維萊特已經系統的教過丹恒如何保守龍族的秘密了。
所以哪怕擁有夢境的權能,都不能造訪嚴防死守的龍族。
“哦。”魈最後加進去一朵毗波耶,想着下次有機會遇到須彌之神後,一定問他要一個适合自己的裝置。
咳咳,他只是偶爾有些不敬帝君、想要冒犯一些的想法,比如說綁起來坐上去咳咳,這些還是到夢裏再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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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