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Chapter 14

Chapter 14

索恩覺得，作為裁決天使，他的父親以及父親之上的裁決天使們為哥譚做了這麽多事，為什麽沒有人知道他們？他們的功勞被人們以‘理所當然’的當做是運氣。

這讓索恩覺得不公平，哪怕他的父親不止一次的告訴他，裁決天使隐藏在黑暗之中，維持平衡是他們的責任，他們不是嘩衆取寵的小醜，不需要獲得認同和他人的目光。

但索恩血統裏屬于加哈萊亞的那部分使得索恩不習慣低調做事，他只想高傲的揚起頭顱，站在城市的頂端讓所有人知道哥譚有這麽一位裁決天使在維持平衡，保護他們，而不是作為哥譚的都市傳說。

“裁決天使？”山姆先是疑惑地念出了奇怪組合的詞語。

索恩咬了下唇瓣把手伸到火堆邊，打算開口向這個住在公墓貧民窟裏、或許根本沒聽說過哥譚的都市傳說的山姆解釋‘裁決天使’在哥譚代表了什麽以及他們的責任。

索恩帶着自豪和驕傲的聲音與山姆不明所以帶着茫然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裁決天使是哥譚的天秤。”

“裁決天使不是已經隕落了嗎？”

随之而來是死一樣的寂靜，除了柴火燒的劈啪作響和呼嘯的風聲，他們之間再也沒別的了。

索恩勉強揚起一邊的唇角，他注視着時不時有金色火花從火堆裏竄出的火焰，幹巴巴的發問：“裁決天使隕落是什麽意思？你真的知道什麽是裁決天使嗎？”

“你沒聽說‘大事件’嗎？”山姆歪了下腦袋。

繼續訴說着這條轟動了全美國的新聞，也正是因為這條新聞已經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所以身在貧民窟的他才會知道。

“昨晚天降異象，已經超過晚上八點，天空卻是一片亮白，宇宙裏的邪惡家夥撕開了大氣層進入地球，他想要毀滅哥譚。

一直隐藏在人群之中被當作傳說、分割哥譚黑與白的裁決天使為了保護哥譚市，不惜暴露身份支起防護罩與那家夥大戰，最終趕跑了邪惡家夥。

同樣，他自己被一根金槍釘在地上，沒過多久便隕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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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将他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新聞幾乎一字不差的轉述給了索恩。

山姆還揮舞着肢體，來向索恩描述那壯觀的場景，哪怕他根本沒有看過。

索恩的腦子嗡嗡的，山姆的話仿佛把他帶去了很遠的宇宙。

他睫毛顫抖着注視着眼前的火堆，銀灰色的雙眸被面前的火花染成漂亮的金色，他看似平靜的模樣像是在深思。

實際上索恩放在火堆旁的雙手已經被燒紅傳來陣陣烤焦的香味和刺痛，他完全沒有意識到疼痛，他的腦子裏只剩下了山姆的話，并且在冷靜的處理着那些信息。

半晌，索恩将燒得通紅的手抽回，他的手指顫抖着、渾身顫抖着，他啞着嗓子強撐開口：“或許我們說的根本不是同一個裁決天使。”

山姆毫不猶豫揭開索恩試圖自欺欺人的面紗。

山姆反駁說道：“不，哥譚只有一個裁決天使，手持女神金杖的。聽說沒人能拿起裁決天使落在地上的金杖，它依然在市中心，警察封鎖了那邊的道路。”

山姆并沒有這件事或許會傷害到索恩內心的概念，可能是因為他沒有父母，也可能是因為他太想吃那顆糖了，在單純的欲望前說出一些傷人的話也不是沒可能。

那被彩色絢爛的色素糖衣包裹着甜蜜的糖果山姆長這麽大都沒有吃過一次，那味道讓山姆想入非非。

“證據呢？”索恩的聲音冷靜地可怕。

“什麽？”山姆愣了一下，沒懂索恩說的是的意思。

“你以上那些話的證據呢？”索恩過分冷靜地說：“沒有證據我不會相信的。”

山姆急了，他看了眼索恩口袋裏露出一角的糖果，如果他不能讓索恩相信自己的話，他拿不到糖果。

突然山姆福至心靈：“這件事肯定登報了，小賣部的阿婆每天早晨都會出去買報。”

索恩沒有多花時間思考，他從衣兜裏掏出一把糖，直接丢進山姆身後的鐵碗裏。

“帶我去小賣部。”

“現在？”山姆看了看小棚子外開始飄起雪花，呼嘯的風把他們面前的堆火吹得東倒西歪，努力維持原狀。

原本正在外邊玩耍的小孩開始陸陸續續的往回走，他們路過了山姆的小棚，他們注意到了索恩正和他們最排斥的那個家夥坐在一起，紛紛對索恩和山姆做出了一個中指。

無論是山姆還是索恩都覺得這些小孩的行為非常的幼稚，或許索恩是沒空理會這些事，因為眼下他又更在意的事。

“要不等雪停下再進去？”山姆試探性的問了一下索恩。

嗯，他目前的金主，山姆想把索恩手中的糖果全都拿到。

索恩有些煩躁，他甚至大力捏碎了藏在衣兜裏的一顆糖，他擡頭望着棚外被烏雲遮蔽是早晨、黑沉沉的天空，那正如他此時心情的天空。

索恩明白，這種事即使現在着急也改變不了過程和會有的結果，甚至于他知道山姆所說的那些有極大可能性是真的，因為他自己心中早有猜測了不是嗎？

只是索恩迫切的想要得到真相，推翻真相。

哪怕..哪怕知道那是自己早晚會面對的事兒，他依然想能拖就拖。

索恩非常的聰明，同樣，他是個非常善于欺騙自己的人，當他不想面對現實時。他可以借助外界的一切因素。

列如環境、人、話或者一切他能夠使用的東西，來麻木自己和欺騙自己，拒絕接受真相。

所以索恩沉默着，他張開嘴吸進去一口冰冷帶着焦臭味刺鼻的空氣，空氣争先恐後的湧入索恩溫熱的內腔，進入索恩的肺部，冰冷的呼吸帶給肺部刺痛，索恩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索恩點點頭，他弓着腰站起來挪動到了小棚內部，閉着眼睛靠着床開始休息，山姆偷偷地看了眼索恩，發現索恩正閉着眼，不會注意到他的動作，山姆把碗裏索恩丢進去的拐棍糖藏到了床底下。

山姆塞了一顆放進嘴裏，他對索恩侵入自己的領地沒有任何不滿，首先索恩給了他超過他們原定報酬數的報酬數量，這讓山姆受寵若驚，山姆甚至有些想讓索恩成為自己的搭檔。

山姆很小的時候跟随父母一起從外地來到哥譚，他們懷着夢想，被現實擊垮，父母無數次因為自己的學習吵架打架讓山姆覺得厭煩。

直到某天，父母不在吵架，他們不在關心自己，冷漠的，互相不再理睬對方。

然後山姆被抛下了，他還記得那一天，母親難得對自己微笑，也是最後一次見到母親的笑容。

然後他被放在了公墓貧民區，他看着自己的父母重新回到了以前，他們擁着對方走向遠方，留下山姆一個人十歲在公墓貧民窟獨自流浪。

山姆花了兩年讓他在這個貧民窟有了今天的這些，能在公墓貧民區的邊緣擁有自己的‘居所’。

哪怕那被他稱為居所的地方不過是一個破破爛爛經過好幾次修補勉強能遮擋風雨的棚子，一張床、一個碗，一些撿來的垃圾。

這些對山姆來說已經足夠了，畢竟還有不少人在這裏沒有居所只能住在墓穴裏。山姆沒有搬到棚區深處，歧視無論在哪裏都存在，山姆在這裏就是被歧視的一員。

沒有人和他一起玩，他永遠是一個人。

他不被允許把棚子搬進深處，所以只能在棚區附近搭建一個小棚子，每次出去覓食回來，他棚子裏的一些東西都很有可能會被偷掉。

如果索恩成為他的搭檔，那就代表他不再是一個人，索恩會和他一起承受這些孤立。

至于索恩之前所說的，他要離開公墓貧民窟回到他父親裁決天使身邊的話，山姆覺得那簡直就是個笑話。

不管什麽原因，每一個來到公墓貧民窟的人，不管出于什麽原因來到公墓貧民窟。

來到哥譚打工的外鄉人，他們大多一開始都抱着美好的對未來的規劃，暫居在這裏，等待着一個機會自己能夠飛黃騰達，從此真正的居住在這座漂亮的城市裏。

事實卻是他們住在在這座城市漂亮的外表下的深淵裏，并在其中越陷越深，再無翻身的可能，甚至于他們在不需要支付任何房租的情況下，依然沒有錢能夠飽食。

他們沒有人能夠逃出這座公墓貧民窟。

其次，裁決天使已經隕落了，索恩說自己的裁決天使的孩子，假使索恩這句話是真的，他真的是裁決天使的孩子，這又有什麽意義呢？畢竟天使已經隕落了，他只能留在這裏了。

難道十歲的索恩還能逃離這座食骨之地并以年輕的裁決天使的身份繼續守護哥譚？

山姆并不在乎索恩話裏飽含的情緒，只是不在乎而已。

山姆對裁決天使沒有太多的好感，首先他昨天才知道裁決天使的存在，其次裁決天使被定義為維持哥譚平衡的守護者。

山姆忍不住想，既然是維持平衡，怎麽不讓他們這些住在哥譚底層之下的人能過得稍微好一些呢？

山姆明白，裁決天使的責任并不在此，但他依然忍不住遷怒了一下，盡管這情緒很快便被他收回，畢竟他身邊還有一個‘小裁決天使’呢。

作者有話說：

索恩：冷靜分析（烤手手）

索恩：胡亂分析（吸口冷氣）

索恩：分析失敗，那就自欺欺人吧！